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博士要去上班的时候,居然碰上阮红星,带着警卫营的两个战士,早晨在跑步。
“邓,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不想问候一声我的母亲吗?”阮红星笑着迎上博士,拍了拍博士的皮卡,问说。
博士这皮卡,一直是苏樱桃在开,她不喜欢走路,现在天又热,即使从小白楼到轻工厂的几步路,为防晒着自己,她也是开车上下班。
而博士自己骑的则是自行车。
苏樱桃的30万丝绸马上就要发货,即使阮红星不逃,也该到走的时候了。
“代我问候你母亲,我祝她身体健康。”博士说,如果他能走得了的话。
“真难想象,一辆苏联产的老皮卡,你能把它的车身全改装成防弹的,玻璃也是最好的,这是辆好车。”阮红星又笑着,拍了拍车身说。
博士也笑了一下,是,这辆车的车身,整体钢板是能防弹的。
自打苏樱桃遭遇过一次枪击之后,博士就把车身的钢板全换了,玻璃都比一般车的更硬,要真想出逃,这是辆好车。
不过阮红星想偷这辆车,那根本不可能,因为钥匙就在苏樱桃的身上,苏樱桃还特意把它挂在脖子上。
而且车要不停在办公楼下,要不停在家门口,这都是人特别多的地方,只要一眼不见,苏樱桃就会报公安,更何况,警卫排的人也离此不远。
不过阮红星看起来特别轻松,他又笑着说:“说句再见吧,你以后回想起今天,会感激我的。”
博士没理他,径自走了。
当然,当博士把自己的猜想和想法,跟军区的领导们提出来的时候。
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沉默了。
罗衡最近也在红岩,正是为了阮红星的事情而来的。
没有人反对博士,因为他这个推论,解释了闻放鹤的犯罪动机的同时,还能跟时局扣得上。
任何一种政策,在被国家推出来的时候,都会受到阻碍,毕竟国家是人组成的,而是人,就会有意见不同。
所谓的民主,不就是不同的意见,和不同的声音吗?
国家现在正当改革开放,闻放鹤是个典型,他不是一个人,跟他一样的,有很大一部分人,只愿意跟社会主义国家接触,尤其愿意亲近越南那种国家,对资本主义则抱有很大的排斥态度。
这些人,他们对帝国主义怀着血海深仇,想尽办法,要破坏国家的改革开放。
而阮红星代表的,则是一衣带水的,越南式的示好,以及所谓的社会主义。
事是小事,人也是小人物,但它能完美的以小见大。
“行动吧,军区全程配合你们。”罗衡说。
舍利子的事情,苏樱桃只跟邓昆仑讲过,邓昆仑也只跟罗衡讲过,说是汤姆给找回来了,不过目前,也只有这三个人才知道,其余所有人都不知道舍利子已经找回来的事情。
就比如褚岩,他就不知道。
而且为此,可以说是焦头烂额。开完会之后,因为罗衡来了,他还要去轻工厂,让郑霞把那个急救医疗包送到苏樱桃家。
因为罗衡是呆在苏樱桃家的,而这回,他没有带警卫,按理,就该用到那个医疗急救包。
那里面有任何突发情况下,可以用来抢救的各种特效药。
他下了车,正好迎上郑霞,带着两个办公室的女同志从楼上下来。
不得不说,阮红星人虽然是个垃圾,但眼光还是很独道的,看他家郑霞,在清一色干干瘪瘪,瘦巴巴的女同志中,丰乳翘臀,还有一环细腰,简直美呆了。
“急救包?今天那位阮红星同志一直说自己头晕,不舒服,我正准备过去拿急救包呢。”郑霞说。
褚岩是在这一刻,突然之间想到的。
那个急救包,原来一直在郑霞的办公室,他连苏樱桃的办公室都搜了,唯独没搜过郑霞的办公室,你想,阮红星都偷走舍利子了,怎么可能放回郑霞的办公室。但是他很有可能,当时是把舍利子放在那个急救包里了呀。
他妈的,当时褚岩埋头刨地的时候,阮红星就在楼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爱人把急救包给提走了。
不过褚岩也没伸张,毕竟现在不是伸张的时候。
罗衡现在可是一把手的大领导,褚岩得在罗衡跟前表现好一点,从今天开始,他得盯着阮红星和闻放鹤。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在这片土地上,只要阮红星敢摸枪,褚岩就可以开枪击毙他,并且是一枪爆头。
