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苫没答应向甜的条件,但向甜的话,却多少是让她上了心。
近段时间以来,太过努力去摆脱目前这种穷困艰难的处境,她甚至都忘了,她如今的现状,多少是拜张艾达所赐。
对于张艾达的诬陷,她还没有为自己讨回清白。
经向甜这么一提醒,她想,她或许是该找个时间再去会一会张艾达。向甜能拿这件事情来跟她谈,那或许,是真的有漏洞可以寻到证据。
张艾达最近在影视城那边拍之前那部仙侠剧,那边人多口杂,只怕她刚靠近他们剧组,张艾达的粉丝又要闹起来了,所以她亲自过去不现实。
梁苫想,她或许要打探一下张艾达回滨城的行程。
周六咳了一天,睡一晚醒来,江绪咳嗽症状减轻了,却开始发起了烧。他摸起来到客厅拿了退烧药就着水吞下,脚千斤重,索性直接躺在沙发上。
沙发上一向都放着一块小毯子,他阖着眼探手摸索过来,随意盖在身上。
昨晚隐隐有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深浅不一的咳嗽声,一晚上过去,倒是安静下来了。
梁苫起床的时候,顺势往江绪的房间看了一眼,门竟然只是掩着。
起这么早的吗?!
她诧异地环视一圈,没见着人。
“江绪?”她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打着呵欠,随意喊了声。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应。
能去哪儿呢?她困惑地摸着脑袋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又顺嘴地扯开嗓子喊,“江……”
“喊什么?”客厅那边传来一道沙哑无力又不耐烦的声音打断她。
梁苫循声望过去,这才发现沙发上躺着个人,还裹着块毯子。从她那个方向看过去,看不到脑袋,仿佛脑袋也被盖了过去,活像电视剧里宣告抢救无效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病人。这真的是……
太不吉利了!
“你干嘛了?”她随意地捞起一脑袋栗色长发盘起在发顶,往江绪那边过去。
江绪脑袋沉沉阖着眼,不想多说话,蹙了蹙眉,没吱声。
他以往感冒了也会偶尔懒得回房间直接躺沙发上,估计是烧得有点糊涂了,一时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人。不然他就直接回房把门关严实,省得没个清净。
“你到底干嘛了?”
“你——”江绪不耐地想说她两句,一睁眼却被惊得心头一悸。
梁苫蹲在沙发前,被放大的脸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一脸好奇。
江绪往后靠了靠,奈何沙发不是很宽敞,他已经贴着沙发靠背。便只是忍了忍,克制地哑着嗓子说,“你能不能不要离我那么近?”
“……”梁苫撇嘴,靠着茶几沿坐在地毯上。
“我不是看你好像不太想理我吗?离得近点不是能引起你的注意么。”
知道他不想理她还靠过来!
江绪瞥她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你真的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魅力大嘛。”梁苫故作羞涩一笑。看他闭着眼好像真的没什么心情,无趣得很,梁苫也没了跟他耍嘴皮子的兴致。
“喂,你到底干嘛了?”她脚丫子踹了踹沙发脚。
沙发没踹动,但那闷闷的撞击声就在脑袋底下,江绪必定是听到了。
“发烧。”
他一句没精神的回答换来梁苫一句讶异中似乎透着喜悦的惊声反问,“你发烧了?”
“……”没心情跟她斗嘴,江绪自动忽略她那状似幸灾乐祸的语气,依旧微锁着眉紧闭眼,“对,所以你别吵,自己待着去。”
难得他有这种病娇体弱的时候,梁苫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表现自己以德报怨宽宏仁厚的高风亮节。
“那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明知道江绪闭着眼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星星眼迫切地看他,满脸期待。
“有。”江绪的声音哑着,但四平八稳,毫不迟疑,“你把嘴闭上吧。”
梁苫:“……”
怨懑地把嘴闭上的梁苫去做了早餐。
江绪没胃口,一口没吃。
梁苫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江绪的那份也吃了。
按以往的习惯,她没事干的时候会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消磨时间,但如今江绪这么病倒在客厅狭小的沙发上,看着就有点可怜,她再开电视打扰他休息的话,似乎就显得她太没人性了。
所以她只能干巴巴地咋另一张沙发上靠坐着,摸着被量过大的早餐撑起的肚皮控诉,“都怪你不吃早餐,好心给你也准备了一份,最后竟然还要我解决,你不知道吃撑了会多难受吗?”
