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举坐在杨庄里,用肩膀挤了一下姚先阳。
“怎么样,戏好看吗?”
姚先阳上次因为红台案强出头,被叶文初打了后,他爹和哥哥都训他了,他暂时忍一忍不报仇,但如果能看到别人收拾沈翼和叶文初,他还是很乐意的。
“不错!”姚先阳喝了口茶,心情很舒畅,“可惜不能过去亲眼看,堂堂瑾王和赤脚的百姓打架。”
张鹏举嘿嘿笑了。
“没事,一会儿给他收尸就行了。”他道。
姚先阳惊讶地看着张鹏举。
张鹏举笑而不语。
“他死了,你难道发愁长宁郡主嫁不出去?他死了,你家少了很多的隐患!”
姚先阳他凝眉道:“但是现在,太后我和爹很器重他,并不想他死。你倒是可以杀了叶文初。”
“有才的人多的是!”张鹏举道,“而且,我和你哥哥说了,这小子不能留,绝对的养虎为患,他太阴了。”
当年六七岁的小娃娃,就知道给他打黑棍,还将他丢水里去,要不是他会水,他肯定淹死了。
他现在不举,他就觉得是不是那个晚上受了惊吓留下的后遗症。
但这些事没证据,说了没意思,报仇就行了。
“你和我哥商量没有?”姚先阳问道。
张鹏举说没有:“你哥让我不要闹。”
但是,他了解姚先阳,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姚先阳。
“你要怕你先走。”张鹏举道,“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让我碰到了。”
“鹏哥,没想到啊你居然舍得杀他?”姚先阳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快走!”
“那我走了。”姚先阳还是起身,“我先回家告诉我哥,他要有什么说法,你要听他的。”
张鹏举挥了挥手让他走。
姚先阳回头看了一眼山坡上,又有村民上去,里面还混杂了二十几个张鹏举找来的附近混子混在里面的,以及,他自己养的死士。
现在闹得声音的更大了,姚先阳赶紧上马,回家告诉他哥。
如果仅仅是叶文初,他肯定不会管,但有沈翼在,他不能假装不知道。
姚先明在衙门里,姚先阳去衙门找。
他拉着姚先明去巷子里,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看着他哥:“怎么办?拦吗?”
姚先明负手走了几个来回。
停下来问姚先阳:“找了多少人?”
“加上村民四五十,他们自己就十多个家丁,说不定还有死士。”姚先阳道。
他说完,等着他哥的说法,他认为他哥会反对。
但姚先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舅舅今天在通州办事,天凉了,你去送几件衣服。”姚先明对姚先阳道,“在通州玩两天再回来。”
姚先阳意外地看着姚先明,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走啊!看我作甚?!”姚先明凝眉道。
姚先阳没弄懂他哥哥真正想干什么,但听懂了他哥哥现在想干什么。
他回去没耽搁,去了通州。
姚先明回去看了几份文书,有人来给他回话了,说城外的事,当时议政殿里,袁为民和汤庆玉都在,两人都看着他。
“城外巡哨来回,瑾王陪叶医判查案找尸体,挖了一个村里的祖坟山头,”姚先明给两个阁老解释,“估计一个要挖一个不给,然后两边打起来了。”
“打起来?”袁为民凝眉道,“现如今百姓猖狂至此,还敢和王爷动手?”
