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空空的冰激凌盒子扔进垃圾箱里,走进电梯时,齐越那种淡淡幸福的表情还在脑海里回旋着,原来爱一个人那样久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回到房间的时候,季凉川穿着浴袍悠闲地喝着茶看电视,看见我又开始笑
“回来了。”
“嗯。”
人家陆小诗不喜欢你诶,被耍了诶,好可怜诶,同情你诶……
“傻乐什么呢?”
“嗯?”我直愣愣地抬头看他,他走过来低头开始观察我
“有时,我是真得猜不透你。”
“你指哪方面?”
“比如你现在的笑容。”
你猜不透,我也搞不清楚了。
我坐在榻榻米上跟着季凉川一起看起了日本的一档综艺节目,演的是几个当红男艺人在一个超长的吧台边上排着队,将一杯扎啤一股劲儿往前推,吧台另一端坐着一个穿着吊带丝绸长裙的欧洲美女,光滑细嫩的皮肤,坐在那里刚好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游戏规则是,男艺人们将扎啤要刚好推到美女眼前的一条红线附近,如果用力过猛就会打碎杯子,如果力度不够就会碰不到红线,而推的最接近的那个人可以获得欧洲美女的一吻。
只见三位男艺人信誓旦旦地开始比赛了,这时,季凉川笑着问我
“要不要跟我赌谁会赢得美女的香吻?”
“又来啊!赢了输了怎样?”
“老规矩,我赢了,听我的,你赢了,听你的。”
“好!”
季凉川给我解释屏幕上的字幕,原来三个男艺人分别是歌坛界的当□□手冲田一郎,演艺界红得发紫的高杉和也,和主持人铃木智,我想了半天,实在没什么玄机可言,看来只是一场赌博了。
“嗯……我赌高杉和也吧。”
“好吧,那我赌铃木智。”
我抱起来一角被子,死死地盯着屏幕,最好不要出现上次《金瓶梅》类的事件,要是季凉川赌的铃木智把杯子推下去了,然后在我兴奋以后,杯子自己拼了起来又重新爬上了桌子正好滑到红线的地方,就真要见鬼了。
没想到第一个上场的人就是铃木智,我瞟了一眼季凉川,他一点也不紧张,眼底流动着柔和的光泽,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主持人在旁边哇啦哇啦激情澎湃的日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季凉川也懒得跟我解释,我只能死死盯着铃木智手里的扎啤,不一会儿,主持人大喊一声,铃木智很离奇地用了很小的劲儿推杯子,等到杯子做好惯性运动以后,离美女眼前的红线差了好长一段距离。我暗自惊喜,莫非阿拉真主开始关怀我了?季凉川这回胜算不大诶。
正在我兴奋地等着帅气的高杉和也上来比赛的时候,屏幕里的场上观众包括主持人一阵欢呼声,铃木智乐呵呵地就跑到了美女的面前,欧洲美女慧心地一笑,在铃木智的左脸颊上印上香甜的一吻,底下观众热闹起来了,我的大脑罢工起来了。
“怎……怎么回事……我的高杉和也还没上场呢!凭什么把香吻送给铃木智!”季凉川憋着笑看我,我急了,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喊
“季凉川!你跟电视台的人认识是吧!你早就知道结果了,故意耍我呢!”
“没,我不认识日本电视台的人。”
“那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在你进来之前,冲田一郎和高杉和也就已经比完了,两个人都因为力度太大把杯子摔下去了。”
“……”
季凉川又曰
“第三个上场的人,按照一般人的心理状况来看,都不会再因为想要把杯子推到红线那里使太大劲儿了,因为铃木智只要不把杯子打碎,力度再小,离红线再远都是他赢了,呵呵。”
“……”
“怎么了?”
“季凉川!你这个只会对我耍心机的变态流氓!我今天跟你拼了!”
我像只疯犬一样跑过去,狠狠咬他的肩膀,他身子顿时一僵,静静地不说话,均匀的呼吸徘徊在耳边,我的大门牙还嵌在他的肩上时,我也愣住了,难道咬疼了?我的牙没有这么锋利好不好……
正想着,季凉川突然扳过我的身子,把我整个人按在了地板上,明晃晃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好看的瞳孔就在我的上方流动着清泉一样的水波,唇角微扬,有种淡淡的坏,淡淡的温柔,他用双手攒住我的手腕,整个人趴在我的身子上面,顿时,我的脑中一片空白了,周围安静得一片死寂。
季凉川微微低下头,将唇贴在我的耳边,故意呼出轻轻的气体,我全身都酥软了下来,不安分的心脏狂跳不止,快要忘记呼吸了。
“有的时候,你也蛮可爱的。”他在耳边轻轻说。
“你……你要违反第一条么?”
“是。”
我傻了,瞬间一股巨大的热流涌遍全身,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分裂重组,再分裂再重组。
“不……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心脏快要迸裂,他这句轻轻的疑问句将我推入了一个海潮的漩涡里,陌生,恐惧,害怕,不敢面对,第一次有一个男人问我喜不喜欢自己,很陌生,却丝毫不想去排斥,说不出来的感觉,大脑顿时混乱成一片,要是红豆在就好了,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对季凉川到底……
“额……”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将脸撇到一边,全身的温度像突如其来的海水涨潮一样。
“嗯?”他柔和的声色从我的耳边划过,瞬间,我就被他迷晕了,不行啊,理智,赶紧回来吧!再不回来我又要跟季凉川一夜情了!
