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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7)

        黎佳音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遇见怀礼。
        下午快五点,黎佳音他们店内内部提前结束了营业,新来的领班在店长的要求下,今日带领店员进行仓库盘点。

        黎佳音在这里工作了大半个月,比之刚开始对业务熟悉了不少,但新来的领班颇有点儿趾高气扬,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到今日都没烧干净,不准黎佳音这个小实习生跟进去盘点,生怕她慌手慌脚添麻烦似的,就让她和另一个店员留在前台。
        最近是消费热季,客人从早到晚一茬茬地来。黎佳音工作的这家店的品牌在一众奢侈品品牌中其实不算顶奢,但也是个挺有名的中高奢牌子,价位美好,风格审美也在线,时值暑期,客人多了不少。

        与黎佳音一起留店的店员趁没人讲了新来的领班许多不是,可见平日积攒的怨气颇多。
        不过黎佳音倒觉得清净不少。
        现在这个新来的领班,不像原来那个领班总爱背地里议论来的客人,看到个穿金戴银的就说这个是哪个大老板的情妇,狭隘得要命。
        之前那个领班顺风顺水这么久,也少不了这群店员平时跟着一起吹嘘追捧她那些陈词滥调和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的无端猜测。
        不过总算是踢到了铁板,上次就说因为背后对客人翻了个白眼,被客人瞧见了,投诉给店长,没两天就被辞退了。

        黎佳音还记得,那个客人是跟怀礼一同来的。
        说来奇怪,她一直知道怀兮的家庭情况——父母在她七八岁的时候离婚,爸爸带着那时才十岁不到的哥哥怀礼去了港城重组家庭。但上次听怀兮说怀礼甚少回港城待在父亲身边,反而常来北京,她还是没什么具体实感。
        直到能在人海茫茫中,碰见他……两次。

        是的,两次。
        黎佳音正被身旁的店员的抱怨和絮叨吵的头痛,就见一道身影从前方冗长的扶梯向上。
        直朝他们的店过来。

        怀礼见到黎佳音倒不是特别意外。上回也没打过招呼,他来到前台,只简单地交代了来帮一位叫晏语柔的客人取十天前定的包。
        黎佳音一下想起来,是让前任领班炒鱿鱼的那位。领班走前还八卦过,这位晏小姐或许是怀礼的未婚妻——
        也就是怀礼看起来年轻许多,若是换个四十往上的男人,领班估计该说晏语柔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肯定是贪慕虚荣做情妇的了。

        黎佳音查了一下订单,便去了正在盘点的后仓库,让怀礼等在这里。她走之前还抱歉地知会他后面正在盘点,可能要耽误一些时间。
        怀礼显然认出了她——或许上次就认出了她就是那晚他送怀兮回学校,与怀兮关系很好的女孩子。

        他只温和地微笑着,说他并不着急。

        校门口那回天色已晚,只觉得他这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应该是个寡言少语,不爱搭理人的性子。
        没曾想笑时颇有一番温柔,一副文雅模样。
        怀兮也对黎佳音说过,怀礼的青春期并不在港城的家中渡过,在北京读初高中期间学了不少的礼仪。
        也难怪他们兄妹俩的气质真不像一个爹妈所生。

        黎佳音心不禁漏跳了两拍,匆匆就去了。
        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没为哪个气质长相都十分出众的男孩子心动过。
        但单只是他的一个笑容,一句话,她便有些不知南北了。
        可却又没来由地觉得,他这人好像不若表面如此斯文简单。

        很快遇到了难题。
        盘库期间,后面被弄得一团糟糕。新来的领班第一次组织店员,又爱耍官威,指使来指使去的,就忙成了浆糊。
        黎佳音进来寻东西,还被臭骂了一顿。
        没找见晏语柔后来打电话加订的另一个与之配套的手包,领班又是一阵的嚷嚷。

        从前的领班虽然嘴巴碎人刻薄,但带她们做事不会这么失条理,哪个客人订了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来取,都要提前准备好的。后台平时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陈列柜,这会儿都变成了大杂市似的。

        黎佳音没找到手包,又怕怀礼等急了,便先出去,将装包的礼盒先交给了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在盘点,可能找的慢了点。”

        怀礼看了眼腕表,“我不着急。”

        黎佳音才发现他今天穿得倒是非常的休闲随意,看起来是出门的路上顺路过来替人取东西——但与这个商场的整体氛围并不脱节,也不显得突兀。也并不是人人逛个街都要一身西装笔挺的。
        不多他上回确实是一袭革履正式地来,身旁又挽着一位同样穿着考究的娉婷小姐,倒真像是参加完什么宴会或是典礼来的,端的是斯文优雅,气质彬彬。

        刚跟黎佳音在一块儿的另一个店员已去后台帮忙寻手包了,这里就留怀礼与她二人。
        两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怀礼拿出手机,好像在与谁发着短信。
        黎佳音注意到他还带着运动手环,心想他应该是去健身的路上替女朋友过来拿一趟东西。

        他与她也并未有别的话了。毕竟不熟。
        黎佳音深呼吸,组织几番语言,都不知该找些什么话题同他说。她平时也挺自来熟的。

        这时,后面的店员忽然叫了黎佳音一声。
        黎佳音收回思绪,此时怀礼也听到动静,望过去。

        黎佳音有点尴尬,伸手指了指里面,怀礼便点头笑笑,意思是她去就好。她便匆匆地过去了。

        还以为是东西找到了,没曾想一进去就被领班一通臭骂:
        “先前你跟着邹店长时,教你的东西都没学到么——客人的东西不见了都不知道过来找?”

