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手中的权杖戳的青石板噔噔作响,狠狠盯着正中央撕扯的两人,似笑非笑的讥讽道:“三爷,秦瑾兮可是你的女儿,倘若你不管,我这个老太婆更管不着,明日你们便搬出太师府,日后老死不相往来各过个的。”
秦正宁一惊,噗通一声跪下,欧阳氏也软了性子跟着求饶:“母亲,都是我的不好,让您伤心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三爷根本不知情。”
“你还有脸说。”秦老夫人登时气红了眼:“自家女儿什么性子,你自己没数吗?非要把她的心气拔高,现在到好,平白让人糟蹋了,还没处讲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媳妇。”
“还有你。”秦老夫人转头指着秦正宁骂道:“就知道动手打人,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吗?”
“母亲息怒,都是儿子的错。”秦正宁连连磕头。
这会子欧阳氏总算明白过来,老夫人怕是要和她们算总账,心里咯噔一声,身子往后躲了躲,推到秦正宁身后。
“知道错?我看你不知道。”说着秦老夫人抄起坐上的茶盏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扔到秦正宁的身上。温热的茶水污染了秦正宁的长衫,他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都默默的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秦老夫人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目光阴冷,一想到世子府当着众人的面把秦瑾兮退回来,恨不得把眼前的两人活剥了。这件事就算周旋过去,秦府的颜面也丢的干净,日后京城贵府都都会记得这间丑闻,让她如何在有颜面出去见人,还如何进宫面见皇太后。
只是两个媳妇都在,秦老夫人不好把事情做绝路:“说,你们还瞒着我什么事,整个太师府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没有,母亲真的没有,这件事我也是前两日才知晓,本想着劝劝兮儿,可谁想到她会跑出去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秦正宁真的怕了,他心里清楚,自己本就是庶子,说句好听点叫秦老夫人一声母亲,可实际上两人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他不是秦正廉,背后既没有太师的名头,也没有嫡亲的母亲为其撑腰。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倘若秦老夫人闹着分家,他可半分好处都捞不到。
欧阳氏一听又气又急,秦正宁本分都未替女儿求情,这明白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他可以不管,可她却狠不下心,哭着求饶道:“母亲,兮儿还小受人蛊惑犯下大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母亲开恩,饶过兮儿这次,日后我定会对她严加管教。母亲求求您了。”
秦老夫人绷着脸冷笑一声,狠厉道:“你还有脸求饶,若不是你平日娇惯,她敢如此胆大妄为,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没规矩。”
不待欧阳氏开口,老夫人的声音如石子般霹雳啪啪落下:“好好的一双儿女,被你教养成这样,你还敢觍着脸求情,这件事最该罚的就是你。”
“母亲。”欧阳氏咬着牙欲言又止,眼睛扫过一侧的姜氏,最终还是咽下嘴边的话。秦清暗中帮助秦沉羽之事,她早晚要像秦清讨个明白,可不是现在。
如今秦瑾兮深陷泥潭,还需要大房相助,这个时候,可不能和他们撕破脸。欧阳氏压下心中的万般恨意,换上委屈的眼泪。
“母亲说的是,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看来老三的面上,明日让人把你们母女送到庄子上养着,什么时候养好了,在回来。”
什么?送到庄子上,秦老夫人满心怨恨的看着身边的秦正宁,见其看都没看她一眼,整个人如坠冰窟,这就是她用心护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半点夫妻情分都没有。即便听到老夫人要把他们母女送到庄子上,也无动于衷。
“母亲,我不能去庄子上,三房还有许多事务要我处理,还有少游,他可是您的孙子,她不能没有我。”
“你放心,三房还有赵姨娘,她能把四丫头照顾好,自然也能照顾好少游。”秦老夫人毫不犹豫的打断欧阳氏的话,半分情面都不讲:“出了这样的事,没把三丫头撵出府,已经是看在你为三房生儿育女的份上,倘若你在得寸精致,不如把少游一起带走。”
“母亲。”欧阳氏诧异的看着秦老夫人,瞬间脸色狰狞起来,没了刚才的隐忍:“三房这些年吃的用的都是我费尽心思,一点一点打算来的,母亲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娘家送来的银子都进了谁的口袋。”
“放肆。”秦老夫人没想到欧阳氏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的说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更加狠厉:“你需要胡说八道,你鼓动三丫头的事还想抵赖不成。”
欧阳氏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忽然仰头疯癫的大笑,须臾后指着老夫人屋内的摆件道:“母亲说这话好没良心,这些,这些,哪一件不是我们欧阳家的东西,就因为我是商户之女,这么多年您瞧都不瞧我一眼,可您别忘了,秦家吃的用的,一大半都是我们欧阳家出的钱,哦,不对”她忽然恍悟一声,冷笑道:“还有纪映雪的嫁妆。”
秦老夫人一听,气的火冒三丈,脸色开始狰狞起来,没了往日的慈眉善目,猛然起身,抖着手指着欧阳氏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没有太师府,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当太师府喜欢你那些银钱,那是给你脸面,如今出了事,不反思己过,反倒扯这些没用的,还嫌不够丢人,蠢货。”
一旁的姜氏和郑氏对视一眼,满眼皆是诧异。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秦老夫人一直收着欧阳氏娘家的东西,这可真的事,额,不要脸。
郑氏忽然想到一件事,秦清出嫁的时候,秦老夫人哭穷,说没银子,让三房凑,如今看来不是没有,是舍不得掏。
想起此事,郑氏撇了撇嘴,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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