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过来捉鬼驱魔的,竟是个女子?疑惑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脱口相询,池棠就盛点头哈腰的引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一身青灰se的斗篷,这是远行之人常见的穿着,厚厚的蓬幕掩住了大半爿的脸庞,只在斗篷遮沿下露出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来,听她说话的声音,年岁应该也不大。 那女子在内首席上坐着的池棠薛漾二人后,立刻止住了脚步,将头偏了一偏,用冷冷的语调问李盛:“这两个是什么人?”“哈呀,正要告之女神仙,真正凑巧,您来之前,恰好也来了这两位神通广大的神仙,说是可以捉了老汉庄上的鬼去。”既然是伏魔同道到来,池棠总是要行礼数的,当下起身探身,微微一躬,这是乾家弟子的专门礼节:“荆楚乾家弟子池棠,见过同道高士。”池棠列身斩魔士的时ri不长,可对于乾家的各种极具含义的手势动作却掌握的很熟。薛漾却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那女子,眼中竟有些讥诮的神se。“哦……”那女子的神情好像是有些意外,不过对池棠所说的荆楚乾家却毫无反应,只是随意的拱拱手:“本姑娘姓风,幸会幸会,你们也会捉鬼?”这番言语显得不伦不类,不像是伏魔道上的体统,池棠一怔,不知该怎么接口。薛漾忽然哈哈一笑:“这么说,你也会喽?”“会什么?”风姓女子一愣。“捉鬼啊,你刚才不是这么问我们的吗?”“废话!本姑娘到此,不就是为了捉鬼除害的么!”风姓女子似乎并不想和薛漾多说下去,恰好李盛殷勤的在上首又置了一席,热诚的邀请那女子安坐,风姓女子也不推辞,施施然在位上坐下,经过薛漾的时候,还斜睨了薛漾一眼。薛漾还笑嘻嘻的补充道:“小姓薛,幸会幸会。”风姓女子没搭理薛漾,而是直接对李盛道:“你府上的这只鬼可不好缠,有千年的道行,需……”薛漾又是哈哈一声,打断了风姓女子的说话:“千年道行?就修炼成这每天夜里开开门,唱唱歌,吓吓人?”风姓女子已经对薛漾怒目而视了,池棠也觉得薛漾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够得体,便悄悄拉了拉薛漾的衣襟,薛漾的手在桌案下对池棠摇了摇,暗示不妨。池棠素知薛漾虽然讷敦朴,但实是个心思缜密,机变百出的聪慧之人,他现在这么做必有深意,因此也就由得他继续说了下去。“我就奇怪,我反复上气息,并不曾见什么狠魔厉鬼的凶气,这位风姑娘却是怎么的?还言之凿凿的说什么是修行千年的鬼?”“哼,你,未必旁人也,瞧你这番说话,恐怕也没什么真实本领,就是到此混吃混喝的罢,吃的一地的,饿了得有多久?能捉鬼降妖的人会是你这德xing?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本姑娘可见得多了。”那风姓女子倒是眼尖,一下子就漾桌案上的杯盘狼藉,立刻直刺其软肋。薛漾嘿嘿道:“我生来就是个大食量,你管得着吗?庄主还没说我混吃混喝呢,你倒冤上我了?成,咱们可是露了一手,庄主才尊称咱们为神仙的。那么,风姑娘你呢?不知展现了什么神通那?女神仙?”风姓女子哼哼冷笑:“你是要本姑娘也露一手了?”“大家都是同道嘛,又都到了这里,便显一显术法,那也是切磋切磋的好意呀。”薛漾的话语紧追着那风姓女子。李盛傻呵呵的个人唇枪舌剑的斗嘴,此际才不住的点头:“甚是甚是,女神仙,老汉便瞻仰神通。”庄主都这么说了,那风姓女子昂首漾良久,才霍然起身,缓缓走到厅堂空地上。在这个当口,池棠凑到薛漾身边,小声道:“六师弟,既是同道,这却又为何?”“她是个骗子!待我戳穿她!”薛漾回答的时候故意显得不动声se,说话的声音只有他和池棠两人才能听见。骗子?池棠风姓女子,尽管这个女子是有些大异伏魔道中之处,可薛漾又怎么是个骗子?风姓女子此时正指着薛漾:“说,你露的哪一手让庄主以为你是神仙?”