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菀青终于再耐不住这样让人心乱如麻的甜蜜凌迟,她咬了咬唇,声音有些低地开口向林羡请求:“羡羡,我腿有点麻了……”说罢,她蹙着眉,按捺下心里怪异的感觉,稍稍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小腿,示意林羡让她把腿抽出来。
林羡其实是带着些故意地压在萧菀青双腿之上的。这个角度,可以让她刚刚好把双手平展开来,放置于萧菀青盖着薄被的小腹之上。
听闻萧菀青这么说,她虽有不舍,但还是不忍心让萧菀青难受,她侧过脸,不好意思地给萧菀青道歉:“对不起萧阿姨,我刚刚没有注意到。”她全身陷在萧菀青柔软的床褥中,脸颊轻蹭着这曾与萧菀青亲密接触过的被套,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起身离开。于是,她便只调皮地用双肘撑在床褥之上,上半身渐渐离开了萧菀青的双腿,给萧菀青腾出了抽离的空间,只带萧菀青抽出了腿,她就要再次把自己投入这柔软之中。
萧菀青见林羡腾起了身子,立时间如蒙大赦,急不可耐地移动了双腿就往上曲起双膝,收拢着要支起长腿。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未待她完全抽离开双腿,林羡却,迫不及待地又松开了撑着的双肘,整个人,再次趴了下去。
萧菀青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掩于薄被之下的右脚向上的足尖,在林羡身体下落之时,擦过了林羡左边绵软的山丘,重重地,明显地……
大拇指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陷入之时的那一瞬间的绵软……
萧菀青脑海里有一刹那的空白,茫然地不由自主地反复回放着那一瞬间的触感,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下,林羡就非常难过了。
她完全只是想要偷个懒,以为萧菀青应该收好了腿才又懒懒地趴下了身子。可没有料到,萧菀青明明神色那样急切,动作,却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近乎缓慢,以至于只是错估了形势,太早地又松开了双肘,趴下了身子。胸,一下子被萧菀青的足尖戳到了!
虽然她有点平胸,虽然她来见萧阿姨心机地特意换上了加厚海绵垫的胸衣,虽然她胸是比较小。可是,那也是胸啊!
脆弱的胸毫无防备地被硬物狠狠戳到,林羡一下子疼地拧紧了眉头。她条件反射地顿时再次撑起了身子,举起左手就想往胸上捂去。
下一秒钟,她像是反应到了什么,在手将将要按上胸口之时,停下了动作,有些尴尬地侧过头去看萧菀青。
她这才发现,萧菀青整张脸,不同寻常地绯红漫天,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眸里,水波漾漾。似乎有些失神。
见林羡看向了自己,萧菀青感觉自己的双颊更烫了。她脑海里,仿佛天人交战,你是不是喜欢她的惊恐惊疑和你不喜欢她的绝对否认在疯狂拉锯,足尖触到的绵软触感和女孩此刻含羞带俏的面容在她心底不停往更深处烙烫着,震地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藏在薄被之下的足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见林羡拧着眉头要按揉胸口又不敢按揉的姿势,万分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关心林羡:“很疼吗?”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问了什么蠢话。
气氛一时间,愈发凝滞了。
那样的位置,被心上人碰触到了,虽是无意,但,到底感觉不同。饶是林羡脸皮厚,反应过来之时,还是本能地有几分害羞和不好意思的。
但她发现,萧阿姨好像比她更紧张,更不好意思,更羞涩。登时,雀跃的喜意就遮盖住了所有羞意。她的眼眸,带着三分羞涩七分狡黠,突然愈发地拧紧眉头,明艳的小脸皱成一团,坐起身子靠近萧菀青,委屈巴巴地对萧菀青撒娇:“好疼啊……”
说罢,她抬起手,轻轻地覆盖在自己的左胸之上,咬唇看着萧菀青,就要缓缓揉动……
“林羡!”萧菀青猛地转开眼看着林羡身后的空气,提高了一点声调叫住了她。
林羡停下了动作,略带疑惑地应她:“恩?”
萧菀青语气轻飘飘地,吞咽了一下,突然没头没尾地提醒了她一句:“你是大孩子了。”
林羡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萧菀青的弦外之音。但她看着萧菀青难得可爱羞涩,尴尬为难的模样,憋住了笑,忍不住还是想逗逗她。她装作了听不懂的样子,再次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气声:“恩?”
