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青衣使走了,沈长卿站起来,对宁兰君道:“待会可能要见你,你到时候随机应变。”
“属下明白。”宁兰君答道。
沈长卿随后离开,宁兰君回到了听风堂。
今天这位晋王在金銮殿上先声夺人,屁股还没坐热,便到了听雨楼,宁兰君不由的怀疑,小小大梁,野心到底有多大。
门外,李长庚不请自来,走了进来。
“这位晋王还真是好雅兴,早上一番话搞的大夏民怨沸腾,下午就到了听雨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长庚的问题,宁兰君没办法回答,只能简单的说:“不好说。”
挺忧心的李长庚继续看向宁兰君:“二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仅粮食,这是喝大夏百姓的血啊,可咱们那位陛下,怕是……”
话到此处,已经不需要明言,到底也是吃皇粮的,李长庚知道分寸。
宁兰君尽可能的安抚住有点愤青的李长庚:“堂主,稍安勿躁,晋王此事内情很复杂,不仅仅是粮食和银子。”
宁兰君翻看了当年的档案,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单就沈长安杀了大梁国师这这一件,就足够麻烦。
大梁若是旧事重提,谁又能拦得住呢。
此事还牵涉到魔门,还有那位西凉王……
宁兰君笑了笑,粮食和银子,恐怕还排不上号。
仅仅是发个牢骚的李长庚,听了这话,未再言语。
只是,作为大夏人,心中那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
听雨楼主殿,会客室。
沈长卿接待了晋王一行人,国师曹正源始终形影不离。
晋王表情管理的很好,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平淡,不喜不悲。
似乎对这次的会面,进行过精心准备,晋王清楚,他所要面对的是名扬天下沈白衣。
“殿下。”先开口的是沈长卿。“能光临听雨楼,在下不胜荣幸。”
纵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和一套套千篇一律虚假的套话,但身在朝堂,有些事不得不做。
坐在沈长卿旁边的晋王,标准的礼貌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沈楼主言重了,本王早就听说过沈白衣的大名,今日能来此得见真人,三生有幸。”
“殿下,客气了。”说完,沈长卿收回目光。
晋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放下,这才道:“令兄沈长安还好吗?”
或许有心理准备,脸上表情未有变化的沈长卿道:“风烛残年一废人,还能劳烦殿下挂念,在下不胜感激。”
“曾经的大夏双壁,名扬天下,本王岂能轻易忘记。只是……”晋王话锋一转:“沈楼主,令兄当年和大梁有些恩怨,可能的话,本王想和令兄见上一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沈长卿直白的道:“当年之事已过去二十多年,不管是恩是怨,都该放下了。家兄二十年前深受打击,早已人不人鬼不鬼,在下怕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不要强人所难。”
严词拒绝,晋王听在二中,并无任何反应,反而笑呵呵的说:“既如此,是本王唐突了。”
“殿下怎么说也是大梁故人,想要和家兄见一面到也说得过去,说唐突谈不上。”
晋王继续喝茶,未在言语。
过了会,他放下茶杯,慢悠悠道:“沈楼主,那位断案如神,诗才惊艳的宁堂主,见一面总该没有问题吧?”
“那倒没有,我这就让他过来一趟。”
一个青衣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宁兰君走了进来。
站在两人面前,宁兰君道:“属下见过楼主,王爷。”
“晋王要见你,你只管用心对待便是。”沈长卿交代一句。
宁兰君朗声道:“是,楼主。”
晋王的目光落在宁兰君身上,第一次见到这位闻名遐迩的年轻人。
老实说,他印象挺好,只可惜,不是大梁子弟。
“宁堂主,以你的实力,在听雨楼当一个小小的堂主,屈才了。”
宁兰君早已习惯了这些官场话术,不以为意道:“殿下,承蒙抬爱,若是投奔殿下,能给个国师或者首辅当当吗?”
晋王哈哈一笑:“大梁向来量才而用,有多大本事,站在多高位置,宁堂主若有此才干,不管是国师还是首辅都是没有问题的。”
“殿下说笑了,在下年纪轻轻,知道自己斤两。”
晋王连忙挥手:“不,本王并未说笑,若是宁堂主愿意,可随时随我去大梁,大梁的位置,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大梁皇帝,让当吗?
宁兰君腹诽之后,他道:“作为大夏子民,生于斯,长于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其他的地方都不太感兴趣。”
“宁堂主果然是个恋家之人,不去也行,不过,最近大梁发生了几件大案,至今毫无头绪,可能的话,本丸想请宁堂主去一趟大梁,协助破案。案子结束,本王派人护送宁堂主归国,如何?”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傻子才去呢,去了,那就是任人宰割,又没有大腿可抱,绝望的等死吗?
果然一个个都是老银币。
他破了天火案,坏了天火一族的事,大梁的人不直接兴师问罪,而是来阴的,防不胜防。
“殿下,听雨楼公务繁忙,走不开,等我忙完了这阵儿,我亲自去一趟大梁,为殿下排忧解难,上刀山,下火海,自不在话下。”
“那边的案子不等人啊,宁堂主,不会花费你多少时间。”
既然这晋王依然不依不挠,那就来点传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撒泼。
“照殿下这气势,看来今天是要绑着我走了。在下只是听雨楼小小堂主,岂敢冒犯殿下天威,那只能认命了。”
晋王再次笑道:“宁堂主啊,我岂敢绑你,你是陛下面前红人,又是沈楼主的左膀右臂,还在民间拥有巨大声望,绑了你,我怕是走不出这永安城了。”
宁兰君一脸无奈道;“那在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无妨。”晋王站起身:“宁堂主,我们来日方长。”
“走着瞧”的威胁,也能说的这么文艺吗?
在哪念的书啊?
肯定不是钟山学宫,钟山学宫那群憨厚的老头教不出这种老银币。
“在下随时听候殿下差遣。”宁兰君朗声道。
“沈楼主,那本王就告辞了。”和沈长卿这个主人说了一句,晋王走了出去。
两人一直将晋王送到门口,返身回来。
四目相对,沈长卿看向宁兰君:“挺好。”
会说话就多说点啊。
没了,就这两个字,沈长卿走了。
站在那里的宁兰君叹了一声,哎,无趣啊。
离开主殿的宁兰君,回去的路上还是挺担心,今天或许只是小小试探,如果真要让自己去一趟大梁,誓不罢休的话,晋王一定会向陛下提出的。
是与不是,或许明天就能见分晓。
只是宁兰君想不明白,让自己去大梁干嘛?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大梁感兴趣。
仅仅是为了报复破了天火之案,显然站不住脚。
纯粹的泄愤,报复,派个杀手岂不更简单。
宁兰君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兄弟雄伟点,别的似乎没有了。
剩下那把刀,别人拿在手中就是废铁,要之何用?
这里边有问题,得想办法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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