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新兵,在许央的建议下,被李世民化整为零,一旅为一个作战单位,派遣一位李世民的亲兵,或者是老军卒统领。
他们的任务就是袭扰,全方位的袭扰。急行军,点和面要形成覆盖甄翟儿部的外围,在甄翟儿部的外围袭扰。
战术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屡战屡胜或者屡战屡败都可以,关键要执行百折不挠,执行屡战的要义。
当战术部署结束后,李世民的震惊是从所未有的。刚开始许央跟他交流战术时,他还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领会了这样的战术,当真正在营帐里部署完成后,整个战局在脑海里形成,他才真正体会到这种袭扰的精妙。
军营里有许央三人战五百的传闻,李世民一直当是许央三人在夸大其词,当这次战术部署完成,李世民已经完全相信许央三人能胜五百骑兵了。
“许央,现在我相信你所说的五百战马夺过来的过程了。”
“怎么说原来将军以为许央是在自夸?以求在将军手下谋个好差事?”
李世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有点不信。三人对五百,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的。”
“将军,其实这里面天时地利的作用更大一些。一群两三天不吃饭的骑兵,带着两三天一直奔跑的战马,那才是我们能拿下他们的基础。”
“正如现在。甄翟儿调集过来的队伍,这些天疲于筹集粮食,处于一定程度的疲惫中。而我方以逸待劳。”
主力冲阵的队伍出发滞后,就是在出发后,也是缓缓地向前沿阵地推进,在等待袭扰的队伍到位。
李世民叫许央跟随在左右,很是随意悠闲的说些闲话。
斥候派出去了,反馈回来的战局很稳。甄翟儿还没有发起攻击,似乎跟许央三人斗五百一样的思路,是在向包围圈内的队伍施压。
从发现异常,到部署战术也就半天的时间。李世民相信,他父亲应该可以扛住两三天的困境。
随从父亲出征的有副留守王威,晋阳宫监裴寂,还有悍勇的刘弘基。这样的配备,多少让李世民放心,也有心情跟许央闲聊,坐等发起攻击的那一刻。
望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估计也就不足五里地的距离,可抵达战场,似乎绕行了有二十多里。至于那些准备袭扰作战的小股队伍,就更远了。
所以,这一次的解围之战,没有统一的行动时间,各自自行决断,不论任何时辰,都可以发起袭扰。
许央随李世民的冲阵主力,在抵达战场时已经是后晌,安营扎寨,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清晨开始冲阵。
“许央,为何不统一时间出击?”
基于对许央认知的改观,在整个战术部署上,李世民没有改变许央强调的内容,只是查漏补缺,完善了许央的战术。
就是这个不统一行动,被许央强调了几次,让李世民不怎么理解。
“将军,先说己方,抵达战场的时间不同,体力、蓄势、将士们的作战欲望都不同,相距太远,没法做到监督和调整,是不是统一行动又有何异?”
“再说对方,不定时,不定区域,随时都有可能的袭扰,对于敌方而言会怎样的理解和应对?”
“若我是甄翟儿,在发现第一次袭扰时,很可能以为是偷袭了,必定要调兵遣将,加派被袭击的位置······”
说到这,李世民不再说了,往下的情况已经没必要再说了。两千人,百人一股,处处战火,疲于应付······
“许央,你深得兵家诡道之要义呀!”
许央想说,我不是兵家,是墨家。也知道李世民所说的兵家并不是指许央出自兵家。
果然,从凌晨开始,战场那边就没有消停过。埋伏在甄翟儿大营二里外的李世民部,都能听见甄翟儿大营里的混乱,一刻都没有停。
一整夜,袭扰的小股队伍此起彼伏,让甄翟儿部无法判定那里才是主力,来回调动队伍巩固防线。
许央睡得很踏实,仿佛自己天生就能适应战场这样的环境。
寅时,许央一如既往的醒来,田丰和江夏已经在着甲了。
“主公,那李世民说马上就冲阵了!”