萧菀青听着林羡不解的反问声,挪回视线,看着女孩天真单纯的表情,终是,一点一点软了僵直的腰板。她像是认命了一般,颓丧地叹了口气,掀开薄被下床,转过身不敢再看林羡,尽量正常平和地回答林羡:“没什么。羡羡,你……你不疼了后,出去帮我把春联和浆糊找出来好不好,等我梳洗一下,我们一起去贴春联吧?”
林羡看着她萧菀青拐进浴室的曼妙身影,眼里,是毫无遮掩的小狐狸一般狡黠笑意。待萧菀青关上了浴室的门,她终于压抑不住喉间早已想要溢出的笑,闷声笑了开,高兴地一下子趴在了萧菀青的枕头上,嗅着萧菀青留下的发香,在床上打起了滚。
萧阿姨,终于是有反应了是不是?!
萧阿姨,终于是开始用看待女人的眼光来看待她了是不是?!
萧阿姨,终于是要开窍了是不是?!
啊啊啊啊!
浴室里,萧菀青拧干了毛巾,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熟悉的面容,带着不熟悉的复杂迷茫,秀气的眉头,渐渐拧起。
她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听着哗啦啦的巨大水声,放下了毛巾。而后,她抬起了双手,远远置放于两颊边上。紧接着,她急速地将双手往中心收拢,双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白皙细嫩的两颊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啪啪”声。
萧菀青,你无耻龌龊也该有个限度吧。
水流哗啦啦,一门之隔的林羡,没有听见……
清晰可见的巴掌,霎时间在细嫩的面容上显现出来,触目惊心。
萧菀青眸色冷然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拾起了毛巾,打湿,拧干,而后,大力地往脸上搓去……
片刻后,整张脸,都是通红。
她伸手又把水龙头转到了最右边的冷水,放满了整个面盆的水,抓握起了滑落于胸前的头发,整张脸,浸入了冰凉的水中。憋气二十秒后,她忍不住开始呼吸,任水流,无情地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鼻头酸涩,胸腔疼痛。
“哗啦”一声,她急促地抬起了头,一下子,咳地停不下来。
发热的脑子,在脸颊,胸腔与鼻腔,喉管的疼痛之下,终于好像终于慢慢地有些冷却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了过来,往脸上拍了水,抹了乳液,而后,打开了妆前乳,粉底液……粗略地为自己化了一层妆,掩盖下了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润。
很好。萧菀青冷静满意地想。
她打开了门,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往日的清醒。
客厅里,林羡已经找出了春联和浆糊。她把春联从包装里拆了出来,很有经验地把套着春联的那个塑料薄膜拆展开来垫在地板上,而后把春联摊开摆放于上面,以免涂抹浆糊的时候浆糊沾到地板上。
听到萧菀青的脚步声,林羡便是回眸甜甜一笑,招呼道:“萧阿姨,我准备好啦。”
明眸皓齿,天真无邪。萧菀青脚步就是一滞,心跳陡然像是漏了一拍,刚刚找回的清醒仿佛又要混乱了。
“贴春联,不要想太多,不要想,不要管。”她微不可觉地深呼吸了一口,在心底里告诫自己。
一切好像又慢慢恢复正常了,除了,有些泛热的胸口。
她蹲下身子,看到林羡垫在底下的塑料薄膜,自若地温声夸赞林羡:“羡羡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林羡一边骄傲地回答萧菀青“那是,我从小就跟着爸爸一起春联的,可是多年的老手了。”一边偷偷地觑萧菀青。
好像,洗了个脸,萧阿姨又有点不一样了?方才隐约可觉的波动起伏的情绪,似乎都沉淀了下去,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如水般温柔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的模样?
