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急得没看伤口,这样只能浪费时间,先把人送医院再说。抱着苏好好上车,把她放在后座位置,拧开车钥匙一脚下去,直接加到八十码以上,在马路上横飞,对于车外的喇叭声和叫骂声,他是不管也不顾。
苏好好头晕糊糊的,肚子又开始痛,比先前痛得多了,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下身又有热流流出,苏好好感觉到不对,难道是?
苏好好咬牙道:“哥,我好像是……”
江淮一掌拍在方向盘的喇叭上‘嘟嘟’的声音不停响,接着他道:“别说话!医院就在前面。”
脸色黑成了锅底,大有杀人的气势,都说人长大了会变,江淮长大后人温和许多,比起小时候经常外放的冷森气,这些年苏好好都没再见他外放到,至少跟她在一起时,就很少见。
这回是急得露出本性,突然这般,苏好好是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到了医院,江淮抱着苏好好往急诊室冲,颠簸再加上肚子痛,苏好好想说话都说不出口,紧拽着江淮的袖子,直冒冷汗。
急诊室的医生是个四十出头的女医生,缓而平稳的吩咐江淮把人放到病床上,然后再问是什么状况,检查各项指标。
一向沉稳的江淮就有些不耐烦,冷声道:“医生,她摔倒出血,能不能先处理伤口。”
眼神抛过去,能把人给冻死。
病者家属对病者的关心,她非常能理解,第一次见他这么急这么横的。她一个行得正坐得直的医生会怕病人家属?
医生抬眼冷漠问道:“你是她爸爸还是哥哥?她是来了初潮,就是月经,第一次?她身体不大好,我建议去中医部看看,开两付中药调理,调理。”
江淮愣住,抬手看上面沾着些的血渍,心里的兴奋和期待,冲淡了尴尬。他的小傻子开始长大了,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能放下,还以为她长不大。
医生看他愣神的样,摇摇头道:“女孩子第一次,多注意下。”
江淮回过神应了声:“嗯。”看睡在病床上缩成一团的苏好好,上前抱起她问道:“怎么能不会痛?”
医生道:“没办法,多喝热水,再热的天都不要再吃冰淇淋这种。好了,回去吧。”
江淮见苏好好疼得难受,理智告诉他做什么都没用,情感这边偏向不理智的做法。
“挂盐水,住院。”
“不不不,不用了吧。”苏好好终于能挤出几个字,拉着江淮的衣袖。
医生也觉得小题大作,这种事回家就好。
江淮不同意,非得住院,他决定的事还能有更改的?
苏好好就这样因为第一次来月经住了院。挂上盐水后,江淮给她弄了个热水袋,卫生棉也买了些。干净的衣服得等吴卓拿过来。
这么弄下,苏好好感觉肚子也不是那么痛。她不是第一次来月经,自然没有些女孩那样,会有怕的心理。
作为女人再平常不过的事。
女人?
苏好好这些年都把自己当孩子,做久了孩子,大人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女人?她快要成大人了。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说,以后天气再热也不能吃冰的东西。过两天等你月经干净了,我带你去看中医。”
“嗯。”
“一会等吴卓过来后你洗洗后,把干净衣服换上。”他弯下身拉起被单一角,盖住苏好好的肩头,问道:“肚子还很痛?一会吴卓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换。”
苏好好终于找到怪在什么地方,苍白的脸上泛起粉色红晕,犹如春天的一抹桃红。
太过于熟悉她,江淮一时没想到别处,就听见苏好好小声道:“我觉得我长大了,我自己换衣服。”
江淮怔住,心里面竟有几分失落,漂亮的指尖落在她额头上往下滑,直至她的下巴处,食指加姆指捏住,轻轻地往上抬,细长的双眼微眯。
压迫感扑面而来,苏好好下意识地身子往后倾,她不是怕,也不觉得江淮对她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只是身体的条件反射。
江淮捕捉到她细微的动作,摸她下巴的手指顿住,“是长大了,以前下巴没这么尖。以后要你自己换衣服,哥哥帮不了你了。回去后我们也要分房睡。”
手由下巴划到她耳垂下,轻轻地摸弄她的肉肉的耳垂,拨弄她颈脖上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再由下往上抚摸她的长发,轻叹声:“我家好好长大了。”
老父亲的口吻,苏好好忍不住笑道:“哥,在急诊室时,我好像听到医生问你,你是我爸爸还是我哥哥?我觉得她还是很有眼光的,哈哈。”
江淮刮刮她的鼻子道:“我有这么老吗?也才二十出头还在上大学。”
苏好好:“不老,就是不苟言笑总让人觉得老气沉沉的。多笑笑就好。”
江淮扯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他是真不大会笑,生来的,怎么也改不了。
苏好好一字一顿道:“说茄子。”
江淮嘴皮动动,脸上的肌肉不动:“茄子。”
没一点笑的感觉,苏好好摇头,放弃了。
这会肚子也不怎么痛了,想到孙怡柔的事,便向他求情道:“你就别为难孙怡柔,她是故意的,我也没受伤,就算了。”
江淮眸色暗下道:“这次就算了,她再敢有第二次,你求情也没用。”
苏好好想跟以前一样抱住江淮的腰,撒撒娇什么的感觉不妥。
好像月经来与没来就是个分界线。
而江淮也有这种感觉,小傻子不是小孩子了,是个少女。
他也已经二十岁,再过几个月二十一周岁,是个成年男人。不是十二岁时,能随便抱着她,还能在她洗澡后给她穿衣服,就连吻她的额头好像也有不妥。
越想越失落,就像心里面少了块东西。
该怎么办好了?
