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盯着叶文初冷笑。
猛然将孩子丢下来。
叶文初跃过去险险将孩子接住了。
小孩子瘦了不少,哭得撕心裂肺。
叶文初奇怪了一下,抬头看着世子夫人,对方也正看着她,随后又继续吼叫起来:“摔死他,摔死这个杂种!”
“把她捆起来。”季颖之喝道。
几个婆子上去抓世子夫人,将她拖下来,叶文初将手里的孩子交给婆子:“给奶娘去。”
宣平侯父子确实善良,至今没有将奶娘送走。
这些天,这孩子所有受到的死亡威胁,都来自于他的亲生母亲以及嫡亲的表姐。
世子夫人被人捆着手脚,在房里骂骂咧咧。
骂得极其难听。
“我去看看她。”叶文初和季颖之道,季颖之拦着她,“她嘴太臭了,你要是为了我家的破事,气着、伤着,令瑜要把我剁了的。”
叶文初白他一眼:“莫说她捆着的,就是没捆,也伤不到我。”
“我们在外面陪着,你夫人要是发疯,我们就冲进去。”叶月画指着窗沿下,两人冒着腰蹲着,一人抠了一块砖。
叶文初进了世子夫人的卧室,她不是第一次来,但这一次和上次不同,房间里的东西少了很多,也脏了一些。
世子夫人看见叶文初进来,盯着她骂着。
叶文初看了她一眼,走到首饰盒边上,打开来,里面是空的,她又打开了衣橱,打开了箱子,都是空的。
“居然都是空的?”叶文初回头看着世子夫人,“你的东西呢?卖了折成银票了?”
世子夫人像没听懂,她继续骂。
叶文初走过来,抽了世子夫人的荷包,里面是空的,她顿了顿去扯对方的衣领,世子夫人脸色大变,喊道:“你干什么,住手!”
叶文初将世子夫人的衣襟撕开,一卷纸露了头,她在对方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抽出这卷纸铺在桌子上。
全部是银票。
叶文初都不想数。
世子夫人不再骂了,盯着叶文初,吐字很清晰:“那是我的钱和首饰折算的钱。”
果然没有疯,她是装的。叶文初坐在吕巧的对面:“他敦厚老实、心地善良,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不喜欢。”吕巧道,“你让他休了我,让我自生自灭,对他好对我也好。”
叶文初觉得吕巧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是真的,但停了“药”以后,她神智清明了一些……所以她想离开宣平侯府。
“其实事情闹成这样,我和他没法过了。我现在有两个条件,第一,把我姑姑的钱都给我,第二,让我自己离开。”
叶文初明白,吕巧闹的原因,是不想让宣平侯送她回娘家,以及,她想要吕芝芝的钱。她用装疯的手段做筹码,找机会谈判。叶文初问她:“你离开,那孩子呢?”
“你和我开玩笑吗?”吕巧讥讽道,“我骂他杂种可不是疯话!不过,你们可以送回我娘家,他们会养着的,一口饭而已。”
至于她,她不想回去。
疯了后她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疯以前,她不想再见到任何认识的人。
“我不能做主,但我会给季颖之转达你的要求。”叶文初问吕巧,“我好奇,你当时为什么嫁给季颖之?”
吕巧道:“我说我被姑姑骗,你不会信。但我当时真的想嫁人,可看到季颖之后,我觉得我不能和他过日子,我不喜欢他,看见他,我恶心。”
又道:“他太窝囊了,不像个男人!”
她作践季颖之,一方面是真的讨厌,另一方面也是保护自己。
叶文初问她:“你心里有别的男人?”
“是,你们不是查过我被人退婚了!但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和我恶心的男人睡在一起。”吕巧道。
“季颖之也是,不想和他恶心的女人睡在一起。”叶文初道将钱还给吕巧,“走不走,怎么走,钱如何给我会帮你转达。在这件事里,你是被动的,所以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为什么!”吕巧道,“我也是受害者。”
叶文初冷笑:“你从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你差一点毁了一个无辜年轻人,他有什么错,要被你折磨被你毁?!”
吕巧咬牙看着她。
“你会得到报应的,伤害一个人善良的人。”
叶文初离开,让季颖之和宣平侯讨论怎么处理。
宣平侯说一定要将她送回保定,送到她娘家人手里,还要将她发疯的事,告诉周围所有人的。
“断不能让她再嫁人,再危害别人。”
第二天,季颖之让家里的管事,将吕巧和璇儿送回保定。
吕巧在车上骂人,这一次的歇斯底里和辱骂,是“发自肺腑”的了。
季颖之站在路边,看着走远的马车,重重叹了口气。
“我的天,你不会舍不得吧?”叶月画问他。
季颖之摇头,感叹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作为女子,她的婚事毁了两次,往后余生她会更困难。”
叶月画看着他一脸稀奇:“你知道我看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长着半个脑子的猪!”叶月画翻了个白眼,抚了抚袖子去买东西了。
季颖之挠了挠自己的半边脑子,跟着她:“你买什么去?”
