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墨转身欲走,秦北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焦急,倏然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胳膊,“墨...这么晚了还不睡?”
凌墨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措,一不留神,就被他拉了回来,莽莽撞撞地跌入了他的怀中。
抬眸对上秦北冥深沉似海的曜黑眼眸,她只觉脸上热度噌的一下就飙了上来,心口亦如小鹿突突乱撞。
暗自调匀呼吸后,她才开口轻问:“三爷,你刚刚不会是在装睡吧?”
“嗯。”
秦北冥颔了颔首,如同的对待小梨涡一般,骨节分明的手轻缓地在她如墨长发间逡巡。
“那个...你别误会。我刚刚不是有意要掀开你的被子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胸口上的伤养得如何了。”凌墨忙声解释道。
她原本并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之处。
坏就坏在秦北冥这厮穿得太过清凉。
虽说紧要部位给遮着了,但是遮不遮区别好像不大...
“墨墨,你对我真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秦北冥瞅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挫败感愈发强烈。
究竟是她太小,还不懂情欲为何物?
还是单单对他没兴趣?
“大半夜的,非要聊这样的话题?”凌墨到底有些害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避而不谈。
“只是想要确定一下,你心里有没有我。”
秦北冥坐直了身,将她抱在了怀中,试探性地吻着她的唇。
门口处,闻声起夜的战寒爵虎视眈眈地看着床前紧紧相拥的二人,气得脸色发青,怒声吼道:
“混小子,你在做什么?”
听得战寒爵的声音,秦北冥身体一震,极快地松开了凌墨,连声道:
“没做什么。”
凌墨见秦北冥这般心虚,亦跟着紧张了起来,小声解释着,“我只是帮他包扎伤口来的。”
“快回屋睡觉。”战寒爵和缓了声色,铁青的脸色在触及凌墨的眸光之际骤然温和了不少。
“嗯。”
凌墨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逃也似的跑出了屋。
不知怎的,向来桀骜的她居然有些害怕看到战寒爵方才铁青的脸色。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童,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家长的“审问”。
“跑慢点。”
秦北冥头一回得见这样乖巧的凌墨,唇角处不禁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就说,她性格里的叛逆和野性,大部分来自于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
如若一直处于温暖有爱的环境中,绝对不至于这般冷淡克制。
“混小子,你可不要太过分!她不过是想要替你包扎伤口,你脱衣服做什么?”
凌墨前脚一走,战寒爵的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
秦北冥显得有些无奈,下意识地拉高了被角,沉沉开口:
“没带睡衣。”
“……”
战寒爵冷哼着坐到了床边。
盯着秦北冥胳膊上的纱布看了好一会儿,再三确认凌墨当真是跑来替秦北冥包扎伤口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在他摸透秦北冥的性格之前,他可得盯牢一些。
凌墨到底还小,极有可能在男人的花言巧语之下迷了眼。
因此,他必须得替她把把关。
宝贝闺女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混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若再有下次,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这事儿我没法保证。我也没料到墨墨会偷摸摸地赶来替我上药。”
秦北冥看着胳膊上被缠了死结的纱带,心情看上去好到了极点。
如若凌墨每天半夜都会赶来给他上药,他宁可胳膊上的伤永远愈合不了。
战寒爵愣是从秦北冥平顺的语气中听出了炫耀之意,血压蹭蹭的往上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当我瞎呢?包扎个伤口还需要亲个嘴?”
