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过去,迟砚还是没有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孟行悠又气又好笑,想打个电话问问迟砚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一翻通讯录才想起一茬,她压根没人电话。
他们之间竟然还是那种连电话都没有互留的塑料关系?
非常好。
孟行悠的不爽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台阶,感觉这两周的同桌都白当了,亏得慌。
楚司瑶嫌待在家里父母唠叨,今天返校比平时提前了两个小时,回宿舍风风火火放了行李箱,就来教室找孟行悠,跟她一起写作业。
说是写,不如说抄更实际,这周末理科卷子留得有点多,楚司瑶在家追剧吃吃喝喝咸鱼躺,作业一个字都没动,人也变懒散了,眼下就连抄都嫌累人。
楚司瑶放下笔甩着手,抱怨道:“怎么全是计算题啊,我不想抄了。”
孟行悠给她指了条明路:“化学那三张卷子的最后一页都可以空着。”
“为什么?老师说了不用写吗?”
“没有,那一页题有点超纲,考试考不了这么深。”孟行悠磕磕巴巴把英语作文写完,收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赵海成在重点班教化学,这作业应该是按照重点班标准布置的。”
“难怪我连题干都看不懂,这些方程式一点印象也没有。”楚司瑶看见孟行悠把一整页的题都写完了,惊讶道,“你怎么全写啦?不是不用做吗?”
孟行悠漫不经心地说:“手痒,随便做的。”
楚司瑶给跪了:“我不抄了,你做出来正常,我做出来就是见鬼,不行,前面的题我也要改改答案,你正确率高得吓人……”
孟行悠笑笑,周末作业还剩政治和历史,都是明早才交的,不用着急。
她抬头看教室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六点,可中午那碗鸡蛋面不好吃,她现在已经饿了。
学校附近的商家每到周末就会偷偷进学校,往每个教室的课桌上放传单,孟行悠随便拿起几张,翻了几下被一家万州烤鱼勾起了食欲,递给楚司瑶看:“我们去吃饭吧,吃这个。”
楚司瑶奋笔疾书不为所动:“我作业还没抄完,再等会儿。”
“回来再抄,还有一节自习。”孟行悠抓住楚司瑶的手,肚子配合地叫了一声,“好瑶瑶,吃饭去吧,我饿得不行了。”
“行行行。”楚司瑶站起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看见被孟行悠放在脚边置物箱里的文件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孟行悠看着也有点陌生,顿了几秒想起来是江云松给他的笔记,回答:“文科笔记,别人送的。”
“我看看。”楚司瑶把文件夹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见都是手写体,感慨,“这个知识点好全,哪个大佬整理的?悠悠,你借我复印一份吧。”
翻着翻着掉出来一章纸条,落在桌上,两个人凑过去看,上面一行工整的字——
“去年的月考模拟题我周一给你,好好复习,加油。”
落款是江云松。
孟行悠把纸条收好随便塞进桌肚里,楚司瑶八卦地笑起来,抱着书撞撞她胳膊:“你有情况啊,老实交代,哪个班的?”
“忘了,好像是二班吧。”孟行悠把外套穿上,拿上手机,催促道,“走了,一会儿磨磨蹭蹭到饭点了,人肯定超级多。”
楚司瑶把东西拿到自己座位放下,挽着孟行悠的手往校外走,一路上八卦个不停,但孟行悠对江云松的印象也寥寥无几,聊来聊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楚司瑶恨铁不成钢,语重心长地说:“你对自己的事情也太不上心了,我看这个江云松靠谱,你不考虑一下吗?”
孟行悠走到街口都闻到了烤鱼味,拉着楚司瑶加快脚步,心里眼底都是烤鱼,敷衍道:“考虑什么,作业太多无心早恋。”
“你少来,再不早恋都老了。”楚司瑶掰着手指跟她算,“你想啊,高中三年,高一最闲,高二一分科高考压力就来了,高三更别提,累得能脱层皮,所以谈恋爱只能趁早,高一不谈悔一生哪!”
