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今天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事要忙,江妍跟江绪他们一起回了家。
华碧淑来时带了司机,回去时也坐的自己来时的车。江妍早上是宋至诚送她来上班的,没开车,说要跟弟弟叙叙旧,坐的江绪的。
路上江妍给宋至诚打了电话,说要跟江绪一起回娘家,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让他自己解决。
江绪倾身到副驾驶那端仪表台抽张纸巾,恰好听到宋至诚在那头用揶揄的声音问江妍,“早上起床的时候不是说很疼让我今天负责接送?现在还回你爸妈家……不疼了?”
江妍的脸登时红了,目光下意识扫向已经坐直身子的江绪,也不知他听没听见。她往车窗那边偏了偏,捂住手机压低声音嗔斥宋至诚,“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绪不甚在意笑了笑,边启动车子,边说,“姐夫,这种夫妻间的私密情话难道不该是就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的时候说?我姐现在臊得脸都要红成猴屁股了。”
江妍耳后根都滚烫起来。
她清咳,强做镇定,“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江绪开着车,余光往江妍这边瞥了一眼,打趣,“你说你跟姐夫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么能腻歪呢?”
“日子还这么长,现在就对婚姻生活没有热情,要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江妍垂眸,唇角弯了弯。
“倒是你,”她又抬眼看江绪,眉眼温柔浅笑,“小鲜花儿小蜜蜂这么多,就没入得了眼的?”
“哪里来的花啊蜂啊这种生物?”江绪说,“没见过。”
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眼光高。
江妍无奈摇头,“这种时候就会觉得你真的比不上人家钟谈和傅知行了。人家钟谈身边女孩子都是论打计算的,他爸妈估计只愁看花了眼不知道选一个儿媳妇还是几个儿媳妇的问题。再看看傅知行,在军队不怎么能见着女孩子吧,好歹终身大事也不用愁。现成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想结婚就直接扯证去了。你还跟人家是发小呢,这进度差得没有挫败感啊?”
“傅知行那虽然半道换了个人,但好歹也算是两家正儿八经的娃娃亲,但是你还把钟谈给我当榜样了?”江绪极为自己抱不平,“他那花花公子人渣样儿,整个一花蝴蝶,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这话说的。
江妍忍俊不禁,“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他们家还真没有我们家担忧的问题。”
“比方说?”江绪目不斜视挑眉。
“人家爸妈今天说想抱孙子,十个月后可能钟谈就抱着个刚出生的宝宝回来了。人家说想抱个孙女儿,十个月后可能又抱回去一个软绵绵的女娃娃。”
这画面感还真的是……江绪笑了,胸腔微微震动。
别说,这事儿他做不来,但搁钟谈身上,还真不是-梦想而已。
宋至诚下了班要顺路过来接江妍回去,因而晚饭吃得尤为早。
江绪吃了晚饭就回去了,下午五点多,他就领着哈雷回到了小区门口。
西边天挂着的那轮金火轮隔着云层还隐隐迸发出腾腾热量,碎碎散落的光辉给小区镀上一层神秘的金纱。
小区门口进去左手边不远处阴凉的一隅,说笑声被风吹散,略为聒噪,但似乎也算和谐。
循声望过去便可轻易从环着两张石桌而坐的众人中认出梁苫。并非她多出彩多夺人眼球,而是一群四五十岁,乃至六十岁左右的妇人或老奶奶中,就混着她一个年轻姑娘,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她低头摆攉着手里的什么,旁边有年纪大的似是在提点她,一脸苦大仇深又迟钝的呆样儿,看上去真的特别蠢。
都是女人参加的一个小区活动,让他去?她怕不是脑子秀逗了。
江绪淡漠收回视线,拽了拽牵引绳,强硬拉着闻声意欲过去凑热闹的哈雷往回走。
一齐做手工活的刘奶奶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江绪。
她碰碰梁苫,“苫苫,跟你一起住的小伙子回来了,要不你也回去了吧。”
“嗯?谁?”梁苫晕头晕脑从手中剪纸抬起眼,循着刘奶奶示意的方向望过去,视线恢复焦距看清是江绪,了然哦一声又低头跟手中剪到一半的图案做斗争。
她很丢人啊,隔壁一栋楼近五十岁的阿姨下午过来后都跟刘奶奶新学会一个复杂的图案了,她简单的还没成功剪出一个作为成品的作品。都有几位阿姨轮番指导过她了,再剪不出好的,岂不是整个小区都知道她笨得连这点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了?
她郁闷得很。
这次活动里负责他们这栋楼的张大妈听刘奶奶这么一说,也望过去。不待梁苫反应,张嘴便喊,“11栋1606号户主吗?”
