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鸿章在揭自己的短,张之洞更是气愤已极,指手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这事太后也是错的吗?”
李鸿章说:“太后本没错,但你利用太后的这一点,就是你的错了,自问之下,难道你没有妄测圣心?”
张之洞连忙道:“李中堂怎……怎么能这样说呢!”虽然当初他也真是这样揣测慈禧心意的,但是对于妄测圣心的罪名他却不敢承担,生怕李鸿章捅到慈禧那里。
江文远说道:“你们的太后也是错的,放着那么多百姓的生死她不管,却投入这么多钱做一些形而上的东西,你觉得她对吗?”
张之洞一时无语。
江文远又问:“你觉得你对吗?就是为了让别人称赞一句而投入那么多钱,用处大吗?”
张之洞低下了头。
见江文远直接议论太后,刘坤一吓得不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江先生慎言,背后不可妄议太后!”
江文远可不在乎这些:“她是你们的太后,又不是我的,自己做了错事还不让别人说了呀?正是因为她不让说,才把你们的大清搞成这样!”
张之洞生怕江文远误会自己,连忙自证清白:“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江先生刚才什么都没说!”
江文远说:“你把我说的话说给你们太后听也行!”
张之洞频频摇头,嘴里“不不不……”地说个不停。
江文远说:“其实这个铁厂好好收拾一下,还是还挺有价值的!”
盛宣怀叹了一声,说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焦炭,从河北运焦炭过来成本太高了,运过来就已经赔钱了,还怎么炼铁呀?”
江文远说:“不要紧,可以扩建萍乡煤矿呀!”说着,又去回头问爱丽丝:“是吧爱丽丝!”
因为之前爱丽丝就已经向江文远说过汉阳铁厂的问题,主要就是焦炭离得太远,最后她还说从萍乡煤矿进焦炭倒可以。
还没等爱丽丝说话,盛宣怀又说:“可是我现在的钱都被投到这里占着,哪里还有钱去投资萍乡煤矿呀?”
爱丽丝说道:“我们可以合资呀!”
张之洞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真是救了杏孙!”张之洞这个把这个烂摊子甩给盛宣怀后,也觉得对不住他,现在听爱丽丝这样说,似是替盛宣怀看到了希望。
爱丽丝说:“当然,不过,我们是共同开采共同利用,扩建萍乡煤矿后,你们这里的铁厂用,我们太平洲的铁厂也能用!”
盛宣怀也激动不已,向江文远问道:“江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江文远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盛宣怀拱手抱拳:“多谢!多谢!”感激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暗暗自责:“盛宣怀呀盛宣怀,人家可是在真心帮你,可笑你之前还对江文远那么漠不关心,让他只身赴会,连个提醒话都没有……”
正在说着,忽听一个生硬的中国话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江文远顺声去看时,只见从高炉一侧转过一个洋人来,脸型瘦长,蓝色的眼睛,头上黄发梳着三七分,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一边吼吼说着,一边走了过来,明显是在指责江文远等人擅自进入,因为江文远这次过来带的人也太多了,不但江媚桃、陈秀舟等女孩在,还有持弩手及夏竹林的众徒弟也都在,几乎都填满了半个车间。
到在近前,这洋人就看到了坐在你伯灵椅上的阮积山,怒叫道:“是你,竟然是你,你个会党份子,害我哥哥失去主管之位,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一边怒叫着,抬腿往阮积山身上就是一脚。
此时推伯灵椅的是苏云,被伯灵椅回撞之下,飞出去两三尺,坐倒在地。
这洋人也不顾,跟上一步,就要对阮积山再踢第二脚,却被陈秀舟伸手拉住,往旁边一引,再一往地上一拉,让这洋人劈了个一字马。
这洋人平时也没练过柔术,突然这么一劈,“啊”地一声怪叫嚎出。
嘴里嚎叫着,手上未停,往怀里一掏,亮出一把手枪,但是还没等他把枪指过来,又被陈秀舟一脚踢到他手上,枪飞了。
回腿下落时,陈秀舟把他上身也扫倒在地,一脚踏在头上,让他嘴里的血向外喷出半尺多远。
陈秀舟向下指着道:“你个洋鬼子要反天哪?再动一下,我踩暴你的头!”
这洋人再不敢动。
江文远走过去,和窝窝一起把苏云扶起,又关心问道:“老嫂子要不要紧!”
苏云说:“我没事!”和窝窝又去忙看阮积山小腹上被踢处:“爹,你怎么样?”
阮积山对她笑说:“我不要紧!”
江文远走上前去,指着陈秀舟脚下那洋人道:“你是谁呀?”