姚先明点头:“谁不说呢。二位别慌,我去给太后还有圣上回话,这就带人去现场看看。”
“断不会叫瑾王出事。”
袁为民等姚先明离开,想去宫中回禀圣上,但姚先明说他去回禀,他就不好现在去。
宫中,姚先明先去的太后那边,说了这件事,太后道:“那你别耽误,立刻带人去平息一下。”
“这孩子做事也太不稳重了,怎么还和百姓闹起来了。”
苏公公道:“奴婢觉得,肯定是叶医判惹的事,瑾王爷去平息。”
太后顿时沉了脸,对姚先明道:“你亲自去,等事情结束后,将两个人带来见哀家。”
“是。”姚先明应了,这才折去给圣上回禀,圣上立刻让他去,等他走了,立刻喊蔡公公来,吩咐道,“你亲自去看看。”
圣上能用的人寥寥无几。
禁卫军、内卫等等,他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都没有。
只能让蔡公公带两个太监去,心中也是觉得,事情不严重。
“这、应该不会有事吧?”蔡公公要出门,顺口问一句,圣上摆了摆手,“先管着他们周全,其他的事再说。”
蔡公公应是。
他匆匆去了,路过顺安康的时候,告诉了闻玉,闻玉道:“多谢您了,我们这就去。”
韩国公姚文山从衙门回来,姚纪茹去书房送茶,和他说姚先阳去通州的事。
“谁让他去的,怎么现在去?”姚文山喝口茶。
姚纪茹解释是姚先明说的。
“知道了。”姚文山对长子很信赖,这个儿子考虑事情比他想得更周到更深远,“你去和你娘用晚膳吧,我在宫里和太后娘娘吃了点心,现在没什么胃口。”
姚纪茹应是。
姚文山揉着眉心,琢磨今天这个事,好像很突然因为他之前都不知道。他将幕僚喊进来:“你去府衙问问,这事的来龙去脉。”
幕僚早打听好预备着他问,立刻就细细说了。
“张鹏举这个人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姚文山很嫌弃,“史承仕办的易冷阁,忏悔信里就有他一份。”
幕僚应是,心道京城谁不知道,张二爷不阴不阳。
易冷阁那种混乱的地方,太适合张鹏举了。他和汤凯还不一样,汤凯是男女都行,他不是……
“百姓闹?”姚文山多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里面有鬼,“张鹏举是户粮房的人,他的户粮房最近怎么样?”
此事幕僚没有打听到,但他去城外看了,心里有点猜测:“那杨庄的百姓,好些人家的稻子已经割了。”
还没到时间。
姚文山就懂了,揉着二眉心道:“这些后生,没有一个人是能成大事的。”
“户粮房发个种子都能出错。”姚文山带着怒意,恨铁不成钢。
幕僚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世子去了就行。他既决定亲自去,就表示他知道怎么处理。”姚文山道,“你忙你的吧,我歇会儿,半个时辰后喊我起来。”
幕僚应是,关门出去。
天色彻底暗下来。
陆培仰头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窗,最后完全归于黑暗。
刁良玉出现在栏外,招手喊他过去,低声道:“叶医判和瑾王爷一行人去乱葬岗挖坟了。”
陆培神色很从容,整理了头顶的发钗,扬眉道:“找死者的尸体?”
刁良玉的职业习惯,说了这话后他会观察陆培的反应,但刚才陆培没有任何的慌张,看来,他确实不是凶手。
“嗯,找你媳妇和那个茶馆伙计的尸体。”
陆培坐回去,刁良玉打开门进来,问他:“上午张二爷来找你,让你干什么?”
这事儿他参与了,事情小的时候他就看热闹,可事情现在好像闹大了,他得问清楚。
“张二爷想帮我教训一下叶医判,”陆培这次没撒谎,“但我没想到杨庄的人居然闹起来了。”
他估计张鹏举也是临时改变了打算。因为他说先前计划的时候,叶文初和瑾王并没有去乱葬岗。
张鹏举去了杨庄,得知他们在挖坟,临时起意……
让杨庄的人闹事?
陆培明白了张鹏举的用意,他想用这件事掩盖初春稻种的失职,在这里找补,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他不敢想了。
刁良玉觉得这里有事,但他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听陆培说什么是什么。
“那咱们不管了,明天到时间,你走你的。”
陆培点头,现在这么一闹,叶文初的案子肯定查不下去了。
但他的眼皮子开始跳,摁住了也一直在跳。
“我给你弄一口酒来喝,压压惊。”刁良玉道。
陆培和他道谢,喝了酒以后他冷静下来,现在的局面是他想多了。
张鹏举看着花天酒地不太靠谱,但实际上他很有成算,做事也有分寸。
否则韩国公世子也不会一直给他面子,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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