许央对江夏这种见战颜开的傻样也是无语了。不予搭理。希望真的冲阵了,他不会忘乎所以。
李渊被围了,虽然不至于担心自己会折在这里,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手下的兵未必堪用。
甄翟儿部包围的态势形成后,李渊就安排王威、裴寂,以及刘弘基等人要轮替巡营,观察军卒动态,防止出现未战先溃的局面。
这一夜是李渊巡营,刘弘基说自己不累,非要陪着李渊一起巡营。
到凌晨,李渊准备回营休息时,听到似乎是甄翟儿大营那边有动静,立马带着刘弘基率五百亲兵赶去查看。
结果,刚才有情况的方向还没有赶到,似乎在左侧也有了动静,紧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动静,无处不在······李世民没想到许央的不定时不定方向的袭扰战术,让他老爹也差点集合大军。
“大帅,这是不是世民将军从外围赶来了?”
“二郎从哪能找来这么多的援军?”
李渊也希望如刘弘基所言,只是······不可能呀。三千人想要对三万甄翟儿部形成包围,还能处处都冲阵,根本不可能的。
洗洗睡吧。刘弘基也觉得不可能。
一大早,斥候就向李渊奏报:“大帅,敌营整夜未平静,四面起战,似有千军万马在冲击。”
“二郎来援了?”
裴寂这样问,刘弘基觉得大帅肯定会怼回去。可是李渊却是悠悠的说:“不管是不是二郎来解围,敌方的大营乱了,咱们都要准备好出击!”
怎么就不一样呢?昨晚还说李世民找不来援军,今早就变成了随时出击了。
一夜的袭扰,李渊应该有判断了,这边也准备冲阵了。
许央这时候也是一身明光甲,这还是李世民专门送的。手持马槊,许央觉得这玩意儿在战场上最适用,反正他是随便什么武器都玩的溜,自然选择最适用的。
不过,许央没有挂腰刀,倒是挂着他那把工兵铲。
李世民问了,许央还是一个词:机工。
三声鼓毕,战马嘶鸣,一千精骑奔腾,声势惊人。
许央以为李世民作为主帅会居中策应,也确保冲阵能形成合力,让善战者先锋。
可当三声鼓结束后,李世民居然直接是打马冲锋······
后世有一种说法,大唐的江山有一半是李世民打下的。看来这个打下一半江山,并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而是真正的冲锋陷阵,亲身搏杀。
活该他以后做君王。
许央胯下的战马也随即疾驰起来,自己的那个长随江夏,早把自己的交代妄脑后了,喊一声:“主公,咱们也杀过去!”
我······许央心里有无数匹野马飞驰,比这千骑还欢腾。这就是冲阵吗?
来不及多想了,许央手里的马槊也挥舞着,田丰手持长枪,依旧不远不近的守着许央,两人配合着前行。
环境影响人,而不是人影响环境。
一开始许央还是理智的,不断的审时度势,没有不顾安危的蒙头冲杀。
当看着自己的马槊一次次扎进阻挡者的胸膛,一股股鲜血飚喷,一个个鲜活的人命在自己手里变成死尸后,许央也忘记了初入战场时的理智。
许央、田丰、江夏三人中,许央的武力值是绝对的,应该说无论那方面,许央都拉开田丰和江夏一大截。
毕竟,许央是传承人,而田丰和江夏是遴选传承人过程中陪选者。
冲阵让对方混乱了,而冲阵的一方也不再能保持原本的队形。李世民带着亲兵本来是作为尖峰的,当冲阵过半,他发现己方的尖峰已经变成了许央。
江夏在冲杀一阵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忍住继续冲杀的冲动,找到许央。许央三人就再次恢复了标准的三人阵型。
李世民不由的要想看许央三人冲杀的过程。
江夏悍勇,所有来敌都不受一击。许央居中,却是招式凌厉,攻击角度刁钻,能以最小的力道取得最佳的效果。田丰断后,查缺补漏。三人的攻击阵型几乎完美无缺。
“洪成,你觉得许央的战力如何?”
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自己的亲兵这样的问题,是真的被许央的武力值惊着了。
“二公子,反正小的感觉咱们军中无人能敌!”
这个无人能敌也包括李世民本人。
李世民不得不接受,单从在冲阵时的战力而言,自愧不如。
“跟上去!”
李世民喊一声,将手里长枪挂起,弓箭在手,驱马急行······看来这次自己是要做配角了,配合许央作为尖峰冲阵。
李世民的箭矢着许央的肩头,一箭中喉。
许央回头,见李世民带着亲兵跟来,挥手让江夏和田丰变阵,瞬间就组成了由许央和李世民打头,一干亲兵陪着田丰、江夏紧跟的大矢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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