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那祸水就算被关起来,也是有数不尽的蜜蜂涌进来,这种杀伤力简直无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却不慌不忙的,自来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带着轻轻地热气,他兴味的问:“你猜是谁?我三哥?四哥?还是君主得知了消息要亲自提你?亦或者是你哪个不知名的姘头?”
阮棠斜睨了他一眼,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不觉得,不管来的是谁都很有意思吗?”
“你说得对。”
自来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抱着阮棠不放,还挺跃跃欲试:“那咱们就这么坐着,看推门进来的人是什么表情。”
“那如果进来的是你老子呢?”阮棠问。
自来理所当然的答:“那我就直接请他赐婚,把你娶回去呗。”
阮棠笑道:“你要是嫁给我还有的商量。”
这就是王八蛋凑一块儿了,不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变成热闹也能玩的这么津津有味。
不过这次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来人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敲了敲门,紧接着就听外面的军官道:“六爷,三殿下带着安国的外交官来了,指明要见路小姐。”
“他来就来,怎么还带着安国的人?”自来皱了皱眉,转头对阮棠不满的抱怨:“合着都猜错了,这次来找你的,是你在外面的小姘头。”
还是个女的!
“别胡闹,”阮棠推开他的脸,站起身来往外走:“你先回去吧,我去见见她们。”
“真是喜新厌旧。”
六殿下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都耷拉下来,悻悻的道:“行吧,反正是女人,她就算想和你玩也没那个功能。”
阮棠:“……”
自来也起身,拉开门,送她出去的时候,一手搭在阮棠的肩膀上,附耳轻声:“别急,很快就把你救出去了,到时候看你那什么报答我。”
他眯了眯眼,无数算计在眼中一闪而过,为了不让路轻棠闹到君主去,所以还真有点投鼠忌器,所以救人的时候得低调点,不过事后倒是可以找一些别的理由高调的……
回敬他四哥。
会见室。
警卫推门,阮棠走进去微微抬眼,目光恰好与斯柾对上。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从上而下的扫过去,微乱的头发、单薄的衣服,一切都显示着路轻棠在这里待得并不好,即使知道这里是拘留所又不是度假村,但是储君的眉头还是不由得皱了一下,黑眸中的冷芒一闪而过。
他的真实情绪只暴露了这么一瞬,随即便露出伪装的微笑,与平时并无二致优雅风度
会见室内还有三个人,舒透缩在角落里字如其人便像是透明人,凝露站在一侧神情难辨,舒妧坐立难安异常焦躁,直到阮棠走进来,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炙热中蕴含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
斯柾淡笑,道:“舒小姐应该有很多话要和轻棠说吧,探监的时间很长,你们慢慢聊。”
他说完,看都没看阮棠一眼,公事公办的带着警卫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阮棠几人,仿佛这只是应安国来使,来帮的一点无足轻重的小忙。
大门被咔哒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林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了三殿下身上的低气压,顿时缩了一下。
斯柾朝他们看过来,林数与旁边的局长顿觉压力倍增,这时只听储君声音淡淡:“拘留所的环境这么恶劣吗,暂时羁押、尚未定罪的嫌疑人,都已经失去了合法公民应有的待遇?”
……这、这简直就是问罪了吧!
局长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额头汗水频频,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能竭力解释。
林数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听不出来,他还能听不出来吗,殿下这是觉得路轻棠在这里受委屈了!
他打断了局长的解释,忙道:“您放心,有不到位的地方,李局长肯定会尽力改进的。”
说完使了个眼色将人喊了出去。
这个时候解释有个毛用,当务之急是让弥补过错啊,怪他,没有第一时间想到那小祖宗在这边的生活质量,结果让殿下看见就给心疼了……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头痛,林数回忆了一下,那小祖宗也没遭什么罪啊,殿下反应就这么大,真是给当成心头肉了。
当然,殿下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另一边
大门被关上,阮棠还没来得及坐下,一道身影已经如同小炮弹似的扑倒了她的怀里,滚烫的温度,死死扣住她的腰肢的激动力度,紧接着是带着颤音的:
“——父亲!”
