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瑶先上前检查了一下董雅飞的状况,左脸肿了,嘴角破了一边,身上有鞋印,看不出来明显的伤害,但是内伤可能会有,她看见有几脚踢在肚子上和肋骨上的,拳头也不断在对方身上招呼,具体的送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
起诉人身伤害她倒不怕,薛瑶看人很准,董雅飞这种人本质上是胆小懦弱的,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头哐哐往地上磕给她道歉,给陆饮冰道歉,被夏以桐揍一顿算是罪有应得,她不会起诉的,但是可能会抓着这个把柄威胁他们放她一马,但薛瑶可能答应吗?
陆饮冰答应她都不答应,最多不让律师联系关系好的伤残鉴定机构给陆饮冰的伤势鉴定往重了判,她要是动手脚,不知道得多判多少年。在薛瑶来看,已经是因祸得福了,起码少量一两年刑。
人做错事就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她受受害人家属一顿打也是一报还一报。
薛瑶拍拍夏以桐的肩膀,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夏以桐摆摆手,自己起来,两手在眼睛上一抹,红着眼看着薛瑶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薛瑶说:“没事,我之前也打了她一巴掌。”
薛瑶要是有夏以桐那样的武力值,她也打人,敢欺负她女儿,不,艺人。但是她打架就是正常的女人路子,扇巴掌挠脸拽头发,稍微不太雅观,打起来也不怎么能发泄,还是夏以桐挥拳头揍比较爽,看得她都觉得解气。
夏以桐看向地上的董雅飞:“这个……”
薛瑶:“没事,我来处理,你对着镜子整理一下,然后回医院。”
“好。”夏以桐顿了一下,道,“我在这里做的一切事情,包括我知道是董雅飞害的陆饮冰这件事,你别告诉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陆饮冰。
薛瑶愣了一下,说:“……行。”
她就这么从陆饮冰的心腹变成了双面间谍,而且无比自然。
至于夏以桐为什么要瞒着,和陆饮冰瞒着她的理由差不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坦诚布公,适当的隐瞒有时候是最好的选择,所谓善意的谎言。
当然这都是薛瑶猜的,情侣间的事情,她一只单身雪橇犬怎么懂?
夏以桐洗了把脸,把脸擦干净,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了。她走以后,薛瑶才重重叹了口气,敲开隔壁的隔壁房门,警察进门,看见倒在地上的董雅飞,率先皱了下眉头。
薛瑶说:“受害人家属打的,先拉去医院,医药费我们付,后续事宜我的律师会全权处理。麻烦警察同志了,不好意思。”
警察点头,笑了笑:“薛总客气了,来之前,吴局特意嘱咐过我。”
薛瑶道:“代我谢谢吴局。”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董雅飞本来是去警局的,中途拐了道,送去了医院,后续还有董雅飞的伤势鉴定事宜,搜集证据,提交检方后等待公诉开庭,都是薛瑶在安排,夏以桐统统不知道。
原来穿的那身衣服有点脏了,她还特意回了趟宾馆——生活制片已经帮夏以桐安排好了——换了身衣服,鹅黄色的连衣裙,推门进去的时候陆饮冰眼前一亮。
“你穿的这个去见导演?”陆饮冰拿眼睛瞅她,语气有点酸。
夏以桐单手托过来椅子,坐下:“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恨不得把自己裹成麻袋见导演,当然是见完了以后,特意换的这身来见你啦。”
陆饮冰乐:“天儿太热,套麻袋你再小心捂出痱子来。”
“还行,今天才二十多度。”
“是么?”陆饮冰眼睛去斜窗外,费劲巴拉地观测,看不到什么东西,她主要靠感觉,今天房里没开空调,居然也没怎么热,“还真是,我这脖子什么时候能动啊。”
她本身就不太能坐得住,一躺躺了一个礼拜,人都快长蘑菇了,每回医生来检查都催着问人家,什么时候能摘氧气罩,现在氧气罩是摘了,但是脖子上还是套了个壳子,可把她给愁死了。
夏以桐看她那躁动不安的样子,起身按住她没受伤的手臂,道:“你别动,一会儿脑子里晃荡。”
陆饮冰扑哧一声:“你当我脑子里都是水啊,动一下就晃荡。”很快她就哎呦一声,绷住脸,“真他娘的烦人,一笑就头晕。”
“说脏话了陆老师。”
“就说,还不许人说个脏话什么的,我说脏话你就不爱我了吗哼,你他娘的爱不爱我?”都说病人更喜欢撒娇,陆饮冰也不外如此。
“爱爱爱,你骂我我都爱,说个脏话算什么。”夏以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顿时弯起了眼睛。
陆饮冰:“看你那奸诈的笑容,一看就是没想什么好事。”
夏以桐把她的手捞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握住,笑道:“哪有,我都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想起以前《破雪》开机的时候,秦翰林在前面说话,你在后面吐槽。”
陆饮冰震惊:“你听到了?”她放飞自我的时刻?她声音那么小,她怎么会听得到!
