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逃”字刚刚出口,叶淮吻住了她的唇。
苦参膏寒凉的滋味顿时盈满在鼻端,文晚晚整个人都僵住了。
想躲,躲不开,叶淮一条胳膊压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文晚晚只能紧紧咬着牙关,守住防线。
叶淮焦躁起来。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该怎么做,可她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本能地知道,应该更进一步。
上次的经验告诉他,亲吻还有更亲密的方式,她也知道,所以在拼命抗拒,但他,却非要这么做不可。
叶淮在摸索中,一只手扣住了文晚晚的后颈,迫使她的脸仰起来迎向他,可她依旧不肯让他满足,闭着眼咬着牙,甚至还趁着他只有一只手压制她的时机,极力地挣扎起来。
叶淮想再用力些,又怕弄疼了她,他也可以用上擒拿手法让她屈服,可那样,似乎也有点无情,在矛盾与焦躁中,叶淮忽地合身压上来,整个人压住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文晚晚一惊之下吓出了一层身冷汗,没等她回过神来,他的手摸上了她的唇,拇指顺着嘴角微一用力,撬开了檀口。
朱唇香舌,任由品尝。叶淮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声,扣在她后颈的手移上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免得她那样又惊又怕地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成了欺凌弱女子的恶霸。
最初的鲁莽与急切渐渐缓和下来,叶淮细细品尝着她的滋味,一点点的,加深了这个吻。
香的舌,甜的味,软的身子,还有萦绕在耳朵边上的,似有若无,像是在乞l求更多,又像是在拒绝的呢l喃声。
叶淮从没有体会过这般让人沉沦的滋味,那天在船舱里匆忙的一吻太急促,也太局促,他那时以为已经是绝妙,但此时夜深人静,她尽在怀中,任由攀折,他才明白,原来真正的沉沦,是这般滋味。
心中已经满足到了极点,但直觉又告诉他,应该还有更美妙的事情,在前面等着他。
于是他吻着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又移过去,将他目中所见,极细致的,用嘴唇丈量。
文晚晚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最初的一刹那,她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叶允让的脸,但是很快,铺天盖地的,满世界就只剩下叶淮,和他越来越具有掠夺性的唇s舌。
他依旧牢牢地箍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文晚晚便也放弃了挣扎,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抽空了,脑中的思绪也都被抽空了,一种让人晕眩,让人昏沉的怪异感觉。
她像自己像是狂风大浪中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不知身在何处,不知要去向何方。
直到他嘴唇突然移开,牙齿轻扣,咬住了衣带。
文晚晚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南舟,别!”她听见了自己怪异的声音,支离破碎的,颤啊a抖得不成声调,听上去不很像拒绝,甚至还有些让人脸红的热情。
叶淮理所当然地,当成了邀约,牙齿合紧了一扯,打成双环的衣带松开了,藏得严实的风光立刻显露出一角。
暖香顿时充盈了鼻端,叶淮不假思索,亲了下去。
“南舟!”文晚晚被逼急了,屈起腿用力撞他一下。
嘶一声,叶淮出其不意,惊讶之下对她的禁锢松开了。
文晚晚用力将他推开,慌张着害怕着,趁机想逃。
很快被他抱住了,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用力一扯,将她拽进怀中,身子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点薄怒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你可真是舍得下手。”
“放开我,”文晚晚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半l遮半啊掩暴a露在外的肌肤,急得眼睛都湿了,“南舟,你别这样,快放开我!”
“你躲什么?”叶淮一低头,扯开她的中衣,薄唇贴上了香肩,“你我名正言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嘴唇变得很热,像烧得通红的熨斗,挨到哪里,哪里就激起一阵灼呀热的颤呃栗。文晚晚抖得牙齿咯咯作响,拼命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道:“别这样,不要……”
叶淮根本听不见,也停不住,抱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将怀里的她翻过来,放在了自己身上,跟着抬头,沿着她身前起伏的曲线,急急地吻了下去。
却在这时候,一点微温的水滑下来,舌尖上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她哭了。
跟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叶淮停住了动作,满溢的欲念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浇熄了一大半。
她竟这般不情愿。
不是害羞,就是不情愿。
她心里,大约还是念着那个该死的小皇帝。
叶淮的手依旧箍在她腰上,牢牢制住她,声音冰冷:“怎么,你在想着谁?你该不会以为,到这个时候了,那个废物还会有胆子打你的主意……”
唇上一热,文晚晚捂住了他的嘴。
她看着他,很快抹去了眼泪,声音颤着,又带着点笑意:“别闹了,我困得很,想早点睡。”
叶淮满心的酸意都被压住了,发泄不出来,又咽不回去,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
她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他箍在她腰间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又把扯得凌乱的衣服一一收拾整齐,把半拖在地上的被子拉上来,小心地盖好。
跟着在他身边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吧。”
叶淮呼一下掀开了被子,支着身子伏在她上方,咬牙叫她的名字:“文晚晚!”