萧菀青自然地取过了浆糊,开了盖,拾起了刷子,一面给春联刷上浆糊,一面叮嘱林羡:“羡羡你去把门打开吧,一会我捏着前头,你拉着尾巴,我们把它移出去。”
不论如何,方才那句隐忍的“你已经是大孩子”总归不是幻听。林羡在心头安抚自己:林羡,耐心点,慢一点,徐徐诱之,来日,终究可期。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应萧菀青道:“好。”
春联是那天置备年货的时候一起买的,因为焦心林羡的身体,萧菀青根本没有多做挑选,随意地挑了一副春联就匆忙放入了购物车之中。今天贴上了,林羡细细打量之下,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萧阿姨,这个联写得好俗啊,字体也不好,一点都不文雅!”她家里的春联,每年都是她外公、爷爷还有爸爸三个人轮流自己写的,句意自是俗中带雅,风流诗意。
萧菀青看着女孩长身玉立站立于门口,认真思量的神色,便不禁心中一暖。这是入住这套房子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陪她一起贴春联。
好像,房子,随着这个身影的到来,才慢慢地真有了家的温度。
萧菀青站在门边,脸上是盈然的笑意,温柔唤着林羡道:“没事,我觉得挺好的了。羡羡进来吧,我去给你把饺子下了,你吃一点再回去。”
林羡听话地进门,但还是执着地挂记着春联,絮絮叨叨地提议着:“以后我们自己写吧。每年年前我们买好红纸,年三十前萧阿姨你……”
萧菀青没有听清楚林羡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她只是直直地看着女孩,在心底里,细细地默念着“以后”、“我们”、“每年”这几个美好的字眼。
她能够,有这样的期待吗?
下一秒,她唾弃谴责自己,萧菀青,你怎么又开始恶心无耻贪婪地想入非非。
不能,不可以,不应该。
林羡总是会长大,会离开的,怎么能够一直陪着她这个老阿姨。
周沁,都无法完整长久地拥有林羡往后的人生,更何况,是她呢。
只不过,林羡现在有这样的心,她就应该心满意足了不是吗?
在林羡即将拥有的漫长而又精彩的人生中,与她相伴的这短短时日,终归会化为平平无奇的模糊记忆。很多年后,林羡如若想起她,大抵也不过是——萧菀青,一个曾亲近过的阿姨。
在她垂垂老去的年华里,每年,如果林羡春节能够记得带着俊朗的丈夫和聪慧的孩子来给她拜个年,看一次她这个孤寡老人,就该知足了不是吗?
萧菀青敛眸,自欺欺人地想,挺好的,这样就挺好的了。
吃过饺子后,萧菀青担心林羡太晚回去,天黑了赶不及家里的晚饭,再三催促林羡动身回家。林羡却像橡皮糖一般,黏黏糊糊的,怎么都不肯动,非得督促着她煮了大半桌她本不欲操办的年夜饭后,在她第n次催促之下,眼见天色渐晚,才恋恋不舍地起了身,准备回去了。
送林羡走到玄关之时,萧菀青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隔着袖子拉了一下林羡的手腕,让她稍等一下:“羡羡,等一下,我给你拿个东西。”
林羡也正准备找借口溜回卧室的,听闻萧菀青这么说,立即眉开眼笑地答应道:“好,萧阿姨你去吧,我也正好想起房间里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说罢,她不等萧菀青反应,就一溜烟地就小跑回了卧房,把萧菀青甩在了身后。
萧菀青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无奈地宠溺一笑,慢慢地踱步回了自己的卧房中,自抽屉里,取出了她早就备下了的,本来打算等春节林羡回来的时候再给她的压岁钱。
压岁钱,是两枚圆形的生肖金银纪念币和十八张毛爷爷。
前五六年,她虽未去林羡家中拜年,但压岁钱也是一直都有托周沁送去给林羡的。只是,她这头刚送出去,那头,周沁就立马又翻了一番发放回来给她,说是她给她的压岁钱,以至于后来,萧菀青都不好意思再给林羡压岁钱了。
这次,她终于能够当面交给林羡了。
她从卧房走出来,就看到林羡正猫着腰从餐厅出来。萧菀青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思,笑了一下问林羡:“东西拿好了?”
林羡快速地往外走了几步,带着萧菀青跟随她的脚步也往外走了几步,远离了一点厨房。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笑意盎然,点了点头道:“恩,拿好啦。”
萧菀青便不疑有他,莞尔把一封大大的红包递给林羡的跟前,温柔道:“羡羡,阿姨给你的压岁钱,新春快乐。”
林羡早在萧菀青走出来之时就看到了萧菀青手中的红包,所以并不惊讶。她微微仰头看着萧菀青,眼神柔软答谢道:“谢谢萧阿姨。”可是双手,却没有伸出接过红包。
因着今日萧菀青诸多异常,她心头有渴望与期待渐渐升起。她歪了歪头,眸带期冀地轻声试探道:“可是萧阿姨,除夕的鞭炮声还没有响起,没有到拜年收压岁钱的时候呢。等过两天,你来我家,再给我好不好?”
