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格里芬。”自我吞食者说起林德一时没想起什么，直到联想起林德的姓氏，才有其中一人想起：“是二十年前那场仪式啊。”
随后带着恶意笑容道：“他居然活到了成年吗？还真是漏网之鱼啊。”
豆豆快人快语道：“怎么说？”
“林德、格里芬、我知道了，你们是万佳族！”对方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敌人的身份，随后露出服气的表情：“原来是你们，那想必我们当时就算灭口那个女人，也不可能逃脱……输给不死，不冤枉。”
小仙女不乐意了：“嘿说得好像你们能杀了我一样！”随后瞪了豆豆一眼。
玩家杀死她的次数可比NPC杀她的次数多多了，只要玩家彼此杀得够快，NPC的刀就落不到玩家身上。在他们出手前，玩家早就被自己人宰了，这一招简直在大气层。
“既然如此……你们不如效忠真正的圣子，追随一个失败品可不是明智的人应该有的选择。”
小仙女抱着大橘翻白眼：“你们还真没阶下囚的自觉。”
“呵你们如此挣扎真理的号召，以为自己是聪明人，殊不知这只会导致你们毁灭的结局，我的身体是你们的阶下囚，然而你们的心灵才是规则下真正的阶下囚。”
小仙女撸着猫，撇了脑肌一眼：“交给你了。”
什么剧情，哪有撸猫开心。
也难怪大部分玩家没耐心听剧情，因为这群NPC就tm不说人话。算了，放脑肌。
脑肌强壮对剧情一直非常有耐心，是愿意抽丝剥茧细致考据的类型，他视而不见前一句，拉回话题：“那你总得告诉我，真正的圣子是谁我们才能效忠啊。”
“新进人员尚无资格觐见圣子的荣光。”
“好好好。”脑肌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耐心道：“那为什么林德是失败品，帝国内比林德身份地位更高的人可没几个，你的圣子……”肉乎乎的脸笑眯眯的，割着软刀子：“想必还不如林德。”
“愚昧！”自我吞食者大喝一声后安静了几秒，然后才觉得失态，昂首甩头望天，不屑道：“我不知道林德是如何活到成年的，但他的身体肯定已经千疮百孔，是个生命早已望到尽头苟延残喘的可悲人。”
其他几人符合道：“没错，人活着，才有接下来的一切，不是吗。”
“一个注定早死之人，追随他又有什么意义。”
豆豆看着台上几人垒到狮子上的杂技表演，然后垒着做饭，笑得超大声，像极了嘲笑，顺嘴道：“乌龟活得久，你怎么不追随呢。”
“圣子可以在无尽的循环中永生！岂是乌、呸，岂是你们能够理解的！”
其实林德还是颇为在意他们口口声声的“真理”，因为“真理”的追求，并不是普遍超凡者的追求，每个超凡职业必然有初心，而这份初心意义不同，也有各种词汇来代表，比如预言系的“使命”、战士系的“为何挥剑”，而追求“真理”的职业不多，其中好死不死就有炼金职业。
也是他最初的选择，回想当时他为什么选择了炼金，一是因为身体差，物理系职业没前途，二是为了修补小破球，自觉是符合条件筛选出的道路，可一旦想到自己选择了一个追求“真理”的职业，是因为一群追求“真理”的人造成的——冥冥中的巧合、或者说命运，不由得令林德陷入阴谋论中。
他细细回忆，再一次肯定，不是有人在他耳边鼓吹，而是他依靠伯爵之子的身份，细细调查了很多大众职业，最终才自我选择了这条道路，于是心中稍安，可依旧因为奇妙的巧合感到不舒服。
简直……就像被安排好的命运。
并且，他非常从心怕死，在长久的病痛中，永生交替这一类的说辞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魅力，穿越本身也很像一种重生，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小破球带来的影响，那么自我吞食者的教义，对他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林德其实在穿越前对生老病死没有太多额外感触，是经历过病痛后才变得比以前更为惧怕死亡和疾病，现在，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思想，到底有没有受到奇怪仪式的影响。
自我吞食者带着一种狂热，对玩家努力煽动道：
“你认为这个世界，最深刻的危险来自什么？”
……魔潮。
这是林德的回答，他最初就对魔潮有着不同其他原住民的危机感，仔细想想，这种执着也很奇怪，简直就像在地球上，有个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人，天天关心温室效应一样。
虽然他对大义大爱十分敬佩，可是他本身并不是天生具有使命感救赎欲的类型啊，正常情况下，他明明应该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人，毕竟他关注魔潮的时候，身份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贵族后裔。
脑肌强壮就不同了，他回答道：
“深刻啊……贫富差距？超凡作乱？阶级失去流动性？反正大部分平民吃不饱穿不暖，这应该是世间最深刻的苦楚了吧。”
呃，自我吞食者因为这正直认真又全然不在他点上的回答，呆愣了。
林德失笑，不得不说，每次他心态不好的时候，看看玩家，总能恢复“没什么大不了”的良好状态。
沙雕是会传染的。
自我吞食者努力抵抗，试图拉回正剧的频道：
“愚蠢！先是生存，然后才是生活，魔潮就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剑，盘旋于命运天空的秃鹰，但魔潮又拥有着巨大的威能，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吞噬魔潮！”
林德突然醍醐灌顶，是了，杀掉然后转化为经验自我成长，就是毁灭后吞食对方，完美符合了自我吞食者的教义！
这也是他们的追求和真理——自己为什么和其他原住民不同，能够极为方便的产生“经验”，应该就是出生前他们诡异仪式造成的！
但显然，在对方看来，自己的仪式失败了。
他记得人脸老鼠之前说过，艾尔莎夫人活下来是不对的。
如果按照他们的观点，那么最初的出生后完全的吞噬母体，既是第一次成功的吞噬，也该是成功仪式的第一抹鲜血和原罪。
这非常邪恶，也符合邪教的感觉，所以没有吞噬母体的他，按照他们的教义，自然就是失败，也是没有完成第一次吞噬被认为注定无法开启吞噬的失败品。
一个正常的邪恶仪式，种种步骤除了意象，也必然有其必要性，没有吞噬母体的他，缺少“营养”一直虚弱，不，听他们的口风，不是虚弱那么简单，而是应该活不下来。
如果不是穿越……他好像确实很难活下来，一个正常的婴儿，不会有成年人的沟通能力，很难在不能说话的时候用各种方法表达出哪里不舒服，也不会有成年人对身体的重视，但凡稍稍有些孩童的天真好奇想尝试，就不会有他一样日复一日努力保持心态平和、按时按点吃饭吃药的懂事。
可以说，他最初几年的命，除了妥善不缺钱的照顾，剩下都是自己挣的，以他早已定型的三观，憋着憋着也差点心理变态。
想起来……就充满了毁灭欲望，想灭了这群还在喋喋不休的自我吞食者！
自我吞食个屁！吔屎去吧！
只能庆幸对方眼前的是玩家，不是林德本人，不然他实在不能保证会不会直接泄愤没了线索。
他苦啊！凄凄惨惨当个病秧子十几年，原本以为是倒霉，一想到是人祸，就怒从心头起，恨不得立刻突突了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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