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后,卫无单挑了胡允志,为了珍儿。
那个男人曾经是救了珍儿,可也把她推入了深渊,最后还让她服下了融血散,他是残忍的。在卫无看来,也是该杀的。
胡允志应了,让卫无尽管放马过来,上次和卫无匆匆交手的时候,他便猜到这人一直都是她所惦记的那人,是那个泛旧荷包的主人吧。
他发了狠,和卫无狠狠的打了一场,命令他身后所有的暗卫不准出手,就他和卫无。
卫无同样下了命令,不论结局如何,他的暗卫一概不能插手。
两人都曾是暗卫的总领队,都是一样的套路,都奔着对方性命而去,没有过多的花招,每一招,每一剑,快到下面的暗卫都有些看不清。
刀剑激烈的碰撞,嗡嗡作响,甚至擦出了火花,可见两人用了多少力。
这次单挑,打了很久,最后以卫无一剑刺向胡允志的胸口结束。
其实胡允志本可以避过的,但是他没有,他想,或许,死在他手下,是他最好的结局吧。
珍儿,终究是死于他手不是吗,该还的,要还了。
记忆中,那声叔叔越来越淡,那人的笑声也越来越少,他看着她一日日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可也出落的如他所教的一样,冷漠寡言,只有对着那荷包独处时,她的神情才有几分缱绻。
卫无怔了一下,随后拔出了剑,噗呲一声,鲜血涌出,滴滴答答的湿了那块青草地,胡允志直直的倒下去,卫无没有回头看一眼。
胡允志嘴角溢出了很多鲜血,眼眸已经有些涣散,他的暗卫慌乱的赶过来,想为他止血,他摇头,只是抬手,一个动作,所有的暗卫噤了声,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祈求,“能否,把我葬在她的墓旁?”
说完这句,他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手倏地垂落……
卫无依旧走的坚决,大步流星,背影高大而深沉,但却吩咐人,把胡允志葬在了珍儿旁边。
十天后。
宫中秩序已然恢复正常,太子也已经于前日登基,改年号,永嘉。
五皇子和容贵妃本是斩首的,但是最后叶有益老前辈递了请求,太子殿下应了,免了两人的死罪,遣到观山寺暂时囚禁了起来,待到这一段时间过,容太师的余党清理干净,就变贬为庶人,此后,再不相见。
二皇子立了功,被加封成固亲王,拥有北方几座尚算不错的领地,择日启程上任。
这也正是二皇子所祈求的,皇位争夺永远不会落幕,唯有远走,可有一方安宁,他早在这场旋涡中疲惫,上任之前,他将手中的十万兵权交了上去。
太子殿下看着那虎符,又再次看了看二哥,最终接下,摆了隆重的送别宴,最终郑重的一句,“二哥一路顺风。”送走了二皇子。
这声二哥,包含了他所有的感谢之声。
二皇子一身常服,身姿挺拔飒爽,他背后,是他的妻儿母妃,都在望着他,等他一起走。
他拍了拍赵景修的肩膀,力道略重,眼中充满赞赏,“四弟,大魏交给你了。”
说完,他潇洒的转身,走了。
夕阳无限,带动了人的愁肠,太子眯眼,眉宇间逐渐柔和,却也空落……
白德鲁的叛变其实省了不少事,算是将功折罪,最后罢免其职位,也是贬为庶人,全府择日迁出,此后,在不得入仕。
白德鲁深深的叹了口气,好歹命保住了。
当日大殿上遇害的臣子,每家皇上都发放了抚恤,还有重赏。
那些叛变的,在乱箭中本就活下来的不多,活下来的,按罪惩处,严重的满门抄斩,不严重的流放边疆,但是株连九族,赵景修到底没用这种刑罚。
此事最大的功臣,便是顾怀生了。
太子殿下已然登基,大权在握,祁山居士的身份便没必要隐藏。
祁山居士之前一步步帮太子殿下出谋划策,一步步的辅助,本就是功不可没,而且不用祁山居士的身份加分,就冲容太师叛变时,顾怀生优秀的表现,还有最后在大殿上面对危险时,他冲到最前面,孤军奋战在前方最密集的箭雨中,为所有人赢得一线生机,那种舍身为人的精神,便足以让他高升。
他那一举动,也赢得了朝中百官的称赞,那场箭雨,若没有顾怀生鼎力相助,怕是当时的百官,至少损失掉一半。
适逢陈阁老年迈主动提出告老还乡,于是,永嘉帝直接册封了顾泽为内阁首辅,此后顾怀生便成了大魏朝史上最年轻的首辅。
除了封号,还有许多的赏赐,一箱箱抬进顾府的时候,众人只能望而生畏,现在的顾府,真真的是高攀不起了。
高升不久,来攀关系的人快踏破了顾家的门槛,但是顾怀生一律不见,也不收礼。
高冷的作风,冷退了一众人,不少人懊悔,早知道顾泽还是一个小小的状元时,就多去走动走动,攀攀关系了。
皇上欲赏赐新的府邸,但是顾怀生没要,现在的这个府宅阿宁住的习惯,他也懒得搬动。
于是皇上作罢,改成了别的赏赐。
宋姨娘上门祝贺了,带着唐晏礼和唐晏群,唐恒自然也来了,温氏却没有来,唐晏宁无甚在意,乐呵的接待了宋姨娘和父亲。
有过之前一次接待的经验,顾怀恩和妻子就淡定了许多,说话也没那么拘谨,午饭在府里吃的,一片和乐。唐晏宁孕吐反应逐渐消失,然后胃口出奇的好,感觉吃啥啥香。
唐恒看着女儿明媚的笑颜,还有那声略带尊称的“父亲”想起了那人曾说的一句话,眸光出现愧疚,慈爱的唤了声“宁儿”,主动帮唐晏宁夹了菜。
唐晏宁有些惊讶,看着父亲不明所以,唐恒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惊讶,不过是父亲给女儿夹菜,女儿的反应不是甜甜的道谢,而是惊讶,可见,他这个父亲,做的多不称职。
他苦笑一声,看着女儿一个劲儿的叮嘱她多吃些,现在有孕,一定吃好,孩子才会健健康康的,他见唐晏宁格外喜欢晏礼,还允许宋姨娘无事可以来小住几天,多陪陪她。
唐晏宁这顿饭吃的有点受宠若惊,但是转念一想,她也明白父亲态度为何转变,笑着应:“多谢父亲。”
这声父亲,比以往,多了些许女儿的娇憨。
一切慢慢恢复了原来的轨道,这场夺位之争,也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翌日一大早,喜鹊叫喳喳,绿萝跟在主母后面打趣儿,喜鹊叫的这么欢快,许是今儿府上有好事呢。
唐晏宁莞尔,看了看双儿,搭了一句,“是说不定有好事呢。”
双儿感觉绿萝和小姐笑的总意有所指似的,挠了挠头,想着,姑爷已经升到顶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就在她疑惑期间,云芝突然匆匆跑来,笑的合不拢嘴的说,府外有媒婆求见哪。
绿萝和唐晏宁心领神会,走,去瞧瞧。
双儿一脸好奇,拉着云芝,挤眉弄眼问,“哪里来的媒婆,要给谁说亲,是不是你呀?”
双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云芝,第一,云芝笑的很开心,第二,云芝很恨嫁。
云芝嗔了她一眼,小脸薄红,就是不说,催促着双儿赶紧跟上夫人的步子。
双儿越发觉得是她,也赶忙跟上去凑热闹。
到前厅时,大爷和大夫人都在,姑爷不在,早朝还未回来。
唐晏宁坐在左侧主位,绿萝和双儿分别站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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