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代玉衡是天玑的朋友,所以她对这个新玉衡的人选格外有仇恨。
秦文远瞥了天玑一眼,忽然说道:“这个人,你不能伤害。”
“为什么?”
天玑皱眉,有些诧异的看向秦文远。
秦文远想了想,说道:“你敢碰他一下,我就弄死你全家。”
天玑:“……”
她无语道:“总要有个理由吧。”
“的确有理由。”
秦文远说道:“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天玑:“……”
秦文远总不能真的告诉天玑,新玉衡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吧?
虽然是娃娃亲,可总有这层关系不是?
而且,就算他说了,估计天玑也有一万个不信。
不过,天玑这人有很多秘密,和天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得还在谋划着什么。
所以他不希望,天玑知道自己和新玉衡的关系,以免天玑未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该有的威胁还是要的,他要绝了天玑的念想,免得天玑真的找机会对付新玉衡。
天玑心里充满着疑惑。
她皱眉看着秦文远,真的想不通,为何秦文远不让自己对付新玉衡。
难道秦文远和新玉衡有什么秘密?
还是说,秦文远要利用新玉衡做什么,担心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
天玑思虑渐深。
而秦文远,则是看着马背上耍着匕首的新玉衡,笑了。
他觉得,自己的突破口有了。
此时。
马背上的新玉衡, 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玩着匕首。
她手中的匕首不断被她抛弃又接住, 葱白的手指十分灵巧, 匕首在她手上, 就仿佛有了生命一样,乖巧又听话。
她目光在人群里搜寻着。
新玉衡不知道秦文远现在是否来到了龙口城。
也不知道秦文远此刻在哪。
不过她有一种感觉, 她觉得秦文远现在很可能在某处正在看着自己。
她甚至大脑里,能出现秦文远噙着的自信的样子。
这龙口城即将发生巨变,新玉衡现在很想见到秦文远。
如果秦文远在这里, 她有不少的事情想和秦文远说。
只是这里是北斗会的老巢,多数人都是北斗会的人,所以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故此,新玉衡便只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去暗示秦文远。
她相信, 如果秦文远真的在这里, 并且看着自己的话, 以秦文远的聪明, 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想到这些,新玉衡忽然一怔。
她心里有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 对秦文远这个家伙, 这样信任了?
…………
而客栈窗户旁。
秦文远看着新玉衡,嘴角忽然扬了起来。
“还挺聪明的。”
天玑听到秦文远这没头没尾的话,不由问道。
秦文远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别想得太美,不是说你。”
天玑:“说的好像谁稀罕一样。”
秦文远哈哈一笑,他直接返回桌边, 坐了回去。
他拿起茶杯, 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在这龙口城里,可有藏着的力量?”
天玑目光闪了一下,而后道:“就算有,也不敢用了。”
“你都说了,这里多数人都是北斗会的人,我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策反,或者已经被发现,且正在被监视着?”
“若是我去找他们,也许反而会更危险。”
秦文远看了天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天玑的话, 这一次还是有些道理的。
别说天玑了, 秦文远都不知道要不要用藏身这里的影卫了。
影卫毕竟是外来者,就算易容,也可能会被关注。
所以,除非必要,秦文远也不想去找他们。
不过,秦文远还是比天玑相信大唐的影卫,他相信影卫们肯定不会被策反,故此,他只是现在不用,可真的需要时,也还是会用的。
但他觉得,一旦他动用这些影卫了,就可能是最后的决战了。
而现在,明显离最终的决定还有一定的距离。
秦文远手指轻轻转着茶杯,他眸中露出思索之色,天玑此时也坐在一旁,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秦文远三人目光都是一闪。
他们都是习武者,耳力都比寻常人更好,所以他们都清楚地听到,有人进入了他们的隔壁房间,似乎是住了下来。
巳蛇压低声音道:“这是……”
秦文远笑了笑,说道:“隔墙有耳的耳朵来了。”
“现在开始,都注意言辞吧。”
巳蛇心中一凛,神色顿时警惕了起来。
天玑也同样是眉头微皱, 神情也跟着凝重了。
他们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 都将被监视。
时间, 就这样流逝。
渐渐地,天色黑了下来。
今夜是一个阴沉沉的天气。
乌云笼罩着天空, 忽然间,电闪雷鸣。
雨滴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
暴雨倾盆。
敲击着窗户和屋顶,噼啪作响。
这时,卧榻上的秦文远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直接翻身坐了起来,并且迅速穿上了衣服。
天玑察觉到秦文远的动作,也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秦文远,眸光一闪,道:“你真的要出去?”
秦文远笑呵呵道:“难道老天这么配合我们,给了我们这么好的天气。”
“如此暴雨倾盆之夜,就算是北斗会的探子,视野也不清晰,而且这么大的雨声,隔壁的耳朵相信也听不清什么。”
“所以,你说这么好的天气,我岂能浪费了?”
天玑见秦文远十分流畅的换上了夜行衣。
她皱眉道:“即便如此,还是会很危险。”
秦文远笑道:“危险就危险吧,总要有人勇敢迈出这一步不是吗?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秦文远去兮……一会就回来。”
天玑:“你不怕把屈原从汨罗江气的爬出来?”
秦文远呵呵一笑:“你这个死了一次的人现在活蹦乱跳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怕,你觉得我会怕屈原出来?”
秦文远无话可说了。
犟嘴,她就没赢过的。
她看着秦文远,皱了皱眉头,道:“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我还能策应你一下。”
秦文远看了天玑一眼,道:“别了,我怕你担心我不危险,在大吼大叫的,将北辰他们都给叫出来。”
“我是那样的人嘛。”
“是!”秦文远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谷鍍</span> 在北斗会的老巢里,他连自己行动都要小心谨慎呢。
岂会让天玑和他单独行动。
万一天玑真的要害他,那真的是一嗓子就够了。
所以天玑甭想跟着他,他是不会允许的。
天玑见秦文远这样防着他,有些受伤,道:“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你就这样怀疑你的好朋友?”
