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答应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江绪无语地凝着梁苫,不耐地朝旁边摆手,“挪开。”
“这不正挪着吗。”梁苫回他一句,骑上车子脚抵着地面吃力地将小绵羊后退。
看别人骑的时候特别轻巧,等她拥有了自己的小绵羊的时候,她觉得这车子比她想象中重得多。正常骑行问题不大,就是在旁扶车时需要很费力才能支撑住。
江绪盯着她慢慢骑着车子往后退,留意着不让她刮到自己的车,叮嘱,“以后别把它随处停放,离我的车远点,也别占我的停车位。”
“那不行。”梁苫果断拒绝,看前轮已经退出停车位界限,缓一口气,隔着头盔目镜看江绪,“汽车是车,小绵羊也是车,不放在停车区放哪里?而且其他地方适合停车吗?我在这个小区里都没有见到过第二辆小绵羊,把它孤零零放在别的地方太孤独了,物以稀为贵,被好奇心重的小孩子残害了怎么办?再说了,你的房子不就买了一个停车位吗?我既然也是住在你的房子里,不是有权利也只能跟你的车子一起用一个停车位啊。”
“我买停车位的钱你跟我平摊了吗?”
“……”梁苫缩了缩脖子,当没听到。一个停车位十几万,也不见得他能让她在这里住一辈子,她傻啊还跟他平摊?!
“房租里也没有收车位费你承不承认?”江绪哆哆逼问。
梁苫:“……”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工作了。”她嘟囔,识趣地没再跟他继续探讨这个问题,脚抵地手握着车头把手控制着车头缓缓调头。
江绪看了眼时间,也懒得理她,转头两步拉开车门上车。
低头正系着安全带,车尾突然砰的一声,杂乱的撞击声短促而闷重,还伴随着梁苫慌乱的一声惊叫痛呼。
往后视镜瞥了眼,那辆小粉红狼狈地倒在地上,而它的主人,似乎也在地上,被他的车挡住了一半的身体。
江绪:“……”
刚扣上的安全带卡扣吧嗒一声弹开,推开车门长腿往外一迈,江绪认命地下车。
梁苫正皱巴着脸捂着额头茫然地坐在地上,大大剌剌的,完全没有一丝形象可言。
江绪居高临下,耐着性子垂眸睨她,“你又怎么了?”
梁苫才不会承认自己那么没有脑子,转弯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响,她下意识就松开车头把手翻包包接电话才会导致她和车子重心不稳不受控地倾倒的事。她重心高,车子倒的时候她直接扑出去了,脑袋磕上了江绪的车后盖才滑坐下来的。
“你这破车子,磕我脑袋了。”梁苫没好气地就着坐在地上的姿势赌气发泄般踹了踹江绪的车后轮,才慢吞吞站起来。
“……”江绪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碰瓷还是撒泼呢?还讲不讲理?没看我的车一直停着没动?用意念磕的你?”
“我也没说它主动磕的我,哪里有问题吗?”她揉了揉被磕到的额头,郁闷地去扶自己的小绵羊。
又觉得丢人!
她骑着小绵羊在开奥迪的江绪旁边旁边本来气场就被压住,现在还出这种糗。她忿忿在心里腹诽懊恼。
小绵羊在她的拉力下,起了半个身子,坠坠之后,又落回地面。
梁苫有点泄气。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她没吃早餐的情况下一般力气会明显比平常小不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那谁?”她扭头看冷眼旁观的江绪,皱巴着脸,气场矮了两米,“你帮我把车扶一下。”
江绪纹丝不动,“给工钱吗?”
这难道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工钱?也拉得下脸来问?!
梁苫惊讶地张着嘴,反应过来,不满地瞪大眼睛,“你趁火打劫?”
“你有钱给我劫还是有色给我劫?“江绪凉凉开口,还是两步过去。
”让开。”他踢踢梁苫的脚,看她往旁边站了站,弯腰把车子轻松提起来。
梁苫在一旁盯着,有点震撼。
所以说,在力量上,男女之间真的相差悬殊。
小绵羊的重量大概在50Kg至70kg之间,她九十斤出头,还不及一辆小绵羊的重量。她没扶起来的车子,在江绪手里轻得仿佛一瓶矿泉水……按这么类比,其实江绪完全有实力把她腾空拎起来丢出去?
