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嘛,就是这么回事,并不是每一个看似对你好的人,都真的怀揣一份好心,更多时候,这份看似慷慨的“好”背后,却是藏着一份祸心的,所谓捧杀,不过如此。维克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但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多一份小心警惕总归是没错的。
还是那句话,如今的斯大林同志年纪大了,疑心病也变得越来越重了,眼下又正值全联盟党代会召开期间,中央核心领导层将出现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在这一特殊时期,估计斯大林同志的疑心会更加的重,他必然会对某些问题保持高度的敏感性。
就选在这个时候,安德烈耶夫同志竟然建议在中央监察委员会中,增加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和内务人民委员部的监察委员席位,从而扩大国家安全机构对监察委员会的影响力,如果维克托还对这样的建议欣然接受的话,鬼知道斯大林同志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猜测。
“这个问题还是稍后再考虑吧,”维克托猜测不出斯大林同志此刻的心思,后者只是在蹙眉想了片刻之后,便摇头说道,“你的建议要比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的建议更加复杂,我想,要让这样的提议在政治局和中央委员会获得通过,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的确,如果按照维克托所提出的建议去改组中央监察委员会的话,其所改组的降不仅仅是一个中央监察委员会,反而是要对整个联盟的组织架构进行调整,这样的事情,如果完全按照规则来办的话,仅仅经过政治局的讨论是不行的,而是要拿到中央委员会上去讨论。
当然,维克托本来也没指望着斯大林同志能够接受这样的建议,他只是为了通过这样的建议,来表明自己无意贪权的态度罢了。
自己的提议未能得到斯大林同志的认可,安德烈耶夫似乎也不介怀,他依旧是那样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又陪着斯大林同志谈了两句有关中国代表团的事情,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我倒是认为,安德烈耶夫同志的性格,更适合做外事工作,”等到安德烈耶夫离开之后,斯大林同志才将烟斗熄灭掉,同时面带微笑的说道。
如今的安德烈耶夫已经没有实权在手了,他在此次党代会召开期间,就负责一项工作,那就是接待来自中国北平的代表团。没错,这个规格很高,包含了北平政府最高领导人的中国代表团,在卫国战争胜利阅兵结束之后,并没有离开莫斯科,而是留了下来,参加了过去几天的部分党代会会议。
也正是因为这个代表团规格很高的缘故,在斯大林和莫洛托夫两位同志需要参会,无法参与接待的情况下,基本算是赋闲的安德烈耶夫,便承担起了接待中国代表团的责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到中国代表团回国之后,他还将作为使节前往北京举行访问。
“我想,维亚切斯拉夫同志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听了斯大林同志的一番话,维克托笑了笑,有些促狭的回了一句。
莫洛托夫同志始终是一个讲究原则的人,他将外交部视作自己的地盘,他不会去觊觎别人手中的权力,却也不允许别人往他的外交部里掺沙子,最重要的是,他与安德烈耶夫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如果安排安德烈耶夫去负责一部分外事工作的话,估计联盟的外事工作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斯大林同志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在听了维克托的答复之后,他哈哈一笑,抬起右手,用食指朝着维克托指了指,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你和......”笑了一会儿,斯大林同志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止住笑声,重新将架在烟灰缸上的烟斗拿起来,问道,“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的女儿......”
“罗莎莉亚,”维克托说道。
“啊,对,罗莎莉亚,”斯大林同志点点头,说道,“你们的婚事安排的怎么样了?之前听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提到过,说是你们准备在党代会结束之后,就把婚礼办了,然后你再回列宁格勒去。”
“是的,”维克托点点头,说道,“罗莎莉亚很快就要毕业了,她准备留在学校里任教。考虑到我在短期内可能不会调回莫斯科,所以,我们准备趁这个机会把婚事办了。嗯,婚礼也不需要怎么办,毕竟我也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了。”
斯大林同志点点头,说道:“罗莎莉亚没想过和你一起去列宁格勒吗?如果她喜欢做教师的话,也不用选择莫斯科国立大学嘛,列宁格勒不是也有很多的学校吗?”
维克托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之前我也考虑过让她去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工作一段时间,但是很不巧,最近一段时间,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似乎已经成了一场新论战的风暴眼,我担心罗莎莉亚太年轻,会......”
“什么风暴眼,”斯大林同志打断他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在拌嘴罢了,我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同志的工作出了问题,他在意识形态工作上,给予的关注度不够,他应该将投在柏林的目光收回来,更多的关注联盟内部的问题。”
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自然就是指的苏斯洛夫,当前联盟意识形态工作的掌舵人,听的出来,斯大林同志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的工作感觉不满意了。
至于斯大林同志所说的柏林的问题,则是指的东部德国,也就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近期所出现的一系列风波。
自从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宣布正式成立以来,统一社会党便开始在东德范围内大规模推动完全苏联模式的改革,诸如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推行农业合作社制度;严格限制私人企业主和富农等等等等,最关键的是,为了限制私营企业主和富农,柏林取消了这两类人群的食品配给卡。
如今的东德还没有从废墟中恢复过来,他们甚至才刚刚开始进行战后恢复工作,各种物资的短缺非常严重,这其中就包括了粮食,而为了保证最有效的粮食供给,统一社会党在整个东德范围内推行粮食配给制,要求所有人凭粮食配给卡领取每日所需的基本食物供给。
在这种情况下,柏林政府取消了应该分发给私营企业主和富农的食品配给卡,也就等于是变相断绝了这两类人群的生路,为此,引发了大批东德人向西德逃往的现象,且屡禁不止。
面对这种局面,统一社会党内部出现两种声音,一种是建议强化边境地区的巡逻工作,并对越境者严罚重处,而另外一种则建议直面现实,暂缓对苏联模式的引入,以更加符合东德现实的政策来推动战后重建工作的展开。
这两种不同声音的出现,直接导致了统一社会党内部的分裂,他们从最初针对政策的争论,迅速演化到后来的争权夺利,继而引发东德局势的进一步动荡。
而东德的问题传到莫斯科,又在莫斯科的核心领导层中引发了两种观点的对立,不过,与柏林的问题不同,这两种对立的观点并不是有关东德应该推行什么政策的,而是有关联盟是否应该将东德,视为与西方世界缓冲区的争论。
一种观点认为,联盟应该将东德打造为一个大号的军营,一个直接向西方国家展示联盟强硬态度的窗口,联盟与西方世界对抗的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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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另一种观点,则认为联盟应该将东德打造为面向西方世界的缓冲地带,因此,柏林政府应该实行较为缓和的对外政策,不要在联盟与西方世界之间选定明确的立场,从而在某些关键时刻,能够在联盟与西方国家之间,起一个沟通桥梁的作用。
秉持第一种观点的人,主要来自于军方和外交部,而秉持第二种观点的人,则是以贝利亚同志为核心的一批部长会议内干部,双方在党代会期间,已经争论了好几天了。
如今的苏斯洛夫也是准中央主席团成员了,他的观点和立场,在联盟的核心领导层中,也是占有一定分量的了,与此同时,作为一个正处在快速上升期的干部,他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的表态也比较多,尤其是在东德的问题上。
从斯大林同志的这一番话来看,他显然是对苏斯洛夫有了不满,这令维克托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淡,并不是多么强烈,主要是维克托谈到列宁格勒国立大学的问题,可不是为了给苏斯洛夫上眼药的,他是想要试探一下斯大林同志对李森科问题的态度。
在接受了米利恰科夫的建议之后,维克托在过去几天里已经采取了行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与乌克兰科学院之间迅速火热起来的学术争端,其实是由他在背后操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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