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明时,封子安气喘吁吁地点上香烟。
眯着眼猛嘬一口之后,他吁起白雾四下打量了一圈。
眼前所见,皆是一片狼藉。
长条沙发上满是褶皱,满是或跪或撑的痕迹。
茶几上的的酒瓶散落一地,桌面上五颜六色的液体揉成一派抽象画。
这烟刚嘬了没两口,火热身躯忽然攀附在身后。
上官澜面色潮红,探出香舌在其耳边轻轻游走着,同时妩媚低语道:“官人,满足吗?”
“呵呵……”封子安抽着眉脚干笑起来,“这话该问你吧?”
“咯咯~”上官澜轻声娇笑,满脸迷恋地吮吸着他的气息。
“原来水乳·交融的滋味……真能让人神魂颠倒。”
说起这个,封子安又皱了皱眉。
“上官小姐,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你……为什么还是处子?”
上官澜埋下螓首,用鼻尖轻轻厮磨着他的肩颈,梦呓般回问:“妾身为什么不能是处子?”
“就……”封子安也不知该怎么描述,斟酌半晌才道:“这跟你的人设有些不相符啊。”
上官澜被这话都得吃吃发笑,“在官人看来,妾身这样的女人就该是浪蹄子?”
封子安低头干笑,没有接这个茬。
似乎这的确是一种偏见。
但怎么可能?传说中性感撩人的处子,居然真的存在?
这不科学啊!小说里才会有这种不合逻辑的人设吧!
却在这时,维吉尔忽然出声,“人设这种东西……是用在‘人’身上的。”
封子安眉头一跳,心中狐疑道:“V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刚问完,他兀自反应过来。
意思这娘们不是人?!
封子安忽地回头一看,只瞧见上官澜仰起的媚颜。
琼鼻丰唇,柳眉凤目,美好得宛如幻梦一般的女子。
却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虽完美得近乎虚幻,但也真真实实存在于面前。
那种温润得有些炽热的触感,可做不得假。
“你的思维可真够死板的。”维吉尔嗤笑道:“既然‘恶魔’都能存在,那为什么不能有另外一个与人类极其相似的种族呢?”
封子安并不是没有想到这层,他只是难以置信而已。
上官澜仰着小脸儿,静静与其对视着。
良久后,她忽而轻启红唇,“官人,其实你想得不错。”
“妾身临世数百载,不可能未经人事。”
封子安眉脚斜得快要飞出去,思维一下子蹦出老远。
“也对,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薄薄一层肉膜而已,算不得什么……”
没成想,上官澜听了这话竟轻轻嗤笑起来。
显然他这条思路没走对。
封子安有些困惑,便略显迟疑道:“上官小姐该不会想告诉我……你这是自愈的吧?”
上官澜眯起媚眼,抿唇接连点头。
还真是啊喂?!
封子安的世界观已经被完全颠覆,出神半晌没有说话。
上官澜则紧靠着他的肩背,梦语般呢喃起来。
“双十年华时,妾身也是怀春少女,遇上了一位梦中情郎。”
“彼时他是剑修叶家的少主,风华正茂、仙气飘渺,是无数少女的梦郎,妾身也不例外……”
“嗯哼~”封子安忽而打断,“能不能跳过这茬,听得我心里怪不舒坦的。”
上官澜轻吐香气,柔声笑了笑。
随后语出惊人。
“可当他得知妾身是妖时,却自恃正义,欲出剑将我斩杀,更联手同门,要让妾身魂飞魄散。”
“妖”字刚出口,封子安便当场愣住。
而上官澜也依旧在轻语着:“彼时,妾身与小妹几近走上绝路,是彼时的灭魔会圣女出手搭救,妾身与小妹才算苟活一命。”
封子安逐渐反应过来,面露恍然道:“我要没猜错,这圣女就是封某的师尊……姬妃雪吧?”
“不错。”上官澜轻轻点头,“在妃雪大人的护佑下,妾身与小妹才能免于被‘正道’追杀,存活至这盛世。”
“你确定不是‘忽悠’?”封子安笑道:“怎么看她都是把你当工具人了啊……”
“救命之恩,这些小事不足为报。”上官澜轻声答道。
封子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嘬着香烟呢喃道:“我这师尊,故事还挺多啊。”
说着他又回头对上官澜问道:“话说上官小姐你是什么妖?”
“妖就是妖。”上官澜细声解释:“我们只是不小心沦落至人界的异种族,并非传说中那些吸收天地灵气所化的兽妖。”
封子安撇撇嘴,似乎兽耳娘的奢望已经泡汤了。
“你真变态。”维吉尔再次给出评价。
这种话封子安肯定不会接茬,他摁灭香烟,捡上衣物穿戴起来。
期间又听他随口问道:“话说有些奇怪啊,灭魔会一直是圣子圣女成双成对的组合,那我师尊当时的CP是谁?”
“我在灭魔会也算待了蛮久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见过?”
上官澜抱着丰胸靠上沙发,淡淡道:“妃雪大人的魔力属性太过特殊,彼时的灭魔会,根本没有能够与大人相配的圣子。”
“那我师尊岂不是单身数百年?”封子安玩笑般道,手上动作也未曾停下。
上官澜却沉吟了两秒,才幽幽道:“以属性相合的原则来说,官人倒是与妃雪大人极其相配。”
封子安手上一振,差点把衣服给撕烂。
旋即他立马强装镇定道:“上官小姐真会说笑,她已经是我师尊,又是圣女的母亲,这般乱了伦纲的话,可不能乱说。”
“妃雪大人终身未嫁,只是清秋小姐的养母,两者之间并无血缘关系。”上官澜又道。
封子安明显有些慌了,穿衣服的动作都加快许多。
但语气依然冷静,“不管是不是亲的,按咱们人类的伦理来说,这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上官澜又凑将过来,轻声低语道:“灭魔会门徒,本质上算不得人类。”
“够了啊你!”封子安终于穿好衣物,触电似的弹了起来。
他一边捡拾着自己的物品装入戒指,一边恶狠狠道:“上头了是吧……神经病!”
说完他已经收拾好东西,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大门,洒然离去。
包厢里重归寂静。
半晌后,又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媚笑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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