梁苫咽了下唾沫。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审视一下江绪了,他动口不动手的风度也完全值得他发扬下去。
跟江绪扯皮耽误了点时间,好在赶到场地的时候,剧组的人也刚来没一会儿,还没开始拍摄。
他们这个微电影不复杂,开拍没多少天,拍摄内容已经过半。
现场没有大牌,真正算货真价实的演员的也就梁苫,大家相处几天了,也没什么讲究,自在得很。
准备工作还差一点,梁苫搬过一张小凳子坐在一旁背台词。
即便是正儿八经拍剧时,梁苫也是用的自己的声音,跟艺术家们比自然还存在很大不足,但跟年轻的演员比,她的台词功底还算是可以。
但背后的付出都是反反复复背台词,直到记得滚瓜烂熟。
演习时要投入感情才能演得入木三分,分心去回忆台词,必然会分散一部分注意力。演员不能全身心投入到那个角色里,又哪能把角色演绎出真情实感?台词脱口而出,整个人融入到那个情境里,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她是不红,但这点思想觉悟还是有的。
嘴里念着的这几句结束,剧本这页就见了底。她往数目不多的工作人员那边望了眼,收回视线翻过下一页。
“梁苫姐姐。”身后一道细腻柔软略显陌生的声音轻轻柔柔传过耳膜。
“嗯?”梁苫应着,好奇回头。
一个个子娇小,笑容甜美却又隐隐透着拘谨的女孩儿正朝她过来。
她也是工作人员吗?没有印象啊。
梁苫有点懵。
约莫是看出她的困惑,女孩儿先自我介绍起来,“梁苫姐姐好,我叫南茗,是导演学长他们低一年级的师妹。”
梁苫恍然大悟“噢”一声,继续懵逼脸。
这个南茗是谁是她好奇的一部分,可她这么来找她又是为什么呀?
“这个作品原来的摄影师是我学姐,她昨晚肠胃炎进医院了,今天过不来,便让我过来试一试……”
“噢~”梁苫尾音拉长,恍然大悟。这次是真的懂了。
简而言之,就是今天会换眼前的南茗来当摄影师的意思嘛。
“加油。”她朝南茗弯了弯眼睛。
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人前装稳重大气,她似乎都不记得该怎么摆出很有身份地位的架势了。
南茗睫毛颤了颤,黑圆的眼睛有点亮,抿着嘴唇笑得有些腼腆,白皙的脸蛋泛着淡粉。
“我没有正经拍摄过微电影,所以拍之前我想过来问问梁苫姐姐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没有。”梁苫果断摇头,“你按照你的想法拍就好啦。”反正她哪个角度都美!
