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最近辛苦了,来,来,让我来帮你。”楚韵抢过他手中的水瓢,往锅里添水,一不小心水添满了,呼呼地往外溢。
泽画慌忙往外舀水,看着冒了白沫的,轻叹一声,“师妹,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别折磨我了。”
楚韵嘻嘻笑着,“也没什么,就是一会儿师兄送饭,我想跟着一起去。”
“那个齐国国师不见外人的。”
“师兄能见,我也能见,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好,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
“你要看他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一头银发的人长什么样子。”
泽画思索片刻微微点头,楚韵是众弟子当中最难缠的一个,她看着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是牛也拽不回头的。一个送饭而已,应该也没什么吧……
“好吧,你跟我来吧。”
厨师菜已经炒好,准备了一个大食盒,泽画在前面拎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门,刚走出不远,忽然一个人影蹿出,对着泽画后脑狠狠一砸。这一下发生的太快,还没等楚韵明白怎么回事,泽画已经倒下了。
看看眼前站着对自己笑的人,楚韵不由磨磨牙,这个尹宝玉每次总是突然出现,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的搞突然袭击。
“你干什么?”
尹宝玉笑得灿灿,“掌门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吧。”
转头瞧瞧地上的泽画,楚韵只能点点头,人都已经倒下了,她还能说什么。况且带着他远比跟着泽画师兄好些,泽画师兄太保守,万一待会儿动起手来,怕不要吓昏过去了。
低声道:“你换上他的衣服,跟我来。”
尹宝玉脱了泽画的衣服,穿上天清宫弟子服饰的他真是帅的爆表。翩翩风度,别样风姿,只是这小子心眼太坏,把泽画光着就扔在那儿。那溜溜的屁股。还真是……
楚韵看了一眼,实在不好意思过去给他穿上,就只当没看见了。
食盒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都摔开了,反正也不是真要给人吃。用手抓着收进盘里,顺便抓了把土进去,真要吃,就吃死他算了。
尹宝玉看着她的动作,道:“掌门这是要干什么?”
“刺杀。”
他眨眼,“您终于要杀易天行了?”
“不是,是另一个人,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是。”
楚韵整整身上衣服,她现在扮成一个男弟子的样子,应该不是那么快被认出来吧。就算认出来她也不怕。她的功夫突飞猛进,就算漏了行踪离开这里,也有地微宫当作立足之地。
两人走到楚淮南的院子,还是尹宝玉会说话,三说两说就被放进去了。看鸣雁瞧着他的眼神,她猛然领悟,原来这小子是喜欢男人的,怪不得对女人那么尖酸,凡是接近楚淮南的女人都被他赶的远远的,原来这小子与众不同的爱好。啧——
尹宝玉缠着鸣雁,她迅速跑了进去。
站在楚淮南的房门前,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这一年多她无时无刻不想见他。可是见到了呢?当她的剑刺向他时,她的心里就好受了吗?
手指在门上轻轻弹了几下,里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楚韵咬了咬牙,“我是宫中弟子,来给国师送饭的。”
“进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进天清宫的客房。不愧是给贵宾准备的房间,比她的小窝好了许多。宽敞、明亮、幽静、雅致,屋里点着檀香,放出袅袅青烟。
楚淮南坐在一方几案前正在翻着一本册子,听见声响,微微点头,“放在哪儿,退下吧。”
楚韵并没退下,而是一步步靠近他,这是她的仇人,杀了她父母亲人的卑鄙之人,今日她就要亲手了解他。
似察觉到一阵杀气,楚淮南猛然抬头,就在这时一柄长剑已经对着他的眉心刺来,他向后一仰,从案几中间滑出,双腿踢向楚韵的脚,楚韵向后一跃,他的手指已经到了,堪堪点在她的檀中穴。
楚韵闪身避过,就这两个动作,已经惊出一身汗,她以为自己的修为大进,定能与他一较长短,但没想到楚淮南竟然厉害如斯。他的动作太快,比她快,要想杀他,根本不可能的。
她不再恋战,纵身向外跃去,却觉身后一紧,衣角被人拽住。
楚淮南冷冷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我吗?”
她下意识往脸上一摸,意识到自己是蒙着脸的,才放了心。他不想他认出她,不管是从前的明月帝姬,还是现在的蔺兰熏。
她冷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怪你杀人太多,作恶太多。你对得起那些死在齐国兵丁的手中的宫人吗?”