江绪脑袋微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梁苫看他一眼,从茶几那袋果冻拿出一个杂果果冻布丁,掀了表面那层包装咕噜一下整个倒嘴里,哼哼唧唧,“你不吃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
梁苫看到江绪拧起的眉峰似乎更高了一层。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反应了。
顿觉无趣,她嘀嘀咕咕一会儿,困意上涌,便斜靠着沙发闭目休息。不知不觉,身体越来越歪,最后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所以1106号房里就出现这样一幕。被从浅色纱帘的的孔隙中透射进来的暖色阳光渡满一层光辉的客厅,相对的一大一小的两张沙发,分别被两个人占据,相对而卧,男俊女美,看着养眼,和谐又温馨。如果忽略一个只是头疼脑热连眼皮都懒得掀,另一个睡姿极其豪迈又不拘小节的话。
江绪没睡着,只是懒得睁眼懒得动。但是听到距离自己很近处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时,他耳尖微动,还是困惑地沉沉掀了眼。
梁苫竟然在他对面那张沙发上,睡着了!!!
没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翻个身,眼见要翻下沙发落到地上,似乎有所察觉般,又缩了回去,往后挪了挪。
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睡得似乎极香甜。
江绪:“……”他现在特别想把这个自己能吃吃撑了却非要甩锅给他喊着撑得难受却又剥了好几个果冻吃掉现在还睡得酣熟跟他这个寝食不愉的病人无声挑衅的人扔出去!
他闭眼翻身仰躺着,眼不见为净。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忽然传来一句倦倦的嘟哝,“你还活着吗?”
江绪没应。之后……
之后就没下文了。
论人的善良可以敷衍到什么程度!!
江绪无语得很,眼睛闭得更紧了,只希望自己赶紧入眠,好屏蔽她胡言乱语的梦话。
梁苫仿佛做了个梦。却又真切得像是现实一样。
江绪病恹恹躺在沙发上,她问他还活着吗,他是没吭声?
他竟然没吭声!
……她竟然梦到江绪死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她对他的恨意都到达盼着他死的程度了?她真是太邪恶了。
脑袋里满满的对自己小心眼的唾弃,一个激灵,她突然惊坐而起。
睡意迷离的眼睛几秒后恢复清明,看清眼前一动不动的确实是江绪,她一下惊恐起来。
刚刚问那句他没回,是梦境还是现实啊?
“江绪?”她试探喊他的名字,“你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一动不动。
梁苫被吓得有点腿软。不会真烧没了吧?这么脆弱吗?
她有点心悸,整个身体从沙发蹭到地毯上,几乎是拖着一双腿爬到江绪那边。
“你还活着吗?”她紧张地去探他的鼻息。
声音就响在耳侧,也不知道梁苫靠得是有多近!
“你说呢?”他阴恻恻开口。
梁苫注意力全在他鼻息上,太过专注,他倏地开口,竟是把她吓得惊呼一声往地上一坐。
“妈呀。”
“盼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房子吗?”江绪睁眼,斜着她。
铁公鸡吗?谁稀罕他房子了?再说了,就算稀罕也轮不到她啊,她有立场继承他的遗产吗?
还不吭声!故意装死吓她?
梁苫气得抬脚就踢他,“还活着我问你你怎么不应?”房子里死了个人,多膈应多晦气。
再说了,房东都没了,她还能租这房子吗?显然不能啊。
这次不是踢沙发脚了,是真的隔着毯子用脚踢了他一下。江绪的腰被她踢了一脚,她没穿鞋,脚掌似乎也是软绵绵的,不像踢,倒更像是被她踩了一脚。
不知是梁苫控制了力度还是她力气本就不大,被踢到不疼,就是身体有点异样,似乎……酥麻酥麻的。
摸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板起了脸,“你是不是想造反?”都敢踢他了。
“就造反。”梁苫不解气,抬脚又踢了他一下。
江绪忍无可忍,黑着脸掀了毯子撑着身子坐起来。
没想到他拼一拼还是这么有精气神儿,梁苫呆了呆,没等江绪有下一步动作,连滚带爬窜回了自己房间。
“……”
江绪看着她慌不择路逃窜的矫健身影,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怂起来的样子,他都替她觉得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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