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府邸内,这是二殿下斯恕回京后,兄弟三人难得的有空闲聚在一起。
说起这三兄弟也是神奇,三殿下作为兄弟中最小的弟弟,竟然是小圈子内的中心,两位哥哥皆以他为首。这其中二殿下斯恕野心最小也是最没有威胁性的,因为他那个性格说好听点就接地气,说直白点就是二,小时候还试图拿起哥哥的乔来使唤老三,后来发现斯柾狡猾的不得了,每次都能搞出来不少鬼点子,斯恕就干脆把所有脑力劳动都交给他了,后来换成争皇位那自然也不例外。
大殿下作为长子、又是重权重欲的性格,可谓是像极了君主,但是偏偏他却没有自己夺嫡争位的念头,不,也不是没有,只能说无论使阴招还是正面刚,他都没赢过老三,后来就服气了。
这天下,能够压住大殿下斯衡的,让他心悦诚服甘心追随的,一个是他那位天王老子,另一个就是他那个狡猾的三弟。
“老三,你那小情人什么情况?真的假的?”
斯恕兴冲冲的赶来,连口水都没喝,就先问出这个盘桓在心底疑惑许久的问题。
大殿下瞥了他一眼,斯恕的口气很凝重,但是眼中却闪烁着八卦的目光,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不过,今天难得的,斯衡更没有拆穿训斥他,而是选择了默许,显然他也在关心这个问题。
斯柾被两个人紧紧的锁定,不由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喝了口茶,“什么真的假的,二哥,你这又在网上看的什么流行语。”
二殿下敲了敲桌子,毫不客气的道:“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半掩饰半嘚瑟,老三,我真是难得看见你这么骚包的样子。”
这吐槽,也就只有他说得出口了。
“二哥,用不着这么激我,你知我从不吃激将法。”三殿下淡定的道:“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一个挺有趣的小姑娘,正巧可以拿来用一用。”
他指了指北边的方向,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意味深长。
“怪不得有人说那小姑娘和老六关系匪浅,原来是真的。”大殿下微微扬眉,对这个说法显然接受度很高,却稳重的提醒:“既可以拿来打击那边,又能安抚一下君主,倒是不错的计划。但是老三,注意分寸,别把自己拖下水惹一身腥。”
毕竟一个弄不好,兄弟结怨为女人的帽子扣下来,三殿下作为继承者,难免会给君主和朝臣留下负面印象。
二殿下则朝他挤眉弄眼,挪揄:“老三,能让你觉得有趣的姑娘,这还是头一个吧。别用着用着,就弄假成真,假的小情人变成三王妃,那就有趣了。”
大殿下不赞同的道:“斯柾不是那种任意妄为的性子,而且就算是收入房中,最多也就是一个侧妃,不会耽误正事。”
“那可不一定。”
斯恕看着大殿下不以为然的样子,暗道不愧是视“女人为衣服”的云国第一直男癌,偏偏他这观念还真就没有人能给掰正过来,也是令人无奈。
大殿下斯衡被他诡异的目光一眼,不由皱眉,声音微沉,压力十足:“老二,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我只是想说……”
斯恕的眼眸罕见的清透,简直亮的穿透人心,哪怕有半点嬉笑怒骂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轻声说:“其实啊,像老三这种性情越冷淡的男人,动起情来才是最难救的。”
对于两人的判断,斯柾始终不置可否,只是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比起这些小事,我更想知道,三哥你此行大盛的收获。”
三人这才将话题转过来。
只是,大殿下没想到的是,那么快,他就亲眼见到了那个被老二评价很高的小姑娘。
那天也是意外。
阮棠在林数那待的无趣就开始作妖,林数惹不起这祖宗只能求助于三殿下,斯柾揉了揉眉心,干脆就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将人带到身边就近看管。
然而还是低估了作精的战斗力。
斯柾作为执政院首席,自是公务繁忙,这边才刚去开会,将阮棠留在办公室,那边那作精就开始作妖了。
阮棠其实也没有大作,她就是突然想查查关于大盛的底,正巧桌上摆放着外交部递上来的资料,那作精干脆就坐在了三殿下的宝座上,抽出报告随意的翻阅起来。
你要知道,执政院是内阁的重中之重,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行政机关,作为执政院首席执政官,地位之高责任之重可想而知。
斯柾完全就是胆大的疯子,他把阮棠留在办公室内,不是笃定她有分寸不会害她,而是有自信她害不到他。
当然阮棠也没想惹祸,她只是想查一些资料,尽管坐在首座上的行为着实骇人听闻。
