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归起哄,但剧组大家关系都挺好,夏以桐也愿意跳舞助兴。但身上的袍子太重了,脱袍子吧,太冷,不脱吧又跳不动,夏以桐咬着牙脱了,结果一阵大风掀过来,差点没把她给卷得飞起来。
秦翰林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她肩膀,中止了她即将腾飞的英姿。夏以桐反手搂住秦翰林的胳膊,心有余悸,还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心跳猛烈打鼓似的,跳得心脏都疼。
陆饮冰已经站起来了,闪电般冲到了半途中,又及时停住了脚。好在在场的人都没料到好好的一个跳舞居然差点出事故,冲出来好几个要帮忙的,陆饮冰在这些人当中并不是特别醒目。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片安静,罪魁祸首秦翰林内疚写在脸上:“不好意思啊,没考虑到你还不适应。”
夏以桐环视四周,向陆饮冰投去一个抚慰的眼神,挽胳膊,撸袖子,对秦翰林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嗤道:“我还就不信了,区区大风。”
陆饮冰垂在袖袍下的手缓缓地攥成拳,退了回去。
秦翰林一脸不赞同地劝她:“别逞强啊。”
夏以桐信心满满:“我真行,你松开我试试?”
秦翰林不松。
夏以桐道:“赶明儿要是要拍刮大风的戏难不成我后边还得绑个绳子防止被吹跑?”
秦翰林乐了,“可以试试。”
“你就站离我两步远,实在不行你再拽我。”夏以桐边和他商量,边轻轻挣开他的手臂,“大家兴致这么好,别因为我扫了兴。”
夏以桐这次下盘很稳,风只是刮得她衣袖、裤筒鼓起,双脚并没有挪动分毫。她有舞蹈功底,索性顺着风跳了起来,身姿优美灵动。
但光有舞蹈,没有音乐怎么行?
不知道是谁搬来了马头琴、手鼓、弹拨尔等等剧中乐器,会玩的三三两两地或敲打或弹奏起来,剧组里土生土长的牧民跟着节拍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在辽远的星空下传得很远很远。
羊羔肉被一双小刀切割分开,热气腾腾,陆饮冰和跳完下来的夏以桐共同分到了一条羊腿。温好的马奶酒用木桶一桶一桶地提上来,用碗舀着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围着篝火,一片欢腾。
一群内地长大的剧组成员就此好像化身于这片壮阔的高原,骨子里淌着的都是游牧民族择水草而居的豪气,连笑声都那么爽朗毫无顾忌。
喧闹声中,陆饮冰接过夏以桐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再咬一口羊腿肉,一条腿屈起来,随意披散的长发,半垂在胸前,被风吹动着,嘴唇微勾,醉眼望着夏以桐笑。那份潇洒不羁的态度,让夏以桐想起了九十年代一部电影里经典的一幕,手里再弹把琵琶琴就更像了。
夏以桐:“陆老师,我过去一下,一会回来。”
马奶酒后劲大,陆饮冰什么都没听见,她后悔刚刚在夏以桐面前耍酷了,一喝下去就冲脑子。她酒量适中,不算好也不算差,但是也架不住这么猛然一口闷啊。
大意了……希望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嗯……眼前的人还是看得清的,两只鼻子一只眼睛,不对,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有嘴,想亲,但不能亲,要忍住。
哎?夏以桐这是要去哪儿?她不要自己了吗?
不高兴了,嘴巴微微瘪起来。陆饮冰心想,不行,她是光鲜亮丽的实力派,不能在公众面前失态,所以陆饮冰很委屈地把脑袋埋进了自己膝盖。
夏以桐走到正忘情地弹奏着都塔尔的剧组小伙伴面前,等了一会儿才出声打扰道:“小田,小田?你介意把这个借我用一下吗?”
小田停了拨动的手指,睁眼,不但爽快地同意而且还十分热络地自告奋勇要教她,夏以桐好一番口舌才拒绝了他的好意,拿着都塔尔回去了。
没有琵琶,但是都塔尔长得跟琵琶挺像的,凑合使吧。夏以桐拎着琴正开心呢,准备让陆饮冰抱着琴假弹,然后再拍个照,满足一下她的幻想。
都是女朋友了,这么一点要求,应该是合理的吧。
结果一回到座位,陆饮冰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鸵鸟。
夏以桐:“……”这是怎么了?
夏以桐问小西,小西正撺掇方茴要上去跟着已经跳起舞来的一块跳儿呢,没注意陆饮冰是怎么回事,再说陆饮冰刚刚和夏以桐待在一会儿美着呢,让她离远点不许看。反倒是一边的方茴低声道:“陆老师好像是喝醉了,我刚刚看她眼神不对焦。”
小西:“哇,方茴你好厉害啊。”
方茴:“……是你太傻了。”
“……”夏以桐决定正式把换助理一事提上日程。
她将都塔尔小心地放在一边的沙地上,两手沿着陆饮冰的鸵鸟脑袋往里伸,直到托住了她的脸,两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拔萝卜似的从膝盖里拔了出来。
陆饮冰眼神清明,带着威严的声音道:“何人胆敢冒犯于朕?”
