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斯是不想来当这个出头鸟的,毕竟这个儒家乃是当世第一大显学,瘦死的骆驼他也比马大。虽然说,如今朝堂之上,嬴政重视法家。
但是,当初的七国当中,可以有六家都是以儒治国的。如今大秦一统天下,始皇那是十分的大气的,这些六国老臣他是照样还在用。
这些人当中,那可是有不少人都是儒家弟子。李斯知道,今个他说出这番话之后,那么从今日起他就得在朝堂之上,做个孤臣了。
李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得罪嬴政还是得罪满朝文武,他李斯今个还非得选上一个。
李斯这可是极其精妙之人,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还是能够掂量的清楚的。得罪朝堂之上的儒家官员,也无非是被这些人骂上个几句。但是若是得罪了嬴政,那他这颗人头只怕就无了。
“陛下,臣以为儒生无用!”
“我大秦如今有儒家弟子不下十万之巨,这些儒家子弟只知读书,不事生产。而这其中,能够为官者千人不足一也。”
“臣以为,今年我大秦虽然大兴土木,但是每一件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臣以为,这些儒家弟子闲着也是闲着,倒还不如征调他们,或修建长城,或挖掘运河,或修建驰道。也算是为我大秦出一份力,省的这些读书之人,闲着无事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李斯站了出来,拱手言道。
李斯说完之后,又退了回去。这个时候,朝堂之上儒家的大臣们,那是一个个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李斯,恨不得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李斯这句话,这前半句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给这些儒家弟子找些事情干,以免他们整日显得无事,那就得图谋造反。
但是,你帮儒家弟子找些事情干,归帮儒家这些弟子找事情干的。你李斯提议让儒家弟子去修长城,去挖运河,去建驰道。你这不是给儒家弟子找事情干,你这是要他们的命。
先秦时期的儒家弟子,可不是之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家弟子。他们一个个精通六艺,弓马娴熟。这力气自然也是有的,真干这种活他们也能干。
但是,这个时期的儒家弟子,讲究的是君子远庖厨。他们平时连厨房都不靠近,你让他们去和平民一起去出苦力,那当天就得憋屈死几个不少。
“陛下,臣等以为左丞相说的对!”
“对,左丞相说的有理!”
“该让这些儒家弟子出点力气。”朝堂之上,一众武将纷纷附和道。
这些武将学的那都是兵家学说,兵家这些人倒是既不亲近法家,更不亲近儒家。
他们现在附和李斯的话,那纯属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看出殡的人不嫌死的人多。这群武将,纯属是在这里瞎起哄。
右丞相冯去疾看到这一幕,鼻子都快气歪了。先是在心中将李斯祖上十八辈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又问候了一番朝堂上的这群只知道起哄的莽夫。
“李斯!你放屁!”
“你这不是给儒家弟子找活计,你这是要他们的命!”冯去疾指着李斯喝骂道。
大秦可不是后世的大明朝,大明朝末期的时候,东林党那是动不动就在朝堂之上干仗,打的头破血流那都是轻的,甚至还有打出人命的时候。
但是,现在可是在大秦,始皇威严盖世。平时这朝堂之上,别说是干仗骂人了,便是连敢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今个冯去疾指着李斯的鼻子大骂,这也是实在气的不打一处来了,在冯去疾看来,李斯这简直就是至于儒家十万儒生的性命与不顾啊!
李斯也是丝毫不惧,他朝着冯去疾问道:“哦!难不成,冯大人认为儒家便是天生造反的材料,便是不能为我大秦出力!”
论起这个口舌功夫,冯去疾显然是不如李斯的。李斯的这一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你......”
“你,李斯你......”冯去疾指着李斯,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呼!呼!”
冯去疾喘了好几口气之后,这才缓和下情绪,对李斯说道:“儒家造反乃是受到了张良狗贼的挑唆,怎可因一人而污了整个儒家?”
儒家乃当世第一显学,儒家子弟更是远超十万之众。如此这般之巨的数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派系。
儒家当中,本身也是派系林立。有反秦派,也有亲秦派,更多的则是无所谓态度的中立派。
毫无疑问,冯去疾便是愿意为大秦效力的亲秦派系,而张良则是彻头彻尾的反秦派。
“冯大人,我只问你一句话,儒家子弟是否为我大秦的子民?”李斯看向冯去疾,振振有词的问道。
“这,当然是!”冯去疾回答道。
如今大秦已经一统六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百姓,不管你原本是属于六国当中的那一国,现如今都是大秦的子民。
“那我在问冯大人一句话,如今我大秦子民上下一心,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就练我李斯都为了大秦的工程,捐献了全部的家财。”
“这儒家子弟,应不应该为我大秦出一份力气?”李斯在此朝着冯去疾问道。
李斯一边问着,还一边脱去了官袍,只见他这个崭新的官袍之下,那补丁可谓是一个摞着一个。感情,这李斯还是一个节俭之人。
看到人家李斯这般,冯去疾一时间也没话说了。李斯能够为了大秦,捐献全部家产,这也算是忠于始皇,忠于大秦了。
“儒家弟子自然应当为大秦效力!”
“但是,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农民负责种田,商人负责行商,工匠负责做工。用是自然要用的,但也应当因才施用!”冯去疾据理力争道。
“那我且问冯大人,这儒生用在何处,算是因才施用呢?”李斯朝着冯去疾问道。
李斯这句话还真就把冯去疾给问住了,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儒生用在哪里,还真不好说。
这个时候,嬴政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朝着扶苏使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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