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桐一个激灵,陆饮冰的手没有经过任何遮挡,直接覆盖住她胸前。秦翰林为了效果好,并没有让她再穿一层,这也是经过夏以桐同意的。当时秦翰林还很吃惊地夸夏以桐敬业,现在明白了,她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现场狗粮可以说是非常丧心病狂了。
镜头继续。
夏以桐方才才细细看过陆饮冰的手,那手指节骨清晰,蕴含着力道,光是想想这双手如果碰到她,她就要软倒在陆饮冰怀里了。
真的碰到的时候,她果真也没控制住……
秦翰林:“停——小夏,我是让你演出像水一样的感觉,不是让你直接像水软倒进她怀里啊。”
“不好意思。”夏以桐脸如火烧,下巴都快戳到胸口了,鸡啄米般轻轻点头。
陆饮冰吃吃地笑。
秦翰林没好气瞪她:“你笑什么笑,还不是你的锅,演戏都能把人给带出戏了!”
陆饮冰难得好脾气,忍笑点头:“行行行,我错了。”
秦翰林:“调整一下。”
陆饮冰把手从夏以桐胸口抽出来,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加油!”
夏以桐苦着脸望她,可怜兮兮的,关系熟了,卖萌也卖得得心应手了,陆饮冰忍不住胡噜了她的脑袋,嘴角噙着笑,柔声安慰:“不急,大不了多来几次。”
她当然不急,正大光明的试验,只要鼻血不出来作祟,她能美上天。
如果周围没有那么多机器拍摄的话,夏以桐也不急,她恨不得陆饮冰的手长在她身上,从胸前摸到后腰,轻拢慢捻抹复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最后银瓶乍破水浆迸,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分钟后,夏以桐脸越来越红,脖子和耳根都有一并红透的征兆。
陆饮冰:“给小夏老师拿瓶水过来。”
陆饮冰给她拧开瓶盖:“ng一次而已,别有这么大压力,缓解一下。”
夏以桐低头接过水,闷不做声地喝了起来,两口以后,被陆饮冰按下瓶身,“慢点喝,少喝点,不然一会儿要跑厕所的,忒麻烦。”
喝完水,夏以桐闭眼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睁眼:“秦导,我好了。”
秦翰林:“……action!”
陆饮冰的手在夏以桐胸前游移,另一手自后搂住她的腰,身体前倾,夏以桐除了腰腿被动地缠住陆饮冰的腰外,别无着力点。
身前的那个人,用牙齿噬咬着她的皮肉,每一口都见血,手上也丝毫不见温柔,与其说是承欢,不如说是惩罚。见血毕竟是演出来的,陆饮冰其实没用多大的力气咬她,每次轻咬过后,为了安抚还会用唇瓣贴合着她的伤口,导致夏以桐不但感觉不到痛苦,反而更是难熬。其实可以演出来痛苦,但是让她陆饮冰这样近乎爱抚的亲吻下表演出痛苦,她自认为做不到。
秦翰林:“停——”
这声叫停在夏以桐意料之中,她表情平静地望向秦翰林。
秦翰林皱眉:“小夏,你的表情,不太到位。”
夏以桐:“我和陆老师商量一下可以吗?五分钟。”
秦翰林摆摆手,示意摄像师还有其他工作人员暂时歇会儿,喝水的喝水,玩手机的玩手机,也有的站累了直接往地上一坐的。
两位主演盘腿坐在床上,一个衣冠楚楚,陆饮冰并没有脱衣服,哪怕是经过刚才那样剧烈的动作,她的衣服依旧纹丝不乱,一个轻衫半褪,脖颈处好几个带血的吻痕。
夏以桐手指方动,陆饮冰就抬了手给她将衣服拉好,问:“你想怎么演?”
她表情认真,一句废话也没有,面前不是随时会害羞得要钻地的含羞草,而是一个想演好戏的拍档,片场是片场,想调戏的话拍完再说。
夏以桐深呼吸了下,定定地望着她:“咬我。”
想入非非的陆饮冰蒙了一下,直接忽略过“咬”这个字的字面意思,过渡到了引申义,干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
“一会儿开始了,你就真的咬我,我不怕疼。陆老师?”