        黎佳音僵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门没关,这个官不大瘾挺大的领班似乎是被这么一堆东西给弄烦了,又怕担责任,就拿黎佳音开刀,一声比一声高。
        黎佳音原地局促地站着,心想外头的怀礼应是能听到她挨骂的。
        不觉便更局促,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骂了一会儿,才有店员提醒领班嗓门太高了,外面还有客人等着。但东西确实是找不到了。
        领班又是一肚子火,连是不是店内有人手脚不干净的话都说出来了。
        没说黎佳音,但她才挨过骂,如此便更像是指桑骂槐。

        好一阵,领班才让黎佳音出去。要她给客人一个交代。

        怀礼不知是有没有听见方才里面的动静,但还是耐心地在那里等待着,也没朝刚才黎佳音挨骂的地方张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黎佳音挪到他面前几乎举步维艰,背后还有领班的眼睛盯着,虽这事儿不是她担责,但刚才那一番近乎羞辱的话,简直让她扫光了面子。

        人一慌手脚就跟着乱,黎佳音过去刚想说话,便不留神被柜台边沿给绊了一跤。她还穿着A字短裙,这么跌下去显然是要走光的。
        胳膊上立刻横过来一个力道。
        怀礼顺手扶住了她。

        黎佳音这下更紧张了,一抬头,便撞上一双冷淡的眼眸。
        怀礼扶稳了她,她自己也顺带着扶了下柜台边沿,站直了立刻挣了他的力道,轻声道了句谢谢。

        怀礼还未说什么,她便立刻又道起了歉:“不好意思,那个……晏小姐定的那只手包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找不到了,我们这边……你如果忙的话……”
        黎佳音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紧张得话都说不顺畅了。

        怀礼微微皱了眉。眼见着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冒了个脑袋,又不见了。黎佳音这副模样真像是被遣过来当替罪羊的。

        “晏小姐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什么时候有空……”黎佳音恳切地说,“或者我联系怀兮……”

        怀礼眉心轻拢,似乎再做打算。
        半晌,说道。

        “你们店长是哪位。”

        黎佳音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他淡淡地瞥了眼她身后,视线又落回她身上,语气倒是温和的:“我跟你们店长交涉一下。”

        黎佳音也不知这时该不该给领班推出来。但怀礼这副态度,倒不像往常一些客人会拿小店员开涮。他直接提出要找店长交涉。有套有理。

        反正,这也不关她的事吧。

        黎佳音心底不由地有些暗爽,她这会儿立刻站直了身,说:“店长不在,领班在。”

        没收住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嗓门儿。像是要给自己伸张正义似的。
        黎佳音立刻一愣,心想自己是否过于激动了。

        怀礼倒是看着她,唇角忽然淡勾起,笑了笑。
        “那叫你们领班来吧。”

        黎佳音看他笑,眨了眨眼,思绪有一瞬间的愣滞。不知是否是被他的笑容安抚,她立刻又点头,进去找了领班。
        事情解决的非常顺利。
        这事儿如果换个稍微怂点的店员,估计这个哑巴亏就吃了,遇到刁钻的客人免不了要先被数落一通。

        怀礼留了电话号码,说他下次找人来取,于是便离开了。黎佳音帮忙记录他的号码时,还偷偷留存了一份。

        “——这事不是很正常吗,他不找领班找你一个小店员做什么啊。”
        怀兮听黎佳音描述完,打了个哈欠。她晚饭没吃还饿着肚子,刚纹了身,后腰一块儿皮肤还灼痛。
        她望向纹身工作室里面,程宴北那边好像彻底结束了。

        “不是,我要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也就吃了,”黎佳音说,“但是你哥就完全——没有责怪我!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怎么也得被顾客说两句。”
        “他又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不不不——”黎佳音据理力争恨不得把怀兮抓到她面前,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她那天是如何尴尬,怀礼是怎么给她解的围。

        其实这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黎佳音自己也知道。
        但正是在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中来电才异常得值得探讨,恨不得给怀礼那天的微表情都分析一通。
        怀兮也听出来了,黎佳音是真的喜欢上了。

        “我可跟你说清楚,你别对他上太多心。”怀兮嘱咐着。
        “为什么?”黎佳音不解,“他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我没问——你别对他上心,知道吗,”怀兮又唠叨一遍,“我的意思是,和他谈恋爱可以,但是别抱着能在一起很久的想法。他换女朋友很快。”

        黎佳音沉吟一下,似乎有些失望。想转移话题似的,嬉皮笑脸地问怀兮:“那你呢,你跟程宴北好点了吗?有没有做好在一起很久的打算啊?”

