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钱!”郝成宁咬牙说道。
秦朗神色不变,依旧一脸为难,对郝成宁道“老哥,我跟你说,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你们要的量实在太大了,你知道这个量是什么概念么!?”
秦朗耐心的给几人讲解道“就拿咱们淮市七矿来说,淮市的一级煤矿,每年的设计产量是一百万吨,但你们得注意设计这个词,什么叫设计产量,那就是这个煤矿设计的时候,是按照一百万吨的年产量来建造的,可他不代表就能出一百万吨的煤。”
“煤矿自然灾害多,地压,水害,瓦斯等等,每一种都要命,七矿是深井煤矿,第一工作面在七百三十五米,地压地热更大,矿上巷修队每天都得加班加点休整巷道,一天不干,回头这巷道有可能就被地压压的变形,人都走不过去。”
“这种情况下,采煤量自然要受到影响,再算上其他的灾害,麻烦,比如地热,有些地方的温度甚至在四十度以上,七矿几乎每天都要往上抬中暑的人,大家都觉得煤矿工人工资高,但那特么是拿命换钱啊!”
秦朗侃侃而谈,一旁的陈闯有些惊讶,几乎以为秦朗也是矿上干活的矿工了,不过陈闯知道,秦朗这话有点夸张了,七矿那样的环境毕竟是特殊情况,而且当初七矿设计时,这个一百万吨的年产量,本身就是把这些事情计算在里面了,所以每年的产量实际并不会少于一百万吨这个数。
可郝成宁他们不懂啊,此时听起来都是眉头紧锁,秦朗继续道“这种情况下,产煤量肯定要受影响,好!咱们就算他不受影响,每年按照设计产煤量来,一百万吨!”
秦朗竖起一根手指道“一百万吨,这是面向发电站,各国企单位的,你们想想有多少人来分这一百万吨的产量?而你们这一次张嘴就要两万吨……说实话,我是有心无力的。”
说罢,秦朗给自己倒了杯茶,向众人端起来道“抱歉诸位,我得让大家失望了。”说罢一口把茶喝了个干净。
郝成宁三舅神情有些恍惚,秦朗说的这些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想了解也不难,并没有觉得秦朗有夸大其词,而且两万吨这个数量,他们自己也觉得确实多。
可是不这样怎么办?砖窑现在是真的挣钱,来拉砖的车,每天停在砖窑门口,砖烧出来之后,都不用砖厂的工人去拉,来拉砖的自己就抢去了。
对众人来说,每一块砖都是钱啊!每烧出一炉来,都代表自己的身家又丰厚了一分,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煤炭啊!
郝成宁的嘴唇发白,一想到以后看着挣钱的生意瘫在那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各个煤矿,大家也没少跑,可结果呢?
一吨煤都弄不到,砖窑说起来在本地是挺了不起的,但在人家煤矿眼里算个屁,而且是个体生意,煤矿根本不带搭理的。
这一家子分别在不同的煤矿守着,可最后只有郝成宁从秦朗这里搞到了煤,当他带着煤回家时,差点没把众人给高兴哭了。
三舅觉得既然有门道,那就得多搞点,不然一趟一趟的,要是哪天有个什么意外啥的,又得坐蜡,这才有了两万吨煤的求购单子。
可此时秦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人也觉得自己确实强人所难了,一口气要了人家煤矿一年五十分之一的产量,确实不少。
秦朗此时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慢慢盘算着,淮市煤业集团有十二个矿井在产,每个矿井按照五千名职工计算,就有职工六万人,现在煤矿上给每户职工每年煤票两吨。
所以职工手上应该有十二万吨的煤票,当然这只是秦朗粗略估计,如果算上一些辅助人员,还有给领导家的煤票肯定不止两吨,整体煤票发行量应该在十五万吨左右。
另外煤矿上的煤票,并不是过期作废,而是三年一结,也就是说领过煤票之后,三年内要兑换,不然才作废,所以这样一算的话,可能现在煤矿上的煤票将超过二十万吨。
所以在秦朗看来,两万吨煤票很有操作空间,而且……可以对自己布的局也有好处,本来秦朗是想利用这几天时间,把这个局好好装饰一番,现在看来似乎有一步到位的可能了。
郝成宁有些无奈的道“兄弟,真不能帮帮忙嘛?你要是能帮老哥这个忙,老哥我……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秦朗见状,也就坡下驴,将眉头皱的死死的,犹豫道“两万吨……两万吨啊!老哥,我可以试试!”
“真的!”郝成宁大喜,一把抓住秦朗的手道“兄弟,老哥哥我就指望你了。”
秦朗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来,然后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拿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水,郝成宁连忙把茶壶抢过去,给秦朗倒了一杯。
秦朗点头致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道“两万吨这个量,八十肯定拿不到,这个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肯定的。”郝成宁三舅点头,这个大家都有心理准备。
秦朗点头道“成,那你们的底价是多少!?”
几人面面相觑,觉得好像不应该把底价跟秦朗透露,秦朗见状笑了笑道“我也是去帮你们跟别人谈,对方要是松嘴的话,我也得知道你们的底线吧?不然到时候我可不敢随便答应,这种事情……对方肯开一次口,未必会开第二次。”
郝成宁三舅恍然,点头道“没错,这种事情不能犹豫,我们是想……最好不要超过九十五,九十五以下我们都能接受,毕竟成本如果太高的话,我们的利润就太低了。”
秦朗微微点头,对众人道“两天,两天之后我给你们一个答复,但在这期间,你们最好别往煤矿上去,敏感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造成这事失败,希望大家体谅。”
“那肯定的,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敬秦兄弟一杯。”郝成宁三舅高兴的说道,直接把秦朗上升到兄弟级别了,郝成宁莫名低了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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