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刚把哈雷从外面带回来收养时,它惨兮兮的,随便一个小动作小眼神都可怜巴巴,可其实在把它的伤治好后没几天,它就暴露了它的活泼本性,爱撒娇,爱卖萌,也会耍赖。这本不是坏事,但江绪发现,让梁苫带了几天后,不知说是耍赖变本加厉还是变懒变粘人了,哈雷现在动不动就让人抱。
不动声色敛眸看着哈雷蹦上沙发往他身上蹭,最后趴在他腿上寻了个舒服姿势埋头睡觉,江绪额角青筋突突地跳。静静盯着它几秒,下一瞬,他拎开它扔回地毯上,起身阔步往梁苫的房间走去。
梁苫刚把头发吹得半干,拿着记账本在算钱呢,门外就“砰砰砰”响起了拍门声。
“干什么?”她不动,朝门口扬声问。
“你出来。”她的门只是虚掩着,江绪将门推开一点握着门把,另一只手冲她勾了勾手指。
“……”梁苫觉得别看江绪大男人一个,但真的特别事儿。腹诽他几句,她还是放下笔出去。
客厅里播着娱乐新闻,江绪在正对着电视机的三人沙发上坐着。梁苫看了看他一旁的空位,果断坐在了侧边的单人沙发。
哈雷一见她坐下,扭着屁股蹭上去,挨着她的腿趴下。梁苫没什么反应,似是对此习以为然。
江绪只觉得头痛。也没几天,怎么就把哈雷带得这么粘人了?
“你要说什么?”梁苫直挺挺坐着,毫不躲闪看着江绪。
江绪扶额,“你平常,就是这么惯着哈雷,这么照顾它的?”
“嗯。”梁苫点头,有点莫名其妙,“照顾得很好不是么,有什么问题?”
“……”江绪:“我只是让你帮忙看着它,它没到四肢退化的地步,别动不动就抱,也不用去哪儿带到哪儿,出远门的话可以把它交给附近的宠物店托管,回来的时候去领回来就行。不是每次你带它出去花的路费我都给报销的。”
说来说去竟然是为了钱!
梁苫对他很鄙夷,“我也没有每次都找你报销啊,你看我下午出去见朋友找你报销了吗?没有吧?”
“……你觉得我的话里这个是重点?”江绪皱眉道。
“难道不是吗?”
“……”江绪克制地抿了抿唇,良久,“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的智商和情商,一直徘徊在十八线开外真的不只是别人的问题,你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也一直想跟你说这种话。你今年二十大几三十岁了吧?还单着吗?”梁苫,“单着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也多反省一下自己。”
“这个不用你操心。”江绪:“总之你按我的要求做,对哈雷的照顾适度为宜。”
……还是第一次遇到嫌别人对自己家的宠物太好的,梁苫不禁觉得江绪的脑回路清奇。
“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吗?”
“友情建议吧。”江绪轻飘飘瞥她,“出门用不着全副武装,这个小区没那么多人认识你。”重点是这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还在他家进进出出!
“……”梁苫幽幽将落在江绪身上的视线投到电视屏幕上。
这人的毒舌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电视上娱乐新闻还在继续,这会儿已经说到最近娱乐圈离婚的那对明星了。两家粉丝各自维护自家爱豆,纷纷将离婚的过错甩至对方,离婚的两位当事人从头至尾没站出来说过什么,大批网友却是在网上撕得声嘶力竭。
部分网友的过激言论有被po上娱乐报道,梁苫看着那些污言秽语,不禁感慨,“想不到粉丝追星这么辛苦,爱豆离婚了都要冲锋陷阵去维护,我今年都看到好多次这种因为爱豆离婚而粉丝撕逼的事件了。”
“见怪不怪,你们的圈子分分合合是常态,出众夺目得很。”
梁苫将长发撩至肩后,傲娇,“没听说过戏子无情嘛。”
“……”江绪冷笑,“值得骄傲吗?”
梁苫:“……”难道她表达出了骄傲的情绪和神态?
因为有江绪的刻意交代,这几天梁苫对待哈雷“冷漠”了不少,带哈雷散步绝不抱着回来,到楼下丢垃圾什么的也不带它,在家里也几乎不让哈雷窜到她怀里了,看它滋溜溜转着黑眼珠子在她脚底下呜咽着转悠,梁苫老气横秋叹气。
“我不能太宠你你知道吗?不然咱俩都会倒霉的。”
而哈雷显然不理解她。估计在她这儿没受到如往日般的高级别待遇,伤心了,忠心耿耿跟回它的主子去了。
当然,江绪不在家时,它还是只能依托她的照顾。
两部戏的试镜也都有在准备——那两个剧都是网络小说改编,她找到了原著都看了,各挑了其中一个片段的戏反复练习。只是没有跟她搭戏练习的人,她演戏经验也不足,怎么练都感觉不对。这让她很惆怅。
想着要不要换一个片段让苏致有空的时候帮她对一下,正研究着情节呢,就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是她被公司冷处理后,据说重新给她安排的经纪人董琛给她打的电话,没说别的,只是让她去公司一趟。
梁苫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接到公司的电话了,隐约中,上次跟公司有联系,还是一年多前的事。这么贸贸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去公司,梁苫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还是没耽搁,怔愣了两分钟便换衣服出了门。
去公司自然不方便带着哈雷,梁苫路上给江绪打了电话,本想问他要把哈雷托管到哪家宠物店,哪知打了两遍都没人接听,估计是做手术去了。
梁苫没办法,地图导航找了家小区附近的宠物店把哈雷送了过去。
自梁苫搬过来后就再没被送到宠物店待过的哈雷对宠物店表现出极大的抵触,挣扎着要跟梁苫走。
“乖点待着哈,回来就接你回去。”梁苫揉揉它脑袋。
小家伙喉咙咕咕咕的,偏过了头。
“……”梁苫失笑。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啊,都学会发脾气了。
——
梁苫没上公司,她刚到公司大门,董琛就下来了,说了句“来了”,就领着她上车直接开车离开。
新经纪人,她没接触过,不知道人品和处事风格,但是他带出来的明星都不会混得太差,因而公司的人都给他几分面子,叫他董哥。
“董哥,这是要去哪里?”梁苫问。她对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人总是不由自主多一个心眼。
“怎么,怕我卖了你?”