陆饮冰低声:“对不起我有罪。”
“什么什么罪?”
“没什么。”陆饮冰努力绷住德艺双馨人设,严肃地说,“你的意思是我真上口咬,咬到出血为止?”
“嗯。”夏以桐用力点头,她想过,肯定会很疼,但是她能忍得住,而咬她的人是陆饮冰,她喜欢的人,感情完美代入陈轻,有什么比本色出演更逼真的呢?
正打算孤注一掷,脑门上便挨了一个爆栗。
“啊!”她吃痛,惊叫出声。
陆饮冰冷声:“挨一记这个就叫成这样,还想着能忍得住直接上口咬的,别做梦了,演戏是像你这样异想天开的吗?”
夏以桐瘪瘪嘴,委屈抬眼。
陆饮冰没声儿了,语气软下来,方道:“再说如果真咬的话,万一ng,你的妆就补不回来了。想什么呢你这一天天的。”
夏以桐嘴角又要往下耷拉,陆饮冰伸手捏住她的脸,往上提,“又装可怜?”
夏以桐眉毛立刻扬起来,摇头,卖乖地笑:“哪有哪有,我酝酿感情呢。但是陆老师你动作太轻了,还、还亲我,我……实在没办法表现出来陈轻的感觉。”
合着心疼你还有错了?
陆饮冰一阵无语,说:“那你亲我一口试试?”
“!!!”夏以桐一阵面红耳热,心里还是暗搓搓的不肯放过这次机会,“亲、亲哪里?”
“就亲你能看见我表情的地方?”
“那那那……”
“你怎么结巴了?”陆饮冰上下扫了自己一圈,替她决定了,“算了,估计你不方便观察,你就随便用手碰我一下,当作是亲了。”
“……”直接错失了机会的夏以桐肠子都悔青了。
陆饮冰给她示范了一遍。她的神情温柔而包容,唇角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像是生活在美好的梦境里,体贴的爱人,温和的软语,只有骤然紧缩的瞳孔,和眼角处细微抽动的神经,昭示着她现在所经受的是痛苦的现实。
夏以桐看完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这个瞳孔变化我暂时演不出来,我面部表情没那么丰富,不然你还是咬我吧。我演技不好,你知道的。”
陆饮冰:“……”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坦然承认自己演技不行的演员呢?
夏以桐看着她,她也很绝望啊。
陆饮冰正色道:“那我就真咬了,咬红,不出血,剩下的还是让造型师给你弄。”
夏以桐忙点头。
“不然你试一下我看看?”陆饮冰还是不死心。
夏以桐试了试。
陆饮冰嘴角僵住:“……你这是脸抽筋,算了算了。”
夏以桐不以为耻,反倒朝她乐。
造型师上来重新处理过夏以桐的脖子和锁骨,冲着秦翰林比了个“OK”的手势,快步离镜,秦翰林单手拿着场记板,咔嚓一声:“《破雪》第……action!”
袖袍一挥,床帏上挂着的银铃哗啦一声,在空气中抖落尖锐急促的声响,床板猛然嘎吱一声,荆秀单手将陈轻搂抱在怀,身体前倾,让她除了勾住他的腰以外,没有任何着力点,他要一步步,从摧毁她的**,到摧毁她的精神。
荆秀低头,一口叼住了她颈间的一片嫩肉,用牙齿,缓缓地深入进去,见了血,才放开。
陈轻一只手无力地垂落在床上,另一只手则猛然揪住他肩膀上的衣料,身体僵直,目露痛苦,但只有那么一瞬,那些痛苦仿佛化进了一条静寂的河流,悄无声息地流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温和、隐忍的爱意。
带了血的伤口从脖颈蔓延到胸口,荆秀掐着她的腰,手指松开,便是一片青紫,她始终沉默不语,除了一开始的痛以外,五感仿佛失灵了。
但如果推进镜头,会发现夏以桐的眼神是带着痛苦的,很轻很轻,痛苦却愉悦,与爱意一中和,什么都剩不下了。
荆秀凶狠宣泄的动作停下来,整个人犹如一头困兽,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武艺高强吗?反抗我啊!”