那洋人连晃了两下头,想从陈秀舟脚下抽出,但抽不动,却仍然倔强道:“我叫卡尔!”
江文远蹲下身来,对于他的名字倒也没有怎么在意,又问道:“阮老哥怎么你了,你见面就要拳脚相向?”
卡尔在陈秀舟脚下叫道:“这个中国懦夫害我哥失了枪炮厂的主管职位!”
江文远“哈”地一声笑出,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找阮积山的仇人,还以为要去枪炮厂才能找到,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
转头向阮积山说道:“阮老哥你近前来!”
被苏云和窝窝推着伯灵椅,阮积山来到前面。
江文远又指着卡尔问道:“阮老哥认得这人吗?”
不等阮积山说话,苏云先嗯嘤一声哭出:“我就知道这次来这里不太平!”
江文远问道:“怎么了老嫂子!”
苏云抽泣着说道:“就是他连同护江洋兵,不让我们在江上停船,一路被赶到了下游,结果就……”
虽然苏云再没有说下去,但江文远也能想得通,说道:“正是因为他带洋兵驱赶之下,才会让居家去了下游,才会被龙大能斩去我阮老哥双腿,是吧?”
阮积山连忙劝道:“总领帮,已经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嘛?”
江文远说道:“为什么不提呀,时间真的可以泯灭罪恶吗?我是你的总领帮,就有义务为你讨回公道!”
刚说到这里,盛宣怀便走上前来,向江文远说道:“江先生,他们可是洋人,得罪不得呀!”
江文远说道:“现在不是已经得罪了?又有什么呀?天也没塌!”
“哎!”盛宣怀焦急叹了一声,忽听那卡尔在陈秀舟脚下叫道:“盛宣怀,原来是你,是你找来的人!”
江文远看向盛宣怀:“你不是这里的老板吗?你的员工敢对你这样说话?”
盛宣怀脸现难色之时,张之洞接过话来:“江先生不知,杏孙接手后就把很多厂子都停了,工人的工资也都停发了,加之他不是张扬的性格,洋人们早就对他不满了!”
听到张之洞的声音,卡尔倒是一怔,说道:“张大人来了,对,我觉得这厂子仍然应该由张大人来管理,不应该交给盛宣怀这个无能的懦夫!”
一边说,连着转头,想要去看一眼张之洞,但陈秀舟踩得紧,根本转不动。
这洋人的话似是在说理,又蛮不讲理,完全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在说,张之洞在厂子赔钱的情况下发给他工资,他就说张之洞好,盛宣怀不发,他就骂盛宣怀是无能的懦夫。
江文远也不想和他多理论,而是说道:“你的性子好直呀,谁给你钱你就说谁好?”
卡尔道:“那是自然!”
江文远说:“这是狗应该有的习性呀,谁给吃的就对谁摇尾巴,但你也没有摇尾巴呀!”
卡尔仔细品了一下,感觉这是在骂自己:“你这个中国人竟敢骂我,你等着,我要你好看!”说着,又扯着嗓子喊道:“梅西、泰瑞、沃斯……都过来,都过来开枪打死这些中国人!”
他这一声喊得也响,惊得不远处三十几个正在检修设备的洋人都一涌过来。一边往前奔,一边便把怀里的手枪都掏了出来。
张之洞和盛宣怀吓得连忙后退,躲到一节降温板后面。
江文远也没在地上站起,就那样蹲着把手一挥,吩咐道:“把他们的枪给我射掉!”
持弩手们齐应一声:“是!”在陈秀舟出手之时,这些持弩手们便已经把弩拿在手里,弩弓早也张开了。
对着持枪奔过来的二十几名洋人“铮铮”乱响,箭失飞射过去。
洋人们“啊啊”痛叫之声,有的被射在了胳膊上,手枪落地,有的则直接射到了肩膀上,还有两个穿胸而过,倒下去,死了。
江文远又吩咐道:“把他们给我押过来!”
持弩手们又应一声,持弩过去,围住那三十几人,连喝几声:“走!过去……”
这些洋人已经感觉到了这弩的厉害,自然也不敢不听,被驱赶着走过来。
江文远向陈秀舟脚下的卡尔道:“这就是你们洋人吗?符合你们的利益就十分欢喜,不符合你们的利益时就开始拔枪相向!”
这卡尔被陈秀舟踩在脚下抬不起头,也看不到远处,自然不知道那三十几名洋技工的处境,还在叫道:“你们是软弱无能的中国人,就应该被这样!”
江文远问道:“那也就是说你不软弱了?”
卡尔吼了一声:“对!我不软弱,我是硬汉,蛮摁!蛮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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