她却只是闭着眼睛,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又道:“就算你不想睡,也别吵我睡嘛,我困得很,今天可真是太长了,总也过不完似的。”
真是太长了,怎么过都不到头,一天的时间,倒像是消磨了大半辈子。
叶淮满心的不甘,却被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弄得没了法子,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可她连眼睛也不肯睁,只是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叶淮又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始终不言不语也不动,叶淮也只好睡下,却又不忿,赌气似地抬起一条腿压住她,又用胳膊圈住她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紧紧地黏着她。
“你看着挺瘦的一个人,”文晚晚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腿,丢了下来,“这么这么沉?”
叶淮很快又放上去。
文晚晚又给丢下来,顺道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你最好还是回去睡吧,我睡相差得很,说不定半夜里把你踢下床,也未可知。”
“哼,”叶淮很快又放上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放心,如果我掉下去,必定扯着你一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她像是认下了,没再扳他的腿,叶淮正在疑惑,却见她忽地伸手抚着心口,像是很难受的模样,大口喘着气。
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吗?叶淮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腿。
耳边听见她嗤地一笑,手伸过来拍了拍他,道:“乖,快点睡。”
竟又被她戏弄了,该死!叶淮无处发泄之下,忽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并没有用力,然而她很快叫了一声:“疼!”
叶淮鼻子里哼了一声,到底舍不得,慢慢地松了口。
“你是狗吗?”文晚晚依旧背对着他,笑着说道,“动不动就要咬人。”
不仅咬人,他还想吃人。叶淮搂着她,软玉温香就在怀中,可他终于,还是没有更进一步,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脸埋在她后颈中,闻着她淡淡的发香,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他会抹掉她心里所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让她心甘情愿的,只想着他一个。
背后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平稳,叶淮像是睡着了,文晚晚闭着眼睛,后背贴着他灼热的胸膛,思绪纷乱。
京城,皇宫,英华殿,宫女文柚,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
还有叶允让。
文晚晚无声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她决定来淮南的时候,他与她之间的一切,就已经成了过去。
再多回忆不舍,也终是要放手。
更何况早在来淮南之前,在被调去尚药局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放手。
英华殿里的六皇子叶允让,也许可以属于她,可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却不是她的。三宫六院,妃嫔美人,所有帝王不可避免都要走过那么一遭,更何况皇后母族强势,她这样身世飘零,无依无靠的人,强要挤进去,无非是粉身碎骨。
决定来淮南,既是被逼无奈,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只是如今,遗诏毫无头绪,大伯一家,还有舅舅他们,又该怎么办?
而且,难道真的要她,暗算叶淮?
文晚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先看见绣着并蒂莲的枕头,天已经大亮了。
“醒了?”叶淮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响起,“你的睡相,还真是差的很。”
文晚晚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昨夜他们两个是一起睡的,心里咯噔一下,鼓足勇气回头看了一眼。
叶淮穿着浅白的中衣躺在她旁边,绷着脸眯着眼,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再往身上看,枕头被她一个人枕着,被子也被她拽在怀里抱着,叶淮就那么什么也没盖的,光秃秃地躺在边上。
“平时看着没什么力气,”叶淮慢慢说道,“抢被子的时候,竟是力能扛鼎。”
难道她真的抢了他的被子,让他冻了一夜?她的睡相,果然那么差吗?文晚晚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地好笑,忙道:“对不住,我睡迷糊了,不过,你怎么不抢回去?”
叶淮鼻子里哼了一声,忽地翻身压住了她:“说吧,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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