大殿下就是在这种时候到的。
不需要秘书相迎,他自然而然的就自己走向执政官办公席,男人一身深色西装,长腿一迈走路带风,端是雷厉风行,拉开办公室的门便准备和执政官谈工作,结果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摆放着无数公务的案前,坐着一位妙龄少女,长发垂散如墨,面颊如白瓷,轮廓秀美精致,她在随意的摆弄着给公折,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带着一股被千娇万宠后才能散发出的娇气。
但,这里是执政院首席执行官、云国皇室继承者、三殿下的办公室。
这样的女人,显然是不该存在的。
而这个本该肃穆威严的办公室,和眼前的女人,立刻形成了一种奇异、暧昧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想入翩翩。
不过大殿下没有,他只是在一瞬间沉下脸来,一双黑眸将人冰冷的锁定,没有在第一时间叫来警卫,是怕对斯柾影响不好,却迅速上前扣住了女人的手腕,男人的一只手将公折从她手中拿过去,往桌上一压,沉淡的质疑随后响起:“无论你是谁,擅闯执政官办公室翻阅公折,都足以被起诉,并判处无期徒刑至死刑,小姑娘,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阮棠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钳制住,整个人被迫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她仰着头,对上的是一张充满了霸道而煞气满满的面孔,顿时笑了出来,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得到批准?如果的确按你所说,那你关什么门呢,现在不应该是直接喊警卫将我带走,准备上军事法庭吗?”
她稳而不慌的口气,让大殿下拧眉。
阮棠:“更何况,我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没人来赶没人来抓,你觉得我会是谁?那你又是谁?”
她挑了挑眉,目光由上而下,落在男人肩上的军徽花纹上,顿时了然,漫不经心的挑破:“原来是监察院的执行官大人,不过这里是执政院,您是不是……”
她的动作虽轻柔,却柔中带刚,一把将人推开,轻慢的口吻:“您这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听听,多猖狂的语气,做坏事被抓包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硬刚的。
尤其是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之后。
斯衡冷冷的注视着她,瞧她那又娇又傲的小德行,也知道肯定是有恃无恐,这云国无论贵族名流还是高层政客皆没有像她这样横行无忌的女子,而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人。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路轻棠。
果然就是那个让老六和计家拆伙的红颜祸水。
不过斯衡并没有因此而转变心态,反而厌烦的紧,若说他生平最讨厌什么女人,就是不肯安分守己,没什么能力还要出来惹祸添乱,而眼前这女人,基本上就把他的厌恶点全占了。
大殿下看见她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路轻棠,”他的口吻的笃定,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分外得意的小女人,嘲弄一笑,道:“你可知道,监察院的职业便是监督每一位官员的工作情况,包括有无贪污、渎职等情况。作为执政院首席,他若批准你一个没有任何职位的白丁翻阅这些,就是渎职,但是倘若他没有批准,那就是你窃密。”
这一句话,就要堵死她的路。
你承认你擅自翻看,就得上军事法庭,不承认的话就要把三殿下扯进来坑他,这完全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在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如猫戏老鼠般的从容。
结果阮棠沉默了一瞬,慢悠悠的道:“那你去抓他呗。”
“你觉得是他渎职就去抓他啊,人就在楼上的会议室里呢,去吧。”她一摊手,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就是明摆着在说我还就不信你真的去抓了。
为了和她斗气,然后去坑了自己的亲弟弟?
