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话刚一说完,顾先生就应了一句:“秦大夫,你尽管先过去,不用管我。”
乍一听,好像是诀别。仔细一听,里面却又带着无限的自豪。秦羽猛然悟到,这是在人家花园里,人家自然是有办法找到出路的。
他摆正了心态,不再追究顾先生的是是非非。于是,他向前一跳,就轻松加愉快地超过了前面的那一片藤条。
在秦羽的心目中,藤条可是个好东西。古时候的很多士卒,都是用藤条结盾来防御敌人的。
三国时代的南中,孟获军就是用藤条浸油制作的盾牌。这种盾牌的好处,不仅能够御敌,紧急情况下还可以当作独木舟轻松加愉快地将士卒们摆渡过河。
超过了藤条后,秦羽的心里豁然开朗。只是这不大的花园里面,前面居然只是一片深刚过膝的灌木丛,再无别的东西了。
这,也太普通了吧。至少,有器小易盈之嫌。秦羽站在灌木丛前面,对着顾先生道:“顾先生,花园已经到底了么?”
“你向前走一走,就知道了。”显然,顾先生还没跳过那片藤条。他只是站在原来的地方。
距离也不太远,大概只有十来米的样子。这个花园,跟他之前的那个中式园林相比,真是太小巫见大巫了。
“唔,好的。”秦羽道,“我怎么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呢。”这话说出来,不仅是对顾先生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说这话时,已经在想着破解之道了。顾先生这个人,真是太深不可测了。他以耄耋之年悟出的智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恍惚间,秦羽听到的,只是顾先生冷冷的笑声。他要害自己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一切的原因,不过是老爷子晚年得道,却找不到人来继承而已。
秦羽想到了这里,知道顾先生只不过是要磨练自己而已,也就彻底地放下了。他站了起来,却发现脚底下,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起初,他还认识不过只是些小小的杂草或者荆棘。用力一拔才知道,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
老人家倾其一生,所得到的东西,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不由得蹲了下来,仔细地查看。
这才知道,原来地上的藤条是真的,只是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藤条了。这种藤条,细如蚕丝,薄如蝉翼,透如水晶。
不仔细辨认,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东西,原来也可以致命!他试着用手去拨拉,发现根本就拨拉不开。
再想着去刀子什么地去割断,也是不行的。随随便便地一站,十分钟就已经过去了!如果,这是在打仗的时候,十分钟足以让人杀死一百回了!
这种草,难道真是《宝坛真经》上所说,是所谓愁肠百结草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更切实的问题,总是要先走出去再说。既然手上没有工具,那就只能在眼下去寻找了。
常言道:致命剧毒,解药往往就在附近。秦羽定睛一看,这方圆几步内,还真的没有什么东西。
他再次环顾了一遍这里。除了杂草和藤条,就是灌木丛了。看来,所谓的解药,也只在这些东西之中了。
灌木丛似乎指望不止了。还没有哪一种灌木,能解开脚上的细藤。看来,只有去杂草中搜寻了。他试着动了一下脚,还是能动一下的,只是幅度不能大,不能超过十几公分。
他终于够到了一种杂草。杂草的边缘,呈锯齿状。他试着采下一片来,在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细藤上一划拉,细藤吹毛立断!
秦羽大喜,他俯下身子,只是几下子,就已经解脱了所有的羁缚。再度向前时,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顾先生正沿着灌木丛的边缘地带迤逦而来:“顾先生,你老的设计,真乃当代诸葛呀!”
“过奖了,过奖了。”顾先生高兴地说,“这会儿子,也不听你说话了,老朽就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现在一看,你已经破解了呢!”
“也才刚才而已。”秦羽微微一笑。他长这么大,这种事情却是很少经历。当年,自从他出了神隐村,就再没见过如此的世外高人了。
今天一见,原来高人的形象可以千差万别,但高人所见却总是略同!他知道,是要低下头,俯下身子的时候了。
两位女眷,也带着秦翮,在此时赶了过来。顾先生一听,叹息了一声,道:“秦大夫,今天本来想要告诉你更多东西的。只是,现在,两位夫人来了……”
“无妨,无妨。”秦羽的心思,完全地到了这里了。他还想拉着顾先生,叫后者多告诉他一些个中的奥义呢。
“秦大夫,人生天地间,最重要的就是与天地浑然一体。今天,既然有了女眷的干预,咱们也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说着话,他一拍旁边的那块石雕。石雕看似古朴,里面好像还刻着尊西方的什么神。此刻,只见顾先生手起掌落,那尊什么神,就顾先生地从石雕中间飞出去了!
秦羽大吃一惊,再去看顾先生时,全然无伤,已经从花园出口那边扬长而去了。他怅然若失,走出来时,也是不再去想别的了。
两个女生见到他,道:“秦大夫,咱们可以回去了吧?”秦羽点了个头,抱起了秦翮。
他的心里,却是怎一个失落了得!回到大厅时,顾先生已然不见。秦羽提出,要跟顾先生道别,杰克先是鞠了一躬,这才歉然道:“秦大夫,顾先生怕是已经到澜海湖钓鱼去了。”
秦羽的心里慨叹了一声,带着两个女生,也就回来了。他知道,有些个事情的缘分,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今天既然错过了,那改日的缘分只得去靠修炼累积了。好在他在不停地行善,机会应该也不难。
带着这样的心情,秦羽没有回家,径直地到了张夔店里,坐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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