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琳娜稳了稳心神,佯装轻松地看一眼阿渔放在许新臂弯里的手:“男朋友?”
阿渔点了点头,没有互相介绍的意思:“你们慢用。”话毕,抬脚继续往前走。
许新侧脸冲他们弯唇一笑。
笑得贾琳娜晃了晃神,心想,冯愉的男朋友长的真帅。忽然之间她觉察到一束不悦的目光,贾琳娜一个激灵回了神,掩饰性地笑了下:“之前听说冯愉找了个男朋友,我还不信,她这样的大忙人哪有空谈恋爱。”
说话时,贾琳娜密切留意着司阳朔的表情,想知道他对冯愉是否还有感情。这个问题,她旁敲侧击试探过司阳朔。
司阳朔说,他和冯愉订婚只是因为两家生意上的需要,实际上他们两个并没有感情,加上当时他年轻不懂事,所以犯错误。
想起这一茬,贾琳娜心里钝钝的。她家里并不赞同她和司阳朔在一起,爸妈觉得司阳朔能在和冯愉有婚约的情况下在外面拈花惹草,就是花心没责任心。还单方面说出各玩各这种话,显见这个人心很野。
爸妈说的有点道理,但人是会变的,司阳朔已经变了,在她的要求下,连身边的女秘书都换成了男人。
司阳朔扯了扯嘴角:“要不是今天遇上了,我也不知道。”
落在贾琳娜耳里,就是司阳朔不曾关注冯愉,再观他也无明显的情绪波动,贾琳娜拧巴成一团的心渐渐舒展开,转移话题:“这周末我们去打球吧,放松放松。”
司阳朔嗯了一声,不着痕地扫了一眼斜对面的许新。
点了餐,侍者躬了躬身,缓步离开。
许新摸了下鼻子,眼望着阿渔,口角含笑:“好像闻到了一点淡淡的火药味。”
阿渔跟着笑了:“前未婚夫和塑料闺蜜。”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许新的意料,但是尚且在接受范围内,他早就知道冯愉订过婚,后来因为男方劈腿取消。因此,他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惊讶,只轻轻一扬眉梢:“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们?”感谢他们,让他成功捡漏。
明白他眼下之意的阿渔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那我也得感谢他们,让我逃过一劫。”
许新遍体舒畅,因为她浑不在意的神色。都二十一世纪了,前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余情未了,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许新还是有点不爽,他脑补的经过是前未婚夫和塑料闺蜜背着冯愉勾搭成奸还双宿双飞了,人干事吗?
说什么最好的报复是:过得比渣男贱女更好。
但是许新觉得,那都是没法报复的人自我安慰。他的报复人渣的正确方式是:狠狠踩上两脚以泄心头之恨,然后努力过得比他们更好。他日街头相逢,风光无限又云淡风轻地扫一眼离开。
心疼自家女朋友的许新在心里狠狠记上了一笔,他这人心眼惯来小。
阿渔溜他一眼:“别搞小动作啊。”
许新无辜地眨了眨眼。
阿渔神秘一笑:“恶人自有天收。”天收之外,她额外再制造点**。
贾丽娜不需要她出手,要不了三年贾家自己就能自己把自己玩完了。贾琳娜是被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在国外混了个野鸡大学,没学到半分自立的能力,只学会了怎么花钱如流水。贾家一破产,贾琳娜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前世,贾琳娜挨不住穷日子,又逢心上人被判刑,一腔火全冲着冯愉去了,恨冯愉害得心上人入狱,恨冯愉没有借款帮忙,也许还有不足外道的嫉妒,几两酒下肚脑子一热,拉上冯愉垫背。
这一世,以阿渔对司阳朔的了解,贾琳娜一落魄,这个男人跑的比谁都快,贾琳娜会不会故技重施?她拭目以待。
就算贾琳娜舍不得,司阳朔也没舒坦日子过。
司家以中药业发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是国内药业巨头,这十年逐渐往其他领域扩张。尤其是司阳朔这位海外留学归来的太子爷,非常有想法。电商平台,智能手机,电动汽车,无人机,直播,怎么时髦怎么来。野心勃勃想往全球扩张,打造跨国集团。
有想法是好事,但是能力不足以与想法匹配,就是灾难。为了抢占先机不断上马的新项目导致司家集团债台高筑,却迟迟不见成功,无法变现。资金链岌岌可危。
当年,冯愉已经意识到司阳朔风光下的重重隐患,他所谓的商业帝国就像一幅多米诺骨牌,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兵败如山倒。冯愉正准备推倒第一张牌,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一世,阿渔自然会完成冯愉的遗愿,并且让雪崩来的更猛烈些,让司阳朔贾琳娜彻底爬不起来。
望着阿渔脸上的笑容,许新遗憾的按住了使坏的心思,她可不是那种被打了一巴掌,放两句狠话的人就翻篇的人,她起码得还两巴掌回去。
就像冯恺一家三口,哪个有好下场了。许新并不觉手段她手段凌厉,先撩者贱,打死无怨。
许新幽怨地叹叹气,女朋友太独立,他这个男朋友都没机会展现下男友力。
遇见司阳朔和贾琳娜,不可避免的,阿渔想起了四角恋中另外两位当事人。蝴蝶的翅膀一扇两扇,把司阳朔和贾琳娜扇到了一块,四角恋的箭头发生巨变,也不知道这个四角恋还能不能成型?