大殿下要真的这么牛脾气,那阮棠还就只能叹服了。
但是显然他不会这么憨。
他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阮棠,道:“你这么没良心,他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良心,而不是你有偏见呢?”阮棠那是遇强则强,遇杠则杠,杠上开花,嘴皮子分外利索:“你只看见了我拿起这本公折,就给我批下一系列的罪名,连监察院的首席执政官都这么不讲道理的武断,对于这个监督机构的可靠性,我真是抱有深深的担忧呢。”
“想洗脱罪名?那我还真想听听,你要怎么解释。”
阮棠随意的抄起一叠资料翻了翻,不甚在意的道:“这有什么好洗的,不过是闲得无聊随便翻翻,上面写的也不是什么机密要闻嘛,外交那点事还有谁不知道吗。”
她说着,就着报告上的内容随意的点评了两句,态度散漫的不得了。
殊不知,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让斯衡的眼神都变了。
你想啊,阮棠就是看起来再胡闹再不务正业,她也是当过国母和女皇的,政务上什么没处理过?岂能被这点小事为难住。
相反的,随口的几句个人见解,便是不同凡响的。
这正是这几句话,让大殿下的态度都变了,他的轻视和抬杠的心态一下就散去了,反倒是兴趣十足的往她对面一坐,指着桌上的报告,带着几分兴味、探究似的继续问她问题。
阮棠也不急着答来证明自己,她斜睨了一眼大殿下,问:“您现在不送我去军事法庭了?”
其实,还真不至于,但是大殿下那严肃古板的性子,一开始也真的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涨点教训,奈何最后竟然被这小丫头给惊艳到了。
他也不是扭捏的人,轻视都是面对没有能力的弱女子,但是对于眼界如此开阔的阮棠自然是灵验相当,当即一笑,道:“你不是认为自己没错吗,那有什么理由去军事法庭呢?”
这事,还真就从渎职、泄密、无期徒刑,到最后变成了两个人和谐友好的谈话了。
以至于到后来,那作精又坐回到执政官的专属宝座上,大殿下竟然也宽容的视而不见了!
看见了吧,这个双标狗,他对自己欣赏的人和讨厌的人,那是天壤之别的态度啊!
三殿下斯柾开完会回来的路上,还在琢磨那作精会不会又惹祸了,惹了什么祸,但是他怎么猜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一推开门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他那位古板的直男癌大哥,和最看不上眼的小女人聊得火热。
斯柾诧异:“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大殿下聊得热火朝天,冷不丁被打断,还颇有点不爽,结果一回头发现是三殿下,“斯柾,你先在旁边坐一会,我和轻棠还有一些没聊完。”
???
这就喊的这么亲热了?
三殿下的神情微微古怪,却也有些好奇他们俩能有什么话题,干脆还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搅,自己慢悠悠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兴味十足的做起旁听。
这一听,就听出意思来了。
等到大殿下忙完公务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他三弟:“路轻棠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你若喜欢,不妨留在身边当个贤内助,她会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果没有情爱的打算,也要留她在身边为你出力。”
三殿下笑道:“大哥,你前几日还说她最多也就做个侧妃,这话改的也太快了吧。”
岂料,大殿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给予致命一击:“路轻棠的才华,不输给任何一个有抱负的男人,甚至不输你我,这样的女人,如果你不是未来的君主,都没资格将她留在身边。”
三殿下:“……”心情相当微妙。
你和路轻棠认识半天,就开始觉得你弟弟配不上她了对吧?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也是不杠不相识,打那以后这俩人还真就结交成了知己,如果让以前的大殿下来想,他绝对猜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个女人关系如此好,不是因为**,就是单纯的钦佩。
三殿下也想不到,他好好的一个大哥,打那以后天天跟着那作精为非作歹,专门给她当靠山,鼓励她不干人事,搞得斯柾心情那叫一个无法言喻。
不止斯柾心情没法说,二殿下也纳闷的很,好不容易在六殿下生日那天碰到了一起,去的路上他就在问:“大哥你最近什么情况,整天看你到处跑,这是怎么了?”
