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一家三代,没有任何对不起兄长的地方!”
田恕此言,让徐昭懊恼心情稍感宽慰。
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众人皆知,徐昭这一跌,等于丢掉了短时间内登仙的唯一机会。
徐昭作为圣人还算“年轻”,将来必然还有再度登仙的机会。
但田恕兄长,众人翘首以盼的知北祖师,却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了。
就在此时,一直在祭坛外沉默等候的火圣人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虽然他尽力收敛自身气息,但属于火焰的圣人伟力,仍旧让圣人以下的有秩者感觉到微微窒息之感。
“给你机会却不中用,看来还是得本尊亲自出马。”
听到火圣人讥讽自己长子,徐公当即不悦道:“我儿此番冒险受伤,也是为了帮助足下去到南边,足下不感激就算了,怎能恶言相向?”
火圣人冷笑一声,却不理徐公,只对徐昭道:“你所掌握的力量来自那位伪神,就算你们当下有求于我,我也不能完全放心,既然你已经失败,也该轮到我的人来尝试了。”
徐昭闻言若有所悟道:“足下的意思是想扶植一位手下成为参宿之主?”
见火圣人点头,他又沉声试探道:“那咱们先前约定……”
“我不熟悉今世的天道。”火圣人闻弦知雅意,“若你能辅助我的人上去,咱们先前约定不变,事成之后,我仍旧会带你们去到那个叫南溟的地方。”
“一言为定!”徐昭立即应下。
众人闻言,也各自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不但计划能继续推进下去,而且徐昭也不必再与家人天人永隔,何乐而不为?
唯独田恕听到火圣人提及自己手下,心中莫名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
很快,火圣人的手下就登上了祭坛。
不出田恕所料,正是他的生父,飘飘!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咱们又见面了。”
田恕看到对方熟悉的身影,想咧嘴笑,却又笑不出声,表情相当别扭。
“怎么,怕为父如今这般人不人诡不诡的模样,害你丢脸了?”飘飘故作不悦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田恕别过头,目中闪过莫名光泽。
旁边众人闻得两人对话,方才知道这位火亚圣,火圣人的手下,竟是田恕的生父!
徐昭与公输五等人跟田恕算是平辈,立即以晚辈身份与之见礼。
龙尉虽然辈分高,却也向对方郑重行礼,歉声道:“足下落得这般田地,都是我当年之过!”
飘飘连连摆手:“龙尉大人这十七年来的坚守,我们这些亡人都看在眼里,就算有恨,也早就放下了!”
言罢想上前扶起龙尉,但又不知合不合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入圣,但飘飘本质仍旧是一个平凡的工匠。
就跟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的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
“好了好了,你即将登天成为星宿,要有仙人的自觉,受圣人一拜怎么了?”田恕在一旁撇嘴道,“别动不动露出这副怂样,这样会让我很丢脸知不知道!”
飘飘当即讥唇相向:“怪不得小时候没少挨先生戒尺,就冲你这说话态度,为父也想狠狠揍你一顿!”
“要揍就赶紧揍了。”田恕勾勾手指,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等你将来上天,再想揍我可就没机会了!”
“放屁,你阿父我在天上也能砸个流星下来揍你!”
“嘿,你会扔石头,我还不会躲吗?”
“谁说石头,我扔的是一座山!”
“你就吹吧!”
“你还别不信,为父哪怕上天了也必定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我还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呢……”
……
父子俩互相拌嘴,一时之间,原本略显沉郁的气氛竟也变得轻松不少。
众人知道这大概是两父子最后相处时光,便不忍打搅。
最后,飘飘不知是说不过儿子,还是心有感触,抬头望天道:“先前我说再无遗憾,是为了不如你分心故意撒谎,其实阿父心中还有一个未了心愿。”
“你说。”田恕不再打闹,肃然看向父亲。
“你们姐弟,鱼儿年长,行事又稳重,故而这些年来为父主要精力用于照顾你。”飘飘回忆道,“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名声在外,早已不需要为父担忧。唯独你姐姐仍旧流落海外不知所踪,为父甚是挂心。”
“我也是。”田恕微微点头。
“故而此番登天,除了帮助我主与你兄长以外,也是想以星宿之力,指引他们归来。”
说到这里,飘飘目光一亮,全身火光大盛,不再压抑心中情感:“这一趟上天,我要去接我的鱼儿回家!”
……
飘飘取代了徐昭原本位置,同样要先全圣,再【牵星】,最后才登天。
但不同于自食其力的徐昭,他得火圣人全力相助,不到半天,就达到了秩六境界,而且神魂气息相当圆融饱满,毫无不稳之感。
当然,他这种成圣方式,注定要依附于火圣人而存在,类似于上古巫者,或者鲛狄的祭司,故而在场有秩者们倒也并不至于妒忌到裂开。
不过见识到火圣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轻易早就一个全圣,众人对于徐昭先前推测再无怀疑,于是越发好奇对方真实身份。
……
这之后的【牵星】仍旧是徐昭负责。
因为已经成功牵引过一次参宿,故而这次他没花多久时间,就将其气机牵引而来,然后转交飘飘掌控。
“你有本尊相助,上去以后不必多虑,直接入主参宿。”
“今后若有谁胆敢阻挠,一把火烧掉便是!”
听到主上霸气的发言,飘飘当即再无疑虑,开始最后一步登仙。
在祭坛、徐昭以及火圣人相助下,来自参宿的磅礴星辰之力很快落入祭坛中央,开始接应飘飘的神魂。
后者的火焰之躯渐渐开始虚化。
“对了,我听闻参宿又名‘参水猿’,五行属水对吧?”飘飘扭头看向身侧徐昭,悄声问道。
后者点点头,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发问,而且似乎不想被自己主上听到
“那太好了!”飘飘慨然抚掌道,似乎想起往事,“我这人自小最怕暑热,家中种了一棵桑数也不为养蚕,只是贪图有个遮荫乘凉的地方罢了。”
“那年夏天我与妻子接下去城郊驿馆修缮的工作,一则官府承诺事成之后可以在里面做长工,二则听说那里是个避暑圣地,正好纳凉。”
“谁知后来一场大火,我不但没法乘凉,反倒被大火烧了快三十年。”
“既然参宿属水,水能克火,想必上头相当凉快吧?”
见到飘飘如此没见识的模样,徐昭一时哭笑不得。
但想到对方终究是普通黔首,自己跟他纠结星命、五行等知识毫无疑义。
况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确被“烧”了快三十年。
于是徐昭点点头,跟着胡诌道:“常言道高处不胜寒,上头确实比地上凉快许多。”
“那我就放心了。”
飘飘满意点头,回过身对儿子田恕挥手道别。
然而在他将将消失之际,一道缥缈渐弱的声音传入徐昭耳中:“所以这男人啊,别老顾着忙活自己的大事,也得抽空顾一顾自己的小家,别等到失去的时候,再懊恼着想去弥补……”
原来他是在以自身经历劝诫我?
徐昭微微一愣,但再想与飘飘对话的时候,后者已经彻底消失在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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