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算命吗?家破人亡那种 > 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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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钟笼罩下的主城中桑木上有两个人打起来了,打的羽毛乱飞鲜血四溅,桑木上没成熟的桑葚和叶子哗啦啦的往下落了一地。巨大的桑木在两股巨大的灵气碰撞中瑟瑟发抖,连带着在悬浮在空中的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云清打架的时候从来不屑于去薅别人的头发,他觉得只有无知的妇人才喜欢薅头发。可是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身形没站稳竟然拽了一下他的头发,当下就有一小撮头发被拽下来了!这还得了!云清最恨别人对他的头发动手动脚了!

云清和少年竟然打红了眼睛,双方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两人缠斗在一起,云清薅着少年的一头金发:“你敢揪我的头发!你个秃子!”少年双眼通红:“我没站稳!你放开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少年一生气就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金色的灵剑,灵剑就像是活物一样追着云清而来。若是云清被刺中,只怕不死也会没半条命。说时迟那时快,两把菜刀一左一右的袭向了灵剑,碰撞后发出尖锐的轰鸣声,产生了巨大的声浪。

声浪爆开,两人脚下的枯枝应声而断,脚下一空两人从高高的枝头向下坠去。云清吃什么都不吃亏,他本来薅断了少年大把金发,少年吃痛对着云清的肚子狠狠的锤了几下。云清像是蛇似的缠住了少年,他张开口就咬住了少年的脸颊。

少年吃痛大惊:“你竟敢咬我!!”不带这样的!他的脸一定被咬破了!云清松口说道:“咬你怎么了?”他还没用三师兄教的阴招呢,他还会手掏蛋蛋呢。

少年没见过这么阴损的打法,一时不查他就被云清抱住了身体,云清像是个秤砣一般压在了少年的身上。

云清在上少年在下,少年压断了不少枝条后重重的落到了地面。云清骑在少年的腰上对着少年的脸抡起拳头哐哐就砸下去了。少年吃了两记重拳,他仗着人比云清高猛然一翻身就将云清摁在了地上。

少年眼中冒火:“小子,竟敢对我不敬!要你好看!”少年也学着云清的样子想要哐哐砸云清两下,可是他没想到云清还有杀器。云清大喊了一声:“花花!!”

少年大惊失色,只见云清怀中飞快的探出了一根长着倒刺的金红色的嗜血藤,然后猛地卷住了他。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就被吊到了上方,云花花灵活的勾住了少年的脚将他倒挂在桑木的枝条上。

这是花花的独门绝技倒挂金钟,以前在上清宗和玄天宗的时候,它和云豆豆经常偷袭修行场中的修士,把他们一串串的挂在修行场外面的剑木上去。太渊境没有剑木,但是有桑木在效果也是一样的。

少年咬牙切齿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小兔崽子,你竟然敢偷袭!你等着。等我下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云清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他抬头看着倒吊的少年:“凶什么凶,有本事现在就下来啊。再凶我就让花花把你的衣服扒了,让大家都看看你光着身子的样子,哼!”

少年面色涨红又羞又恼:“你敢!”云清阴险的笑了笑:“我为什么不敢?”

少年怒吼一声:“圣堂!!”金色的灵剑裹挟着万钧之力杀了下来,云花花一时不查被截断了藤蔓。其中一截藤蔓竟然燃烧了起来,花花惊叫一声快速蹿回到云清的识海中去了,看来少年手中的灵剑不是凡品,花花都怕了。

云清双手一握,两把菜刀咻咻两声就飞到了他的手中。桑树叶子慢慢的落下扑了一地的青绿,旁边还有一截嗜血藤藤蔓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散发着一股草木的清香。云清和少年手中握着兵器在树下站着,两人眼中火光四溅电闪雷鸣。

少年道:“这是我的灵剑圣堂,可诛妖邪斩凶兽,今日你落到我手中,只怪你时运不济。”

云清梗了一下,都怪落云剑不在他身边,让他没办法说出霸气的话。他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我的小菜刀,师兄给打的,可以斩海鲜剁时蔬。遇到它们算你倒霉!”