夏以桐挑眉:“听到了啊。”
陆饮冰静了一下,道:“我没手,麻烦你现在帮我遮一下眼睛。”
夏以桐啊了一声,帮她遮上,才问:“为什么啊?”
陆饮冰说:“我害羞。”
夏以桐哈哈大笑。
陆饮冰作头疼状:“你再引我笑……”
夏以桐:“我错了,再也不笑了。”
“太严肃了,我不喜欢。”
夏以桐于是抿嘴,八颗牙标准微笑。
“还可以。”陆饮冰用挑剔的阳光上下打量她一遍,点评道,说完这句话没两秒她自己忽然就笑了,还是笑得止不住那种,边笑边嚎:“我的头我的头。”
夏以桐实在不行了,把脸埋在被子上,双肩剧烈地颤动着。
最后两人互相严厉严肃严正的批评了对方一顿,互相指摘,声称对方没带好头,引得自己笑。医生说了,现在的病情很稳定,笑一笑心情好也无妨,就是得忍着点头疼,但是凡事要有度,别又笑得厥过去进手术室。
两人一个在床上喘气,一个坐在椅子上喘气,夏以桐忍着肚子疼,拿纸巾给她擦汗。陆饮冰道:“我身上也出汗了,你给我拿毛巾擦擦。”
夏以桐去洗手间给她放热水拧毛巾,把病房门上锁,掀开被子,衣服撩上去,心无旁骛地给她擦身。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做这种事已经很顺手了,但是陆饮冰觉得这次比哪一次都要认真专注。
看着她的目光,从怜惜到蕴含着更复杂感情的怜惜,她心里一动,将视线从夏以桐脸上往下移,肩膀、胳膊、手臂、手背、手指。
等等,她的指关节怎么那么红?
夏以桐皮肤很白,所以那些红也就格外瞩目,重点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不是磕磕碰碰能造成的,反倒像是和什么人动过手一样。
心念稍转,陆饮冰便不动声色地移开眼睛,重新看向夏以桐的脸。
夏以桐半跪在床上,一手撩着她的衣服,另一手握着湿热的毛巾,在陆饮冰脖子、肩膀、肋骨掠过,带来令人舒适的清爽,陆饮冰眼里带着笑,抬眸看着夏以桐。
她的眼神很安静,安静又温柔,温柔到了极致,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病房里,落在地上,满室金辉。
她嘴唇有点干,想接吻了。
手往上抬,指尖在夏以桐后腰划了划,夏以桐停下手,问:“怎么了?”
陆饮冰望着她,闭上眼睛。
夏以桐唇角勾出一抹轻笑,把被子掖好,低头接了一个吻,怕陆饮冰呼吸不畅脑袋会不舒服,所以这个吻并不长,彼此都不满足,所以亲了很多次。
夏以桐把自己的手向上平放在床面上,把陆饮冰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嵌进去,十指相缠,紧得陆饮冰挣都挣不开,陆饮冰好笑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握一会儿。”
“那你握着吧。”就这个别扭的姿势,陆饮冰放弃了挣扎。
“陆老师。”夏以桐亲了一下陆饮冰的手指。
“嗯?”
“我会对你很好的。”
“你现在就对我够好了。”
“现在是很好,以后是特别好。”
“你这个人不厚道啊,现在居然是对我有保留的好。”陆饮冰啧了一声,眼睛往上翻白眼,“那我以后要对你坏一点,惩罚你。”
夏以桐一噎:“……”
为什么陆饮冰总是不按照套路来?
陆饮冰又把自己笑到了头疼,说:“不行了,我这样下午对病情不好,我先睡会儿觉啊。”
陆饮冰今天醒的时间比昨天长,早上一直到下午两点,她的手到最后也抽出来,就这么握着睡着了,夏以桐松开她的手,掖进被子里。
她看了陆饮冰足足有十分钟,然后轻轻地舒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
薛瑶跟着去了医院,董雅飞估计是伤得不重,路上就醒了,现在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包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夏小霸王。
薛瑶看了看里边的董雅飞,认为自己这个新备注,取得非常贴切了。
“喂。”她走到一边,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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