他一惊,“你是楚宫中的人?”
她没答,挥剑斩断他手中的衣襟,割袍断义,说得就是这一刻吧。她纵身从窗中跃了出去,身姿轻盈似燕,完美无比。
楚淮南手中握着半截衣襟,怔怔的不知所以,就在刚才,她回首望他的一眼,那一眼太熟悉,令他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是谁,谁能把她的眼神学的这么像?
听到声响,鸣雁撞门进来,“主人,出什么事了?”
“有刺客。”
鸣雁转身要去追,楚淮南叫住他,“不用了,人已经走远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怎么此刻才来?”
鸣雁脸一红,刚才尹宝玉居然勾/引他,抱着他就要亲,害得他一颗心如小鹿乱撞,竟没察觉出来这里有异常。
他呐呐道:“天清宫怎么会有刺客?”
楚淮南哼一声,“那就要问问易掌门,宫里什么时候混进刺客来了。”他说着,眼神依然停留在那块被斩断的布,割袍断义?他怎么会有不祥的预感?
天清宫突然出现刺客,易天行也极为吃惊,尤其是对如此贵客,他得到消息立刻亲自赶来这里。
“国师,实在抱歉,是易某管束不严。”
楚淮南淡淡一笑,“这与掌门无关,或者是外面进来的人,最近为了准备仙剑大会,不是进来不少外人吗?”
“多谢国师体谅,我定会查出贼人,给您个交待。”
易天行没想到他这么通情理,自是感激万分,“如此多谢了。”
出了院子,易天行满肚子的火气,高声叫着:“泽画呢?把他带过来。”
就在刚刚有人发现泽画躺在厨房附近,一身**裸的叫人打晕了,真是丢尽天清宫的脸。他也知道自己犯错了,换了衣服,跪到前清殿,一双腿瑟瑟抖着。
易天行一拍座椅,“说,是谁把你打晕的?”
“不,不知道,我正走着,突然就觉脑后一疼,接着就人事不醒了。”
“笨蛋,真是蠢极了。”这是这位易掌门第一次骂人,马上就要仙剑大会了,出了这样的事,叫他颜面何存?
不过以泽画的功夫,想要袭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人定然是极其厉害,其功力不在自己的大弟子徐泾之下。
“当时还有谁?”
“是新入门的弟子楚浣浣,她说要去瞧瞧国师长什么样,缠着我非要带她一起,我昏倒之前还见到她呢。”他说着咚咚磕头,“掌门您饶了我这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天清宫弟子从来都是各司其职,没有掌门之令绝对不能随意挑换岗位,他又怎么知道第一次违背门规,做便出了这样的事。楚浣浣,真是害死他了。
易天行问道:“楚浣浣是谁?”
一旁的程啱翻开一本名册念起来,“楚浣浣,楚都人氏,原是楚国贵族,曾在泰氏门内弟子。”
“她现在在哪儿?”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掌门,楚浣浣找到了。”是赵阡陌,小步跑着颠进来。
“怎么回事?”
“她在花丛里,昏倒在离厨房不远的花丛里。”
“也是光着的?”一想到泽画被发现时那光溜溜的身子,顿觉牙痛,他这天清掌门做了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赵阡陌也是一脸尴尬,“这倒没有,衣服是好好穿着的,只是受了点轻伤。”
“带她过来吧。”
“这……现在不太方便。”
“怎么了?”
“她现在有点疯傻了,一睁开眼就说看见了妖怪,长得满嘴獠牙,青面黑须的妖怪。”
易天行大怒,“天清宫怎么会出现妖怪?”这里设有结界,妖物根本不可能靠近一步。
“查,给我好好查,所有弟子,包括新进来的杂役,全部翻查一遍。”
“是。”赵阡陌和程啱退了下去。
易天行余怒未消,一转身见泽画还在那儿跪着,吼道:“你还待着干什么?还不滚出去,觉得自己的脸还没丢尽吗?”
此时泽画真想干脆死了算了,掌门很少对谁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一次对他,以后他还怎么在宫中立足?
一路哭着跑出去,看见楚韵,真是恨得想咬她一口。
楚韵比他哭得还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功夫不好保护不了我,我也不会昏倒在花丛里,你看看我这身上都扎出窟窿来了。”
蔷薇花丛中有无数的小刺,她那雪白的胳膊上全是小红点,泽画一怔,似乎看起来她真的比他更惨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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