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码头,顺风顺水,眨眼便将淮浦城抛在了身后。
文晚晚坐在窗下,柔声向手足无措的小燕说道:“别怕,我们跟南舟去淮南,到了那边,没人敢欺负你。”
小燕抱着猫儿,用力点了点头。
文晚晚心里却有些茫然,兜兜转转一大圈,她终于还是,要去淮路州,去镇南王府,今后要如何跟叶淮相处?
而且,皇后说的遗诏,大伯和舅舅他们,如今怎么样?
门帘一动,叶淮一弯腰走了进来,瞥了眼小燕:“出去。”
小燕一向怕他,连忙抱着猫儿,手脚并用地钻出了船舱。
文晚晚看着叶淮,浅浅一笑:“她本来就胆小,你吓她做什么?”
“她自己胆小,难道怨得了我?”叶淮紧挨着她坐下,撩开了两条长腿,“那个钟琦,为什么要杀你?”
原来他,当时就看出来了。文晚晚想了想,摇了摇头:“当初去别院的路上,就是他带人想要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有哪些仇家?”叶淮说着话,拿过她的手,在手中把玩着。
文晚晚连忙抽回来,脸上就有些热:“我不知道。”
叶淮立刻又拿过去,修长的手指握住了,轻轻揉捏着她的手指,道:“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
“我不知道!”文晚晚有些急了,用力抽回手,起身想要离开。
叶淮看着她,神色冷下来,抓住她的手向怀里一扯。
文晚晚跌跌撞撞倒在他怀里。
叶淮展臂揽住她的腿弯,慢慢将她横放在自己膝上,神色冷淡:“怎么,还想替谁遮掩?”
文晚晚想坐起来,却被他一只手压住,怎么也挣不起来,脸上火烧火燎起来,只得转过脸去,低声道:“没有,我没替谁遮掩,我真不知道是谁想杀我。”
叶淮捏住她的下巴,扳过了她的脸:“能使动禁卫军的,只有皇帝……”
“不是他!”文晚晚脱口说道。
叶淮盯着她,薄薄的唇抿起了一角:“命都差点没了,你还在想着那个废物?”
“我没有,”文晚晚有些语塞,半晌才摇了摇头,“他不会杀我,他若是想杀我,就不会来找我。”
“呵。”叶淮满心的酸意再也压不住,忽地放开了他,“文晚晚,你别忘了,你已经被他赐给了我,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身上的禁锢一旦消失,文晚晚立刻起身逃走,刚走出一步,叶淮一伸手,又拉住了她。
他力气那么大,她半点也挣脱不开,在他手中如同无助的婴孩,叶淮轻易将她又拽回膝上,胳膊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低头看她。
她目光躲闪着,不肯与他对视,可她在县衙时,对着那个废物皇帝,倒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很。
叶淮看着她,酸意越来越浓。
她挣扎着,小声央求:“南舟,你别这样。”
“别哪样?”叶淮的脸越压越低,声音冷淡,“文晚晚,别忘了,你是小皇帝赐给我的女人。”
文晚晚知道他是故意,一遍遍提起皇帝,既是他自己心里生气,也是想刺激她,提醒她记起,皇帝抛弃了她。哪怕他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可他偏要这么说。
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别扭,总是不肯好好说话?
若是平时,她自然有无数个法子对付他,毕竟他的脾气,她如今也摸得七七八八了,可是此时,文晚晚觉得很累,不想再哄他,便只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叶淮。他想他得做点什么,让她从此记清楚,她到底是谁的。
他忽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迎向自己,跟着吻上了她的唇。
叶淮感觉到异样的柔软,看见她毛绒绒的眼睛惊讶地瞪大了,有害怕,有抗拒,还有几分不可置信,她极力挣扎起来,两只手推着他,拼命想要把他推开,叶淮焦躁起来,一把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一处,拧在了背后。
她挣脱不开,便拼命拧着身子,四处躲闪,叶淮在快意与愤怒的交缠中只是牢牢抓住,逼得她摆脱不了,躲闪不开。
最终她败下阵来,喘微微地倒在他臂弯里,身子被迫弯成一个迎向他的弧度,两片娇红的唇被他含住,在他生涩的唇舌撩拨下,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叶淮立刻停住,低声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要让她看清楚他是谁,让她看清楚,记牢固,他才是她的男人。
文晚晚不肯睁开,她被他制住了动弹不得,唯一能自己掌握的,大约也只有一双眼睛,她不想看他,这样羞人又气人的事,她才不要记住。
叶淮得不到她的回应,声音又冷了些:“看着我,文晚晚,看着我!”
