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巧合,可这么多物品,都落到了同一个地方,还能是巧合吗?
所以,所以……根本不需要凶手在背后出手。
甚至都不需要凶手在这里。
就能直接完成这个谋杀案吗?
这些官员此刻多呆愣住了。
他们想到了许多发展,可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这真的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了。
秦文远这时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走到砚台的位置,拿起砚台,说道:“你们瞧,这个是刚刚砚台击中匕首,所留下来的痕迹。”
然后,他又将砚台转了一百八十度,说道:“而这个,是之前砚台上留的痕迹,你们仔细看看,觉得他们之间,有区别吗?”
众官员瞳孔猛的一缩。
他们连忙仔细看了一下。
仔细的去对比,想要找到区别。
可结果,没有任何区别。
大小,都一模一样,而且他们也发现了,这个痕迹的形状,正好和刀柄的形状一模一样。
所以……这几乎,就是铁证了。
秦文远根本没办法,瞒着他们,偷偷弄出这样的证据来。
所以……真的,一切真的着秦文远所言,原来这个凶杀案,竟是这样作案的!
“那凶手呢?”
这时,有官员问道:“究竟是谁布置成这样的?凶手是谁?”
他们已经不是那样怀疑秦文远了。
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作案时,凶手完全可以不用留在这里。
而以秦文远的聪明,若是秦文远设置的这些,那更不可能留在这里被人发现了。
所以,这个时候,无论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已经相信人不是秦文远杀的了。
没别的,秦文远不可能那么蠢。
秦文远听到他们的话,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忽然说道:“仵作何在?”
一个中年男子连跑了过来:“秦爵爷,小的……小的就是仵作。”
秦文远微微点头。
他看向此人,问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是!”
“王文儒可有其他的伤痕?”
仵作点了点头:“有,身上隔壁上都有伤痕。”
“能判断出是被人打的,还是自己撞得吗?”
“判断不出来。”
秦文远并没有太大意外。
毕竟现场都弄成这样了,而且还有死前留言,他相信王文儒也不可能愚蠢到忘记身上留痕迹了。
他继续问道:“可在死者身上检查到中毒的迹象?”
仵作摇头:“未曾,死者应该没有中过毒。”
“可检查到死者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吗?”
仵作仍是摇头:“从验尸结果来看,未曾查到过。”
“那死者被刺死时,是昏迷状态,还是清醒的?”
仵作想了想,说道:“应当是清醒的,他死时睁着眼睛,根据死者的状态,可以看出,并未失去意识,是存在意识被杀的。”
秦文远微微微点头:“可以了,你下去吧。”
仵作连忙向秦文远一拜,然后乖乖退了下去。
秦文远看向一众官员,平静道:“都听明白了吗?”
“什么?”
这些官员一愣。
听明白啥?
然后他们就见秦文远那一脸嫌弃的样子。
仿佛在说你们为何如此愚蠢?我为何要花费这么多时间和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浪费?
秦文远无奈道:“动动脑子啊!”
“仵作已经说了,死者死时,未曾中毒,未曾昏迷,是保持清醒状态的。”
“而你们也看到现场了,死者身上是没有任何绳索束缚迹象的。”
“所以,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这些官员不敢问出来,只能在心里哔哔。
秦文远揉了揉额头,平静道:“没被绑着,没中毒,没失去意识,没昏迷,完全自由状态……”
“所以,你们觉得,若是有其他凶手的存在,王文儒会这么听话吗?清醒,又没被绑着,而凶手既然这么布置,明显就不想留在这里被发现,所以……你们觉得,凶手不在这里,他还能自由行动,他蠢吗?不逃走?”
“这……”
这些官员都愣住了。
有一些官员似乎明白了秦文远的言外之意。
而这个想法,让他们脸色瞬间大变,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这……难道凶手,难道……凶手,凶手是……”
秦文远眸光一闪,淡淡道:“你们想的没错。”
“当所有排除项排除后,那么剩下的那个哪怕是再不真实,也是真相!”
“这个凶杀案……”
秦文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说道:“根本没有凶手!”
“或者,换句话说……”
秦文远忽然抬起手,指向王文儒的尸首,道:“他自己,就是凶手!”
王府,正厅内。
此时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文儒的尸首上,脸上震惊和不敢置信之色,怎么都隐藏不住。
他们真的是怎么都没想过,杀害王文儒的凶手,竟然就是王文儒自己!
凶手竟然就是死者本身。
这……这真的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谁也没有想到。
而对秦文远的推断是否正确,也是没人怀疑的。
他们虽然没有秦文远那样的恐怖的智慧,但也不至于听着秦文远对案子的溯源还听不懂,而且那些证据,那些线索,就直接摆在眼前。
故此,哪怕他们主观上再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事实,就是如此!
秦文远根本不是凶手!
凶手,是王文儒自己!
至于为何秦文远会在这里,会被他们第一时间认为秦文远就是凶手……他们也几乎同时明白了--有人,要陷害秦文远!!
他们所有人,都是被用来陷害秦文远的棋子!
