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敬之,只要帝家在,我们就永远是奴才,你不懂这个道理么?”
“可是哥哥们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你怎么知道没有?如果没有,为什么不把帝宝嫁于你?你脑子里堵塞了么?”秦颂呵斥他。
“不是这样,不是……”秦敬之听不进去那样的话,上前抓住秦颂的手臂,哀求,“爸,收手吧!我去找大哥他们,大哥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秦颂火大地甩开他,“没出息!我在帝家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为得就是今天。收手?除非败者为寇!”
“爸?”秦敬之难以置信。
“你好好想想,没了帝家,我们就是最大的王,谁敢说个不字?有用不完的钱,有高高在上的权力,到时候我们的子子孙孙生下来就是站在塔尖上,从此以后改变了秦家的命运。这些即将唾手可得,你撒手不要?”
“我不要!”秦敬之觉得他父亲疯了,那么可怕,“让我跟你站在同一阵营,我不愿意!你不能害帝家,不能伤害阿宝……”
秦颂一个巴掌扇过去,给秦敬之扇得人趔趄,嘴角出血。
“蠢货!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秦家以后?难不成要秦家世世代代做奴才么?”秦颂怒不可遏,“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反正不需要你的帮忙,等着我拿下帝家坐享其成吧!谁让我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说完离开了房间。
“爸!”秦敬之想追过去。
然而到了门口,被手下拦住,寸步难行。
秦敬之很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他爸会怎么对付帝家?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想回西洲岛,想和以前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和阿宝一起……哪怕阿宝不喜欢他,只要待在西洲岛就好……
还能……还能和以前一样么……
帝宝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西洲岛了。
秦颂的人之前是没有控制西洲岛的。
因为没有彻底解决帝家,西洲岛就不能待。
反倒容易让自己陷进去,出不来,到时会被帝家反攻。
在上西洲岛之前,喰种一部分在西洲岛,一部分去游轮上救人。
但最后依然是大伤元气。
毕竟部队里好多都被秦颂拿下了,所以很多要着手去处理。
帝宝坐在床上发怔,脑子一下子是空白的。
好像发生的事情变得模糊。
她害怕记起,又害怕忘记。
脑袋里的神经在不断地拉扯着,几乎让她耳鸣。
一分钟后,那些悲伤猛地灌进脑子里,胸口,疼地她都要死去。
撑着身子下床,双脚还未落地,房门打开。
帝博凛进来了,看到阿宝要下床,忙拦着她,“别下来,躺着。”
“三哥,司冥寒……回来了么?”帝宝满眼泪水地问。
帝博凛坐她身边,温柔地攥着她的手,“没有。”
帝宝的泪水滑落下来,低着脸,情绪不稳。
“阿宝别哭,三哥都心疼死了。”帝博凛给她擦眼泪。“哥哥们很担心你。”
“司冥寒……不会回来了吧?”帝宝问他,那句话问出来,就像是刀子划过喉咙,痛得她眼泪直流。
帝博凛摸着她的脑袋,话梗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他这个妹妹跟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都怕给摔了。
更别提她流泪了。
“阿宝,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可以难过,但不能伤着自己的身体,你还有孩子。”帝博凛说。
这个时候,只能拿孩子出来了。
阿宝最在意的就是孩子。
帝宝垂下视线,泪水也跟着滑落。
“我们先吃点东西。嗯?”帝博凛朝卧室外吩咐了声。
进来的是帝傲天,端着吃的。
“这是二哥做的,虽然刀工不比你三哥,但味道是一绝的。”帝傲天说。
帝宝看都没看,“我没胃口……”
帝博凛有些急地掰正她的脸,“阿宝看着三哥,不能不吃东西知道么?没胃口也要少吃点,你这样是把刀子往哥哥们身上割。司冥寒知道你不吃不喝,弄坏自己的身体他也不答应,对不对?还有孩子,孩子看到你怎么想?你有六个孩子,你忍心让他们哭,难过么?”
帝宝视线颤了下,神情虽然看起来茫然忍痛,但好歹有些松动。
“三哥喂你。”帝博凛端过盘子,“这是你二哥最拿手的鸡丝菌汤,喝喝看。”
勺子喂到嘴边,帝宝迟疑地张开嘴。
似乎都没心思尝什么味道,就咽进肚子里去了。
反正哥哥们只要她愿意吃,便能松口气。
帝博凛各样给她来点,否则喝多了汤,其他就不吃了,营养不均衡。
“不吃了。”帝宝转开脸。
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一直都是强迫着自己吃的。
“好,那就不吃了。”帝博凛将盘子叉子给帝傲天收起来。见她精神不好,说,“休息吧,哥哥们陪你。”
帝宝摇头,“这个时候很关键,不要因为我耽误事,我也想静静……”
她就算深受打击,但不能不顾及其他人的性命。
还有她的孩子们。
怎么能让他们落在秦颂等人手里。
帝傲天和帝博凛将她安顿好才离开房间。
帝慎寒走过来,见他们神色凝重,看向餐盘里目测了阿宝的食量。
“你别进去了,阿宝说要静静。”帝博凛说。
“有孩子,她不至于想不开,阿宝是有分寸的。”帝傲天说。
“但是阿宝心里苦,她……那么在意司冥寒。”帝博凛说。随后眼神锋利,“司冥寒最好给我尽快出现,出现又消失,没他这样的!”
“先不管这个,你去忙你的。”帝慎寒开腔。“老二军事上的布防要严谨,找到秦颂的老窝。”
帝博凛进了他的解剖室。
从正门进去,经过解剖台,一室光亮,被拖曳晕染。
仿佛这不是鬼气森森的解剖室,而是养花的温室。
两张解剖台上一边捆绑着一个活死人。
铁链捆绑着四肢,因为打过特质的麻醉,现在只能在解剖台上无力地动弹,就像是机械似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