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萻看着男人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红瞳,顿时为那些可能被他化身为反派大魔头而毁灭的世界同情几秒。
不过这种同情很快就没了。
结什么因,就种什么果!虽然她至今仍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穿越一场,但这么多世界的经历下来,知道冥冥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他们的命运,每一次她的早死或者意外死亡,并非她不挣扎不努力,而是无法挣扎,不管她如何躲,仍是免不了一死。
甚至那时候很多次她都死得挺惨的,更不用说在作为向导的那个世界,她死得格外的惨,可以说是毫无预兆。
不仅她惨,这男人更惨,没有向导的SSS级哨兵,最后的结局只有疯狂而死。
可能是结局太惨,所以这男人现在仍留着那时候的后遗症,这后遗症也变成他理直气壮地折腾其他世界的原因。
我有病我自豪,谁都不能阻止他犯病的叼样。
既然那么干脆地弄死她,那么当然要承受弄死她的后果。
而这男人事后发疯毁灭世界,就是弄死她的要付出的代价。
嗯,这么想完全没问题呢=v=
那些原本被迟菁的话弄得三观摇摇欲坠的人见她突然高兴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想问什么,当那男人用那双剔透诡异的红瞳望过来,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问了。
一群皇子皇女们顿时都变成鹌鹑。
迟萻很快收敛心神,和蔼可亲地继续问:“迟菁,你说他会在五年后觉醒成天魔?”
迟菁冷笑连连,“自然,纵使他来到大帝墓,依然无法改变他将要觉醒成为天魔的事情。你们且看着,五年后,天魔觉醒,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这话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她要再经历一次惨痛的死亡,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地救世?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反正她还有系统,说不定系统还能让她再复活一次。
所以,迟菁现在也不想告诉这些人,血池中有个天魔眼可以彻底地杀死天魔。
轩辕皇族那群人听到这话,脸色又变来变去,看向那男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畏惧。
迟萻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哦,是么?”
迟菁看不得她的淡定,继续恶意道,“你也别得意,纵使你们现在相爱又如何?当天魔觉醒时,前尘往事尽消,不会留有人类时的记忆,届时他将会大开杀戒,纵使是他的心爱之人,也难逃一死……哇——”
她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男人神色淡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出一掌将迟菁拍得要死不活的人不是他,冷淡地说:“真是聒噪!”
迟萻还想问迟菁关于天魔觉醒的情况,哪知道司昂这一手,将她打得就要断气时,突然迟菁的身影开始变得虚无。
“不好,她要逃!”轩辕皇惊叫一声。
众人想要阻止,可惜被不知名的力量挡回来,根本碰不到她分毫。迟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冷笑,身影就这么化为透明消失。
捆着人的魔蟒惊呆了,尾巴在四处划拉,团团转地找人,怎么找不到人?
大殿内变得十分安静,众人看着迟菁消失的地方,神色莫测。
这样的手段,已经不是武者能拥有的。
在轩辕皇倏地掠到殿外时,司昂开口道:“别白费力气,她已经不在大帝墓里。”
轩辕皇身形一顿,转身走回来,神色冷戾而严肃,为不能将迟菁杀死而抑郁,更担心她逃到外面时,到外面乱说,届时武天大陆将不太平。
迟萻也很平静,她在想将迟菁救走的力量是什么,当时那力量将迟菁传送走时,她能感觉到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种力量,但却允许存在,难不成是迟菁的底牌?
那群旁观者的皇子皇女们懵逼地看着他们父皇和皇叔祖,最后还是十六公主呐呐地问:“父皇,那现在怎么办?”
十六公主这话也问出其他皇子皇女们的心中疑问。
这短短半天时间,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可以说是颠覆了他们半辈子的认知,要不是这里还有个轩辕皇镇着,他们都要崩溃拒绝相信。
轩辕皇没说话,而是看向他们皇叔。
作为比轩辕皇孙子还小的皇叔,格外的不负责任,“看我做什么?大不了以后你们都被觉醒成天魔的我杀死。”
众人:“…………”
这果然是个大魔头,还没觉醒成天魔,就已经想着毁灭世界、毁灭人类。
迟萻好笑地戳戳他的腰眼,被他转头用那双红瞳看过来,心脏微微一缩,顿时也沉默了。
男人却不喜欢她这种沉默的态度,探臂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然后朝那条还在傻乎乎地找消失的迟菁的魔蟒道:“喂,蠢蛇,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还要继续守在这里么?”