秦北冥没法辩驳,索性温和地赔着笑:
“下回我尽量注意。”
事实上,就连他自身也弄不清楚,对待自家老子都没有这么耐心过的他,为何会将这么多的耐心留给战寒爵。
战寒爵憋了一肚子火,不成想却被秦北冥和缓的答话一一顶了回来。
他眸色微沉,细细一想,骤然发现秦北冥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的冷血无情。
虽说,秦北冥的手脚是不规矩了点,但好在时时刻刻念着凌墨,最起码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天色不早了,睡吧。”
战寒爵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卧房。
其实,他对秦北冥并没有什么偏见。
他不过是有些舍不得自家闺女罢了。
“嗯。”
秦北冥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机械性地点了点头,“爸,你也早点休息。”
战寒爵抽了抽嘴角,心底里却透着一股子甜,不由自主地低声嗫嚅道:
“混小子,看不出来嘴还挺甜。”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各大新闻平台已然接二连三地放出重磅大料。
毫无疑问,时简集团大小姐和京圈太子爷的恋情又冲上了热搜榜一。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阅读量就飙升到了六千多万。
这样的数据,放在娱乐圈里,亦绝对亮眼。
要知道影帝秦少景在夺得三料影帝的时候,半天内的阅读量也才四千多万。
彻夜未眠的凌甜怔怔然坐在凌宅大厅,猩红的杏眼死死地盯着微博热搜榜,豆大的泪珠簌簌滑落。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夜之间,她曾拥有的一切通通化为了泡影。
这一刻,她胸中妒火愈演愈烈,好似要将她的躯壳焚烧殆尽一般,想要找个纾解的途经,却又无从纾解。
“凌墨!总有一天,我会站在你无法企及的高度,笑着看你哭!”
凌甜猛踹着跟前的茶几,使得茶几上的茶杯尽数摔落在地,硴啦声似天雷轰鸣。
为了平息此刻的怒火,她原想着直接关机,不再去看微博热搜榜。
然而,眼角斜光稍稍往下一瞥,就看到了热搜榜二的词条。
“临江第一名媛易主?”
凌甜默念着词条上的内容,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匆忙点开词条一看,发觉凌墨已然被众网友拱成了第一名媛,气得两眼直翻白眼,差点儿就晕死了过去。
“凌墨那个土包子怎么可能成为临江市第一名媛?!她明明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神叨叨地嘀咕着,划拉着屏幕的指尖因极度的愤慨而不自然地颤抖着。
不过,此刻的她虽愤慨到了极点,内心深处仍在做着东山再起的梦。
直到她亲眼得见热搜榜三的词条【凌墨疑为M洲雄狮在华国的遗珠】,热搜榜四【影后苏毓涉刑事案件被捕】,以及热搜榜五【时简集团董事长被捕】的词条时,才知自己几乎所有的后路全被断干净了。
此情此景之下,凌甜只得腆着脸去求和她还有婚约在身的梁非凡。
只是,她尚未起身,就见【时简集团二小姐被退婚】以及【梁非凡求婚姜瑶】的词条冲上了热搜榜末位。
“非凡哥哥...”
凌甜焦灼地盯着手机屏幕,又是哭又是笑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她一边打砸着客厅里陈设的家电或是价格不菲的藏品,一边无法自控地张着嘴,大声地哭嚎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拼尽全力才得到的一切,凭什么在一夜之间销毁殆尽?!”
正当她肆意地宣泄着怒火之际,凌宅外倏然潜入了一群“不速之客”。
凌甜错愕地看着面前数十位身着制服的公职人员,下意识地向身后退了数步,胡乱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后,尤为警惕地道:
“你们想做什么?这可是我家,你们要是再不出去的话,小心我告你们私闯民宅。”
“据热心群众检举,凌云龙涉嫌以时简集团的名义大量售卖假药。现我院已获最高执法机关的指令,依法查处凌云龙的个人财产。届时,时简集团也会进入财产清算阶段。清算款将用于被假药案殃及的无辜群众。”
“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家!”
凌甜一想到自己要从富家千金沦落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猛冲上前,意欲将执法人员一并轰出凌宅。
“凌小姐,法不容情,还望配合。”
为首的公职人员如是说着,旋即便将凌甜清出了凌宅,并让人在凌宅大门上贴上了封条。
……
另一边,战寒爵得知凌云龙因贩卖假药的情节极其严重,被没收了个人所得财产之后,瞬间转了主意,不再想着亲手将他置于死地。
对于凌云龙这样野心勃勃的上位者来说,毁了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才取得的成就,无异于断了他的生机。
若干年后,即便他被刑满释放,犯下这样的重罪之后,别说东山再起,就算是蹲后厨刷盘子也未必有人要。
故而一旦刑满释放,凌云龙十有八九将沦为搁在马路上也无人识的流浪汉...