秦文远很现实:“我能用到你时,我们是朋友,我用不到时,我们是仇人。”
天玑眼角直抽,她咬牙说道:“你够不要脸的!”
秦文远来到了窗户旁,将窗户打开。
这时外面的雨声更加清楚了。
他嘿嘿一笑,道:“乖乖留在这里,别给我搞事情,否则我回来要是发现巳蛇出了什么事……”
秦文远目光忽然闪过一道寒芒,冰冷道:“我让你后悔为人!”
说完,秦文远直接就趁着夜色和瓢泼大雨,翻身而出。
三楼的高度,他手脚并用,一抓一蹬,便迅速落到了地上。
之后,他左右瞧了瞧,便借助这夜色,迅速远去。
秦文远的五感经过系统的加持,现在已经远超普通人。
所以哪怕是夜色漆黑,哪怕是暴雨瓢泼,也完全不影响他的听觉和视觉。
他的目光,仍旧能够穿透黑暗。
他的听力,仍旧能够穿透这倾盆暴雨。
就这样,秦文远十分轻松的,就躲过了一些巡逻的人。
他健步如飞,就仿佛是这暗夜的主宰,轻松自在的就来到了北斗观外。
不过秦文远这一次,没有走正门,也没有从两侧院墙翻进去。
而是直接绕到了后门处。
他靠近后门,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
除了雨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连呼吸声都没有。
秦文远相信自己经过系统加持的听觉,这便只能表明一件事。
那就是这后门这里,至少现在是没有守卫的。
秦文远嘴角微微扬起。
“看来新玉衡已经安排过了。”
没错,秦文远之所以会选择这后门,就是因为这是新玉衡给他的暗示。
当时新玉衡坐在马背上时,他一手完整匕首。
一手置于身后。
那置于身后的手,其实就是在暗秦文远,走后门。
秦文远又轻轻轻将门推开了一个缝,因为暴雨瓢泼,所以没人能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目光从门缝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便瞬间闪身进入了门内。
之后他耳朵一动,立马判断出什么地方藏有人。
两侧的墙壁下面,都藏有人。
果然,这里的北斗观,远比大厘城的北斗观更加森严。
不过这难不倒他。
他很快,就到了北斗塔外。
这时,秦文远没有丝毫迟疑,从外面向天地塔上方爬了起来。
暴雨之下,完美的掩盖了他的声音,也遮掩了他的身影。
那时,新玉衡在马背上,除了手放在背后告诉秦文远要走后门外。
她还不断在抛着匕首。
而秦文远清楚的发现,新玉衡抛出的匕首是有规律的。
她每一次,都是抛出五次,然后停顿一下,之后又连续抛出五次。
所以,新玉衡的意思,便是--走后门,五层等他!
也就是说,此刻,新玉衡正在北斗塔五层等着他!
秦文远借助着夜色和瓢泼大雨,没有惊动任何人,十分轻松的就爬到了北斗塔五层的窗外。
这时,他通过窗户向里面看去。
只见窗内烛火明亮。
烛光照耀,让秦文远看清了这一座北斗塔五层的样貌。
而在看清楚里面的装饰后,秦文远眸中的瞳孔,十分明-显的缩了一下。
只见这北斗塔五层,和大厘城与太和城的都不同!
太和城的五层,乃是一个看起来充满生活气息的院落。
大厘城的五层,是一座破败的神像。
可这里,却是……温馨与恐怖同存,充满着极度矛盾和诡异!
只见这北斗塔的五层,被一分为二。
左侧,似乎是半座院落。
有房间,有秋千,有帷幔。
还有各种细节的东西,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居住的地方。
布置的十分温馨。
可右侧,却是阴森森的牢狱。
这里有阴暗的监牢,有各种刑具,让人一看,就觉得毛骨悚然。
而就是这两个完全不搭的地方,却是同时出现在这五层内。
并且中间,只有一排花隔着。
花的一侧,是充满阳光温馨的地方。
花的另一侧,是恐怖阴森的牢狱!
这看起来十分对立,视觉冲击明显,似乎永远不能同存的地方,却在此刻,就同存在这五层内。
奇怪,诡异!
充满着问题。
秦文远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对这五层的布置,十分的不解。
按理说,北斗塔的五层,其布置,都会和北斗娘娘那有关。
太和城的院落,不出意外,是北斗娘娘曾经居住的地方。
大厘城的残破神像,也是北斗娘娘的。
那这龙口城诡异的同存的地方,按理说,也该和北斗娘娘有关。
所以,这难道预示着,北斗娘娘在这居住过,也在牢狱里被关过?
秦文远眉头微蹙,饶是他,一时间,也有些想不通了。
而这时,他发现那温馨院落的房间被打开。
戴着面具的新玉衡从中走了出来。
新玉衡来到小院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手上还捧着一个刺绣,似乎要做女红?
“她还有这技术呢?”
秦文远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新玉衡只会玩匕首呢。
秦文远深吸一口气,先将这诡异环境的疑惑压在心底,目光在五层又仔细转了一圈。
确定这里只有新玉衡一人后,他便不再耽搁,直接敲了敲窗户。
他敲击窗户的声音并不大,特别是在暴雨夜,更加不算明显。
但新玉衡却仍是敲击声响起的第一时间,立马转过了头。
之后,她便放下刺绣,立马站了起来。
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
…………
秦文远也不耽搁,直接跳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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