……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冯恺请米盼盼吃小龙虾。
颓废了大半个月,冯恺放下自己豪门贵公子的矜持,在米盼盼的鼓励下出去找工作。
他大学肄业,之前就读的大学也并非什么享誉全球的名校,又有案底,找工作之路委实不顺利。
眼看着冯大姑给他的那五千块钱所剩无尽,冯恺厚着脸皮又拨通了冯大姑的电话,这一次冯大姑只给了他一千块钱,语重心长让他踏踏实实找个工作。
冯恺臊红了脸,难言的屈辱一阵一阵涌上心头,捏着手机的手背上鼓起青筋。
最终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存压力下,冯恺找了一份培训机构教授英语口语的工作,多亏十几年的海外生活,让他拥有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解了燃眉之急。
磕磕绊绊的,两个月也熬下来了,成日里忙得精疲力竭,冯恺反而没时间胡想八想,尝到了久违的宁静,这样的生活,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因为还在试用期,冯恺只拿到四千块钱。搁以前,还不够他吃一顿饭,现在却是他一个月工作所得,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
拿着薄薄一叠人民币的冯恺百般滋味在心头,好半响,收起千头万绪,发微信问米盼盼下午有没有空,他请她吃小龙虾以表谢意。
夏天还剩一点点尾巴,露天吃麻辣小龙虾,依然是一件快活似神仙的美事,米盼盼喜滋滋应下。
七点多才下班的冯恺去约好的夜市摊上,老远的米盼盼就伸手打招呼:“这儿,这儿。”
冯恺正要回应,看见了坐在米盼盼身边,抱着米乐乐的陶芳雨。
“这是我好朋友陶芳雨,芳雨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想约我吃饭,我又和你约好了,”米盼盼嘿嘿一笑:“我想干脆一块得了,人多还热闹。”
冯恺笑着打了个招呼。
陶芳雨眼里带着惊艳,帅哥娱乐圈一抓一大把,但是现实生活中,极品帅哥却是凤毛麟角,远不如美女多。
陶芳雨不禁有些拘谨:“你好,经常听盼盼提醒你。”她没少从米盼盼那听到冯恺的名字,顿生好奇,就想趁着十一长假来见见真人。前面几天和爸妈旅游去了,今天才腾出空来。
一顿夜宵吃的宾主尽欢,吃饱喝足,两厢告辞。
陶芳雨看了看自然地抱着熟睡的米乐乐的冯恺,戳了戳米盼盼的腰眼儿,笑容暧昧。
一回到家,陶芳雨就和米盼盼视频聊天,聊的自然是冯恺。
陶芳雨:“也就比我家哥哥差了那么一点点。”
米盼盼:“明明比你家哥哥帅多了。”
陶芳雨奸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懂,我懂。”
米盼盼红了红脸:“你别乱说,我们就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陶芳雨表示不信:“一块吃饭一块带孩子,就差住一个屋的好朋友。”
米盼盼:“一个人吃饭无聊,我们就搭个伴,帮我带乐乐是他人好,还有我家乐乐招人疼。”
陶芳雨只当她害羞,敷衍:“好好好,你们就是纯纯的好哥们。”骗鬼哦,她觉得冯恺对盼盼分明是有那个意思的,要不她一个大小伙子能这么照顾盼盼母子。陶芳雨心里替米盼盼高兴,觉得她时来运转,遇上了一个大帅哥,以后的日子就能容易不少。
两人东拉西扯说了会儿话就结束视频。
米盼盼咬着下唇,她和冯恺,怎么可能,芳雨就会乱说。转脸看着睡在里侧的儿子,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下他柔嫩的脸蛋。
