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天气降温,大家注意添衣哟!
………………
一闹就闹到半夜。
郑寡妇是真没钱,想着利用村里人把季爷赶跑,干捞一笔。季爷也不是甘愿吃亏的善茬,想着耗到最后村里人烦了走了,把人抗走。总之各怀鬼胎,两人打打闹闹的愣是没伤到什么要处。
不过人总有倦了的时候,吵闹费力气,两人此刻全都摊在地上,事情也就僵持了。
武家娃把李隐送回去劝慰了李爷爷几句,又去了趟程家把李隐的伤交代了一下,最后回来,发现两人果然还在院里瘫坐着,这才走到村长身旁。
“这样吧!刚才我把武家少爷请来,他家原本要买些下人的。都是一村的,郑三丫求我好几天了,我本是不同意,看这样子今天不能善了,郑家媳妇,你说,该怎么办?”自从武暖冬拿出一千两银票,村长便改了口,即便是武家娃不肯应诺,村长也不敢小看武家。少爷小姐什么的,在这种场合拿来说也不算过分。更何况那卖人的法典条例是武家三少爷讲给他的,这可真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比起他这个一知半解的村长要本事多了。
“下人?多少钱?”郑寡妇眼一亮,一下子脑子跟过灯花似的,冒出来好多想法。首先想的就是坑武家一笔,其次想的便是丫头进门后,还可以继续坑几笔,以后可谓生活不愁了。
看郑寡妇那副贪财的嘴脸,武家兄妹相视一眼,早是心知肚明,老村长是人精更是看的明白。
“一个丫鬟五两。”
“一个五两?两个十两……”她眼珠子一转,“嘿嘿,俺家有四个呢!”么子不能卖,还要养老送终,若是把老二也卖了,那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你家四个都要卖死契?”村长半垂的眼皮撩了撩,“憨傻的不要,太小的不要。郑家媳妇,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人家买的是下人,不是祖宗!”
原本季爷是不想说话,他也是看明白了,郑寡妇根本没钱还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凑过去附耳道:“这死契可不是这个价。”
郑寡妇当时就要急,可想了想,憋了回去,眼光似箭不待见的扫向武家娃,尖细的嗓子拉着长音,“你们几个小娃真是欺负人哪!五两银子就想买俺家丫头,呸!”
村长活了这么久,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拎不清形势的人,眼一瞪,斥道:“人家武家少爷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买同村的人,你若是这般不识好歹,那便不买好了!”
这下郑寡妇和季爷都蔫了,郑寡妇赶忙讨好的说:“那也要多些银子,总归是死契,听说签了,这丫头就不是俺家的了。那还不如嫁到百里之外呢!”
村里人嘴角抽抽,合着在郑寡妇心里,嫁闺女和卖闺女是同一码事。
“胡闹!死契能和嫁人比吗?”老村长怒喝,“死契就是卖给了主家,以后生死嫁人由的主人说了算,跟郑家没有半分关系。”
“所以俺多要些银子有啥不对的呀!”郑寡妇一副理所当然,真是让人无语。老村长不过也是提点她,但凡有点心疼骨肉的都会犹豫,谁想到郑寡妇这么特立独行,在村里也是独一份,比那巧枝娘在这点上差远了,人家那不是亲闺女都能疼的跟眼珠似的,她这里娃生的多,各个不值钱。
“你要多少?”武行舟取出算盘,拨了拨,“你家郑三丫身子不好,到了我家还要花钱调理,如今年岁尚小,每顿吃的不能少还不能干重活,包吃包住包穿,一年下来怎么不要个十几二十两还是少说的。她才**岁吧?养个五六年,就要一百多两,真真不划算!”
武暖冬看着武行舟噼里啪啦的拨打算盘,那小脸上的疼惜是真真切切,便知他不是吓唬郑寡妇,而是真心觉得不值呀!
果然,“暖暖乖,要不咱们不买了,哥给你做牛做马,好不?”
众人……
郑寡妇的脸色很是难看,五两银子不会都泡汤了吧!
“八两,一个丫鬟八两,要不俺不卖!”郑寡妇梗着脖子,明显在做最后的挣扎。
全村人没一个脸色好的,当着走街串巷的吹拉班子,他们高门村的脸面今天算是散干净了,这件事扬到周边的村落里,到时连累着他们这些有娃的人家都会被人嫌弃打脸。
忽然一阵轻微的哭声传来,郑三丫从人群后走了进来。
“娘,您真的要卖俺?”一声质问刚出口,这边郑寡妇却勃然大怒般吼道:“你个死丫头,到哪鬼混去了,还不快过来!”
说着,强行拉扯着郑三丫来到武行舟面前,粗手粗脚的捏了捏郑三丫的小脸,“你看俺家三丫,吃的少,干活多,八两,不能少。”
郑三丫脸色惨白,这卖女的事情真到眼前,确实令人难以接受,憋闷了半天,竟是忘了先前要说的话。
这时一直趴在地上的郑大丫起身跪爬到了武暖冬的脚旁,声音冷沉沙哑,“武家小姐,请您买了俺和三妹,俺和三妹自愿卖身死契,和郑家再无一丝一毫的瓜葛!”说完,又给老村长磕了个头,“求李爷爷替俺们做个证,求大叔大婶们替俺们做个证!俺郑大丫,和郑家断绝关系,自愿死契卖到武家为奴为婢。”
郑三丫见她姐砰砰的磕头,也噗通跪地,哭的脸蛋发红,磕磕绊绊的随她大姐把话说完。
郑寡妇瞅着这两丫头决绝的样,心里要多不对劲有多不对劲,盘算着等到银子拿到手,该怎么教训教训这两个忘娘的臭丫头,尤其是要叮嘱她们时不时从武家拿些好吃好喝的孝敬她。
村长取出早先预备好的卖身契一式三份,因着郑三丫已经签字画押,就差郑寡妇了。
郑寡妇接过,装模做样的想要看两眼,却被一旁的郑大丫抢过,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牢牢的印上了血印。
“抢什么抢!”郑寡妇推攮了一下郑大丫,越发觉得这丫头主意大了不由娘,还不如早早卖了去,省得和她处处作对。
抢回契约,郑寡妇竟捧着它拿给了季爷,悄声道,“你看这上面有啥不对的不?”
季爷也被郑寡妇的脾性逗乐了,这人是不是傻,同村的不相信,反而相信他这个不知根知底的外乡人。随便扫了两眼,顿时被那十两的字眼惊呆了,“十两?这死契可不低呀!你算抄着了,听说一个年轻力壮的奴隶不过九、十两银,而且前段日子灾民泛滥,很多灾民卖儿卖女或者全家贱卖,价格廉的很哪!”
季爷天生嗓门大,他以为压低了嗓音,实际上靠近两人的村民都听到了。
郑寡妇当即脸色一黑,慌忙咬破指头按了上去,那可是二十两呐!她是傻,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等到郑寡妇按了手印,郑大丫和郑三丫才算松口气。
从她们娘沾了赌,她们日夜都要提着心,唯恐她把整个家输到赌桌上。如今她们到武家当下人每月还能领月钱,小弟他们再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至于四丫……想着四妹连头都不回的逃出家门,郑大丫原先想要同卖的念头偃旗息鼓,总归有些心寒。
四丫是个心大的,她能做的,只能是默默的给她存些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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