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你说此计能成吗?”
太子房内,三人正在守候库房那边的消息。
“殿下方向,臣已经布置妥当。”陈宛胸有成竹道,“田博闻一日不敢公开自己的秘密,就一日无法离开宗伯府。”
“况且我收到线报,殿下不日将举行大朝会,商议整理北溟防线之事。”
“由此可见,陛下眼下战略重心,依旧在北,只要我们能拖住田博闻的步伐,局势早晚会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如此便好!”太子安心点头。
但旋即他又抓住陈宛的手,问道:“对了,那张人皮面具不知少傅藏在何处,是否妥当?”
“这可是拖住田博闻的重要赃物,可不能被宗伯府找到。少傅要不要拿出来再确认一下?”
陈宛哪里猜不到他的心思?当即板着脸,道:“殿下不是答应过我们,会彻底放下那位女刺客的吗?”
听到陈宛责备的语气,太子当即认错,表示面具少傅藏好就行,他不再过问。
“说起来,那张人皮面具还真是邪门。”太子轻轻叹气道,“我不想它还好。一旦念头起,就会忍不住想去看一眼,唉……”
……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随着上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田籍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通过【知鱼】方技,晏腾告诉他已经将看过的东西忘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等够一个时辰再离开。
晏腾是宗伯府里的老肆师了,对于这里的查探手段相当熟悉,知道忘记到什么程度最保险。
田籍自然是听他的。
不久,天色暗下,上头传来的脚步声也变得稀疏。
忽然间,田籍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回过头,却见晏腾闭目养神,没有任何动作。
更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莫非是飘来的污物?”
下一刻,一截尖刀突然出现在他胸前,挑起衣服前襟猛地往上一挑。
田籍措不及防,竟然被整个挑出了池水。
随即,他便见到一名陌生女性出现在自己面前。
正是对方将他拉出粪池!
田籍如今体格,堪比猛兽,对方只用一只手,就将他提起,力量不可谓不巨大。
而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穿着祝者服饰,有秩四威压,赫然是一名女性肆师!
“还是被发现了么……”田籍心中不禁直呼倒霉。
好在晏腾那边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他再稍稍拖延一二,应该能应付过去。
想到这里,他当即向对方见礼,准备胡诌一番拖延时间。
哪知对方却立即对他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
旋即,茅厕外头传来火光,再次有人靠近。
田籍收敛自身气息,一动不动。
同时暗暗猜测女祝者的身份。
“莫非她是晏腾安排的后手?”
“不对,晏腾说过,此事为了保密,只有他一个人参与。”
“那这女的是谁?”
这个念头一起,田籍心中莫名生出危险的预感。
这是来自【辨气】方技的提醒。
当下他也顾不得被发现的风险了,警惕问道:“足下何人?”
“兄长,你不认得妾了吗?”
女子一边擦拭着沾染粪水的刀片,一边发出婉转清脆的声音。
田籍莫名有种熟悉感。
“你是……”
就在他迟疑的目光中,女子嘴角微微一翘,全身变得模糊一片。
随后他便看到女子的体型,从稍显丰腴的中年妇女,渐渐化为纤巧秀气的少女。
而她的面目,也最终定格成一张田籍无比熟悉,也无比惊讶,乃至于惊惧的模样。
桃腮杏面,眉目青涩。
赫然是已经死去了大半年的姜滢!
“不,她不是姜滢!”田籍心中无比肯定道,“至少不是我先前认识的那个!”
他认识的那个姜滢,只是一介凡人,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位。
实际上先前知北楼悬停在临海城外时,他早就命令分身悄悄跑去城外姜滢的坟墓查探了一番。
那位姜滢的尸身早就化骨,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既然眼前这位不是他认识的“姜滢”,结合对方的秩次、途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正是参与刺杀原主的祝者刺客!
意识到对方是刺客,田籍再无多想,悍然催动真符发起攻击。
哪知对方动作比他更快,手指像变魔术般弹出锋锐刀片,瞬间抵到他脖子上。
看动作,赫然正是刺客手法。
更让田籍骇然的是,自己身上的纯真之气,对此居然毫无反应。
仿佛这片刀片是无形之物。
但这并不意味着刀片没有危险。
相反,他有种预感,一旦自己发动攻击,就算能伤到对方,自己恐怕也要发出不菲代价。
这是【辨气】方技的示警。
平心而论,女刺客动作虽快,但拉开足够距离,以田籍的手段,就算不能杀死对方,也不至于为被威胁到这种程度。
奈何女刺客现身之前,【辨气】方技毫无预兆,等田籍意识到危险时,两人几乎已经面对面站立了。
这意味着女刺客可能掌握着某种极为高深的匿藏手段,或者是封禁品等超凡物品。
“人家怕疼,兄长要是打疼了,会忍不住叫出声的哦。”女刺客见田籍双拳紧握,捂嘴轻笑道,“万一惊动外头守卫,兄长这边会有麻烦吧?”
她清楚我眼下的处境,恐怕已经跟踪了我不短时间。
田籍心中立即有了结论。
同时看对方打扮,显然在宗伯府中有明面身份。
这样一来,若对方以祝者身份去告密,自己与晏腾会有不少麻烦。
“看来除了手中的明刀,她还准备了另一手‘暗刀’,倒是好算计。”
意识到眼前刺客不能力敌,田籍便放弃攻击的打算,转而警惕问道:“足下既然自称是我故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就是我的真面目啊。”女刺客指着自己脸蛋,一脸无辜道,”难不成兄长更喜欢刚刚那张脸?”
不知为何,田籍听女刺客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足下的意思是,你跟我的故人长得一模一样?你该不会也姓姜名滢吧?”
女刺客却是神秘一笑,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妾是姜滢,却又不是兄长见过的那位姜滢。”
田籍能感觉对方没有撒谎,不由得更迷惑了
只是女刺客似乎并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改而嘀咕道:“为了避免兄长混淆妾与那些个庸脂俗粉,要不我还是取个新名号好了。”
“叫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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