少年对着云清的方向伸出了长剑:“来吧!”云清双手握着菜刀眼神凝重:“来吧。”

圣堂灵剑化作了万千的剑影袭向了云清,刹那间,桑木下剑影重重杀气冷冽。普通人见到这阵仗早就软了,哪里还能想到抵抗之力?可是云清只是眯了眯眼睛,他笑了起来。云清的师兄们都是剑仙,这样的剑招对云清而言不难。

云清就地滚了几圈就利落的躲过了灵剑们的袭击,这招虽然不好看,但是实用啊。想当初他在上清宗的剑池中烤鸡翅被灵剑们追杀,尾巴毛都被剃掉了。他早就学会了逃跑!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云清手中的两把小菜刀挥舞起来形成了一个屏障牢牢的护住了他。云清冲向了东皇太一,他飞身而起,两只脚重重的踹向了少年的肚子:“我踹!”

少年眼疾手快的以手作盾拦住了云清的脚丫子,他趁机握住了云清的脚踝。云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糟糕,他低估了少年的速度。只见少年抡起云清就像地上砸去,哐哐哐几下之后,云清便口鼻冒出了鲜血灰头土脸的了。

少年竟然如此凶悍,就不怪云清放大招了,云清喊了一声:“花花!!”云花花猛然爆开,像是一朵血做的花一般绽放开来。云花花的藤蔓毫不留情的抽向了少年,只听咻咻咻的抽打声传来,少年闷哼出声。

他的身形飞快的向着后方跃去,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全身染血,周身的衣服都被云花花撕得破破烂烂的了。云花花挡在了云清面前,对着少年露出了尖利的倒刺。

少年眉眼变得冷厉:“原来那股暴戾之气来自这里,先前还装装样子,怎么现在不装了?妖物,今日见我,你休想有活路。”少年手中灵剑一挥,一道灼热的剑气向着云花花飞速而来。若是击中了云花花,花花的藤蔓将被砍掉大半,这剑气如此灼热,说不定砍断的藤蔓会燃烧起来。

突然间,云花花面前爆出了一道莹润的结界,结界还在颤抖,像是夏天吃的青色冰糕一样还在抖动看着特别脆弱。可是这道脆弱的结界却接住了灼热的剑气,只听刺啦一声响,剑光劈开了结界,但是热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眉头皱起:“这是什么东西?”只见结界中钻出了一只三片叶子的灵植,细细看去,灵植竟然对着他:(づ ̄3 ̄)づ……

少年冷哼一声:“本事学不会,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不少。”话音刚落,灵植对着少年喷出了一道火焰,这是云清的另一个本命灵植云豆豆,大多数情况下,豆豆的存在感都低得可怜。但是为了云清,它将辛苦积攒了几年的火焰都一口喷了。

火焰燎着了少年的袍子,可少年不畏惧火焰,他打了个响指,身上的火焰就消停下来了。

云清对两个灵植道:“花花豆豆,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进去。”两个灵植扭捏了一下,都回到了云清的识海中去了。云清和少年在一起四目相对,这一次,双方的眼神中都带了审视和疑虑。

两人看着都挺惨的,云清灰头土脸口鼻染血,少年全身都是云花花戳出来的血洞,估计也伤的不轻。

确认过眼神,不是好对付的人。两人握紧了灵器,眼看山雨欲来,只见周围有数道灵光飞速而至。云清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糟糕,他也不知道少年是什么身份,要是被他的家人逮住了,说不定他一身的毛就保不住了。

风紧,赶紧撤!