南茗有稍许的愣神。梁苫,是真的没有外界传得那么不堪。
舍友有关注娱乐圈的,之前在宿舍提过张艾达和梁苫的事情,听得多了,她几乎也听懂了个大概。但听懂是一回事,并不好做评论。娱乐圈真真假假太多,爆出来的消息并非完全如旁观者所知道的那样,或许只有当事人清楚事情真相是什么,那么多纠葛是非,说白了都是背后资本和靠山的抗衡,并非全部,但一些被全网黑的人,如果不是炒作走黑红之路,也不排除其实只是简单的胳膊拧不过大腿。
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梁苫的眼睛,澄澈纯净,实在不像会那么有心计的人。
“好,我会努力的。”南茗点点头,微笑,“谢谢梁苫姐姐。”
梁苫也露着一口白牙冲她笑。
想到什么,她低头翻包,“你等一下,我给你找……啊,找到了。”她递给南茗两块糖,“这个给你,见面礼。”
南茗微愣,随即缓缓接过,“谢谢梁苫姐姐。”
“不客气,也不是我的hhh。”糖是在家里拿的。不知道江绪从哪儿拿回去的进口糖,也不吃,她每天偷着吃几块,不知不觉就吃掉了大半,索性肆无忌惮了,今早出门时顺手揣了几块进包里,想着饿了可以垫下肚子。
看梁苫似乎是在背台词,南茗也没再打扰她,抬脚转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朝梁苫灿然一笑。
“姐姐,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真的。”
梁苫微愕看着她小女生般带着小跳跃步伐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有一小阵打喷嚏,后来不知不觉就停了,薛凯昨天嘀嘀咕咕说他怎么打了喷嚏没感冒时,他还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没想到昨天晚上回去又开始打喷嚏了。
他每次感冒眼睛都会发涩发胀流眼泪,今天眼睛有点难受,他有预感,这次是躲不掉了。
想着要不要拿点什么药回去被这,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他用纸巾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神色郁郁把手机拖过来指纹解锁看消息。
梁苫发来的,说她名气高着呢,她的形象和大家对她的印象也没有因为之前乱七八糟变得太差,今天都有个漂亮小姑娘当面说她是个好人了。
她的兴高采烈和得意洋洋都能透过字幕传出来。
一个正经参演过电视剧拍过广告的明星都被逼得出来拍微电影拍摄不入流的杂志封面了——还是不一定会被用上的平面照片,有什么可高兴的?
心里没点那什么数!
正想给她回消息,
“阿嚏——”江绪过头又打了个喷嚏。
他长呼了口气。
这次似乎还有来势汹汹的征兆。
缓过来那一阵,他面无表情编辑消息。
【哦】
经过一个白天的发作,到晚上,江绪的感冒已经演变得较为强烈。按照以往的经验,接下来只会愈加严重,没个几天好不了。
好在第二天就是周六了,不是他值班,他可以安心在家待着养病。
也没有精神开车去接哈雷过来,江绪仰躺在沙发上缓了会儿,给华碧淑发信息说他不会去的事。
他的声音没变,但以防讲电话时自己会不受控制流露出感冒的生理现象,比方说突然打个喷嚏,他还是选择了比较保守的交流方式。
他妈了解他每次感冒都不会太轻,以免她担心,江绪这两年每次感冒都没跟她说。
梁苫开们见到满室亮堂,就知道江绪又比他先回来了,利索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踩上拖鞋就朝里屋奔。
果不其然,江绪正微低着头摆弄着他的手机。
她兴冲冲朝他过去。
“江绪我跟你说,今天剧组里换了个摄影师,一个好像即将毕业的大学生,看着小小个的,很玲珑,人也好看,就是她说我是个好人。”
“不要把你们这些小矮子说得那么可爱。”江绪头也不抬,还玲珑!
“你们那个也就是个微电影,剧什么组。”
这一句一个怼得准的,梁苫一下子就来气,“你莫名其妙的,我好声好气跟你分享,你怼我干什么?吃炸|药了?”
江绪瞥她一眼,没吭声。
“你不要以为不吭声就……”她说到一半又打住,狐疑盯着他,突然低头看他的眼睛。
刚刚他瞥她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有看到,他的眼睛似乎有点异样。这么一看,真的红了。
她惊讶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眼睛怎么红了?”
“你哭了?”
“……”
江绪脸黑了几寸,嗓音沉了沉,“这不是哭。”
“那为什么你眼眶红红的,还泛着泪光?”
江绪闭了闭眼,把眼睛里的涩意和泪意隐了隐,才说,“感冒你不懂?”
平日看着不可一世得要死的大男人感冒了竟然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她还真不懂,也没见过。
所以她诚恳地摇了摇头,“不懂。”
江绪被噎住。不少人感冒是会引起泪腺分泌眼泪的,他就不信她真的没见过!
存心来气他的。
“不懂就不懂。”江绪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不要影响我的心情。”
“……”让开就让开,梁苫对他也很嫌弃。
“我要用你买的食材做香菇鸡肉粥。”她宣布。又补充,“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贪小便宜的人,我会记账的。”
“去!!”尾音拉得很长,江绪忍无可忍抬眼瞪她。
没话找话!这么长时间她用他的冰箱里的食材有什么时候是先报备的吗?现在装什么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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