“……”江绪顿住脚步,往她们那边望过去。和张大妈的视线对上,他礼貌地笑了笑,点头示意。
张大妈也笑笑,随即跟大家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也学得差不多了,有时间的在家就可以做。”
时间确实不早了,带头者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陆陆续续停了手上的活儿帮忙收拾东西。
张大妈接过梁苫手里的剪刀和勉强能入眼的半成品,催促她先走,笑说,“你跟1606号户主一起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了。”
梁苫看看,好像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便也不推辞,跟大家道过别后离开。
江绪并没有刻意等梁苫,跟张大妈点头示意打过招呼,看她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便继续悠悠往家走。
梁苫也不奢望江绪真如张大妈说那样会等她一起回去,她抄的近道,比江绪还先到了两条道的交叉口。
她傲然一扭头,哼一声,走在江绪前面。哈雷看到了她,登时欢快地撒开小短腿朝她跑过去。
江绪没留意,哈雷一跑,手里松松握着的牵引绳一头便从手里脱离开来。
他脸黑了黑。什么时候他还不如一个外人跟它亲近了?怕是要造反!
“把绳子牵好了,别让它伤了别人。”江绪朝梁苫道。
“用不着你教。”对小区活动的事还有气,梁苫没好气瞪他一眼,把牵引绳在手上绕了两圈。
去拍戏后就很少跟小金毛待着了,距离上次见到她也一个礼拜过去,小金毛不但没有因为太久没见到对她疏远,反而更像是积聚了想念,也忘了她去拍戏前她因为江绪的叮嘱而对它“冷落”许多,远远见到她扑过来就撒娇般小脑袋往她小腿蹭,还扬起脑袋用那双圆碌碌的眼睛天真地看她。
梁苫的心软成一团。她就喜欢这么有良心的。
“你是不是也很想我啊哈雷?”梁苫翘着唇角,兴致勃勃蹲下就要抱哈雷。
手刚环住哈雷软胖软胖的身躯,江绪的嗓音就阴恻恻响起,“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抱它了?”
梁苫觉得这个人真的有毛病的。宠物之所以叫宠物,不正是因为要宠着它吗?抱一下怎么了,很过分吗?
她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抱它了?我就是摸摸它。”她仰着头跟几步便走到她近前的江绪理论。
“这样叫摸。”她说着给江绪掩饰了一遍,又双手把哈雷抱住搂在怀里,“这样才叫抱。”
江绪面无表情睨她,“你分得清就最好不过了。”
梁苫傲娇哼一声,把哈雷放下来,“如果你觉得我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的话那你真是太低估我了!”
“那不好意思,你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江绪语气平静,没有一丝羞愧。
“你!”梁苫气急,瞪他。江绪眼波无痕,轻飘飘瞥她一眼,抄着兜慢悠悠走。
倒是悠哉得很!
梁苫两步跟上前一下扯着他的袖子把他的手拉拽出来,气呼呼把手里握紧的牵引绳摔在他手上,“看好你自己的狗!”
“1606号。”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毕竟是自己住的地方,对这个数字敏感,江绪和梁苫两人闻声都下意识回头。
“你们还没走远就太好了。”女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他们两人跟前,“有件事一直想跟你们提点意见,就没遇着你们。刚刚跟这位小姐一起做手工活时人多,怕说了影响不好,也没说。”
提意见?
江绪眸色审视瞟了眼梁苫,看向女人时,目光又恢复了淡然。
他说,“有什么事直说就好。”
“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儿……”女人笑笑,“就是我们家住你们楼下,有时候从楼上直接往楼下扔垃圾确实很方便,但是起风天的时候垃圾很容易被吹进我们家阳台,特别是像瓜子壳儿和糖果纸这种轻飘飘的东西,导致我们家阳台好像怎么扫都扫不干净。事儿不大,就是希望你们平常能注意点儿这个问题,说过就不要再这么做了。”
意思是从阳台上往下扔垃圾?
江绪确定自己没做过这种事,但他不知道梁苫自己在时会不会犯懒这么做。
“好。”江绪点头,“我明白……”
“阿姨,那不关我们事儿,我们家没有往楼下扔垃圾。”梁苫肃着脸,一本正经解释,“我们家在16楼,你们家在15楼,15楼以上的都有可能,但是我们阳台那还飘进来垃圾呢,我不至于从阳台上丢垃圾下去还先往我自己家撒一点吧?”
打扫的任务在她身上,之前打扫阳台的时候总莫名其妙凭空出现一些垃圾时她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了,但想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是天天都这样,便睁一眼闭一只眼小事化了了。
但没想到他们今天竟然会因为这个事儿被找上来!细想,他们不但被冤枉,也一直受到荼毒呢,这委屈又找谁申诉去?
“这样吗?你们家也遇到这种事儿?”诬赖了他们,女人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给他们道了歉,略一思索,又眼睛一亮,说,“那会不会是你们楼上,太高楼层的不太可能,临近楼层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我就不知道了。”梁苫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别冤枉她就好了。
她又不是职业受委屈的,还能什么锅砸下来都闷声往身上背?
“如果因为这种事儿困扰的话,您还是找物业解决的好。”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江绪面色淡漠,终于轻启唇瓣,“我们对这种事不怎么了解。”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他视线扫向梁苫,朝她略一扬下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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