云清猛地指着少年的身后:“看,那是什么?!”少年扭头一看,只见天上有灵光快速逼近:“我的族人罢了,你怕……”

少年一回头,只见眼前空荡荡,黑发黑眸的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少年气的顿足:“好狡猾的小魔物,竟然着了他的道!不行,这种魔物不能留,假以时日必定成大患。”

灵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个长身玉立的青年,每一个都威风堂堂,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为首的男人看到少年这幅模样吃了一惊,他行了个礼:“老祖,您这是……”

没错,少年便是金乌一族的老祖东皇太一。东皇太一擦擦脸颊上的血:“去行宫,有魔物入侵!”一群人面面相觑:“魔物?!”

温衡他们站在行宫前,眼看数道灵光从桑木下飞起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帝骏沉吟道:“老祖回来了,方才那是什么情况?”帝骏有点摸不准状况,他好像感觉到辰儿的灵气和老祖的灵气在碰撞,可是窥探桑木是大忌,那边有禁制,神识也进不去,因而看的不是很真切。

东皇太一带着他的金乌们从行宫的东边回廊走了过来,他衣衫染血狼狈不堪。结果刚走到行宫前他就愣住了,他的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温衡,温衡眉眼弯弯对着金乌的方向弯腰行礼。

这时候云清从西边回来了:“师尊!爹爹!我跟你们说,我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和他打起来了!”帝骏回头一看自己的崽子,只见云清灰头土脸满脸血。帝骏顿时就慌了:“辰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你啊!!”

云清和东皇太一四目相对,云清气呼呼:“就是他!”帝骏一看云清指的方向顿时就慌了:“辰儿,这是我们的老祖东皇太一!”东皇太一背着手,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此刻,温衡想要吟诗一首:悄悄是别离的笙箫,金乌也为此沉默,沉默,是今天的金乌行宫……当然,温衡没吟出来就被奇怪的声音打断了,只见云清和东皇太一像是被戳爆的水球一般正在向外呲血。

云清和东皇太一终于成功相认,他们太激动了,本来缓缓流淌的血都激动的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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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老老实实的跪在了行宫前,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乖乖的跪下了。要不是云豆豆眼疾手快在云清的膝盖下形成了结界,云清磕在地砖上一定会把膝盖磕出淤血来。

帝骏陪着云清跪着:“辰儿别怕,老祖虽然脾气爆,但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爹爹陪你跪。”帝骏刚说完这话,就听行宫里面传来了吼声:“帝骏,给老子滚进来!”帝骏应了一声,他揉揉云清的脑袋:“乖,别怕。”

云清垂头丧气的,他要是早知道他是自己的老祖,也不敢对他动手啊。行宫中有阵法,但是云清依然能听到老祖的咆哮声:“你竟然还敢来?你自己来也就算了,你还带了你弟子来?你弟子都被你教成这个逼样了,你还好意思为他求情?!轩辕衡,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对付你?给老子滚!来人,把他给我吊在行宫上!”

温衡弱弱的说道:“东皇大人息怒,我是温衡不是轩辕衡,您认错我了。”东皇太一更生气:“你当我瞎是不是?你以为你换个壳子换个芯子以前做过的事情就能一笔揭过了?!”

帝骏走了进去,正好碰到了老祖的一顿狂喷,东皇太一吼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能耐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带他来的金乌行宫?”旁边的金乌们连忙给帝骏打眼色,帝骏老老实实的跪下:“老祖息怒,我和鸾婴思子心切,辰儿就在内城,我们实在没办法冷静。”

东皇太一气的呼呼的,他对温衡说道:“看到你这张蠢脸我就来气!你竟敢凑过来找骂!滚出去和你的弟子一起跪!”温衡能说什么,他只能委屈的走出了行宫。

云清往旁边挪了挪,他的屁股都快坐在地上了:“师尊,你也要跪吗?”温衡叹了一声:“跪,不跪的话我们都出不去。”东皇太一对他的意见太大,若是不跪,难以让他消气啊。

温衡在云清身边跪下,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帕子擦擦云清的脸:“吃了丹药了吗?”云清眨眨眼:“吃了。”云清又不傻,他才不高兴用苦肉计呢,要不是为了爹爹和娘亲还有乐乐能早日离开这个地方,他才不跪呢。