这边,寻来在门外还没进来的,吴越和孙怡柔听到他们的对话。
吴越想着:大小姐没事,现在要不要进去?
孙怡柔听到江淮不找自己算帐,没想像中高兴,心情反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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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江淮送苏好好回到江家老宅。江淮卧室右手边做成了舞蹈房,左边房是空着,但没有床铺,买来的新床还没送过来。
家里有客房,但那是‘客房’,以江淮的性子,他是不会去睡客房,更不让苏好好睡。
怎么办了?
最后,江淮抱了床被子与苏好好分被窝睡。
两人躺在床上都睡不着,以往江淮不说话,苏好好能一个人自说自话,好长时间。
例如:班主人头秃了,物理老师讲的题听不懂,吴妈妈又打吴越啦,同学xxx天天不做作业,每次都能考满分。
而她为什么这么笨?如此努力学习还是个中等,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
都是些生活的琐碎小事,絮絮叨叨能说上一个小时。
这么多年江淮睡前听习惯了,今天她不说话,躺在床上眼晴睁得大大的,镶在巴掌大的脸蛋上,看上去比她的小嘴巴都要大。
“怎么了?肚子还痛?”江淮的手伏在她的头发上,声音不自主地就放柔。
苏好好摇摇头:“不痛了。”
江淮道:“别怕,月经是生理上的循环周期,不是要不得的大事,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如果时间不准跟哥哥说,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苏好好不是第一次,她第一次时也是在初中,孤儿院里是集体宿舍,比她年龄较长些的大姐姐们每个月的那么一次,她都有看到。在这之前对这个并不是一无所知。
第一次时是一点也不怕,只是有些随便,没有任何人关注。只有同床的大姐姐给了她一个卫生棉,让她先用着,等会再去问院长妈妈要。
由孩童到少女的第一步,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划过,没有人关注过她有何心理变化。
事隔多年,她依旧记得自己从同床大姐姐手里接过卫生棉的感受:期待,对未知的胆怯,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忧伤。
她并不是个容易忧伤的人,这会想到当年,终于想到当时为什么会‘忧伤’。
因为没有妈妈啊,生命中第一次,不该由妈妈来递给她这片‘卫生棉’吗?
苏好好抱住江淮,把脸埋到他胸前闻着他身上阳光的味道,还有心跳声。
‘咚,咚,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这么抱着他。
江淮的手指插,入她发丝间,按摸她的头皮。过了会,五指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滑,直至发尾,一根手指勾起一缕,手指不停缠绕,直到他的鼻尖下。
香甜的奶香味中夹杂些许的清香,不浓淡淡的,犹如新鲜的牛奶加入了茉莉的花香。
小傻子是真的长大了,连味道也不一样。
他抽出手指,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轻柔的抹掉她脸上的发丝,此时她双眼紧闭已经睡着,嘴角扬起似做着美梦。
江淮的唇不自主地落在她额头上,他的小傻子怎么这么可爱的,长大了好像更可爱。
只是孩子长大了是不是意味着要离开‘父母’?
想到这江淮心里就难受,小时候他把她当私有物。现在她是一个人,怎么才能让她欢欢喜喜的同时还不离开自己?
这是个很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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