阮棠下意识的抱住她的身体,如同以往那样,抬手抚了一把她的长发,“是婠婠啊……”
很显然,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第二人格婠婠已经冲破了束缚占据了舒妧的身体。
阮棠只觉得肩膀一阵湿润,不需去看都能猜得到,是婠婠的眼泪,那个姑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着她,一寸都不肯放松,像是害怕一旦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父亲、父亲,我找到你了。”
她仰起头,美艳的脸蛋上一片泪痕,却弯起唇角笑靥如花,一双明亮的双眸中是执着的孺慕与依恋,仿佛看到了全世界,又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漂泊的大海中终于找到了安全感。
舒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妈的第二人格、那个凶残狠戾连他亲爹都不给面子的小妈婠婠,竟然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成这样样子,还露出这种小女儿情态???
那人,还疑似是安国国母。
到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总是戏谑的称呼他为皇太孙,称呼舒妧为公主,不是因为母亲和国母情同母女,而是婠婠与她情同父女……
妈耶,这个转折也太吓人了吧!
凝露瞥了一眼满脸目瞪口呆的舒透,才意识到看到阮棠太激动,导致她都忘了把这小子给轰出去,不过现在什么面子里子都暴露了,再轰也来不及了,索性便不管了。
她先是检查了一遍房间内的监控仪器是否有开,确定没有威胁后这才上前,想要拍一下婠婠的肩膀安抚一下,对方明明在阮棠怀里那么乖巧的惹人怜爱,这个时候却像是小动物般直觉又凶狠的转过头来,狠瞪着她,一副护食的样子。
凝露嘴角抽了抽,别搞得好像谁都要和你抢爹似的好吗。
她稳重的道:“先坐下再说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坐吧。”阮棠抱着宛若大型动物又异常粘人的婠婠坐了下来,婠婠顺势半跪在地上,依恋的用脸颊贴在她的腿上,全然不顾旁人的看法。
凝露收敛内心复杂的心里,她站直身体,抬手敬礼,声音郑重无限恭谨:“夫人,军情局凝露,前来报道!”
“不用这么正式,你也坐吧。”阮棠笑了笑,态度随和,她与舒妧凝露等人本就关系不错,谈起公务是上峰与下属的关系,但是平时却很放松。
这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时光。
凝露微微恍惚,回过神来,绕过阮棠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国这一话题,严肃的道:“夫人,得知您无事我就安心了,至于云国将您扣押的事情,我可以先向他们国家施压,随后将人带回国之后,再算总账。”
这是最慎重的选择,因为在这里闹翻的话,对她们是不利的,但是云国连她们国母都扣押的如此奇耻大辱,甭管这边知不知道阮棠的身份,凝露都无法容忍!
婠婠充满孺慕的眼眸一瞬间也凝聚了寒冰,她扯了扯唇角,却没有半点笑意,语气阴森:“你说得对,无论是谁害的父亲,我都要抽干他的鲜血,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
抽成干尸……
阮棠的嘴角抽了抽,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把,嗔道:“你这狗脾气,怎么和圆圆越来越像了。”
一提原钦然,婠婠立刻就呲了一下,像个小姑娘似的抱怨:“父亲,现在在你怀里是婠婠,你能不能不要想着他!”
舒透神情恍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小妈这语气好酸啊,简直就像是恰了一百个柠檬……
阮棠却已经听习惯了,这个时候还真有点怀念,她抬手揉了一把婠婠的脑袋,才宠溺的道:“好好好,不提就不提,不过我在这里的事情你们也不能传出去,而且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可别坏了我的好事,知不知道?”
“知道啦。”她哄了一句,婠婠立刻露出甜蜜的笑,依偎在她的怀里,不争不吵不闹了。
凝露冷眼看着,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啊,她要是想宠着你,绝对会让你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是她冷漠起来,却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你瞧,她明明没有出事,还有心情在这里拨撩大美人,就是不肯回去见旧情人。
这心肠啊,薄情的很。
偏偏无论是她的旧情人还是她的下属,显然都甘之如饴。
凝露回过神来,问:“那您现在想怎么办?”
“我得让卫斯致知道,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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