        程宴北这会儿正往出走。
        怀兮站起来,迎上了他。他张开手臂就要迎她,她却将他阻到半道,拉开他才放下去的T恤下摆,手指勾了下他裤边儿,就要去看他的纹身。

        程宴北按了她的手,倒吸一口凉气,笑了声。
        “摸什么。”

        这么幽昧的一声传到了黎佳音耳朵里。黎佳音打了个冷颤,心想自己担心简直多余,赶紧挂了电话:“回聊回聊,我去酝酿一下给你哥打电话——没女朋友我离开北京之前一定要约他出来。”
        “哎,等等,”怀兮忙呼喊,“你约他干嘛——哎——”

        还没说完,听筒就传来忙音。
        怀兮只得悻悻放下电话。她手被程宴北按在半道,这么将落不落的。她怕自己摸到他的纹身会感染,立刻缩了下手,要作罢抽走。

        却又被他按住了。
        “不摸了?”

        怀兮抬头,他便笑意盈盈地瞧着她。眉眼干净温柔,单眼皮弧度很是柔和,看起来他纹身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
        她的手被他攥着,她转了转手腕儿,他却丝毫不放开她,两人就这么腻腻歪歪地纠搡着,离开了纹身店。

        一出去,程宴北就给她背到了肩头。
        他直接将她双腿从后往前横到他腰上,她猝不及防地尖叫一声,差点吓破了胆子,赶紧环紧了他的脖子,又气又惊:“程宴北——你干嘛!”

        他哪管她,不由分说地背着她走,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句:
        “你知不知道你挑的地方有多疼?”

        “……”怀兮一愣,继而便大笑出声,“不会吧程宴北,你这么怕疼的吗?我刚开始不是说你不介意可以纹到屁股上……吗——啊!”
        她话没说完,大腿被他恶狠狠地拧了一把。
        她立刻尖叫一声:“——疼!”

        他有点儿报复她似的,却又松缓了力道给她揉捏了一下刚被他拧了的地方。
        待她又老老实实伏回他肩头,他偏过头,睨了眼身后的她。
        “我也疼,你要不要也让我咬一口?”

        怀兮趴着他肩,有点儿无赖似的,去捏他的耳垂,笑道:
        “你是怨我刚才咬你手了?”
        “是——”
        “刚才怎么不怨我,纹身也是你答应跟我一起的,”她说着,就悄悄地靠近了他,往前一倾身,在他转头之际,立刻过来要吻她时,她又灵巧地向后躲开,“你也要咬我一口?你咬得到吗?”

        程宴北冷哼了声,立刻要给她放回地上好好地制裁她。
        谁知她这么挂在他身上像是得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双腿箍住了他腰身,死活都不下去。
        程宴北拿她没了法子,便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你回去给我等着。”
        怀兮又笑得没了边儿。

        晚上都没吃饭,还挨了一顿疼,两人这么打打闹闹的,全然忘了饥饿与疼痛,就往小旅馆的方向去。

        月色正好。
        怀兮闹也闹累了,回去两人早早就睡了。
        她的纹身在后腰,晚上勾着他脖颈,趴在他半侧胸膛睡觉。她睡觉总不安分,不留神碰到他下腹了,他半夜被疼醒了好几次,起来坐一会儿,便又尝试入睡。

        前几次怀兮都没知觉。
        后几次是天快亮,察觉她怀抱空了。一睁眼,便见他靠在床头,打开了小灯,想观察一下自己的伤口。

        怀兮却按住了他的手。
        她像只灵巧的猫儿似地,任性地关了灯,双臂再环住他脖颈,就又沉沉地坠入他怀中去。
        困极了似的。

        他忍着痛,好不容易又有了瞌睡,感觉她也睡着了。
        她却在黑暗中忽然出了一声。

        “程宴北。”
        “嗯?”

        “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

        “这个纹身,我们永远都别洗,行吗。”

        他抚着她的肩背,动作减缓,手停留在她后腰附近。感觉那一道长刺玫瑰的纹路,几乎要与他下腹的荆棘缠绕成一体。
        生生不息。

        半晌,他点了点头。
        “太疼了。”

        她以为他还在埋怨她拉着他一起纹身,立刻“嗯?”了声。
        也有点不满似的。

        他觉察到她的警觉,却是轻柔一笑,于黑暗中,循着她的气息去吻她的唇。
        “怕你疼。”
        “……”

        “所以别洗,”他说,“我也不洗。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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