萧菀青没有料到女孩会这般回话,愣了一下,伸出的手,捏着红包,五指渐渐用力。
林羡看到,她脸上,有犹豫和挣扎一闪而过,可到底,还是眸色痛楚地沉默着没有答应她。
林羡突然又觉得,心疼了。她在做什么?她为什么,这样急不可耐地得寸进尺?她怎么能这样为难她,逼迫她?
她连推辞都忘记了,双手接过了萧菀青的红包,伸手,轻轻地抱了一下萧菀青,闷声道:“谢谢萧阿姨,你也是,新春快乐。”
萧菀青看见,女孩的眼底有失望一闪而过,有一瞬间,她几乎想要张口答应她,可到底,还是无法回应。她僵直着身体被女孩抱在怀里,迟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
林羡走后,房子里的生气与暖意,仿佛都随着她合上门的一瞬间,被关在了门外。萧菀青静静地靠在门上,望着空荡荡的客厅,望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只觉得,冷冷清清。
下一瞬间,林羡的短信,适时地进来了。她说,萧阿姨,记得吃饭,放久了就凉了。
萧菀青冷清的眸色,不由自主地就有暖色映上,唇畔,是清浅的弧度。
一桌子的菜啊,有两道还是羡羡经手的,是该吃……
她转过了身,脚步带了些轻快,快步走回了餐厅。还未及打开灯,她就看见,在还未全然暗下来的天光下,隐约可见,餐桌前林羡惯常坐着的那个位置上,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趴坐着。
一只,几乎半人高的坐姿端正的毛茸茸泰迪狗毛绒玩具,正笑眯眯贱兮兮地望着她。
刹那间,福至心灵,萧菀青忆起了刚刚林羡猫着腰,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有她弯着眉眼和她说“放好了”时的开心模样,甚至,她说公交车挤地她累死了的娇软话语。像是有狂风席卷过她的四肢百骸,她的心,像是孤零零的落叶,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将落未落。
暮色朦胧中,她颀长地身影久久地矗立于原地,她告诫自己,前方是深渊,此去,大抵就将——万劫不复。
可是,身体却仿佛不再经受神思的控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脚步沉重地来到了带小泰迪面前。
小泰迪的脖子下方,用红绳当项链,挂着一个,长长的硬壳红包。
她双手紧握成拳,几番犹豫后,才轻触到绳子,解下红包。自红包中,倒出来的是,一叠用百元红钞折叠精致的爱心,和一张,心形小卡片。黑色签字笔飘逸地写着——
小泰迪给萧小菀的压岁钱,萧小菀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萧菀青的耳旁,仿佛能响荡起,女孩说着这句话时,该是怎样娇软甜腻的嗓音……
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那样猛烈,那样急切,那样不顾一切地疯狂跳跃着。
小泰迪听不见,萧菀青在心中,慌不择路地默念了多少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可是,曾经无数次让她在迷乱与恐慌中渐渐静下了心的《心经》也终是失效了。
她带着颤抖,伸出了手,环抱住了小泰迪的脖子,就像,环抱住了林羡娇软的身子。她低头用触碰到还会有些疼痛的面颊眷恋地蹭蹭小泰迪松软的绒毛,心头,因过于克制疼得发酸发胀。
她终是抑制不住地,抬头,在小泰迪的额头,在小泰迪的黑溜溜的小鼻子……
在小泰迪滑稽的嘴巴上,一一落下了,她万般柔情的轻吻。
夜幕完全降临了,黑暗,完全吞没了她。
小泰迪的绒毛,渐渐被泪水打湿了。
萧菀青想:佛祖,怕是救不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阿姨:我是变态吗?
林羡:送泰迪精的我难道是变态吗?
(来自一日一书和贝微小可爱的评论,哈哈哈哈)
小可爱们我来晚啦~看在这么粗长的份上原谅我吧,晚安,么么哒ớ₃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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