温衡悄声对云清说道:“师尊支持你的。”打得好!让这只老鸡天天在他脑子里面骂他,温衡得意的用胳膊怼了云清一下。云清嘿嘿的笑了:“可是连累师尊也罚跪了。”

温衡倒是觉得无所谓:“师尊又不是跪不得的人,再说你看金乌一族的行宫多气派啊,能在这里跪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啊。”云清又乐了,他挪了挪身体往温衡那边靠了靠:“师尊,你抬一下腿,豆豆给你做个结界,跪着会舒服很多。”

温衡抬了一下膝盖,膝盖下方顿时变得绵软舒适,像跪在云朵上一般,果然舒服了很多。温衡摸摸云清的脑袋:“替我谢谢豆豆。”

帝骏被两只金乌给拖走关小黑屋了,行宫前留下了温衡师徒。偶尔会有金乌走过,温衡能感觉到落在他和云清身上探究的神识。

东皇太一一直在行宫中没露面,温衡和云清倒也不着急,这两人面相行宫外的天空老老实实的跪着,看着天上的云朵慢悠悠的飞来飞去,这两人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云清一开始还跪着,后来他的两条腿向着两边越分越开,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后来云清觉得跪着也不舒服了,他就靠在了温衡的身上:“师尊,我想云白了。”温衡惆怅的摸摸云清的脑袋:“我也想你师母了。”

云清又问道:“师尊,我们要在这里跪多久啊?”温衡老实的说道:“这就不知道了,要看你老祖的心情了。”云清低声说道:“那惨了,我觉得老祖不会这么容易原谅我的。”

两人从白天跪到了黑夜,入夜的时候云清饿了,他郁闷的说道:“老祖为什么想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啊,他要是一生气把我们丢出主城多好啊。”他还不想呆在这里呢,他要去找云白。

温衡道:“东皇钟内你老祖最大,就算我们出得了主城,还是出不了东皇钟。他一日不原谅我,我就要在这里得到他的原谅。”云清嘀咕着:“师尊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得到他的原谅啊。”

温衡叹了一声:“上辈子的事情了,可能师尊上辈子做的事情不够好,让东皇大人至今不能释怀吧。”东皇太一一看到温衡就将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要不是看在周围有金乌同族的份上,估计东皇太一直接上手了。

温衡之前听太史谏之说过,东皇太一是唯一一个敢惩罚轩辕衡的大人,不止是太史谏之,就连当今天帝轩辕律都对东皇太一毕恭毕敬。

温衡也曾经读过上古的一些史书,上古战争中,金乌一族曾经大杀四方,可是后来的一场战斗太惨烈,当时的金乌领袖帝俊陨落当场,他的弟弟东皇太一自爆未遂活了下来。他是仙界唯一一个从上古活到现在的人,他的圣堂剑一出,能抵挡的人少之又少。

温衡不记得他和东皇太一之间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让东皇太一失望了吧?

云清从怀里摸出一块饼递给温衡:“师尊吃饼,我们可能要跪很久,一定要保持好体力。”要不是他们要表现出诚意,云清一定掏出锅子在金乌行宫前面烤鸡吃。

温衡接过了饼和云清两吃了起来,天上开始落雨了,温衡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雨丝。云清站起来走动了几步:“师尊,下雨了,我们去廊檐下跪着吧。”温衡转头看向云清:“嗯?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放肆了?”

云清哼哼着:“哪里放肆了,总不能让我们淋雨吧。当然,淋雨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饼要是沾了雨就不好吃了。而且撑着结界太耗费灵气了呀。走走走,我们去廊檐中跪着。”说着云清就拉着温衡,师徒两人跪在了鎏金的廊檐下双手捧着饼啃着。

东皇太一出来的时候就闻到肉饼的香味一阵一阵的传来,怪勾人的。他转头一看,只见温衡师徒俩像仓鼠一样捧着肉饼吃的正香。温衡看到东皇太一出来还招呼他:“东皇大人,吃了吗?”云清讪讪的笑着:“老祖,来一个?”