这个倒令薛漾有些语塞,毕竟进门前是让池棠显现的火焰神力,自己可没做什么,但是现在再推到池棠身上,却显得自己的言语挤兑没什么信服力。所以薛漾一抚背后锈剑,一转念下,一道青芒从剑身浮现而出,须臾间青芒环绕着身体,神光蕴然。李盛了,这是何等神奇的法术?风姓女子却嗤之以鼻:“不过是几道青虚虚的光罢了,且让你姑娘的厉害。”话音一落,只见一道黑影丛那女子的斗篷里募然而现,直接向上首的薛漾飞she过去。“来的好!”薛漾暗道,我不过言语挤兑你几句,你倒对我先动起手来,给你瞧瞧的我手段,也让你知难而退!觑准黑影来势,忽的拔出锈剑来。刷一下,青光氤氲,薛漾的锈剑刺了个空,那飞she的黑影似乎自有灵知,明明是直朝着薛漾面门而来的,却在薛漾刚一拔剑的当口陡然降低,落在了桌案上。薛漾定睛一黑影在桌案上蹿来跳去,对着薛漾正吱吱乱叫,竟是一只胖嘟嘟的小松鼠,鼠两眼滴溜溜的转,倒是可爱的很。嘿,有意思,薛漾收起剑,蹦蹦跳跳的小松鼠,觉得好玩,有心去逗弄,就在薛漾神情刚一松弛下来的时候,那小松鼠忽的抱起桌案上的大猪骨头,恶狠狠的扔到了薛漾脸上。薛漾哪能想到这一招?当头早着,顿时唉哟一声,伸手捂着脸,还好这小松鼠气力不大,猪骨头丢在脸上也不甚疼痛,但是这脸算是丢尽了。池棠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心里暗道,我这六师弟碰到四条腿的就丢脸,那时候是被无食下了裤子,这回是被只小松鼠扔了一骨头。小松鼠飞快的跑了回去,隐入了那风姓女子的斗篷中,不过片刻,又从风姓女子的肩头探出个小脑袋来,对着薛漾的方向吸了吸鼻子。风姓女子有些忍俊不禁,不过斗篷遮掩却也神se来,只是抄着手,语调带着调侃:“这位会发青光的神仙那,你娘这招比你如何?我这可是手下留情了啊,本来是想让它把餐刀插你脸上的。”薛漾不说话了,对着那女子一拱手,又翘起个大拇指,然后继续捂脸。风姓女子耸耸肩,转头对李盛道:“庄主,那你府上的鬼可就交给本姑娘来除了,先来的这两位神仙好像这厉鬼本相,恐怕未必能对付得了呢。”“好说!”就在李盛一犹豫的当口,薛漾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抢先应道:“小仙你了呀,行,这鬼你来除,咱们哥俩替你打打下手。”既然正主儿都这么说了,李盛顿时对那女子深躬倒底:“这可就劳烦女神仙了呀。”“话说在前面……”风姓女子忽然扯下了遮住脸面的斗篷,露出了杏眼桃腮的俏丽面容,“……除去这只厉鬼后,我要收一百金!”※※※“那根骨头打你脸上,应该没什么影响吧,你怎么会一下子的转变了态度?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我可不信你胜不了她。”池棠对薛漾的前倨后恭感到甚是诧异,靠在薛漾身边,小声道。“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一个骗子……”“现在呢?她不是骗子了?”“现在我还是认为她是一个骗子,尤其在听到她要向李庄主收一百金的报酬之后。不过,她身上有一种令我出乎意料的力量---一种迥别于其他伏魔之士的灵力。我对她这种力量很感兴趣,倒想好好见识一下呢。”薛漾下意识的摸了摸曾被击中的面门,他和池棠都远远的堕在了那风姓女子的身后。池棠一奇,还想追问,那风姓女子已经回头喊了起来:“喂,你们两个!既然说要打下手就该有打下手的样子!近前来!”薛漾答应一声,颠颠的跑了过去,池棠故意认低做小的跑步模样,不禁觉得和黄狗无食跑步的姿势大有神似之处,暗自笑了起来。已近子时,快到了鬼怪现身的时分,现在所有的庄上人丁都躲了起来,而风姓女子却带着两个斩魔士大模大样的来到了据说会传出离奇歌声的后园边。“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你们进入这园中,本姑娘行法时不喜欢有外人打扰,听明白了没?”“明白了,女神仙,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薛漾一本正经的说道。