这话听着耳熟。
孟行悠寻思半天,总算想起来,那天迟砚的姐姐也说过相似的话。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孟行悠打断楚司瑶的碎碎念,推开烤鱼店的门帘,麻辣香味扑鼻而来,她幸福地眯了眯眼,“所以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楚司瑶:“……”
新店开张店家致力做口碑,烤鱼的分量很足,一个小锅吃得两个人撑到不行,孟行悠有段日子没吃这种口味重的东西,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胃里烧得慌。
孟行悠看时间还早,提议道:“我们去买奶茶吧,我好想喝冰的。”
楚司瑶揉着肚子,摆手拒绝:“我喝不下了,陪你去吧。”
校门口的奶茶店生意一直不错,吃完烤鱼走过来,赶上一大波学生返校,孟行悠在队伍后面排好,拿出手机来看。
微信还是没有新消息,迟砚完全没有要主动找她的意思。
好家伙,脾气还挺大的。
孟行悠按下锁屏把手机扔进兜里揣着,咬牙低声骂了句:“渣男……”
“孟行悠,好巧啊!”
倏地,身后炸开一声,孟行悠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江云松,愣住:“你怎么在这?”
“买喝的。”江云松看见孟行悠很开心,热情地问,“你要喝什么?我请客。”
“不用了。”孟行悠干笑拒绝。
楚司瑶站在孟行悠身边,看见这情况,贼兮兮地跟江云松打招呼:“同学你好啊,我是悠悠的同学兼室友。”
“你好你好,我是二班的江云松。”孟行悠这边油盐不进,江云松果断选择在楚司瑶那边打开突破口,“同学你想喝什么,我一起点。”
孟行悠还没来得及拒绝第二次,楚司瑶就替她开了口:“我要原味奶茶,五分甜,悠悠要芒果养乐多加冰,谢啦。”
江云松点头记下:“行,你们去旁边等吧,我来排队。”
“好,麻烦你了。”
楚司瑶牵着孟行悠往旁边走,小声与她咬耳朵:“长得不错嘛,挺阳光的个子也高,人家又是送笔记又是送模拟题的,现在还请咱们喝东西,多好一人啊,你考虑一下。”
“你真的应该去婚介所。”孟行悠扶额无奈,“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是个什么恨嫁女。”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刚刚想起来了,这个江云松是不是上次在小卖部门口,给你递情书的那个?”
“……是。”
“你肯定拒绝人家了吧?”
“是。”
“都被你拒绝过一次了,还越挫越勇迎难而上,他估计是真喜欢你。”
“你收了他什么好处?”孟行悠好笑地问,“我请你喝两杯奶茶,你马上闭上嘴。”
“不是奶茶不奶茶的问题,这人确实不错嘛。”
“不是我的菜。”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楚司瑶惊恐地看着他,“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什么高大威猛热情似火男吧?”
孟行悠举旗投降,转身作势要溜:“两杯都给你喝了,我先撤了。”
楚司瑶拉住她:“好好好,我不问了,你别走啊,你走了我跟他又不认识多尴尬。”
孟行悠反问:“不认识你还让人家请客?”
楚司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哪是请我,是请你啊,我都是沾你的光。”
这时,江云松提着奶茶过来,孟行悠接过说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江云松当然不会要,顺便抛出一个新邀请:“别这么客气,你们吃饭了吗?一起吧,我朋友占位置去了。”
孟行悠生怕楚司瑶再开口,几乎是抢答:“吃过了,我们吃了烤鱼特别撑,你赶紧去吃吧,我们先回学校了,拜拜,谢谢你的奶茶,下次我请你。”
说完,完全不给江云松再劝的机会,孟行悠拉着楚司瑶就走,正好碰上绿灯,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街的对面。
楚司瑶被孟行悠刚刚一长串砸得有点蒙,走了几步才缓过来,由衷感叹:“悠悠,你刚才太狠了,我都没注意看江云松表情,他肯定特尴尬。”
“那也比吊着好。”孟行悠插下习惯,喝了一大口芒果养乐多,冰凉驱散了胃里的辣,舒服不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没听过吗?”