魔蟒听到这话,赶紧滑过来,在他们周围转圈圈,那粗大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盘着,将他们围在中间。
男人朝它的身体踹一脚,红瞳格外的邪气,“既然想和我们离开,以后就好好听话,让你去吞谁就吞谁。”
魔蟒晃着身体答应。
听到这凶残之极的话,周围的皇子皇女们更确定这男人的凶煞恐怖,一点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可惜,他们父皇好像感觉不到那群儿女的心思,见那两人带着一条守墓的魔蟒一起离开,轩辕皇也跟上去,最后那群皇子皇女们无奈,只好慢吞吞地跟着。
半日后,一群人平安地离开大帝墓。
在他们离开后,大帝墓突然颤动起来,那些还在大帝墓中徘徊的人类纷纷被抛出来,大帝墓的入口关上,那颗巨大的头颅连带身躯一起沉入黄沙之下,很快黄沙上漫铺过一层水泽,水泽将沙子沉沉地压在地下,形成坚固的地表层。
那群被大帝墓抛出来的武者是懵逼的。
这座大帝墓怎么突然就关闭了?
倒是那些曾和轩辕皇一起来到血池宫殿的武者们看向轩辕皇的目光有些闪烁,特别是当发现天魔城的城主也出来,而且身边还跟着一条十分熟悉的魔蟒时,瞳孔微缩。
大帝墓已经关上,天魔城的黑甲军齐集,准备回天魔城。
黑甲军气势如虹,跟随着最前面那头脚踏紫云的紫色麒麟兽一起朝着远处的沙漠而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条散发不祥气息的魔蟒,所有看到那条魔蟒的人,都忍不住纷纷后退。
轩辕皇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转身看向那群来自世家贵族的武者,突然道:“你们都来吧,有些事情朕要告诉你。”
其他武者奇怪地看着那群世家贵族的武者跟着轩辕皇进入皇族的营地,忍不住怀疑,难不成他们在大帝墓里得到什么宝贵的东西,都等不到回去,现在就要在这里开始分赃?
没有来时的日夜奔驰,回去时速度放慢许多,到休息的时候,绝对不会急着赶路。
麒麟兽奔驰一日,傍晚时便在一处黄沙堆积之地扎营歇息。
麒麟兽们围在营地外围,它们聚集在一起,身上散发的神兽气息能阻挡荒兽中的凶兽。
迟萻坐帐蓬里铺在地上的坐垫上,沉默看着旁边懒散地倚靠在大枕上喝酒的男人,目光从那男人俊美的面容滑到他豪迈地搭放在毯子上的脚,双脚上没有穿鞋袜,两只脚就这么明晃晃地踩在彩色的编织垫子上。
许是发现她的目光,男人将酒杯递过来,用绵柔的声音问:“要不要喝?”
迟萻摇头,继续看他。
男人悠然自得地让她看,时不时抛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过来,邪气非常。
迟萻每次被都他的笑容弄得心肝乱跳,这笑得真是妖孽,让她有一种这男人从一个智硬患者突然变成放飞自我的妖艳贱货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等司随端着烤好的肉和面包、水果等进来,男人端起一杯青色饮料自己喂一口,就要喂她时,看她脸上妙微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萻萻,你真相信这是青牛兽的胆汁么?其实这是一种果汁罢了!”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
迟萻眼神深沉地看着他,没反应。
男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擦擦眼角,倚靠在那里,用挑逗的表情暧昧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是不是很好笑?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我的话,当时我那么傻,你竟然都相信了……”
迟萻的眼神越来越幽深,最后终于爆发。
她一个泰山压顶扑过去,想压死他算了,哪知男人好整以瑕地张手抱住她,恨不得将她用力地揉进身体里,殷红的薄唇烙在她的脸上,一边吻一边用低沉撩人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我的小萻萻怎么这么好玩呢?”
迟萻被他翻身压在被褥上,双手举高到头顶时,就听到男人在她耳畔用愉悦邪气的声音说这话,心脏微微一缩,也不知道这是惊吓的还是被撩得肝颤,或者是他现在的举动,将她当成一道美食一样开吃。
真是太磨人了。
两人之间产生隔阂时,没有滚床单解决不了的,如果一次没解决,那就再滚几次。
迟萻被他差点做死在床上,终于举双手投降,“不、不干了,再做下去不用天魔出手杀我,我就可以交待在这里。”
她喘着气说,嘴角尝到汗水的味道,有些咸。
男人亲昵地抱着她,腻声说:“怎么会?就算我变成天魔,我也舍不得杀我的萻萻。”
迟萻:“……能好好地说话么?”