梁苫心里警惕着,面上无辜地睁着大眼睛盯着他。
片刻,
“最近有一部剧缺个女三号,是公司为曝光率低的艺人争取的机会,制片人要看过外在形象和表现能力才能决定选谁,你去试戏看看有没有机会。”董琛透过后视镜眸色深深看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止你自己,竞争大得很。你这两年一直没在娱乐圈混出点什么成绩来,你要懂得把握机会,自己不够努力争取不到角色就别怪公司不给你们机会了。”
“……”
已经不是初来娱乐圈混的人,梁苫直觉这个饭局不简单。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和董琛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大佬先到了。董琛跟几位大佬打着招呼就把她往那些大佬中间的空位带,梁苫面上得体微笑着,脚一崴,直接趴向了大佬们对面的空位。
她歉意地说着“不好意思,失礼了”,顺势坐了下来。
没按他的意思挨着大佬们坐,梁苫看到董琛的脸僵了一下。毕竟是见多世面的人,董琛很快收敛了眸底的不悦,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之后陆续有年轻女明星到场,都熟稔地径直朝着对面的大佬们过去了,内敛一点的只是欲拒还迎,内心强大一点的直接靠过去坐在了他们的大腿上。
这种场面在娱乐圈对饭局多的人来说或许见怪不怪,可见识不多的梁苫还是觉得心惊肉跳,还有种大开眼界的错愕。
她刚出道时前一个经纪人也带她去过几次饭局,但她不习惯这种场合,大导演投资人那些个地中海老白头一挨近她她就很大反应,连眼神都是躲闪的,不是中途找理由开溜就是频繁去洗手间躲避应酬,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公司冲她发了几通火,说她不识时务,再之后就不管她了。
她不知道原来她躲开的那些时间里,大家都是这么玩的。
人已经陆续来齐,之后就是相互敬酒恭维吃豆腐,哦不,表现业务能力的时间。董琛和其中一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大佬谈笑,对方已经鬓发微白,年纪估计已经有五十多,言语间却是极其为老不尊,话题数次带上她,暗示意味浓重,眼神暧昧。
梁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部肌肉僵得不像话。
年纪都能当她爸了,是怎么有勇气在这卖弄风骚的。梁苫僵笑着低头作乖巧状,心里却暗暗将他们唾弃了千万遍。
董琛看出她的僵硬,面上含笑,时不时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暗含胁迫之意。对面的老大爷的暗示越发赤-裸之时,他桌底下的脚踢了踢她的。
梁苫低头喝水,恍若未察。再抬眸之时,对面的人端着酒杯朝她过来。
她左边是董琛,右边原本坐着一个还不够放得开的女星,不知什么时候,那女星混到了对面那群大佬中间,位置便空了。
梁苫一阵头皮发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这次该以什么理由全身而退。
董琛略略倾身过来,在她耳旁低声警告,“别耍花样,他是这次的总制片人,跟他处好了你以后不可限量。”
梁苫朝他看过去,他又已经直起了身子。
总制片人已经在她身边的座位落座,朝她举杯。梁苫捏着酒杯,深吸一口气,刚要“不小心”挥倒一旁的水杯,身后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起。
梁苫如获大赦,扭头微笑跟大佬敬酒,象征性抿了一小口,道了声抱歉,便掏出手机出去了。
是江绪给她打的电话,问她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我出来有点事,想问问你要把哈雷托管到哪家宠物店。”梁苫讲着电话往卫生间走去。
江绪刚从手术室出来,还在换衣间换着衣服。梁苫会给他打电话的情况不是跟房子有关就是跟哈雷有关,二者都不可轻视,他把绿色无菌手术服脱下就给她回拨了过去,没想到她打了两通电话只是要问他把哈雷送到哪家宠物店合适。
他揉了揉眉心,单手套着白大褂:“附近那么多宠物店,随便哪一家不行?”
梁苫听出他语气的不耐,狐疑又没好气地拿开手机看了眼通讯人显示。这人真的脾气不好,她又没做什么,这么没有耐心。
“我是随便送去一家店了啊,在小区出口左拐再左拐那边的宠物店,对面是圣阳小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下班了去接回来吧。”
江绪嗯了声应下,要挂电话之际,梁苫又在那边喊他。
“江绪。”
江绪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间,边洗手边听她说。
“你帮我个忙。”梁苫说,“如果我等下打你的电话,你给我直接挂断然后马上回拨过来吧。”
“为什么?”
“江湖救急。”
她没正面回答,江绪却仿若洞悉一切,“你在饭局?”
没随波逐流,什么都没做,但被揭穿的梁苫还是莫名有几分羞耻感,脸微烫,“你管我呢。”
“反正你记着这事就行。”她说,“也不一定需要帮忙。”
“随便你吧。”江绪那头水声哗哗响,“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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