至于舍利子,是他丢的,也得他找回来,别人,不论任何人都不行。
他都可以想象到,当他找到舍利子,并且把它交给领导的时候,领导们拍着肩膀,夸他的笑容和赞扬声了。
罗衡到了博士家,首先映入眼帘,就看到宝秋和汤姆坐在台阶上正在聊天,看这小女孩长的挺漂亮,回头问博士:“这是汤姆的对象?跟宋正刚家那个倒是一样漂亮。”
“那是他妹妹。”博士皱了皱眉头说。
这些人怎么这样,有些人积极的,要给汤姆做媒,就比如宋正刚,前阵子居然提出来,要让汤姆到红岩读书,并且说,可以住在他们家。
这其实就是想给汤姆和宋清溪制造机会。
而罗衡呢,孙子还小,也是到处给汤姆物色,看哪个女孩子长的漂亮点,恨不能汤姆现在就给他个曾孙出来。
当然,汤姆的心思就跟博士一样,还小的时候,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心思不可能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所以博士觉得,罗衡不过白操心。
既然发现闻放鹤的动机,肯定有人去查他,而罗衡呢,呆在博士家,也是想看到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这会儿,军区去调查闻放鹤的人,陈超已经回来了。
这么一查,事情基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闻放鹤的父亲和他哥等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家里一直有枪,也有子弹,这些属于遗物,不在收回,销毁之列,所以他倒不需要单独找枪。
据说今天一早,他去了一趟炼油厂,从炼油厂要了很多润滑油,以及火石、火.药、砂纸之类的东西。
润滑油、火石,以及砂纸、火.药,有这些东西,对于阮红星那种人来说,哪怕一把再老再旧的枪,给他半个小时,他就能里里外外,把它翻修的像新的一样。
所以,闻放鹤是在给阮红星翻新枪支。
大家都在沙发上,压低了声音聊天,尤其是褚岩,陈超俩,除了要逮捕阮红星和闻放鹤,还觉得像博士这种只会耍弓.弩的也该被保护起来,毕竟他们都是枪法一流,训练有素的军人。
他们已经准备好,来一场棋逢对手,旗鼓相当的枪战了。
博士相比之下,简直文弱的不能再文弱。
他甚至不在大家聊天的时候,讨论的阵营之列。
不过他们讨论的,都是如何在罪名成立的情况下逮捕阮红星。
而且大家一致认定,闻放鹤肯定会把枪埋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等着阮红星去挖。
那个地方是他们约定好的,要褚岩猜得不错,那个地方肯定特别靠近监狱,时间,闻放鹤应该是约定在明天下午的五点半。
因为那个时间点,正好是监狱里的犯人们从外面劳动完,由狱警押着,回监狱的时候。
但博士了解阮红星,他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闻放鹤是想给阮红星枪和子弹,再给他一辆车,让他杀人,然后离开。
但要阮红星真杀了人,能逃出去吗?
一个铁桶一样的国家,他怎么逃出去?
所以博士依然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这会儿,罗衡和陈超,褚岩几个声音低低的,在讨论着关于明天如何布防,以及如何逮捕阮红星的事情。
孩子们就在外头玩。
汤姆和宝秋俩聊的很好,毕竟一个是共青团支书,另一个是即将入团的小团员,有很多可聊的东西,而熊光弼和杰瑞俩,就在人家俩旁边臊来臊去,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博士出来,是想把熊光弼和小杰瑞给赶走的,毕竟宝秋算是老邓家唯一的小丫头,因为邓老四人不靠谱,博士几乎从来没关注过这小丫头。
这两天才关注她,听说她学习不错,长辈嘛,都喜欢学习好,努力的小辈们。
他就想,让熊光弼和杰瑞俩去远处玩儿,然后让汤姆和宝秋俩好好聊一聊。
不过,博士发现宝秋似乎总在看自己。
这小丫头,老看他干嘛?
