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摩尔终于明白,这坐桥上已经被布满了机关,同时,也明白江文远为什么那么热心的帮自己修桥了。
他回眼看着一愣之间,便见那飞刀从两边的桥栏上不断飞出,都往中间的洋兵上去扎,而且还有很多是矛头。
并不是自己身后这些英国兵如此,其他国家上到铁桥上的兵也是这样,整个铁桥上都乱了起来,叫声连连,乱蹿乱嚎。
还有一些射空的飞刀和矛头,飞到了对面的桥栏上,绳子拉紧,被人混乱的洋兵冲撞也难冲得开,似是飞刀和矛头被另一边的桥栏紧紧吸着。
随着扎空的飞刀和矛头越来越多,左右桥栏上被拉的绳子也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网格,更是限制了大兵们的行动。
有人想要把旁边桥栏上的飞刀掰下来去割绳子,但是怎么也掰不掉。
西摩尔大叫:“捡地上的大刀,用大刀去割绳子!”因为那时的枪是还没有刺刀。
刚才义和团砍火车溃逃时把自己手里的大刀都扔在路上,现在正好可以用这种大刀割断绳子。
铁桥上混乱的大兵也明白过来,都弯腰去捡那大刀。
但是刚刚弯腰伸手去触,却见那些大刀突然立起,有的是刀刃向上,有的是刀尖向上,但都呈倾斜状,刃尖的方向向上斜指两边的桥栏。
“啊!”西摩尔大惊,细看时,见那大刀上柄上也都绑着绿色的绳子。
便也明白了,这种刀并不是义和团溃逃时胡乱扔的,而是故意为之,刚才江文远要用大刀砍火车也是个阴谋,其实是为了把刀丢在这里。
他刚明白这一层,便见那些大刀“铮铮”连声,斜跃而起,往两边的桥栏上飞去。
又听得洋兵群中“啊啊”惨叫,有的被大刀划出了长长的口子,有的竟然把手臂都斩断了。
又“当当”连声,大刀都被吸在两边的桥栏上,而且这些大刀都是两个刀柄被连在一起,中间带着绳子,有的是一根绳上的两刀飞往了一边的桥栏上,绳子形成一个圈,圈住七八个人。
有的是大刀分开飞向两边,绳子形成网格。
网格和绳圈增多,基本上所有的洋兵都被固定住,虽然也能行动,但已经没有多大空间。
而且此时两边桥栏上的飞刀和矛头仍在不断向外射出。
有的走空,有的扎到洋兵身上……
正在西摩尔看得焦急又心疼之间,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也铮铮作响,低头去看,自己脚下也被扔了很多大刀。
“啊!”刚吃惊一声,脚下的大刀已经飞起,往铁路边被立起的里程桩而去,而且刀后仍带着绳子,连着十几把大刀飞起,把自己也困在原地了。
而且另一边的里程桩上又飞起数把飞刀,大腿上被扎了几刀,腰上也被扎了几刀。
西摩尔心中暗叫一声:“完了!”江文远带的那么多兵还没有上场,自己和这些兵受伤的受伤,被困的被困,还有什么取胜的把握……
心中刚一这样意识,便听得前面另一边的高粱地里有人叫道:“杀呀,这些洋兵身上值钱的东西多,快过去杀人抢他们身上的东西呀!”
接着,就见几百人举着大刀冲出高粱地,往铁桥上冲来。
西摩尔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因为这些人拿的是大刀等近战兵器,自己这些人虽然受伤被困,但手里有枪。
又怎能会让这些举着大刀的人冲到面前。
西摩尔用英语吩咐开枪射击,“砰砰”连响之下,枪响时,最前面举刀前冲的义和团弟子中枪倒下。
又听得电报杆上的铜盆内响起江文远怒喝声:“曹福田,你想死吗?”
自然这一节并不是江文远设计的,他万万没想到曹福田会在这个时候添乱,他死了江文远倒是不心疼,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山呼得这么多人随他一起去抢洋兵身上的东西。
这些洋兵虽然被困,但手里有枪,怎能冲到他们面前?
果然,那几百举刀的义和团弟子只是往前冲了几丈,便已经死了一两百人。
电报杆上的铜盆中又响起江文远焦急的声音:“爱丽丝,桥廊顶部,关!”
