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淮眉毛微挑,似乎不意外柴映玉的破窗而入。
柴映玉踹窗户的动静不小,自然引来了蓝淮的随从。蓝淮挥一挥手,让他们退出去,这些人在映玉公子手下根本走不过五招,不必白送。
花药心里七上八下,只希望眼前这是一场梦。
映玉公子一弯腰进了屋。
如果说,往日他生气只是一个小火苗的话,今日那就是山火,铺天盖地,火势肆意。
“他美?”咬牙切齿。
花药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天知道柴映玉怎么会这么快找到她,而且,看上去他不像是刚来的样子。
“我可以解释。”
“解释,立刻马上。”
一声轻笑,仿佛戏谑一般,正是当场的第三人,蓝淮发出的。
“映玉公子又何必多此一问,答案已经清清楚楚摆在眼前,即便再说,也是违心之言。”
蓝淮好像分外会火上浇油。
柴映玉立刻就火了,仿佛精雕细琢的脸上尽显怒容,特别是看到出蓝淮衣衫不整,那就不是山火的问题,那是火山爆发,只见他手腕一转,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既然你迫不及待的想找死,小爷就成全你。”
花药张口想要阻止,被柴映玉一眼瞪了回去。
“等等。”蓝淮一拢衣襟,红色丝绸如水般波动,衣带瞬间紧紧扎上,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十分妖娆:“屋子太小,咱们去院子打。”
“走。”
两个人推开门便去了院子,站在一边正组织语言准备解释的花药心里甭提多酸爽,她家小柴柴竟然取出了武器,这是要拼命的节奏。
花药赶紧追出去,她有些担心。
蓝淮的玄冰心经算是年轻一辈武功最高强的,据说已经超越了原来的冥府第一高手霍笃,虽然映玉公子武功也很高强,但是,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还是没底。
刚一到院子,柴映玉手中的青羽匕首就袭上了蓝淮。
蓝淮错身躲开,匕首几乎是贴着他脖颈划过的。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映玉公子的武功路数就是轻而快,让人防不胜防,一招还未等收势,下一招已经到来,招式千变万化,连绵不绝。
蓝淮也是个硬茬子,他手中的钩子舞的异常诡异,一袭红衣随风飘动,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石榴花。
两个人几乎是在瞬间,就交手五六个来回。
一蓝一红,两道影子迅速飞舞,秋风袭卷,落叶飘来,更显肃杀。两人动作太快,硬生生让人看不出具体招式来。
花药看的是心惊胆战的,这要是蓝淮被干掉还好,这要是她家小柴柴受了伤可如何是好,此刻,花药终于有了一些作为红颜祸水的自觉。
场中两人也是越打越快,越打越激烈,一时间难分伯仲。
花药脑子哪里还有时间想柴映玉会不会生气,她紧张的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没问题的,蓝淮就是再厉害,身受重伤,也不可能打得过柴映玉。
迅速打了一百多招之后,果然,蓝淮体力不支,动作有些凝滞。
就因为这个凝滞,让柴映玉找到了机会,高手过招,从来就是分毫之争。柴映玉的左手在蓝淮胸口虚晃一招,侧身向后,右手的匕首别在了蓝淮的脖颈上。
这一系列动作眨眼之间。
花药松了口气。
蓝淮落败,倒也是气定神闲,他视线下垂,落在柴映玉的手腕上,一声轻笑,宛如三春繁花,绚烂至极。
“映玉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比我想象的要更厉害一些。”
对于这样的恭维,柴映玉很是不以为然,他手腕一折,收起了匕首,用腕部狠捶蓝淮肩膀一下,退出圈外。
“你受了伤,小爷占了便宜,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蓝淮后退两步,掩嘴轻咳一声,咳出了一口血来:“确实,如果我没受伤,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说话间,他瞄了花药一眼。
花药暗暗撇嘴,他倒是不谦虚,就是没受伤,他也绝对不是她家小柴柴的对手。
柴映玉不是个乘人之危的人,更何况,他虽然胡闹,却也知道蓝淮此时不能杀,可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小爷今日不杀你,是看在你当初把证据交给小爷的份上,但是,你调戏小爷的女人,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待你伤好,咱们重新约个时间,决一生死。”
花药心惊不已,这事儿还没完?
“那就多谢映玉公子不杀之恩了,作为回报,我有一事相告。”蓝淮捂着胸口,轻笑出声,嘴角的鲜血更为这人的容貌增添了几分妖娆。
柴映玉秀如柳叶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什么事?”
