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登堂入室的拍摄工作进行大半。
而文艺片拍摄最重要的元素也就来了,吻戏!
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文艺片大概都是跟下三路沾边的。文艺,前卫,不来点刺激的,说得过去吗?
早些年,几位大导演的大片也是让观众们初识了何谓文艺。
英雄,十面埋伏,无极,黄金甲,夜宴,几个大片接连轰炸,观众们看完之后,除了特效之外,大概印象最深的就是电影里那几场亲热戏了。
按张伟品的话来说,这就叫给力!感情都到那份上了,不来几场肉体的碰撞,像话吗?
这叫尊重观众,突破外壳束缚,展现原始美好!
而且,早期的一些文艺片在国内可是禁片。
禁片哎,你说这里头没点什么看完能起飞的东西?
网上一搜影史十大禁片,不管是专栏也好,介绍也好,还是资源分享也好,评论区都跟那啥社区一样,和谐无比,大家都自觉的回了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禁片这玩意,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就跟毛片差不多,还是明星演的,一听就有乐子。
外景地,一栋房屋之前。
今日阳光明媚,门前的草地反射着阳光,看上去倍儿清新,其实忒热。
七月份的香江,哪儿有凉快的地方啊。
于飞鸿坐在廊前,手里捧着一颗鲜绿鲜绿的青苹果,miamia的嚼着。
青苹果据说跟那种没成熟的绿苹果还不一样,一点不涩口,酸甜口,咬着还特别脆。
为了拍这场戏,剧组去水果超市扛了一箱回来。万年也尝了一个,味道还不错,据说还有美容效果。
“我们又再次独处了,我平静的望着公园,她啃着苹果,打量着天空。”
阳光下,于飞鸿手里拿着青苹果,咬了一口之后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少年。
她脸上的表情随意且放松,长发随意扎起,几缕头发从发髻上滑落,披散在肩膀跟脖颈上。望向万年的双眼圆润柔婉,眼里毫无戒备,像是看着家人般的放松。
于飞鸿身体微微前躬,脖颈像是天鹅一般弯曲着,肩膀处衣服略有褶皱,线条顺着圆润的双肩滑落。
“我喜欢这天气,”她微微眯着双眼,“让我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个艺术家的画展。”
镜头缓缓后拉,两人全部出现在了画面之内。
她坐在台阶上,长裙顺着台阶滑下,露出了裙下修长洁白的双腿。小腿曲线秀丽,沿着裙摆向上延伸,引人遐思。
所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这风韵简直绝了,算是开机以来拍过的最美的画面之一。
于飞鸿接着道,“她让美变得简单,只靠着不同颜色的天空就让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那条凳子了吗?去年夏天我经常看到你坐那儿。你也喜欢这个公园吗?”
“是的,”万年点点头,“我喜欢它四周的屋子,我坐在长凳上,观察周围,能看到很多事情。”
于飞鸿看着眼前的公园,说着一家人买下这所房子的原因。而万年则注视着眼前的“中产阶级女人”,面前的人皮肤娇柔,像是她手中咬过的苹果一般。
“好,过!”
关锦朋喜气洋洋的叫道,跟专业演员合作就是好,要啥样人家都能给你表现出来。
一场结束,剧组又搬着东西上车,准备回摄影棚把剩下的戏拍完。
这栋房子听说还是刘德桦问朋友借的,专门给拍外景用。能尽早拍完还是得尽早拍完,省的给人家造成麻烦。
回到摄影棚时已经是下午,刚好是一个尴尬的时间点,干活的话时间太短,解散的话时间又太早。
跟剧组的制片人和演员商量了一圈之后,关锦朋准备直接开拍,争取今天把重头戏搞定,之后就好办了。
“说两句啊,今天咱们争取把这两场戏早点拍完,时间虽然有点紧,但是咱们的演员跟剧组都很优秀,我相信大家能快速完成这两场戏!”
跟战前动员似的,先把高帽子给你带上,之后你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接下来的这场戏确实是重点,季满已经被完全的带入了小说之中,影像化的表达直接取代了原本语言化的批评跟修正过程。在事件发生的同时,季满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跟感受。
这代表季满已经屈从于偷窥的欲望,而吸引他的也不再是所谓的文学才能,而是文字间郎飞一家的真实生活。
场景是摄影棚里搭出来的厨房,摄影机摆设完毕之后,导演过来问道,“怎么样?可以开始了吗?”