他很是气恼,那个该死的小皇帝叫她阿晚,他便不能再这么叫她,就连那个晚字,他也不想再提,结果害得他如今,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也只能连名带姓的都说出来。
这样子一点儿也不显得亲近,还有些凶狠,就好像他们是敌人似的,可事实上,他格外想和她亲近。
文晚晚把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下一息,叶淮微凉的唇移上来,吻着她的眼睛,文晚晚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离得太近太近,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下巴悬在她嘴唇上方,冷白的皮肤,可恶的很。
文晚晚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他一只手牢牢地捏着她的下巴,所以这一口,她能活动的范围实在有限,其实并不疼的,但叶淮无端地便嘶了一声,嘴唇迅速移下来,趁着她没来得及合上嘴巴,立刻攻城略地。
文晚晚唔了一声,在陷入迷糊之前,只迟钝地想到,失策了。
叶淮渐渐地,也闭上了眼睛。方才他吻着她的时候,她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意图,死死咬着牙关,决不让他进去,此时她来咬他,却让他得了手。
鼻端交换着彼此气息,嘴唇交换着彼此的滋味,叶淮模模糊糊地想,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方才要闭上眼睛,这般的体验,一定要心无旁骛地沉浸进去,才最是美妙。
他在沉醉中,不知不觉放松了对她的桎梏,文晚晚一把推开了他。
跟着从他膝上跳下,捂着脸飞快地向舱门跑去。
叶淮追过来,在舱门口捉住了她,正要再吻时,却听见裴勉在外面说道:“王爷,胡县令夫妇有些情况想向你回禀一下。”
“走开!”叶淮此时哪儿还有心思分给别人,立刻驳道。
文晚晚却趁着他分神,挣扎着推开了舱门。
舱中的一切猝不及防的,暴露在裴勉眼前。
裴勉诧异地看着他们,一个身子往前扑着,眼睛带水,嘴唇微肿,脸颊上泛着可疑的绯红,一个站在后面,扯着她的衣带,冷着脸微张着嘴,上翘的眼梢带着一抹红,喉结不自然地滑了一下,似是在馋嘴边的美味。
不知道怎么的,裴勉总觉得自家王爷这模样,好似有点,急色?
裴勉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依旧那么不合时宜。
果然紧跟着就听见叶淮几乎是带着怒气叱道:“出去!”
“裴长史,”文晚晚几乎与他同时开了口,“我正要出去,你有要紧的事,快去跟王爷说吧!”
裴勉犹豫了一下,叶淮已经含怒向他说道:“你敢!”
裴勉自然不敢,连忙要走,文晚晚却突然回身,向叶淮腋下一挠。
叶淮吃痒,连忙躲闪时,她又在他脚上狠狠一踩,挣脱他的束缚,飞快地跑开了。
叶淮追出来,站在甲板上,咬牙叫她:“文晚晚,回来!”
可她根本不理他,一股脑跑去前面船头,扶着栏杆,扭着脸去看急急向后的流水。
“文晚晚,”叶淮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已经带出了威胁的意味,“回来!”
裴勉木着脸硬着头皮,不动声色地向边上挪去,只恨不能时光倒流,那他一定要对那时的自己说,千万不要来。
可是已经迟了,叶淮一回头看见了他,凤眸一眯,心绪恶劣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裴勉知道,若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绝对讨不了好,可即便能说出个所以然,依旧是要被记一笔,也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的怪异,沉声说道:“胡县令从皇帝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尤其是他夫人,从文局正的堂姐那里打听了不少事,想着向王爷禀报一下。”
叶淮冷哼一声。
裴勉心中一紧,连忙补了一句:“都是有关文局正的。”
她的事?叶淮压着火气,道:“让他们过来。”
他起身往船舱里走,又回头看了裴勉一眼,道:“你现在换艘快船,先行上岸禀报太妃,就说我不回王府,去住别院。”
这等棘手的事交给他,岂不是让他送上门去挨训吗?裴勉急了,忙道:“王爷……”
叶淮横他一眼,冷冷说道:“去!”
裴勉只得折身往船头走,心里苦闷到了极点,必定是报复,他敢打一万个赌,王爷方才肯定没干好事,被他无意中打断了,才会这么折腾他!
少顷,胡铨夫妇两个推门进舱,向叶淮行礼道:“卑职参见王爷!”
“说吧,”叶淮淡淡道,“什么事?”
胡铨道:“拙荆与皇帝带来的那个姓文的妇人攀谈过,那妇人含糊透漏了一个消息,她说送文局到淮南是皇后的主意,还说文局正的家人被皇后软禁,以此要挟文局正到王爷身边,似乎有什么图谋。”
叶淮忽地起身,走去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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