“是!”爱丽丝的答应声也在铜盆内响起。
西摩尔知道这是江文远在指挥,以为又要有飞刀飞出,但并不是,而是那桥廊顶上落下一层蒲包来。
那蒲包口朝下,都罩在了洋兵的头上,而且还连着绳子,绳子上仍然是矛头和大刀,往旁边的桥栏上飞去。
又有很多洋兵因此而受伤,还有死的。
那矛头和大刀往桥栏边的吸力极大,拉扯之下,有些洋兵被拉得抬不起头,有的则被直接拉得坐倒在地。
虽然头被蒲包罩住看不见,但这些洋兵手中也不断开枪射击,因为那些义和团太不懂战争了,不但不知道迂回,还举刀往前时喊杀震天。
人家只顺着声音射击就行了。
而且曹福田也不顾江文远从喊话机内的喝叫,还在喊:“冲啊,抢洋兵身上的东西呀,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最多了,晚一步就什么也抢不到了……”
很多义和团的弟子陆续从高粱地里冲出,因为人太多,后面的看不清前面的状况,这些普通百姓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还都想着去洋兵身上抢东西。
但是刚往前冲出,就被洋兵的射过来的子弹打死。
又听得高粱地里响起聂士成的声音:“回来,都回来,谁也不许上前,谁再出高粱地就是死,开枪!”是聂士诚想督战士兵一样阻止这些义和团。
接着就听到高粱地里也响起了枪声。
这样一来,倒是让西摩尔明确了目标,又吩咐道:“向枪响处开枪射击!”
本来被困在铁桥上的洋兵们,正因为蒲包罩头没有方向,现在也都开始向高粱地里开枪,“砰砰”连响之下,高粱地中也传出了惨叫声。
船舱中,江文远一见局面几乎失控,又连忙对拾话器说道:“聂将军停止射击,后退,散开,别管这些人了!”
江文远这话落时,果然便听得高粱地里的枪声停止,而且惨叫声也停止了。
刚才那一阵,西摩尔还以为有翻盘的可能,但现在似乎高粱地里的人已经撤退、散开,再放枪射击也没惨叫了。
便又把枪口调转,去往举刀前冲的义和团射去。
这些义和团弟子倒地四五百之后,剩下的也都明白了,这样冲不到洋兵身前就死了。
便都往玉米地里去退。
刚退几步,又听得曹福田喊叫道:“不好,我们这样坏坛总坛主计划,他一定生气,事后一定留不得我们的性命,快跑吧,快跟我跑……”
一边喊,这曹福田下了河堤,此时的他怕聂士成的兵向自己开枪,所以他要隔一个河堤逼枪。
其他冲出高粱地的义和团弟子一听,感觉他这话有理,事后江文远一定会重处自己,便也不敢再回高粱地了,跟在曹福田身后跑去。
刚下了河堤,打算顺水边跑,忽听得河对面的又响起了枪声。
跟在曹福田身后去逃的弟子们隔水去看,只见对面有很多日本兵,正举枪隔水往自己这边射击。
原来,江文远关注曹福田制造的混乱之时,铁桥对面那些没有走上铁桥的日本兵们都下到河里,站到铁桥下去看,正好看到曹福田带义和团弟子,便举枪射击。
江文远在船舱气得直咬牙,现在,自然也明白这曹福田的用心了,他抢洋兵是假,带这些义和团弟子犯错是真,事后再吓他们说自己会重处他们,从而就能带走这些犯错的人。
“啪啪”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妇人之仁,妇人之仁,这曹福田我早该杀了他,那么多义和团兄弟被他害死!”
因为袁世凯最看不上他的仁慈,在旁边只是摇了摇头,也没劝他。
虽然江文远恨曹福田,但现在错果已成,也是无法,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之后,又向顾念儿说:“念儿,草中电磁开,桥梁下电磁关!”
顾念儿就在等待江文远的这一声命令,应一声,便已经把他负责的那一排开关打开。
河滩上,站在铁桥两边的日本兵们,正在对对面的曹福田及逃跑的弟子们开枪,突然自铁桥的桥梁上飞下一层蒲包,斜着往自己头上就罩。
这些日本兵抬头上看,“啊!”地刚惊叫一声,就已经被蒲包罩在头上,而且那蒲包下还有矛头和大刀,后面连着绳子,而且那绳子是穿在蒲包底部的,可以上下滑动。
蒲包罩在这些日本兵头上时,矛头却不断往下落,和蒲包提手上的绳子一起,有的直着,有的打斜往地面飞射而去,
原来,江文远在铁桥下的河滩上也布置了电磁机关,桥梁下也被下了无数电磁点,平时通着电,把带有矛头和大刀的蒲包吸在上面,断电之后,蒲包下落之间,便已经和地面下草丛中固定的电磁点接触。
这些日本兵们,有的被矛头和大刀伤到,但是几乎所有人头顶都被罩上了蒲包,和桥上一样,在蒲包连着绳子的拉力之下,有的被拉得蹲下,有的被拉得倒地。
再加上纵横交错的不规则绳网,让这些日本兵们一时也难以挣脱。
江文远说道:“所有人,上戏装,行动!”
他的声音又在喊话机内传出,因为西摩尔头顶并没有被罩蒲包,抬头看着那电报杆上的铜盆,不住的疑惑:“江文远带人行动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上戏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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