皮肤真好,滑不溜丢的,指尖点了点小鼻子,又拂过眉眼,睫毛又长又密,像两把梳子,她家乐乐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长大后一定风靡万千少女。
米盼盼吃吃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乐乐长得不像她,一点都不像,他像那个男人,他的爸爸。
望着儿子精致的五官,米盼盼渐渐出了神,不知不觉睡去。
她又做梦了,梦到了两年前的那一晚,幽暗的水晶灯,沉重的呼吸声,强势的男人,交织出光怪陆离的梦境。
米盼盼猛然惊醒,额角沁汗。
“妈,咿咿呀呀呀。”米乐乐咧着嘴趴在米盼盼胸口,蹭了蹭,急促的叫着。
米盼盼看着散开的睡衣,嗔怪地捏了捏儿子的鼻子:“知道你饿了,等等,妈妈给你泡奶粉。”
米盼盼下了床,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怎么又做那个梦了。
趴在床上的米乐乐好奇地望着米盼盼,忽然也拍了拍自己的脸:“啊啊。”
米盼盼一愣,紧接着笑开了。
冲了奶粉,把奶瓶递给米乐乐,让他自己抱着吃,米盼盼飞快洗漱,出门时,正好遇上冯恺。
“早上好。”打了一个招呼,冯恺抱起米乐乐。
米乐乐见了他就笑,笑得像朵花。
米盼盼拿着小推车在后面,下了楼梯,冯恺一直抱着米乐乐,直到车站,冯恺才把米乐乐放进推车里:“你乖乖听话,叔叔回来给你带小蛋糕。”
米乐乐彷佛听懂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我们走了。”打了一个招呼,米盼盼推着米乐乐离开。
站在车站里等车的冯恺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泛着暖色。
之前二十四年,他不是在富贵乡就是在监狱,对普通人的生活一知半解。近两年的牢狱生涯,更让他难以融入社会,是米盼盼帮他融入了现在的生活。
米盼盼推着米乐乐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到了托儿所,十点多的时候,她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带米乐乐去打疫苗。
社区诊所在另一条街道,打了招呼,米盼盼推着米乐乐出发,没留意到石子,小推车咯了一下,米乐乐抓在手里的奶瓶掉在地上。
米盼盼哎呀一声,蹲下身去捡,小推车一脱手,立刻顺着坡度往下滑。
坐在车里的米乐乐眼睛亮亮的,咯咯咯直笑。
刚刚捡起奶瓶的米盼盼懵住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拔腿要追,却在伸出脚那一刻,左脚绊右脚,重重摔趴在地上,奶瓶咕噜噜滚出好几米。
“乐乐!”
“吱呀!”
司阳朔因为惯性前倾的身体又被安全带勒回来,重重撞在驾驶座上,他脸色泛白,十指收紧。
“哇哇哇”中气十足的哭声钻进耳朵,反倒让司阳朔微微心安,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只见一辆婴儿车侧翻在地,半个身子在里面半个身子在外面的小婴儿张着嘴哇哇大哭,露在外面的手和脸上有轻微的擦伤。
司阳朔一眼扫过去,应该问题不大,他刚刚刹住车了,好像只擦了下。
“乐乐,乐乐!”魂飞魄散的米盼盼连滚带爬的冲上来,一把抱起躺在地上的米乐乐上下摩挲,米乐乐顿时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米盼盼声泪俱下,豁然看向肇事者:“医院,快去医——”看清司阳朔脸庞那一刻,米盼盼倏尔噤声,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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