东皇太一眼睛一瞪,眉心的钟形纹路都亮了:“吃吃吃!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饿死鬼似的,以前做神威太子的时候蠢就算了,现在连节操都丢了!还有你,哪里有金乌的样子!”

东皇太一袖子一甩又气呼呼的走到了行宫中,温衡和云清面面相觑:“切,不吃算了。”

吃完了肉饼听着外面的雨水声,云清有点犯困了。温衡搂着云清:“睡吧。”云清也不客气,他打了个哈欠从储物袋里面掏出了一床薄毯搭在了他和温衡身上,然后脑袋往温衡身上一靠,没一会儿云清就睡着了。

温衡温柔的摸着云清的头发,一边看着黑沉沉的天色。过了一会儿后,他眼前一亮,仔细一看,竟然是云乐乐!乐乐脑袋上梳着可爱的圆髻,乐乐掀开毯子看了看云清,云清已经睡下了。

云乐乐小声的说道:“娘亲说清清做错了事被罚了,乐乐要陪清清。”温衡笑着对云乐乐招招手,云乐乐凑到了温衡另一边,她钻到了毯子下挤到了温衡的另一边。

乐乐白天睡了很久,她现在很精神,她小声的问温衡:“师尊也做错事了吗?为什么也在这里跪着?”温衡温和的说道:“师尊忘记了过去,让对我心存希望的人失望了。”

乐乐似懂非懂,她趴在了温衡的腿上:“让人失望也是错吗?”温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乐乐这个问题,他能做的就是摸摸乐乐的头发:“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

乐乐没有刨根问底,她靠着温衡很快就重新陷入了睡眠,倒是温衡看着雨幕睡不着了。让人失望是错吗?或许是错吧,东皇太一对轩辕衡寄予那么大的希望,可是轩辕衡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时间是一种神奇的东西,能淡化很多爱恨情仇。可是哪怕过去了一万多年,哪怕温衡已经脱胎换骨回来,东皇太一依然在生气。由此可见,东皇太一对轩辕衡当年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最可悲的是,温衡已经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他和东皇之间有什么承诺。

雨声潺潺,微微的凉意从走廊上吹来,温衡给两个孩子盖好薄毯,他向后靠在鎏金额墙上闭上了眼睛。他以为闭上眼又会看到怒骂他的鸡,没想到这次的梦出乎意料的美好,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微风和煦满地的鲜花,温衡沉沉的睡着了。

在三人睡着之后,东皇太一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靠在一起的温衡他们,除了一声长叹,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温衡他们一跪就是三天,金乌们一开始还对温衡和云清的小心翼翼,三天后就变成了路过打个招呼。云清嘴甜,没几天就记住了他同族的爷爷们。老金乌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可爱的小金乌,一个个的心都软了。有事没事就往行宫这边走,就为了走的时候偷偷给云清丢下什么好东西。

金乌一族的关系有点乱,东皇太一活的太久了,他是目前所有金乌的老祖。可是这些孩子和他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史书记载,东皇太一没有伴侣没有子嗣,现在的这些金乌族人,都是他哥帝俊留下的子嗣。

上古时期,金乌一生就是一窝,在鼎盛时期,金乌一族有过上千人。可后来陨落的陨落,消亡的消亡,金乌一族到现在只剩下这几只金乌。

根据金乌族人的推测,帝骏和鸾婴是太渊界的土地落到混沌海时跟着土地一起遗落至下界的蛋蛋。帝俊和鸾婴那一批蛋蛋中只有他们两个存活了下来,按照辈分来算,他们是东皇太一的仍孙,云清往下一辈,是云孙。

云清虽然还跪着,可是他已经成功的收服了老金乌们的心,已经有金乌向东皇太一求情去了。“老祖,孩子还小,您小惩大诫,他已经知错了。”“那孩子聪明,他以后一定会改的。”