陈轻头向后仰,看清了他的脸,依旧是漂亮而熟悉的那一张脸,只是眼眉处有了一道深深的伤疤,一直滑到耳际,不知道是哪一次逃亡叫追兵留下的。他身上还有更多的伤痕,她都知道。
她的心上人啊,她曾经那么深切地伤害过他。
陈轻眼眶瞬间红了,哑然,说不出话来。
然后,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荆秀也看着她,片刻后,忽然露出了一个低低地、似是哀切的笑容:“够了。”
你肯为我落一滴眼泪,已经够了。
荆秀将她的腰抱住,放她平躺下来,重新低头吻了下来,伤过的地方被濡湿的嘴唇吻住,闭上眼,虔诚,轻轻地,像是贴着一片鸿羽,又像是亲吻停留在嘴角的风。
里衣被完全剥落下来,手探到裹胸的系带,解开,将人重新抱起,背对镜头,手指沿着脊柱摸到臀缝,转过来,亲吻布满伤痕的背脊。
夏以桐背上本来就有伤,化妆师又给加了两条。
造型师过来,把陆饮冰的衣服脱下来一点,露出同样都是疤痕的半个后背。
夏以桐摸到她背上的凹凸,手指猛然用力将她从自己身上揪了下来,陆饮冰没防备,直接被拽了下来,两人旗鼓相当,眼睛血红,都疯了,如同野兽一般相互撕扯、亲吻,互相宣泄着胸中对自己的、对对方的恨意。
两人都泪流满面。
最终,荆秀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哑声说道:“陈轻,我原谅你了。”
他苦苦支撑,用滔天的恨意竖起的铜墙铁壁,在对方的一滴眼泪下,顷刻间坍塌,茫茫然天地一片废墟。
“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
他额头重重地贴着床板,不知是在对谁说这句话,还是在劝说自己,一直在咬牙重复着,直到一双温暖的臂膀抱住了他的头,荆秀一怔,望进身侧和他纠缠了半辈子的女人爱怜的眼睛里。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终于在对方怀里,痛哭出声。
陈轻抱着他泪雨滂沱。
她知道,没办法原谅了。
更知道,荆秀哭的原因,因为对方也知道。
心照不宣有时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再努力,也没办法粉饰太平。
“卡。”
陆饮冰满脸泪痕地从夏以桐怀里抬起头,缓了好半天才接过纸巾擦脸,夏以桐哭得比她还凶,呜呜咽咽地打哭嗝。
秦翰林抹着眼泪,同样长出口气:“你俩把衣服穿穿好,先冷静一会儿。”
陆饮冰:“好。”
夏以桐:“好……嗝。”
但是没人笑她,大家都沉浸在剧情里没出来,两人手搀着手出去了,开门,天光照了满身,两位助理见自家艺人哭成这样,差点没吓死。
慌忙上来扶。
陆饮冰拒绝小西的搀扶,很随意道:“没事,一会就好,方茴,先把你家……我家夏以桐扶过去休息室,这小朋友,哭惨了。”
夏以桐带着哭腔辩解:“我还没有……嗝。”
“行了行了,逞什么强,快去喝水歇歇。”陆饮冰作势要抬脚踹她。
夏以桐才脚步轻飘,夹着尾巴跑了。
陆饮冰这才望着她的背影低笑一声,回了自己的化妆间,进去以后,她先把所有人叫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将方才的亲热戏在脑海中回放了上百遍,加深印象。
一道热流顺着她的鼻腔缓缓流下。
陆饮冰淡定地撕了纸巾,把鼻血擦掉了,重重地出口气,终于浑身通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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