楚司瑶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意思,叹了口气,为江云松惋惜:“行吧,可惜了江同学的一片赤诚。”
孟行悠但笑不语。
回到教室,班上的人到了一大半,迟砚坐在座位上写试卷,孟行悠一肚子火,拿着喝的没有叫他,直接踢了踢他的椅子腿,故作高冷地说:“让我。”
迟砚站起来,让她进去,闻到她身上的麻辣味,顺便问:“你吃什么了?火锅?”
孟行悠见他这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就来气。
怎么,合着就她一个人生气生了一下午呗?您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的。
孟行悠喝了一大口冰的,把饮料放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吃了原子弹炖地雷,现在肚子里还在爆炸呢。”
迟砚听出她话里话外的火气,停笔抬头看她:“谁惹你了?”
孟行悠感觉此刻自己脸上肯定写着一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孟行悠肚子里藏不住话,有什么不爽不能过夜,也学不来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一套,直接问道:“你拉黑我干嘛?我说什么了你就拉黑我,你给我理由。”
“我拉黑你?”迟砚一怔,摸出手机点开孟行悠的头像,发现还真是把人给拉黑了,兀自说道,“我什么时候拉黑的……”
孟行悠看他这个反应也不像是装的,狐疑看他一眼:“不是你拉黑我的?”
迟砚把孟行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解释:“不是我,景宝用我手机玩游戏来着。”
这个解释让孟行悠也挺心塞,她百思不得其解:“景宝干嘛拉黑我?奇了怪了,我一直以来都很受小孩子欢迎的啊……”
迟砚说:“他可能是手滑了。”
“别跟我说话。”孟行悠恹了,趴在桌上,“我自闭了,景宝居然这么不喜欢我。”
迟砚轻笑了声,埋头写题,调侃了她一句:“你怎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孟行悠听得糊涂:“什么意思?”
“别打我弟的主意,他还是个孩子。”
孟行悠忍不住翻白眼,抬腿去踢迟砚的脚,个大长腿反应还挺快,没踢着。
“你大爷的。”孟行悠拿出练习册,翻得哗哗响,嘴上一点也不饶人,“你弟的主意不让打,那你的呢?”
“可以。”回答得很果断,很干脆。
孟行悠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撩一把,就听见他补充了一句:“但没必要。”
“……”
所以她何必多此一问给自己添堵呢?
周一。
上面来视察的领导对六班的黑板报赞不绝口,最后第一名毫无悬念的被他们班拿下,就连那个一直阴阳怪气的教导主任,明面上也表扬了他们两句。
贺勤脸上有光,六班的学生也高兴,一个周末过得很快。
下周一是中秋,周末正好碰上,三天不用上学,周五从早读开始,班上就躁动到不行。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贺勤来班上交代事情:“都别高兴得太早,中秋假返校第二天就是月考,国庆前就出成绩,考差了看你们国庆怎么过。”
话音落,换来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我简单的说两句,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回去都要按时完成,不要等到返校了来教室抄,我再说一次,抄作业没有任何的意义,高考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谁也靠不住……”
孟行悠一听这架势就知道,绝对不是两句话就能搞定的。
手机震动了两声,孟行悠拿出来一看,是孟父发过来的短信。
——“我和你妈妈回来了,刚到你们学校门口,放学了吗?”
——“还没,班主任在絮叨,至少十分钟。”
——“停车场等你,晚上咱们回大院吃饭。”
——“得嘞,遵命。”
家里公司忙,孟行悠有段日子没看见父母,虽然跟孟母还有点不愉快,但不耽误她开心。
贺勤在上面絮叨着,孟行悠想着一放学就走,在下面偷偷收拾书包。
“孟行悠。”
听见迟砚叫他,孟行悠头也没抬,继续找试卷,忙里抽空应了声:“干嘛?”
迟砚凑过去几分,弓腰低头看着她。
贺勤还在说话,他们坐第一排说悄悄话不能太大声,迟砚刻意压低后的声音,让孟行悠瞬间跳转到晏今频道。
两人离得近,男生的鼻息扑在脸上,带着清冽的味道。
“你周末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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