夏以桐:“……”醉得不轻。
陆饮冰哈的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去哪里了?”
夏以桐:“我去拿这个。”她指了指陆饮冰旁边的都塔尔。
“干吗?”
“弹。”
“你会?”
“不会。”
“我会?”
夏以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所以,她问:“你会吗陆老师?”
陆饮冰点头:“我会啊。”
夏以桐惊喜极了,原先的拍照计划临时变更成了摄像,她把陆饮冰摆成刚才放诞不羁的姿势,把都塔尔放到她怀里,问:“准备好了吗?”
陆饮冰:“准备好了。”
她们两人离得很近,方茴和小西挡着,所以没怎么引人注意,夏以桐并不想让其他人看见陆饮冰现在的样子。现在这么吵,一把都塔尔的声音在喧哗中微不足道。
两人对视一眼,夏以桐把手机调成录像模式,说:“看镜头。”
陆饮冰没看镜头,夏以桐不知道她醉得看不见镜头在哪里,见陆饮冰一直盯着她还有点害羞,然后说:“你看着我也行,开始吧。”
让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吱——吱吱吱——咯——咯——吱——咯——
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格格不入的乐器声,那乐声穿透力太强,像是长长的手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两块干涩的铁片来回摩擦着,令人牙酸。
有人发出一声大笑:“这谁啊,不会弹就别弹,吓咱一跳。”
夏以桐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按住了陆饮冰的手,比了个手势“嘘”,意思是别让人发现是你弹的。
陆饮冰望着她,觉得好玩,也“嘘”了一声,夏以桐松口气,但是下一刻陆饮冰开始掰她的手指,凭什么不让她弹,她就要弹。她陆饮冰想干的事,还没有人能阻拦的。
一个掰一个用力摁,夏以桐力气没她大,觉得手指头都快被掰折了。到后来,她怕伤到陆饮冰手指,只好放开了她。
吱——吱吱吱——格——格——吱——吱格——
夏以桐用力捂住双耳,让魔音穿别人的耳朵去。
跳舞的弹琴的都要疯了,被折腾疯的,看到是陆饮冰又觉得好笑,哈哈哈个不停,最后还是秦翰林出手强势镇压住陆饮冰,才将啼笑皆非的闹剧终结。
不过秦翰林是等陆饮冰拉了五分钟的琴,收集了整整五分钟的黑料后,才出来中止的。
夏以桐很怀疑他私底下可能还干着狗仔的兼职活动。
篝火添枝加叶烧得更加旺盛,一幕落下一幕又起,众人围着篝火堆,手拉手跳起了舞,陆饮冰非要跳,夏以桐和方茴把她牵在中间,以免她不小心摔倒。
但是陆饮冰步伐却又平稳得很,单脚跳这样的动作都能做得游刃有余,一点看不出喝醉的样子。
马头琴还在拉,手鼓还在敲,只是声音渐渐低沉、稀落下去,变得空荡。篝火也变成了带着火星的灰黑色的一堆,就地铲了沙子掩埋起来。
剧组有几个没喝酒的,负责开车将人送回住宿的地方,也有喝得醉醺醺,现在完全动不了也不想回去的,就地在营帐里睡了,里边有被褥,有热水袋,还可以烧炭火取暖,是这一个月来置下的宝贝家当以及过夜的法子,有时候收工太晚,大家伙就不回去了。
本来陆夏二人住下是没问题的,但是陆饮冰已有醉意,夏以桐还是觉得回酒店住比较便于照顾,就坐车离开了。
半小时后,面包车颠簸到了一家客栈门前,因为地处偏僻,这客栈从外面看上去非常简陋,进去以后一看,嗯,表里如一。
陆饮冰和夏以桐一前一后地进去,夏以桐之前接了生活制片给她的房卡,不,房钥匙,就在陆饮冰隔壁,算是很体贴了。毕竟戏份拍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住在一起的理由。
她送陆饮冰进房门,一只脚在房里,一只脚在房外,顿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应该往里走一步,还是往回退。关键时刻陆饮冰直接伸手拽了她一把,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夏以桐被摔门声吓了一跳。
陆饮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问:“到家了吗?”
夏以桐愣愣点头:“到了。”
“到了就好。”陆饮冰喃喃道,一改先前晴明的样子,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将身体的重量往夏以桐身上倾斜,夏以桐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床是单人床,很窄,可能还不到九十公分,一个人躺下正好,两个人根本没办法睡。
所以陆饮冰一个人坐下了,夏以桐直起腰想去给她倒杯水,帽子又给陆饮冰拽住了,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回她怀里,还是背抵着对方的胸的状态。
很软……看来是肉长回来了,夏以桐一阵局促,又觉着欢喜,僵着一动没敢动。
陆饮冰双手搂住她腰,把她转了过来,头微低,灼热呼吸吐在她嘴唇上。
“你……”陆饮冰醉眼朦胧,手指点着她柔软的唇瓣,“我告诉你,我刚才就想亲你了。知不知道?”
夏以桐心都快跳出来了:“不、不知道。”
“我现在告诉你了,你就知道了。”陆饮冰咧嘴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眼睛亮亮的,催她,“快闭闭眼。”
夏以桐睫羽微颤,轻轻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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