凌云龙得知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已经被依法查处之后,面上并未有过大的波动。
他只低垂着头,目无斜视地查看着裤兜里他和时萦的结婚照。
这么多年来,他总会时不时地翻看着他们二人的结婚照。
所有人都以为,他奋斗了大半辈子,为的是自身的地位和名利。
殊不知,一开始他不过是想要证明给时萦看,他一点儿也不比战寒爵差。
可惜,名利场上混迹了大半生的他,终究是没能留住这本不该属于他的名利。
凌云龙颓然地坐在了阴暗的角落里抽着闷烟,斟酌再三,终是给时萦远在乡下的亲哥哥发去了一条信息:
【我死后,信托机构会将我预存的一百万分期转到你的账上,就当是给岳母的赡养费。如若方便的话,记得在阿萦祭日当天,以我的名义给她送上一束花。最好是玫瑰花,她一直都很喜欢红玫瑰。】
事实上,凌云龙早在许久之前,就想好了所有的后路,当然也包括最坏的结果。
他之所以没将这笔预存款交予凌墨,主要是不想让凌墨明晰自己的身世。
直到现在,他依旧疯狂地嫉妒着战寒爵。
战寒爵轻而易举就俘获了时萦的芳心,可他用尽全力,都没办法让时萦忘却战寒爵。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他依旧没法释怀。
玄薇,就是他要给予战寒爵最为残酷的报复。
战寒爵夺了他的挚爱,他便设局让战寒爵错认女儿,让其错爱一生。
……
因怀孕而被取保候审的苏毓正在庆幸腹中的胎儿保住了她的一条小命,即便得知时简集团破产,凌宅被封,凌甜被退婚之后,依旧对明天抱有希望。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的美貌还在,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在她重整心情,准备同“命运”抗争到底之际,却突然传来了凌云龙畏罪跳楼的消息。
被告知已然气绝身亡之际,苏毓痛呼了一声,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她心里对凌云龙虽有怨气,但这些浓重怨气的由来,全部起源于她对凌云龙的爱。
十八年前,她也曾拥有过许许多多的追求者。
不过大部分追求者只想要得到她的身。
在得到她之后,他们眼里的爱慕就转化成了嫌弃。
对他们来说,她不过是个肮脏下贱的臭婊子。
而在她遇见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凌云龙显得尤为的特别。
他不爱她的美色,甚至于时常忽略了她的存在。
他对时萦的深情,让从未得到过真爱的她嫉妒不已。
当然,除却嫉妒之外,她也在同凌云龙的朝夕相处之中,渐渐萌生出了爱意。
这份爱,经时间的发酵,历久弥新。
转醒之后,苏毓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得见凌云龙正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冰冷的床位上,她突然如同疯了一样,不顾边上人的阻拦,热切地亲吻着凌云龙的唇。
“云龙,都怪我不好。”
“别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大不了,我就将你还给时萦。”
“云龙,你忘了我们结婚时你的许诺了吗?你说过,你要和我白头偕老的。”
“你醒来啊,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去争抢。我们回乡下,回我的老家,去过安贫乐道的恬淡日子,好不好?”
苏毓近乎痴狂地趴在了凌云龙的身上,双手紧紧地贴在他冰凉的身躯上。
恨意不再,唯余满腔悔意。
当初她因为嫉妒一念成魔坏事做绝,现如今她又因为痛失挚爱而发了疯。
“一切全是报应罢了。”
她歪了歪头,癫癫地痴笑。
好似忘却了所有,却独独记得这十七年来她和凌云龙的夫妻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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