蓝淮用拇指抹了把嘴角的血,漫不经心的说道:“卢徽,此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真正的目的是抢夺那些谋害燕王的证据。”
柴映玉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
“这事儿小爷早就知道,不用你告诉。”
蓝淮挑眉,以前他还以为映玉公子只是个草包美人,没想到竟还有几分能耐。不仅武功不错,就是这心思也绝对是极其缜密的。
中原武林一大害,想到此处,蓝淮桃花眼一眯,动了杀心。
柴映玉也不多留,拉着花药就出了门。
蓝淮望着二人的身影,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句:“说我更美的那个女人,今日我有伤在身不方便,改日咱们再续**。”
蓝淮又在坑她……
花药只觉得身边气场瞬间变冷。
“嗖”的一声,飞出一枚暗器,直冲蓝淮面门而来,他伸手接住一看,正是那颗他用来打花药哑穴的珍珠。
珍珠刚到他手中,风一吹,就散成了粉末。
好深厚的内力,蓝淮挑眉,按照映玉公子这个醋劲儿来看,再续**什么的,怕是得成空话。
女人,自求多福吧。
花药吓得是噤若寒蝉,鹌鹑一样被柴映玉拉回了客栈,期间,映玉公子一句话都没说,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客栈楼下的武林人士都还在吃饭,闹哄哄的。
柴映玉拉着花药一进门,群众就像是同时哑了嗓子一样,室内迅速安静无声。
众人眼瞅着映玉公子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不由犯嘀咕,今天上午还是你侬我侬的,怎么才一个下午的功夫,脸黑成了这样。
有人小声猜测:“别是被戴绿帽子了吧。”
话一刚出口,一颗石子飞来直接打在了说话人的大门牙上,那人只觉得那嘴里一疼,用手一摸,满口血。
“牙掉了。”
柴映玉把花药拉近了自己的房间,“咣当”一声,关上门,阻拦住外面的一众视线。
“解释。”
“他当时掐着我脖子,说他美,是违心的,在我心里你最美。”
此时此刻,无论花药如何解释,都没办法疏解柴映玉心里那一团郁气。他心里就像是燃烧着一把火,但是又发不出来,都快把他整个人燃烧了。
大约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她难道不知道,他此刻真正计较的,已经不是谁美不美的问题,她为什么会说蓝淮更美的问题,而是他感受到了威胁,他觉得花药没那么喜欢他。
虽然一直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过分自信也罢,他一直都觉得她会慢慢变得很喜欢很喜欢他,毕竟他如此优秀。
平时作也好,闹也好,无非就是想引起她更多的关注,很幼稚。
今日,蓝淮的出现,是真的让他产生了危机感,他觉得受到了打击。蓝淮跟他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张白纸,蓝淮已经是一副色彩斑斓的水彩。
在水彩画面前,他这张白纸显得那般寡淡无味。
很生气,又很委屈。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把他圈在怀里,明明是掌控全局的姿态,然而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种掌控的感觉,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从跟花药在一起,他就一直被她牵引着各种情绪变化。
柴映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眸光微动。
“你是不是觉得,很容易把小爷追到手,就不值得珍惜。”
花药连忙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柴映玉抿了抿唇,追问:“那你嫌小爷太单纯,是吗?”
“这个更没有,我哪会嫌弃你,我还怕你嫌弃我呢。”
嫉妒啃噬着他的心,他虽然打败了蓝淮,可是嫉妒一刻不停歇,蜂拥而至,各种春伤秋悲少男心,犯起了矫情。
“可是你根本,自始至终,都没有认认真真的对待过我,你很多时候都在敷衍,你不珍视。”
“哪有的事儿,我可珍视你呢。”
花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有些不明白柴映玉心里的各种弯弯绕绕,想着,是她被蓝淮绑走,虽然情急之下说蓝淮更美,但是那绝对是违心,已经解释过。
可他,似乎委屈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搞得她像是个负心女。
柴映玉越想越委屈,眼圈越发红了,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无声控诉她的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你就是不珍视,珍视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小爷对你那才叫珍视,你对小爷,不是。”
花药辩解道:“你讲讲道理,我对你,比对我自己都好,你还想怎么样?”
吵架的时候千万别问“你还想怎么样?”这种话,一问,准能激起更大的矛盾,活脱脱就是在挑衅。
果不其然,柴映玉嘴一撇,眼泪在眼睛里又打了好几个转。
“根本没有,你都不在乎我。”
花药有些谎:“你让我怎么在乎你?你说具体一点,我按你说的做还不行吗?”
“你看看,你根本就不用心。”
委屈跟泡泡似的,从心底咕嘟嘟的往上冒,一戳一汪酸水,想想他堂堂映玉公子,两个月就被人家搞到手,还是在人家根本就没怎么用心的情况下。
他天天醋醋的,还不是因为喜欢她。
现在,她竟然还说这种让他吩咐她怎么做话,像话吗?她肯定是没那么喜欢他,肯定是以为他太容易被追到,她才会这样子的。
可是,第一次恋爱,他之前又没经验,喜欢她根本就掩饰不住呀,哪里会拿乔,她只要稍微追一下,他就答应了。
难道情史空白也是错?
越想越难受,终于是憋不住,映玉公子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像是雨后松针。
花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怎么说哭就哭了呢?她干了什么?
“我,我错了,你别哭,那个,都是我的错,你……”
“谁哭了?”凶巴巴。
明明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映玉公子却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哭了。他似乎想止住眼泪,未果,连忙转身避开花药,扑倒在床上,掩耳盗铃一般,自顾自的抹眼泪。
好伤心,好委屈。
花药站在床边上,看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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