这有啥可问的?咱拍的是偷恋隔篱妈,又不是蓝宇,不用做什么心理建设。
见两人点点头,关锦朋就转身回到了监视器旁边,“各部门就位,开始!”
“我昨晚没睡,何洛。‘纵然光着脚,雨水也无法跳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的感受。”
于飞鸿换了一件碎花裙子,裙子很宽松,再加上她在桌前略微附身,曲线毕露。
“我儿子很喜欢你,我的丈夫也是。可想象一下他们读到这个的反应,‘纵然光着脚,雨水也无法跳舞’?”
“我不是写给他们的,我是写给你的!”
于飞鸿手中捧着一张纸,上面的就是何洛给她写的情诗。
她脸上有些不解,又有些窃喜,“其他的部分我想我都能懂,不过关于雨的这一段,我不知道它象征着什么?”
为了凸显季满的改变,这场戏里,刘德桦直接出现在了场景之中,肆意对一家人的生活进行着评价。
只见房门猛地打开,刘德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好奇之色,“原来是这样,小混蛋,你是给她写了首诗!”
此时于飞鸿却毫无所觉,口中仍然在念诵着那一句“纵然光着脚,雨水也无法跳舞”。
她是故事中的人物,自然无法对阅读者以及写作者做出任何的反应。
一旁的万年反倒是抬起头,望向了突然出现的刘德桦。
“是的,我为她写了一首诗。”
“不赖啊!”
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独立于故事之外,他们可以平等的交流对故事的看法。
这种略显魔幻的拍摄方式也给电影增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后世纸牌屋中,总统经常用打破第四堵墙的方式来跟观众交流,标志着角色的高人一等。
而在登堂入室里,反倒是人为的在故事与故事之间筑起了第四堵墙。
对于何洛与季满而言,郎飞一家是故事中的角色。他们作为观众,可以在第四堵墙的阻隔之下,随意对角色发表看法。而郎飞一家作为角色,完全无法感受到两人对于自己生活的窥视。
“从没有人给她写过诗吧?她可以说是一个诗盲,这所屋子本来毫无诗意,你突然用诗的比喻填满她,就像扔出一颗炸弹。”
“现在她在我的眼中跟以前不同了。”万年低头看着似毫无知觉的于飞鸿,略微发呆。
刘德桦嘲讽道,“是啊,我懂了。对传统不屑一顾的年轻人痴迷上了中产阶级。”
“是你要我不带批判的看待她。”这是季满自己的话,万年此刻用这句话来回敬他。
“我正在这么做,我要让她离开这儿!”
刘德桦脸上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所以现在不可笑了?她的说话方式,她的香气,她对装修的理想?你要去找份工作,然后为她买一栋大房子吗?”
两人此时在争辩文章风格的变化,最开始何洛对于这一家人的生活极尽嘲讽之能事,此时却对郎飞的母亲产生了感情。
何洛认为自己是遵循了老师的教导,更为客观的去看这一家人。
而季满则认为他的文章现在充满了自我感情,而这显然违背了文学创作“不带任何前提,不做任何判断”的要求。
“其他的我想我都能懂,”于飞鸿抬起头,望向了高出自己一头的少年,“可这个关于雨的句子···”
万年慢慢靠近,看着对方澄澈的双眼,他的心竟然不争气的多跳了两拍。嘴唇相交的瞬间,来自荷尔蒙的气味弥漫着,汹涌而至。
而一旁的刘德桦则绕着两人转来转去,望着越发亲密的两人,他转过头,看向了门口,“啊,就差他出场了。”
门口,林庚新所饰演的郎飞满脸惊愕,紧接着转身,像是逃跑一般离开了。
“咔!”关锦朋喊道。
“完美啊,”他鼓掌道,“你们要不要来看看。”
即便是以细腻著称的他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演郎飞的那个演员虽稚嫩,但也是浑身的灵气。
大陆的年轻一代演员,竟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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