斯衡低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挖掘到了新的人才。”
“在哪呢,什么时候让我也看看。”二殿下斯恕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斯衡欲言又止,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就能看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三肯定会带着她一起出席的。
说起六殿下,那是真的是不容易。
前段时间因为悔婚的时候,被君主一怒之下给发配边疆了,说是要好好磨一磨他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一直到过生日,这才批准回京。
所以,尽管自来对生日不感兴趣,但是作为回来的理由,他还是要过的。
六殿下也没打算大操大办,意思一下就得了,在自己家的府邸摆上一桌酒席,兄弟几个一起过来聚一聚,吃上一顿,好好的玩玩,也就过去了。
别看这六位殿下明争暗斗,暗流涌动的,但是表面上的兄弟情都维持的不错,都是成年人了,就连最小的老六都知道不把真实想法暴露出来被抓把柄,更何况其他狡猾的狐狸呢?
总归,打的再凶,也要兄友弟恭。
傍晚时分,大殿下和二殿下赶来的时候,老四老五已经到了。
别看自来自己一个阵营的搞独立,但是他和老五的关系一向不错,用斯柾的话就是:臭味相投。
自来任意妄为、玩的相当疯,而五殿下斯裴也是皇子中的奇葩,性格懒散不务正业,专精吃喝玩乐,而且还是标准的、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俩人凑到一起真是对路了。
他们这一下,就看见这俩人坐在一起。
寿星本人随意的穿着他那身军装,衬衫纽扣解开两粒露出性感的锁骨,皮带斜挎着,穿着军裤的双腿搭在一起翘起来,小皮鞋在空中悠闲地晃着,风衣往后一搭,风纪扣都不系,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样。
不像是一位有继承权的皇室殿下,倒像是个兵痞子。
他这献宝似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瓶,瓶中的液体橘中泛金煞是好看,青年微微晃了晃,递到他五哥面前,颇为得意:“猜猜,这什么好东西?”
五殿下和他一比,着装上就像个正常人了,穿着正式的服装,模样出众端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本质就是一玩咖,妥妥的衣冠禽兽。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那液体,道:“怪不得计霜寒能说动你订婚,为的就是这瓶香水吧。”
“这是一瓶简单的香水呢?吐真剂。”
自来晃了晃瓶子,挑眉一笑,道:“要说那逼也真有点能耐,说是调香,但是哪次调出来的不是副作用做大头,说起调香师,我看是毒药贩子还差不多。”
若非对这瓶药感兴趣,他卫自来根本不可能答应订婚这种麻烦的事情,更不想给计霜寒当挡箭牌。
五殿下斯裴接过药瓶,打开盖子微嗅,以专业的态度在检查了一遍,点点头,道:“的确有这种效果,不过我很纳闷,你都悔婚了,她怎么还会把这玩意儿给你?”
“因为我给她推荐了另一条路。”
自来笑眯眯的说,他指了指远处的计霜寒,道:“我说比起我,其实我三哥更合适,回来她果然采纳了。”、
这就是祸水东引啊。
岂料,斯裴竟不赞同的摇摇头,说:“那她的希望要落空了?”
“怎么说?”
“咱三哥,先一步接收了另一个女人,肯定不能再收她了。”斯裴意味深长的道。
自来拆穿他:“五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有话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
恰好这个时候,四殿下还没说,这宴会上已经迎来了新的客人,三殿下来了,只是他并非一个人来,还携带着一位女伴。
女伴,这一点与众人所获知的信息基本上无差。
四殿下看了一眼相携走进来的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自来,果然就见他弟弟那张脸已经阴沉如墨了,刺激不小啊。
然而更刺激的是……
三殿下与阮棠一同走进来,她无视旁人或惊异或打量的目光,笑吟吟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从容的主动打招呼:“自来殿下,许久不见。”
许久?
不,这才过去多久。
他只是被发配边疆了一段时间,结果看上的女人就被三哥给截胡了。
自来殿下看着面前的男人,发出一声冷笑,这可真是……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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