“买布料,最近没新衣服了。我画图让人给我定制的首饰不知道好了没有,等我家铺子开业那天,我要戴的。”叶月画道。
季颖之无法理解叶月画,她好多衣服,每次见她都没有重样过一次。
首饰也是,件件都不一样。
“你家要开铺子,钱都够用吗?”季颖之小心提醒她,“一家人应该一起度过难关的。”
叶月画怀疑季颖之仅有的半边脑子也是空的:“我家有钱你不知道?我祖父在这里,用我度什么难关?再说我花的是我的自己的钱。”
季颖之无话可说,有钱人的快乐,他一个穷人是无法想象的。
“我回去当差了,你别迷路了。”季颖之道。
叶月画让他赶紧走,她去了京城比较大的银楼,苏记。她虽才来京城两个月,但已是这里的大客。
大堂里有几位小姐在挑选首饰,叶月画没在意,让管事将她定的首饰拿来。
“叶三小姐,您稍等,小人这就给您拿来。”
管事去拿了托盘,将她定制的一个红宝石的金钗和一枚金镯子拿上来,金镯子是她自己画的样式,宝石也是她拿来让这里的人加工的。
都是好东西。
叶月画正要去取,忽然斜楞里伸出来一只手,先她一步将镯子拿过去,端详着:“你们快来看,乡下人的喜好,就是这样的。”
“金子贴着红宝石,真的好丑啊。”
“俗气。”另一位小姐道,“便是我家的婆子,也是不会戴这种东西的。”
三位面生的小姐将叶月画围在了中间。
“金钗也丑。掌柜,这是你家的东西吗?也太丑了吧!”
“是啊,这样的东西也只能去乡下卖,京城里谁家的夫人小姐会这么浮夸?!”
掌柜陪着笑,不敢说话。
要是在从化,以叶月画的脾气,在对方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她的耳光已经送出去了。
但这是在京城,她不敢,怕不知打了谁而惹祸。她将东西抢过来,用托盘里的绒布包起来,对掌柜道:“东西我很满意,取走了。”
“走什么?!”一位穿紫色衣服小姐拦着她,“你是叶文初的姐姐?”
叶月画扬眉:“是,怎么了?”
“告诉你妹妹,让她离瑾王远一点。要脸的女子,谁会成天在男人窝里打转!”这位紫衣服的小姐低声道,“以你家的门第,她就算在外面生养了,也不配进瑾王府的门。”
“您嘴好臭,别靠我这么近。”叶月画捂着口鼻,“贵人小姐都不漱口的?”
“难怪瑾王在京城一个都没看上,却到我们乡下地方,瞧见我妹妹了。我是懂了,有的贵人小姐嘴巴臭,瑾王多讲究的人,受不住!”
“你,再说一遍?”
叶月画道:“各位贵人快消气,在外头撒泼让人看见,是要嫁不出去的。”
话落,仰着头走了。
……
叶文初坐在顺安康里,蔡公公在她对面,笑盈盈看着她。
“圣上送给您的。”蔡公公给她展示木雕制品,“这上面是你的名字,您当私章用。”
圣上给叶文初用木头刻了一个私章,让蔡公公给她送来了。
“圣上还说,您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有他在!”蔡公公压着声音,“四小姐,不对,应该喊您叶医判,您别怕可劲儿折腾。”
叶文初嘴角抖了抖,珍爱地将私章收起来,和蔡公公道:“劳您转告圣上,就说民女知道了,一306定认真做事认真折腾。”
蔡公公哈哈大笑,又捂住了嘴憋着。
“这是杂家送您的。”蔡公公送叶文初一个水晶手串,“先帝赏赐给杂家的,给您做个纪念。”
叶文初没客气,收了礼物,热情地给蔡公公检查身体。
“您有些肺热,我给您药丸揣兜里,一天三粒,一瓶吃完了您来换健脾的。”叶文初笑着道。
蔡公公捧腹大笑,靠在椅子上好半天不能回气。
“杂家可走了,再不走杂家都要被笑死了。”蔡公公起身要走,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叶月画,“哎呦,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叶月画站在门口,左边脸肿得老高,气得嘴唇乌紫,眼泪直掉。
“怎么了?”叶文初走过来,凝眉。
“那些贱人让丫鬟堵我在巷子里,打我!”叶月画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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