可惜金乌们纷纷撞到了枪口上,东皇太一把他们统统骂了一遍赶出了行宫,想要在他的眼皮子下保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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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五天五夜之后,东皇太一允许温衡他们站起来了,但是他依然不许温衡他们离开主城。东皇太一对温衡说道:“我不让你来,你偏要过来。现在你想走就能走?做梦。”

温衡好脾气的笑了笑:“东皇大人所言极是。”他不着急,来的时候莲无殇就对温衡说过了,东皇太一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只要比谁能沉得住气就好了。

于是温衡便在主城中到处晃悠,他先去看了被关小黑屋的帝骏和鸾婴,这对夫妻因为带着他进了主城被罚着关在小黑屋里面。温衡没能见到两人的面,听说他们要被关上半个月。没想到在下界堂堂妖神,飞升之后竟然连孙子都不如。

然后他和其他的金乌们结交,其中有个相貌不凡名为太叔的金乌和温衡意外投缘。太叔住在南方的山峦中,站在他的行宫上一眼就能看到巨大的桑木。

温衡本想带着两个孩子拜访太叔,可是云清要带着云乐乐去看桑木。他还想去结界附近,看看能不能看到凤族的领地,他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云白了。温衡只能一个人去了太叔的府邸,好在太叔热情的接待了他,要不然温衡多尴尬啊。

太叔开门见山的说道:“太子您或许不记得我了,您出生的时候,我和老祖曾经去过看过您。您天生神骨,当时巫族给您卜卦,卜算到您将成为万古第一帝,将来会成圣以身合道。您能化腐朽为神奇,能惠泽万民,您会成为一代明君长久的统领仙界。后来发生的事情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可是如今您能回来,我想巫族的卦象还是准的。”

巫族是承澜所在的种族,上古时期算卦就挺准的,不过现在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了。承澜死后巫族人应当没有几个能担当重任了。现在巫族虽然式微,可是在上古时期,巫族确是世上能和妖族一战的种族。

若是说起上古的事情,那就太长了。哪个种族流传至今没一个历史啊?若是时时刻刻记住过往的那些不愉快,日子还过不过了?总之轩辕衡在世的时候,仙界的八大家族相处的挺融洽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挺不错的。

太叔说道:“我们老祖活了太久了,见过了太多的恩怨情仇,他活着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我们的祖先帝俊大人苏醒。他本来以为您天生神骨,能创造不可能……可是后来您陨落了,他也就不想了。您曾经是他最大的执念,他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因为无法面对您。”

温衡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帝俊大人不是在巫妖大战的时候就自爆元神陨落了吗?”难怪东皇太一看到温衡之后的反应如此气急败坏,竟然还扯出了一个上古人物!

东皇太一的执念从来不是轩辕衡,而是他的兄长帝俊,这么多年,他一直守护着金乌一族,守护着帝俊的子孙后代们。他就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样,哪怕有一根稻草,他都会死死的抓住。

温衡突然就能理解东皇太一为什么看到他会这么生气了。因为巫族的那些卜卦,东皇太一在轩辕衡身上看到了他哥哥苏醒的机会,可是轩辕衡却没能帮他达成心愿。再次回来的温衡比轩辕衡差了十万八千里,老鸡觉得希望更加渺茫,因此才会对温衡如此态度。

太叔叹了一声:“史书记载并不全对,我们帝俊老祖确实受了重伤,到现在为止还沉睡在金乌一族的禁地中。不过他能不能醒来,我们也没有把握。有些史书还记载了我们东皇大人也自爆元神陨落了,可事实上他不是好好的么?”