那不,过了好久,宝秋不跟博士说话,但是悄悄的,跟汤姆说了句什么。
汤姆一脸疑惑,宝秋则手捂上唇,悄悄的笑了。
“不可能啊。”汤姆说:“任务都是公开的,就比如,当时宋清溪要发展我入团,就让我去给庞老平反,我做到了,她就会邀请我加入团组织,怎么你的上线给你的是秘密任务?我记得团里就没什么秘密任务呀。”
“可是团支书说,这个秘密任务不能告诉别人,只能我自己完成。”宝秋说着,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这是看天晚了,要准备走的。
不过她又折了回来,悄声跟汤姆说:“过几天我就会回来的,等我完成任回来,就跟你一样是团员啦。”
“你要去哪儿啊?”汤姆拍着胸脯说:“我是一中的团支书,你要去哪儿,你接到的是什么任务,都是可以告诉我的,你不能一个人跑出去,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宝秋要是个坚定的,觉悟非常高的,想要加入共青团的团员,大概就不会说了。
因为,发展她的上线正是秦州共青团的团支书。
团支书告诉她,一切都是共青团的安排,想要入团,就必须执行秘密任务。
并且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在内。
但事实上,别人以为她有崇高的觉悟,以及是个坚定的革命党人,但宝秋并不是。
她只是个普通小女孩而已,除了喜欢读书,还讨厌她爸,讨厌她奶奶,讨厌家里几乎所有的哥哥,最近正在叛逆期,只想考上高中,进秦州读书,甩开自己家繁重的农活。
汤姆笑起来特别好看,而且看起来求知欲是那么的旺盛。
这样的男孩子一笑,女孩子本身就没什么抵抗力,更何况他今天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
所以她把手捂在汤姆的耳朵上,说了句悄悄话,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汤姆。
而汤姆,听完,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邓昆仑,就说了一句:“叔,闻放鹤给宝秋安排了来自共青团的任务,让她去偷我婶的车钥匙,还说,让她把车钥匙交给住在招待所的那个外国人,然后,就让她坐着车跟外国人走,闻放鹤对宝秋说,这是加入共青团的考验,只要她做到了,她就能入团。”
博士一直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果然。
阮红星要没个人质,是逃不出去的。
宝秋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她一直积极的想加入共青团,而且还是苏樱桃认识的小女孩,是可以接近苏樱桃,苏樱桃也不会防备的小女孩。
而且她足够傻,相信共青团的那套鬼话。
所以阮红星一直盯着他的车,想偷车,但不是自己偷,是让急切的想加入共青团的宝秋来偷。
这个女孩子既跟邓博士一家熟悉,又不是特别熟悉。
身为女孩子,被家人关注的并不多,父母文化层次低,又是农村小女孩,父母并不希望她读太多书,只希望她早点嫁人,而她更想读书,所以她迫切的想加入共青团。
要不是汤姆对谁都热情,尤其热情团部的事情,要不是他那天去了趟小邓村,并且跟宝秋聊过,还热情的邀请她,一定要再来小白楼玩。
宝秋就不可能来小白楼。
也不可能告诉汤姆这些事情。
要不是这一切的巧合。
要宝秋去偷钥匙,苏樱桃向来喜欢女孩子,又好久没见宝秋了,还真防备不了。
而万一她上了阮红星的车,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跟着这个人,是团部给她的考验。
傻乎乎的丫头,半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难怪阮红星会说,将来你会感谢我。
他那是在暗示博士,自己没抓他亲生的孩子当人质的原因吧。
也是时候该算总账了,宝秋的话就是证词,就现在,凭借宝秋的证词,就可以逮捕闻放鹤,共青团支书和阮红星,因为他们的合谋,证据琏是成立的。
博士这儿,终于找齐证据琏了。
但很多时候,事情总是千变万化的。
就在博士觉得,可以让军区逮阮红星和闻放鹤的时候,阮红星居然发飚了!
他居然突然发飚了。
上回博士让汤姆耗足了劲儿的刺激阮红星,都没刺激到他吧,结果就在今天,就在此刻,突然,轻工厂有人来喊博士他们了。
“招待所的那个外国人,和警卫员打起来了。”一个服务员说。
另一个说:“他……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抓了两个服务员。”
冲动,易怒的阮红星,事情谋划的那么滴水不漏。
但是最后,依然被他的愤怒给毁了。
为什么呢,因为当他悠哉游哉,打开装着舍利子的药瓶时,就发现里面的卫生纸里头,包着一枚蓝色的小瓶注射液。
那张纸上,有几个被血染红的小爪印。
那一看就是邓长城的。
当时阮红星就愤怒了,无可抑制的愤怒。
愤怒到,他等不及闻放鹤给自己慢慢谋划的那一切了。
出门,趁两个警卫不提防时打伤警卫,并且抢了枪,然后劫持两个服务员,现在,他有了两个人质,而且还有两把枪,以及十发子弹。
因为以他的身手,只是打伤警卫,一枪未放。
毕竟子弹现在对他来说,特别珍贵。而那两个警卫,他早熟悉了,特别容易下手。
