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浮空车里。
姬清秋忽然凑将过来，小声问道：“唉，子安……你刚才跟她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成人话题。”封子安扯了扯嘴角，“小孩子就别问了……”
姬清秋瞬时沉眉，“你想死是吧？”
封子安与她相处这么些日子，也摸透了她的性子。
便扬起手来将其搂住，笑呵呵道：“我这意思还不明显啊？就是不能说呗！”
姬清秋没有挣扎，只是沉眉继续追问：“到底什么玩意儿……连我都不能知道？”
“对……”封子安苦涩一笑，又补充道：“说得夸张点，其实我也是不能知道的，只是让我给推导出来了而已。”
“那你很棒棒哦……”姬清秋虚眼道。
封子安知道这是挖苦，耸耸肩淡然回答：“也算不得什么吧……只是身为当事人的我，更加容易看透这些个逻辑而已。”
坐在对面的姬清浊忽道：“这么说来，你已经欣然接受了？”
封子安稍稍一愣，这么一看，似乎对方也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联想到姬清浊的本来身份之后，那份疑惑也烟消云散而去。
于是他点点头，轻叹道：“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师尊所说一切属实，那不管我做出任何选择……都是一种必然。”
“所以，顺其自然呗！”
话音刚落，坐在副驾驶的姬人杰就探回头来，“我说你们几个聊啥呢？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啊……”
封子安笑而长叹，“老弟啊……你不知道才好呢！知道了这日子反而不好过，就跟我似的。”
“……”姬人杰虚起眼来，沉默了两秒。
他先是看了眼姬清浊的背影，又看向缩在封子安怀里的姬清秋。
而后蠕动嘴唇呢喃起来：“这日子不是过得挺自在的嘛？”
封子安僵硬地扯动嘴角，尬笑起来，“哈……我俩聊得根本就不是一个事儿……”
话音刚落，徐徐降落的浮空车忽然一震，稳稳降落在地。
“到站咯！”姬人杰笑呵呵转过头来，“圣子大人，该您去跟会长她们一个露个面了。”
“臭小子……”封子安扯嘴笑了笑，打开飞翼状的车门，起身下车。
“嗷！！”
刚一下车，只见面前宽敞的广场上喊杀震天。
密密麻麻的人头恍如河流，嘶吼着朝那磅礴大气的城门冲去。
接着梦蝶从浮空车一侧绕过，缓缓走来。
封子安循声望去，忽然笑了笑，“是不是感觉自己被师尊套路了？”
“……”梦蝶沉默了一会儿，逐渐露出释然的表情，“你们副会长说得对，也许她见过无数种发展，只有眼前的发展才是最好的一条……”
言罢，她又补充了一句：“至少对你们人族来说，是最好的。”
梦蝶显然也料想到，姬妃雪当年所说的话，也许是骗她的。
只是由于自己和族人已经双双被逼上绝路，她才不得不选择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
“你很灰心啊？”封子安轻笑着道：“没这个必要，为什么不换个方向想想？”
“你什么意思……”梦蝶深深沉眉。
“我是说……”封子安双手叉腰，低头一叹：“不管师尊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她只是将你当作一个打入地方内部的工具，但‘你与我已经签订契约’这一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所以，即便战争开始，你也绝对是能够活下来的，是吧？”
梦蝶却凄然冷笑，“可如果族人都死光了，留我一个又有什么用？”
封子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动作悠然地掏出一支香烟，不急不慢地将其点燃。
“嘶~呋~”一个深深的大回笼过后，他望着眼前杂乱的场景，梦呓般道：“魅魔族的女王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梦蝶侧目看来，良久不语静待下文。
一边的姬清秋等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投来目光。
只见封子安凝眉嘬了口香烟，才吁出白雾淡淡问道：“如果人与魔之间的战争打响，两方不死不休……你，和你的族人们，到底会站在哪一边？”
“这还用问吗？”梦蝶嗤然，“事已至此，你觉得我还会有选择？”
封子安慢慢转过身来，垂眉嘬起香烟。
凛冽的眼神透过白雾，紧盯着梦蝶的双眸。
“哪怕是被迫也好……我不喜欢你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和你的族人们，到底站在哪边？”
“……”梦蝶深深皱眉，沉默了良久。
不知她做出了多少思量，也不知她排除了多少种选择。
总而言之，待得封子安低头踩灭香烟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只要你们灭魔会能遵守誓言，兑现你师尊几百年前对我许下的承诺……”
“我魅魔女王，代表我所属的所有族人……将不遗余力地站在你这边。”
“站在人类这边！”
封子安勾嘴轻笑，抬手打了个响指，“没错了，这才是我要的回答。”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跨步走向天宫正门——青龙门。
“封子安！你还没回答我呢！”梦蝶在身后喊道。
封子安头也不回地抬起手来，微微一晃。
“好歹也深入交流这么些天了，封某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的女王大人……”
姬清秋和姬人杰迅速追赶上去，只留下姬清浊抱手站在原地。
半晌后，她也踱步动身，淡然走过梦蝶身侧。
“子安虽然是个弯弯绕绕的性子，但他从不在自己人面前耍滑头。”
边说边走间，姬清浊又笑了笑，“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劝服你的族人，做到你嘴上所说的承诺……”
梦蝶呆愣在原地，恍然出神许久。
……
当日清晨，苍穹以东刚刚泛起少许鱼肚白。
即便天宫有重兵把守，但在灭魔会的暴力推塔下，还是兵败如山倒。
毕竟兵就是兵……人数再多，在这些起步二阶无畏的门徒面前，根本掀不起多少风浪。
就在姬妃雪领着无数人步入皇宫大殿广场之际……
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姬妃雪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乌央央一众人便齐齐驻足，掀起海浪般的呼啦声响。
半晌过后，姬妃雪轻声一笑。
“许久不见了，轩辕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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