能在朝廷上当官的,哪里有真的心思单纯的,这些阴险诡计,纵使他们不擅长,可也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故此,这让他们既是有被利用的愤怒,也有紧张和畏惧。
因为若不是秦文远破案了,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换句话说,有人在背后利用他们,将他们当成棋子,可他们……却是毫无所察,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这让他们手脚都不由得冰凉了起来,只觉得在他们身后,仿佛有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在盯着他们一般。
他们能在这件事上被利用,也就表明,其他事情上,也能被利用,而若是那幕后之人心怀恶意,那他们……也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让他们如何不惊?如何不惧?此刻
官场有些时候,比沙场更加无情。
因为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出的手。
这些官员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每个人再也没有刚刚指责秦文远的胆略了。
戌狗此刻也有一些懵。
因为秦文远说的凶手,和他所想的凶手,完全不同。
他一直都认为管家是凶手,所以刚刚各种内涵管家,将师傅胡广一脉,传承千年的骂术,都用在管家身上了。
他刚刚骂的酣畅淋漓,赵献业也捧哏捧得酣畅淋漓……
可谁知道,自己想的,竟然错了。
凶手竟然不是管家!
所以……自己骂错人了?管家受了无妄之灾了?
这让戌狗有些纠结,他想了想,忽然走到了脸色变幻莫测的管家面前。
看着管家,戌狗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抱歉。”
管家:“???”
管家一脸懵逼。
骂什么?
这人有毛病吧?
戌狗认真道:“我刚刚骂错人了,你骂回来吧,若是你不会骂,我有个手抄本,你照着念也行。”
管家:“……”
秦文远眼皮一跳,不由得扶额摇头。
“戌狗,回来!”
他无奈道:“你刚刚没骂错,他虽然不是凶手,可也和王文儒是一伙的,若不是他刚刚的话,我也不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戌狗闻言,怔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看向管家,在管家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忽然磕了一下,然后“he!Tui!”
直接向管家吐了个口水。
骂骂咧咧道:“还想骗我,幸亏我聪明,要不然真就被你给骗了,还想骂我,做梦去吧!”
管家眉头紧皱:“……你特么有毛病吧?谁想骂你了?我都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饶是阴险狡诈的管家,在戌狗此刻的一通操作之下,也懵逼了。
秦文远看到这一幕,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还真是秀才遇到兵,聪明人遇到执拗的武夫,有时……也是没法子的。
管家脸色有些阴沉,但也没有搭理戌狗,而是将目光放到了秦文远身上,他沉声说道:“秦爵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就算我家老爷是自尽的,可我对此事却是丝毫不清楚,而且我们也不是要故意诬陷你的,毕竟我们过来时,就正好看到你在这里,要说诬陷……你也只能怪我家老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众官员,说道:“诸位大人都能为我作证,你们说听到惨叫声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等着诸位大人了,所以在时间上,你们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从这里到大门,我们刚刚也走过一圈,绕过花园,走过假山,怎么也需要小半刻钟的时间,所以你说我带你们过来,然后忽然消失,就出现在了大门口的事,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管家笑了一声,他看向秦文远,眸光闪了闪,说道:“秦爵爷,你刚刚也说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下人,所以你如此高的身份,为何要诬陷我一个下人?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帮你说话,没有帮你说假话,就让你记恨了吗?”
“若真是如此,那我觉得,心胸如此狭隘的秦爵爷,也许不配做爵爷这个爵位呢,你觉得呢?”
管家声音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慌,竟是反用话将了秦文远一军。
一众官员,此刻也被管家给说服了,觉得秦文远真的有些过分,冤枉这么一个小人物。
而秦文远,却是神色不变,任凭管家说什么,他似乎都毫不在意一般。
他轻笑一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手指轻轻弹起那枚棋子,平静道:“原本我觉得你是王文儒的心腹,是按照王文儒的命令行事的。”
“但根据你刚刚的表现,以及对王文儒的态度,我这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是王文儒的心腹,也许,你和王文儒是同等级别的才对。”
“所以,你……”
秦文远眼眸微眯,笑了笑,说道:“你……至少,也该是补缺者吧?甚至……你就是序列者之一吧?”
管家眼眸微微变化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讪笑一声,“什么序列者,秦爵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而其他不知道北斗会的官员,也就更加不明白秦文远的意思了。
秦文远笑着说道,“不承认?”
“也罢,那我就先破了你的瞬间消失之谜,然后再揭开你的真正面目,你想玩,那么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管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双眼盯着秦文远,却不回话。
秦文远也不在意,他看向管家,突然慢悠悠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竹筒。
同时说道:“诸子百家真的是瑰宝,其治国的学说自不必说,就说他们的学术便足以光耀千古了。”
“我有幸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就读了一些百家秘书,然后也习得了一些特殊的本领。”
“比如说农家……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农家以食为主,不仅对各种农作物有研究,对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有研究,同时对一些有益于食物的昆虫,也同样有研究。”
“在对蜂蜜的研究中,他们研发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的味道极淡,以正常人的嗅觉,很难闻到……但对蜜蜂而言,却正好相反。”
“只要是那香料散过的地方,蜜蜂就能够找到……所以,农家的前辈们,有时就用这样的方法,利用蜜蜂去寻找它们的巢穴,去吸引蜜蜂采蜜等等。”
“而我,恰巧,弄了一些这样的香料,也恰巧……”
秦文远抬了下眼皮,看向管家,笑呵呵道:“刚刚不小心,在你的衣服上,撒了点这种特殊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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