风姓女子白了薛漾一眼,月光皎洁,映照着着这个风姓女子的容貌,还真是极为俏美秀丽,这么一个娇俏女子竟是骗子?池棠觉得有趣,倒要怎么行骗。“你们两个,现在就去园外门口呆着,我不喊不许进来,去吧。”风姓女子手一挥。漾依言乖乖的向园门口走去,跟在身边的池棠不由笑道:“是不是有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意思?”“哈哈,谁说不是呢,这女子似乎也很在意我们的伏魔之力,生怕我们扰了她的好事。”风姓女子在月光下站立的姿势如同寒风中傲放的蜡梅,既显得聘婷窈窕,却也不无孤霜桀骜之意。也不知过了多久,薛漾举头望月,眯起眼睛:“已经过了子时,若我猜想没错,也该开始了。”就像是应和薛漾的话语一般,阒静的后园中忽然传出一阵如泣如诉的歌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池棠浑身一震,手几乎下意识的伸到了剑柄之上,果然来了,那个肆闹庄院的鬼。薛漾却好像早就知道,对已经提气凝神的池棠做了个放松的手势。与此同时,站在园口的风姓女子明显的一个犹豫,并且回头远在园外门口的两个斩魔士,然后才迈步走入园中。这是准备去除鬼了么?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出妖鬼现身时的灵力流动?池棠反复的察气觅魔,可是灵气扩散之下却空空荡荡的毫无感应,只有那园中传出的歌声依旧。薛漾闭着眼睛,感受着歌声,听的摇头晃脑:“嗯,不错不错,是个女人的歌喉,音se极好,挺好听的。这李庄主也真是吓掉了魂,连这么广为人知的诗经采薇之曲都没听出来。”“六师弟,那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薛漾佻皮的睁开眼,脸上带着笑意:“她不是伏魔道中人,在她一进来的时候我就了,我原本以为她是个神婆,曾经碰到过这样的事,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可以控制一些死人的魂灵,并用控制的魂灵为他们做一些不法的事来。比如,在这个庄上闹腾的所谓鬼,应该就是她预先设计好的,让这个魂灵搅得庄上不得安宁,最后由她以捉鬼为名谋取暴利,你想想,她可开价了,整整一百金呢。所以,我说她是个骗子。”园中的歌声没有停止,池棠也依旧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灵气流动,这和往昔降妖伏魔时的感受大不一样,不由也点点头:“你是怎么的?”“有这种能力的人眼睛和修玄伏魔之士是不一样的,池师兄你还不曾见过,所以分辨不出。本来我想拆穿她,使她知难而退,可是在出手之后,我便又改变了主意。”“出手?你是说,那只用吃剩的猪骨头砸你的小松鼠?”池棠想起薛漾前番没有说完的话,“这就是你说的令你出乎意料的力量?”薛漾大有深意的点点头:“是的,在她一出手时,我就感应到了那种力量,一种对伏魔道极有帮助的力量。这是在乾家古籍中才记载有的能力,没想到竟能亲眼见到。”“你是说……““可以控制飞禽走兽的力量,拥有这样的力量,你简直无法想象这对伏魔道铲除妖怪有多重要……”池棠愕然:“控制飞禽走兽?就从那只小松鼠身上就能”薛漾做了个肯定的表情:“小松鼠只是管窥蠡测的一小面而已,不过她没有想到,我是个谙熟乾家古籍的乾门弟子,对于她的那套,我熟悉的很。比如说,你现在一定没有注意,在我们身边,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正在偷听我们的交谈。”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本书来自 /book/html/6/6429/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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