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平原城以后,五层楼终于彻底安全。
在北门医馆医者的努力下,伤员们的伤势陆续好转,就连田猛的伤势也都稳定下来。
秋嫂对妫鱼自然是千恩万谢。
不但她,所有被医馆救助的伤员们,全都感激北门医馆的仗义相助,这让鱼馆主的人望越发高涨,也仅次于以一己之力救下整座楼的所有人的田籍了。
而因为妫鱼与田籍的亲密关系,这种人望又间接推高了田籍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也就昏迷中的老肆师,能够与他比肩了。
有这两位镇守五层楼,众人心中的绝望仓惶之感,也稍稍得到了些缓解。
……
至于田籍,确定五层楼进入安全地带后,楼中事物就都交给妫鱼打理了。
不得不说,妫鱼确实有管家的天赋,过去能将北门医馆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打理五层楼,处理各种复杂人际关系,同样得心应手。
就连老江湖的庞长老兄弟,也对她赞不绝口。
田籍也因此得空下来,花更多时间研究顶层的真符,特别是新的得的治水真符。
可能的话,他想自己尝试制造梁兽行符,这样的话,手中掌握的力量就更强了。
毕竟如今他不单要保护自己,还有一整座五层楼要负担。
……
不过妫鱼啥都好说话,唯独在一件事情上,却表现得有些不依不挠。
原来因为数日前墨烟悄悄潜入阁楼,妫鱼认为五层楼的防守还有漏洞,于是决心要重新整理一番五层楼上的防务,确保同样的事不能再发生。
平心而论,这天下间有墨烟这等身手的秩三,有几人?
反正除了只存在于徐昭画像中的贞荌,田籍是一个都没见过。
以五层楼如今的防守力量,天乙四五龟壳碎片,三真符六气悬空阵,再加上田籍这位游者大能,以及两位可能会醒来的医者与祝者大能,就算来敌有秩四境界,田籍也有信心保住五层楼安全脱险。
至于更高层次的圣人……那就不是简单整理防务就能解决的了。
总之,田籍明显感觉妫鱼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墨烟。
偏偏她嘴上说得义正辞严,什么眼下平原都兵荒马乱,不可大意;什么五层楼是平原都最后的希望,不容有失……
田籍全都没有反驳。
非是不能,实乃不该也。
反正这种时候对方需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有理有据的反驳不是?
而墨烟见状,不知是否激起好胜之心,居然也同意了这个要求。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那自从今日起,鱼馆主整顿防御,我则继续负责发现漏洞,如何?”墨烟含笑道,“也省得旁人怀疑我对此楼有什么企图,不够光明正大呢。”
“那样最后不过了。”妫鱼也是微笑相对,“墨闾长身手不凡,对于梁上君子如何高来高去之道,应该最有经验……”
“哈哈,鱼馆主过奖了!”
“呵呵,墨闾副不必谦虚……”
看到两人不甚自然的笑容,田籍忽然感觉,自己还是躲回最高层研究真符比较好。
……
接下来,墨烟与妫鱼,一者为矛,一直为盾,没人将五层楼的各处漏洞里里外外地梳理了一遍。
虽然不能说鸡飞狗跳,但确实动静不小,连深度宅女的阿桃也被惊动了,过来围观。
“经过墨闾长与鱼馆主一番整理,五层楼上的防御体系恐怕比过去一庙三曹时代还要高。”阿桃不禁感慨着,而后莫名起码地又补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了……”
对于阿桃的前一句话,田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五层楼了。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因“祸”得福了。
但后面一句……
“你那日跟我说发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意思啊?”田籍悄悄以【知鱼】跟阿桃交流道。
自从那日醒来后,田籍发现阿桃也变得有些不对劲,时不时瞅着无人时机,悄悄登上五楼,就为了给他说一句加油鼓劲的话。
或者如现在这般,见到他夹在妫鱼墨烟二女的针锋相对之间,便安慰一句“辛苦”之类的话。田籍搞不懂她的脑回路。
要不是见她眼下秩二修德圆满,他都以为她又被那种不可名状的呓语搞到失德了。
不过就跟先前一样,阿桃说完安慰的话,便不再解释,转身回去第二层的方士曹。
那里如今成了泠然阁的新驻地。
五层楼上,就数北门医馆和泠然阁活下来的人最多。
田籍直接将医曹与方士曹划给他们作为临时驻地,方便继续为维护五层楼的运转提供帮助。
不过阿桃也不完全是在回避他。
因为在这一批逃难上楼的平原城民众中,有些过去潜藏城中的野生游者。
要是在一庙三曹的时代,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登楼。
但在眼下逃难之际,自然就没有这些顾及了。
正好这些人资质全都不差,田籍便建议阿桃全都吸收了。
能够在毫无官方资源供应下踏入超凡世界,能力自然不差。
阿桃甚至在当中发现一位熟人。
正是曾经在巨人遗藏那里一起冒险的齐一会游子,灰叶。
田籍私下在神魂空间问阿桃是否暴露了自己真实身份。
没想到阿桃却说,自己以‘夭夭’的身份劝说她潜伏在阿桃阁主身边,帮助她做事。
这样就能让泠然阁吸收一个秩二境界游者的同时,又不至于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田籍一听顿时乐了。
这不就是他玩的“泥人不是田博闻”那一套吗……
“这是从我身上获得灵感了?”
……
随着防务整顿如火如荼进行,田籍忽然发现除了确实提升了五层楼的防御严密程度以外,还带来一个意外的收获。
话说自从远离平原城以后,众人虽然获得了安全,但也因为失去生活目标,而暂时变得士气低落。
甚至深更半夜之际,不时有哭声从楼下飘上来。
虽说人与人之间的悲喜不尽相同,但唯独此时此境,五层楼上的人们,对于丧亲破家之痛,有着共同的记忆,于是这种哭声便无可避免地具备极为强大的传染力。
往往一处哭声起,很快变蔓延到整座阁楼。
就算不哭的人,心中情绪也多半抑郁难伸。
田籍感知到五层楼上下,日益浓郁的“哀悲”情绪,感觉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没有外敌入侵,五层楼上的人心就先自行崩溃了。
不过随着妫鱼与墨烟搞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参与进防务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田籍渐渐发现,那些夜半哭声少了很多。
时不时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讨论之声,譬如墨闾长今日需要耗时多久才能突破鱼馆主的防御。
或者鱼馆主明日应该这般那般改进,才能彻底堵死墨闾长钻漏洞……之类的
这些讨论大多是茶余饭后的闲聊,对于防务整顿没啥实际意义,但确实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减少了悲伤的时间。
于是田籍受此启发,又组织了一个全员参与的活动,乃是给这座五层阁楼重新命名。
一庙三曹已成过去,“五层楼”也不是啥正式的楼名。
干脆给这个共同的新家起个新名字,忘却伤痛,展望将来。
田籍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众人一致赞成。
反正老肆师还在昏迷中,也没有人跳出来反对。
随后他又拿出楼中浮财,开出丰厚奖励,这更让众人参与的热情到达了新的高度。
……
(P. S.这个活动不限于五层楼,也欢迎看书的你们参加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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