两个人质,还有十颗子弹,在阮红星手里捏着的,就是至少有十条人命。
每一颗子弹,他都会用在该用的地方。
博士在拿弓.弩,褚岩和陈超有枪。
招待所总共三层,阮红星在一楼大厅里,两个被他打伤的警卫员已经跑出来了,而两个女服务员,则是他的人质,被关在大厅里。
他站在窗前,一直在用越南语喊着妈妈,不停的咩咩咩的大叫着,这是越南语里,对母亲的称谓。
要不是为了一颗舍利子,要不是为了他母亲的心愿,阮红星不可能留在这儿,早就光明正大的走了。
他没想干什么,只想要那颗舍利子,不计一切代价,拿到它。
带回去,放在他母亲一块石头又一块石头垒起的庙里,哪怕那庙里只有一个陶质粗糙,造型丑陋的菩萨,只要有一枚舍利子,佛陀就会眷顾他的家乡。
他只想拿走那枚舍利子而已。
为什么汤姆要偷走它,为什么汤姆是那么的幸运,他把东西藏的那么深,他都能找得到。而且,羞辱他吧,两只血红的小爪印子,昭示着,正是杰瑞的手被他打伤的那一天,他从卫生院偷走的东西。
阮红星一下就愤怒了。
现在,他手里有抢来的枪,既然邓昆仑不让他如愿,那他就要在这片土地上大开杀戒。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舍利子,逮着一个服务员,他慢慢探到门口,这就准备慢慢跟华方的人先谈条件。
先拿一个人质换交换舍利子,然后,再用一个人质要挟要车,等他上了博士的车,至少可以逃出轻工厂。
他堂弟曾经从腾冲一路潜到秦州。
他也一样,出了秦州就弃车,也可以一个人秦州一路潜回腾冲,再潜出边境。
阮红星是用服务员的身体挡着自己当掩体的,而且,就在此刻,他只给轻工厂的人三分钟的时间,不交出舍利子,他就要杀掉服务员。
即使轻工厂不交舍利子,他照样能杀出去,不过是多几条人命而已。
他不是不走,也不是不想走,更不是没那个能力,他只是不屑而已。
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冲动,愤怒呢?
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发火呢?
现在,也该让他们看看他的愤怒,终将带来什么了。
不过阮红星脾气暴躁,褚岩脾气不暴躁吗?
这都多久了,整整一个月,阮红星逗狗一样逗的大家团团转,褚岩早就忍不了他,恨不能一枪毙了他。
只是苦于他不犯法,入境理由还是日本客商的原因。
你躁我更躁,谁比谁躁啊?
秦州这些老建筑的窗户都是两层,一层木头,一层玻璃。
因为到了秋天风沙大,玻璃窗外面还有一层木头窗扇,用来防风沙。
而现在,玻璃窗扇是打开的,毕竟阮红星要让外面的人听见自己的喊声,要跟外面的人商量,聊天,谈交易,讨价不价。
不过木头窗扇是半掩的,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他手中的枪,以及被他顶着的女服员。
这时候你要开枪,会先击中木头窗户,子弹会受到阻力,并且射在窗扇里,要不然就是射在服务的脸上,阮红星是把自己整个儿隐藏在木头窗扇里面的。
这于他来说是保护,能把他保护的非常好。
有这层窗户,就算有狙击手,也会把子弹先打在窗扇上,拿他无可耐何。
但要一个人,或者是这样,两个人就说不定了。
褚岩给了博士一个眼色,博士于是穿过人群,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扬起自己的钢.弩,看准褚岩点头之后,朝着一扇木窗扇射了过去。
木窗扇是向两边开的,遇到重力,就会被打开。
而褚岩,则在另一个方向,就在博士的箭击中窗扇,窗扇下意识打开了一半的瞬间,阮红星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的半边脸颊已经暴露在外面了。
一击即中。
这比当初在杏树村对付刘伟民的时候,褚岩的手法还要准得多。
这不就结了?
一枪而已。
外面的女同志们还在大呼小叫,一个个抱着头,揪着头发,吓的哭天喊地,孩子们还在四处挤着看热闹,挤挤跳跳,唯恐少看一点。
但热闹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而画面,能让所有人都永生难忘。
褚岩在射击方面的自信和冲动,冒进,让他经常受上面的批评,谴责,因为他几乎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阮红星只是冒了头,甚至都还没说出自己的诉求,就被一枪爆头了。
他只是想要加那枚舍利子啊,想带回去给他母亲。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想起闻放鹤说的,慢慢谋划,迷惑对方,而且,他还给他物色了最好的人选做人质。
他还说,那个女孩子挺傻的,但是个坚定的,想要加入共青团的小女孩。
就跟很多孩子一样,她热忱,忠诚,只要当作是共青团的命令,就肯定会替他偷钥匙,帮他逃出去。
可是怎么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至死,阮红星甚至没说出他的诉求。
而褚岩,因为没打开看过,并不知,阮红星那个小药瓶里,是颗假的舍利子,兴致勃勃,他现在要去拿舍利子,邀头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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