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二天早上，凌寒早早出门去地铁站坐地铁上班。</p>
<p>此时正值暑假开始，也是艺术学校最忙的时候。学校每天都有来报名的新学员，有父母领来的小朋友，也有准备参加艺考的艺考生。</p>
<p>凌寒的课从上午到下午排得满满当当。</p>
<p>今天地铁上的人比平时还要多，凌寒被人流推着上了车厢。</p>
<p>车厢里的冷气开得很大，但很快就被早高峰时几百个发热体散发出的热量抵消。</p>
<p>夏季，在拥挤的公共空间里，男人和女人摩肩接踵，肌肤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合着。</p>
<p>列车启动、刹车时的晃动，让陌生的身体相互碰撞，身体的敏感处就可能会被陌生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掠过”。</p>
<p>凌寒面靠着另一侧不开启的车门，透过门上的玻璃，凌寒能看到紧贴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学生。</p>
<p>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是个同性。</p>
<p>凌寒搭乘公共交通工具时一向很注意保护自己，特别是在这个穿着清凉的季节。</p>
<p>列车在下一个站台停下，人们快速地上下车，凌寒身后的女学生的身体刚刚和凌寒的身体分离开，就又被上车的人挤得紧紧贴上。</p>
<p>凌寒感觉自己像是穿了束身衣，呼吸都有些困难了。</p>
<p>列车重新启动，载着又一波男人女人向下一个站台出发。</p>
<p>凌寒习惯上下班的路上戴着耳机听音乐，既能避开周围的喧哗，又能多学习一些曲子。</p>
<p>今天这样的拥挤让凌寒有些烦躁，音乐听得也不是很用心，心里只盼着快点到达目的地，尽快结束这种折磨。</p>
<p>凌寒突然感到身后的人的重心正向自己压过来，而这样的动作让本就已经紧贴在车门上呼吸困难的她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p>
<p>凌寒本能地将身体向后顶，努力地给自己腾出一点缝隙来呼吸，可身后的人却更加用力地贴上来。凌寒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挤了”，可身后的压迫感并没有减轻。</p>
<p>凌寒深吸一口气，用双手在自己的胸前和列车门之间用力撑开一道空隙，一使劲转过身来，并趁机用拎在手里的手提包挡在自己胸前，用它来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可以顺畅呼吸的空间。</p>
<p>背靠车门的凌寒与女学生面对面站着。</p>
<p>女孩个子高挑，肩上是两根书包的背带。一头乌黑的短发，面容很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p>
<p>只是，只是女孩的眉头紧蹙，表情有些痛苦，被周围人群挤得几乎动弹不得的身体使劲扭动着。</p>
<p>大概也是被挤得难受吧，凌寒心想，继续听着耳机里的乐曲。可当凌寒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孩儿脸上的时候，女孩儿的眉头更紧，眼中还泛出泪光。</p>
<p>凌寒感到奇怪，摘下耳机，身体微微前倾靠向女孩儿，轻声问道：“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p>
<p>女孩紧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p>
<p>凌寒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刚想把耳机重新塞到耳朵里，可拿着耳机的一只手却被女孩紧紧抓住。</p>
<p>凌寒被女孩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问个究竟，却见女孩将头偏向一侧，身后现出一个男人。</p>
<p>男人身材瘦小，个头比女孩矮了一截，头发油腻，满脸暗疮。他的头微微上扬，双目紧闭，似乎陶醉于什么。</p>
<p>凌寒这才明白为什么女孩一直朝自己这边挤过来，女孩儿遇到了色狼。</p>
<p>凌寒把阻隔在她和女孩儿之间的包拿下来，拉着女孩的手靠向自己这边，无奈空间有限，女孩也只是往前前进了一小步。</p>
<p>女孩身后的那个猥琐男人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紧跟一步，仍旧紧紧地贴在女孩背后的书包上。</p>
<p>“你干什么呢？”凌寒冲着女孩身后的猥琐男人大声喝道，并抱住女孩儿的双肩用力靠向自己这边。</p>
<p>这一声着实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低头刷手机的、高声说话的、在座位上打盹的都望向凌寒这边。</p>
<p>“我，我，我干什么了？”猥琐男做贼心虚，结结巴巴反问道，藏在女孩手包后的手一阵忙乱。</p>
<p>“你敢说你刚才贴在这个女孩儿身后没有做什么龌龊事吗？”凌寒瞪着眼睛质问道。</p>
<p>“是不是遇到色狼了？”“这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周围的人议论纷纷。</p>
<p>猥琐男脸色难看，头上开始冒汗，“你，你胡说什么？车上这么多人，当然是人贴人了。怕挤就别坐地铁，打车啊。别乱冤枉人。”短暂的慌乱后，猥琐男开始耍起无赖。</p>
<p>“小同学，刚刚是不是这个人一直在你身后，在你身后骚扰你？”“猥亵”二字原本已经到了嘴边，凌寒又咽了回去，换成了“骚扰”。她不想让女孩太难堪。</p>
<p>女孩站在凌寒身旁，抓着凌寒的胳膊，看着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等着自己回答。</p>
<p>“别怕。”凌寒按了按女孩的手说道。女孩儿难为情地点了点头。</p>
<p>“太过分了。”“把他送派出所去。”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说。</p>
<p>“你们别相信她们啊，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冤枉的。”猥琐男百般抵赖。</p>
<p>“谁冤枉你了？一个女孩子会拿这种事情冤枉你？”凌寒气愤地说。</p>
<p>恰好车到站了，车门刚一打开，猥琐男突然转身用力推开前面的人，冲出列车外。</p>
<p>“站住，别跑。”凌寒大喊一声，抓着身旁女孩的手就追了出去，留下车厢里还在愣神的人们。</p>
<p>这一站上下车的人很少，站台上的人也不多，猥琐男跑起来几乎没什么阻碍。</p>
<p>凌寒紧追在其后，可身旁的女孩没跑几步就跟不上了。眼看猥琐男就要上扶梯了。</p>
<p>“来人，抓流氓啊。”凌寒大声喊道。</p>
<p>周围听到喊声的人多数只是寻望过来，却没有人帮忙。</p>
<p>凌寒又喊了一声，这才有几个巡逻的地铁警察朝这边跑过来。</p>
<p>猥琐男跑得更快了，眼看就要上扶梯离开车站。</p>
<p>突然空中飞过一个黑色的物体，正好击中猥琐男的后脑，猥琐男捂住后脑勺“哎哟”大叫一声，摔倒在扶梯口处。</p>
<p>从另一个方向追上来的地铁警察将猥琐男双手按在身后，把他拎了起来。</p>
<p>凌寒快步跑了过去，指着猥琐男说：“警察同志，这人是个色狼，刚才在车上对这个小姑娘动手动脚。”</p>
<p>落在凌寒身后的女孩跑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用手扶了扶差点跑掉的眼镜。</p>
<p>“是这个人吗？”其中一名地铁警察问女孩。</p>
<p>“是，是他。”女孩喘着气说。</p>
<p>“走吧，跟我们去警务室。麻烦两位也一起过去。”猥琐男耷拉着脑袋被警察押走了。</p>
<p>凌寒领着女孩儿刚要一起去警务室，忽然看到刚才砸中猥琐男掉在地上的黑色的物体。</p>
<p>凌寒附身将它捡起来，是一块速写板。</p>
<p>“谁的速写板掉了？”周围没人回应凌寒。</p>
<p>“走吧，小同学，咱们先跟警察去警务室吧。”凌寒对女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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