“你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种妖孽一般柔腻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鬼畜大反派,很让人心慌啊。
“好吧。”男人低头,额头与她相抵,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声音变得低沉而温柔,双眸像是带着笑意,“萻萻,你是唯一不怕我的人。”
迟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暗忖你再作下去,也要跟着其他人一样怕了。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迟萻饿得不行,再看那个听到她肚子叫而笑得要打滚的男人,气得在他胸膛上咬一口,恨得牙痒痒的,“我这样是谁害的?”
“是我,是我!”男人很勇于承认错误,用一条被子将她裹起来,他就这么赤着上半身,叫司随重新送食物进来。
迟萻的脸瞬间就要裂了。
司随低眉信目地重新换上热腾腾的食物,将那份冷的端出去,其间一直没有抬头。
但仍是很羞耻啊!
迟萻缩起脑袋当驼鸟,安慰自己,反正他们都是老夫老妻啦,夫妻关起房门要做点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虽然现在出门在外,有点打野战的意思。
男人端起一杯橙色的饮料喂她,喝起来甜甜的,还有水蜜桃的清香,顺嘴问一句:“这是什么果汁?”
“黄璃羊的血。”
迟萻:“…………”
看到她的反应,他又想笑,不过怕惹恼她,生生忍下来,说道:“这黄璃羊生活在荒泽大漠,极为少见,一身都是宝,这血更有驻颜美容的效果,并不用怎么处理,就有一种水果的清香,很适合女子食用。怎么,你在迟家没喝过?”
最后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仿佛只要她回答一声是,他马上化身魔头,去荡平敢亏待她的迟家。
“………我以前忙着修炼,哪里会关注这些外物?一般等到晋升武将时,可以出外历练,便会开始接触这些。”迟萻回答道。
男人仍是不愉,哼了一声,横眉竖目地道:“定是那迟家平时亏待你的吃食,方才让你对很多东西都不懂!”
喂,她只是迟家一个小辈,迟家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提供那些长辈,哪里能轮到晚辈?就算能轮到,迟家的财力和天魔城根本无法比,怎么可能吃遍整个武大天陆的珍奇?
迟萻懒得和现在看起来喜怒不定、性格阴狠的男人说话,埋头填肚子。
而那男人便撑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时不时地要投喂她,她不让他就生气,生气时特别幼稚,抱着她的腰不给她吃饭,直到她妥协为止。
迟萻有些心累。
比起先前的智硬,现在这副妖艳贱货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不成他以后都要维持这副妖艳贱货的德行?
突然怀念在现世时遇到的司昂,那时候他隐藏得多深啊,虽然偶尔会不经意泄露几分可怕的心思,大多还是人模狗样,哪像现在。
迟萻不知道他吸收完血池里的力量后,为什么眼睛里的污浊之色退去,一双眼瞳却没有恢复紫色,仍维持着红瞳的样子。而拥有红瞳的司昂,完全就是一个放飞自我的妖孽,行事恶劣,更加张狂无忌,一副老子天下第二谁敢称第一的模样,特别地欠揍。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男人喂她吃完一口烤肉,自己凑过来从她嘴里叼走三分之二,弄得嘴巴像涂上一层唇彩,然后用怀疑的神色看她,目露不善。
迟萻非常淡定地道:“骂你又如何?”变成这副妖艳贱货的样子,还不允许她在心里骂几句么?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阴测测地说:“你敢骂我,我就做到你下不了床。”
迟萻:“………没骂你,真的!”
他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红瞳中流动着莫名的光泽,一副在打坏主意的阴狠模样。
迟萻有点胃疼,这男人虽然不智硬,但好像更难搞了,怎么办?
迟萻虽然心累,但仍是好好地顺毛,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就这么走了,让轩辕皇去应付那些人行么?”
当时迟菁喊的那句话,很多人都听到,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慎,真会引起整个武天大陆的恐慌。
男人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肉片喂给她,丝毫不在意地说:“他都当这么久的皇帝,如果连这点事也处理不好,那就去死,顺便给其他人腾位置。”
迟萻能感觉到他话里的杀意,这男人现在对于杀人根本没有顾忌,不高兴就杀,阻碍他的杀,看不顺眼的也杀……
反正人命在他面前,根本不值钱,俨然就是一个灭世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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