当他微凉的薄唇贴上我的脖颈时,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紧跟着,一声剧烈的倒塌声在身后猛烈地响起。
我和他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的脚丫子不小心把和氏门给踹掉了……
季凉川无奈地一笑,从我身上站了起来,我呆呆看着天花板,双手双脚还在大敞着,愣了半天,季凉川一句话惊醒了我
“你还要在那里躺多久?”
我直愣愣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被我踹坏的门
“日本的门怎么这么不结识?”
“是你的脚丫子太厉害。”
“我是淑女。”
“文明点。”
“……能修好么?”
“应该可以,只是衔接的地方脱轨罢了,重新按上去就行了。”
还好,不过要是弄坏了人家的门,再让季凉川赔一大笔钱更得我意,可惜了。季凉川手一用力,几乎完全脱离门框的门就这样轻易地重新回到了原位,没想到季大神连木匠的工作也是如此熟悉。
门刚装好,季凉川扭过头来不怀好意地一笑,我心一凉又一热,凉的是他还没打算放过我,热的是……丢人!
这时,敲门声挽救了我,我立刻窜过去开门,陆小诗像头牛一样就冲了进来
“凉川,我们玩牌吧!”
我看到已经完全酒醒的齐越也跟着进来了。
于是,三更半夜,我们四个围坐在榻榻米上开始玩抽鬼牌,抽鬼牌这个游戏有个通俗的心理学,就是被抽牌的人绝对不能有任何表情,一旦表情过于明显,抽牌的人就能猜出将要拿的是否是鬼牌,像这种低级的心理战,我,陆小诗,和齐越要想赢季凉川除了不可能就是绝对不可能,于是,我们三个轮流输,只看季凉川一个人云淡风轻飘飘然的样子,到最后,陆小诗又是崇拜又是不甘心,换了玩说瞎话,像这种摸对方心理类的纸牌游戏,连我都放弃挣扎等着输给季凉川了,但是不知情者,如陆小诗,齐越等输了好几轮才发现,后来,一晚上都非常淡定的季大神笑曰
“我大学是心理系的。”
话一出口,陆小诗和齐越先是一愣,而后,齐越提议改玩四六二十四了,完全就是考计算能力,此时,都已经半夜3点多了,我大概明白陆小诗执意不回自己房间的意思,但是,其实她不用这么费劲,我也不会跟某人咋样的。等玩到4点多的时候,陆小诗眼睛都快闭上了,终于带着扑克牌和齐越离开了。陆小诗刚一走我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就趴在榻榻米上睡死过去了。
我实在不明白,新婚初夜,和二夜为什么都是闹得这么疲惫,第一天晚上是因为收拾出国用品,第二天晚上是因为玩牌,我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我还没有完全感受睡在榻榻米上的感觉,就已经要离开了,太冤了!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明明昨晚是趴在榻榻米上睡着的,而醒来却是平躺着,好好地盖着被子,本能地向旁边看去,季凉川却早就起来到一楼吃早餐去了。
我匆匆跑到楼下,就看见了季凉川坐在陆小诗的对面,两个人谈笑风生,我几乎一步就迈了过去
“那个……”刚冲到他面前,却顿时语塞
“醒了?”
“嗯……”
“沈小姐,你醒啦。”
“嘿嘿,是啊!”我微微一笑,陆小诗打了个冷战,被我无视。
“怎么不见齐越?”我问道
“他吃好去收拾东西了,我们今天要回国了。”
“诶?这么快啊!好可惜啊!陆小姐,我会想你的!”我佯装含泪惋惜,心里早就百花齐放。
“呵呵……”陆小诗扯了扯嘴角,估计是受不了我了。
吃完早餐,我和季凉川把陆小诗和齐越送到了旅店门口,离奇的是陆小诗竟然把我单独叫到了一边,说有话跟我说。
“陆小姐,有话直说吧。”
“那天齐越为什么抱着你?”原来昨天那幕被她看见了,她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一脸忧郁地看着我,看着这样的她我才明白了齐越那天的一番话。
“他喝多了,把我看成你了。”
“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还是爱着齐越的,当他抱着你的时候,我心很痛……”
“……”原来两个人的心不用言语也是可以这样接近的,就像齐越说的,他们之间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像海岸边的岩石一样,虽然那些潮起潮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但是经历漫长的岁月,那些突兀的棱角会被海水磨平,光滑圆润的岩石在阳光的照耀下会闪闪发光。
“好了,我要走了,你也不用天天针对我了,好好跟你老公玩吧。”陆小诗冲我笑了笑,我也从容地冲她微微一笑,目送她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和齐越要幸福哟!”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
“祝你和凉川白头偕老。”
我的脸颊微微泛红,而他们已经走远了,在那些充满阳光的蜿蜒小路上铺着一首首爱的诗歌,彼此珍惜,才会彼此拥有。
“对你的情敌这么好?”肩头一个硬硬的东西的隔得我生疼,季凉川的脑袋搭在我的肩上笑着问我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从‘齐越为什么抱着你’那句开始。”
……怎么就从这句话开始让他听见了,我甩开他,咆哮
“我不要呆在新泻了!”
“所以呢?”
“我来日本还没看见东京铁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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