又是一起传言和事实不符的例子,温衡已经习惯了。

温衡道:“金乌一族的禁地也在东皇钟里面吗?”太叔笑道:“是啊,要不我们金乌一族也不会退居到这里。”

温衡刚想说什么,就听太叔说道:“太子,您若是想去禁地,只能找我们老祖,整个东皇钟还有禁地都在他的保护之下,除了他没有人能进入禁地。”

温衡和太叔闲聊了半日,这半日的闲聊,他得到了不少讯息。可惜他脑子不太聪明,若是无殇在这里,一定能帮他想到办法和东皇太一面对面和平商谈的机会的。温衡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他神识一扫就看到了在结界附近的云清和云乐乐。

这两孩子翻山越岭的跑到了最外面的土地,正眼巴巴的看着十几里外的凤族呢。明明和凤族离得这么近,可是想要去凤族却像是要跨越千山万水。

温衡走到两个孩子身后看向凤族,不知无殇他们在凤族好不好。东皇太一铁了心,他准备把温衡他们关在这里关到天荒地老。

突然之间,只见凤族的方向飞来了点点青色的光芒,温衡的心狂跳起来,他眼中迸发出了惊人的神采——是无殇!!无殇来了!!

隔着东皇钟的结界,莲无殇竟然发现他来到了这里!这就叫心有灵犀!!

莲无殇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云白。云清开心的都跳起来了:“云白,云白!!”

莲无殇停在了金色的结界前,温衡觉得他和无殇之间只隔了一尺的距离,可是就是这一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他和莲无殇四目相对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他将手贴在了结界上,莲无殇也将手贴在了上面。温衡张开口:“无殇。”莲无殇微微的笑了,他张张口:“你还好吗?”

不开口说话还行,一开口,众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声音没办法穿过结界。温衡苦笑着看着莲无殇的脸,明明这么近,他竟然撞不破这一层结界。

还是云清有办法,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木板,他在木板上贴了符篆,他做了个简单的刻字符篆。这种符篆能将人说的话变成文字显示出来,云清看着云白的脸对着木板叭叭叭的:“云白,我好想你啊,你在凤族还好吗?”

说完这话之后,符篆上生出了金色的字体,云白也从怀里掏出了符篆,他找不到能贴着符篆的载体,就问莲无殇要了一片青莲叶子。

靠着这种办法,小两只竟然交谈的特别顺畅!温衡和莲无殇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然后温衡就无情的抢了云清的符篆,和莲无殇闲聊了起来。

温衡他们在主城的这段时间,莲无殇他们一直在凤族,凤族挺好的,凤凰们都接受了凤渊做族长,没人使绊子也没人出幺蛾子,大家相处融洽。

温衡将这几天的遭遇对莲无殇说了,最后他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莲无殇手中捧着一片莲叶,莲叶上发出金色的灵光:不必着急,等下去就是,看看谁先沉不住气。温衡痴痴的看着莲无殇的脸:“我怕老鸡关我们几百年,那样我们岂不是太惨了。”

莲无殇道:“没事,若是关你几百年,我便在这里做一个行宫,日日都能相见。”温衡温柔的笑了:“行,若是关上几百年,我就在这里撘一个房子。”

接下来的日子,温衡和云清他们每天都向着结界处跑,莲无殇会带着云白和欢欢他们来看他们。其间凤渊还来欣赏了一下温衡他们三人,一番嬉笑之后还说温衡他们看起来像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鸟,温衡简直不想理凤渊。

东皇太一继续清修闭关,他也没为难温衡他们。金乌行宫他们想要住哪间就住哪间,结界旁边他们爱呆多久就呆多久,老鸡不动声色波澜不惊。除此之外,帝骏两口子还在关禁闭,主城的金乌们对温衡他们都很友好……一切看起来都风平浪静的对不对?

可是云清却越来越焦躁,他和云乐乐两个每天天不亮就跑到结界处等着。这两个要了不少符纸,在东皇钟结界边在绘符篆。一周之后的半夜,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主城,主城都震动了起来。

温衡他们跑出去一看,只见云清和云乐乐两个灰头土脸的站在结界中。他们无助的看着东皇钟金色的结界,漫天飞舞着爆燃符篆的碎片。原来这段时间,他们绘制的符篆竟然是爆燃符篆。

两个孩子绘制了上千张符篆,他们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符篆贴在了结界上,然后引爆了符篆。符篆的威力很大,两个孩子被爆炸产生的火焰熏得灰头土脸的,可是结界竟然毫发无损!

云乐乐一看到完好的结界鼻子一抽哇的一声就哭了:“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云白,我要欢欢,我要师母!!”乐乐一哭,云清也哭了,他伤心的转过头无助的看着温衡:“师尊,我不想呆在金乌一族,我想出去。”

金乌们也给爆炸声给惊动了,太叔他们沉默的看着这个场面。

云清哽咽着说道:“金乌一族确实很好,到处金灿灿,没人拘束我,我爹娘虽然也在这里……可是我不喜欢这里,这里不像家,这里是个牢笼。我想要出去,我想云白了,我也想外面的师兄他们了。师尊,我想出去。”

温衡心疼的上前抱住了两个嚎啕大哭的孩子:“乖,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就能出去了。”云清红着眼眶:“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我觉得老祖会一直关着我们,会关我们几百年几千年,只要东皇钟在一天,他就不会放我们出去。”

温衡还没说话,东皇太一的声音就凉凉的传了过来:“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我早就对你们说了,我金乌一族可不是任由你们来来去去的地方。你是我金乌族人,就该留在这里。”

云清擦擦泪从温衡怀里探出头来,他狠狠的盯着东皇太一:“你给大家做了个牢笼,你想让大家陪着你一起死!”东皇太一哈的一声笑了:“世道这么险恶,哪里不是牢笼?小鸡崽子,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就你画的这种符篆,就算用上一万张,都不能撼动东皇钟!”

金乌们同情的看着云清:“小云清,你别难过了,明天爷爷带你去钓鱼,去摘桑葚。”“明天我们教你金乌的绝学好不好?”

云清坚定的摇着头:“不好!”东皇太一强硬的说道:“和小鸡崽子说什么道理,他想要发脾气就由他发去,关起来饿几天自然就会服软了。”

云清眼中的火焰一下就升腾起来了,他从温衡怀里退出去深吸了一口气。东皇太一残忍的笑了:“收起你的那一套,你对你爹娘哭喊还有一点用,对我哭喊,一点用都不会有。”

云清身上灵光暴涨,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东皇太一吼了出来:“东皇太一!!你这个没人爱的老秃子!!活该你在牢笼里老死!!”

众人都愣了,东皇太一都傻眼了,从来没人敢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还敢对着他大呼小叫的。而且这还是自己的子嗣,东皇太一看着灵光中的孩子,他仿佛看到了云清身后冒出了一双燃烧的翅膀。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兄长浴火而出。

云清吼完这句话之后身躯飞了起来,他化成了原形。在众多金乌的目光中,他变成了一只圆滚滚金灿灿毛茸茸的面盆大小的鸡崽子。云乐乐也跟着云清化成了原形,乐乐的原形有牛那么大了。

云清拍拍翅膀飞了两圈,他长长的啾了一声之后冲着东皇钟的方向猛地撞了过去。云乐乐紧随其后,两个孩子像是两道闪电一样撞向了东皇钟结界。

这事帝骏也做过,然后内脏受损躺床上半个月。这么稚嫩的崽子若是撞上去,一定会血溅当场!

东皇太一面色一变:“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云清:东皇太一,你这个没人爱的老秃子!!

温衡:等等,徒儿你为什么会骂人秃子?

云清:你不觉得对于一只鸟而言,没有毛是最残忍的诅咒吗?

温衡: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东皇太一:我秃不秃不知道,但是你们要是撞上东皇钟,肯定要秃。

东皇太一的执念从来都不是轩辕衡,而是他哥帝俊,而是金乌一族,也是天下苍生。毕竟是天道下第一人,格局没这么小的。

可怜的帝骏,要是他的另一个老祖醒了,他就要被迫改名了。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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