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皇上身旁的一个小太监立刻语气恭敬的回答:“那个刺客被抓后立刻就服毒而死,死时模样甚是恐怖,奴才们怕惊扰了皇上就立刻给挪走了,那刺客双腿断掉,流了很多的血,那血里必定是有了他服下的毒,太后娘娘您所闻到的,怕是那毒药与血渗在一起的味道,奴才这就带人去再次清理,保证再不会有这种味道,也是奴才们太过疏忽了,是奴才们的不是。来人,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这样的事情也做的这般不用心,真是活腻味了!”
口中说着,声音到了后面甚是尖利,同时立刻转身带着几个奴才匆匆的去提水冲洗院落里的地面,很快,院落里就传来了洒扫之声,以及有些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也听得出来手忙脚乱之意。
“时候不早了,让母后为孩儿担心,是孩儿不孝。”这时,皇上这才对着太后娘娘语气恭敬的说,“此时刺客已经逃走,他们死了一个同伴,今晚自然不会再冒险,护卫们也都已经打点起了精神,母后不必再为孩儿担心,您身体不适,还是好好歇息才是,来人,送母后回宫。”
太后娘娘还想要说什么,身后的芬芳也立刻顺着皇上的意思说:“皇上说的也是,太后娘娘您原本已经歇息下,担心皇上这边的情况匆匆起身赶来,原本这夜风就寒,一吹就能吹透,既然皇上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这些子琐碎的小事情,交给那些奴才和护卫们去料理就好。”
听芬芳这样讲,太后娘娘犹豫一下,抬头瞧了瞧皇上,见皇上脸上也显出隐约的疲惫之态,眉头紧锁,心里便突然想到,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定也是心中烦闷,一向不太料理这些事情的皇上,难免火气郁积,也觉得自己有些额头微疼,脑袋里嗡鸣有声,耳朵里也一跳一跳的不舒服,便点了点头。
“嗯,哀家也确实是些累了,到底年纪大了,回去吧。”伸手搭着芬芳的胳膊,借着芬芳胳膊上的力气抬腿前行,走过皇上身边,眼见他鬓边似乎也有了不少隐约的灰白头发,原本圆润的面庞上竟然也有了抹不去的皱纹,不由的怔了怔,下意识停了一下脚步,瞧了一眼皇上。
皇上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太后娘娘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会突然的停下脚步,正自刚刚吁了口气,准备抬手抚向胸口,却突然看到太后娘娘停在他脸上的专注目光,吓了一跳,有些呆愣,张了张嘴。
太后娘娘却只是眉头微微一蹙,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真是岁月不饶人呀,这样看,不仅哀家老了,皇上也是大了许多的模样。”
皇上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却见太后娘娘已经继续抬脚朝前,走了。
院子里还是有些杂乱之声,随着太后娘娘离开,渐渐的瞧不见身影,那个吩咐大家的小太监才悄悄松了口气,让那些忙碌的奴才们各自散开,护卫们也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院落在太后娘娘离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迅速的安静下来,除了那个小太监外,也就两个垂头而立的宫女,再无其他人。
“他们确定不会再来?”皇上眉头紧皱,似乎是对着空气在说。
有人在黑暗里轻轻一笑,声音极是嘶哑,带着嘲讽,“皇上是在担心江侍伟的刺客,还是担心太后娘娘?”
皇上长长出口气,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人声音的无理和嘲讽,也没有对这声音的嘶哑难听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温和的说:“松之,你也太不小心了,知道太后要来,你也不早早的避开些,竟然还出现在周围,朕到不是怕她,只不过被她知晓了,到底要麻烦一些,计划是早早就定妥当的,出个纰漏,不管大小轻重,只那些解释就麻烦的很。”
简松之在黑暗里冷冷一笑,淡漠的说:“皇上真是思虑缜密呀,已经身居九五之尊,又在李氏中位居首位,竟然还是如此的谨慎小心,惟恐出了什么,难怪这么多年来,你不仅瞒过了太后,也瞒过了天下百姓。”
“朕只是不想多添麻烦。”皇上叹了口气,对着黑暗中那个不肯露面的身影温和的说,“朕身负众望,一路艰辛走到现在,人虽在高位,心中却更多自危。那些个老不死的,仗着自己在李氏中多年的经营,一个个恨不得立时夺了朕的所有,朕若不是小心隐藏,将自己化身成一个最是无用的皇上,难道你以为刚刚离开的太后会放心朕在皇位上吗?朕当年之所以让她做先皇的皇后,也不过是因她和李玉锦比起来愚笨听话些,你以为朕顶着这张脸过了这么多年容易吗?纵然是如此,朕还是没能保住你当年的一切。”
说到这里,皇上轻轻叹了口气。
简松之却依然是哈哈一笑,突然轻声说:“不过,我到是有一个更让皇上忧心的消息要告诉皇上,不知皇上要不要听?”
“何事?”皇上盯着黑暗中的身影,问。
“司马家的人来了。”简松之语气稀松平常的说。
皇上身子一僵,目光也迅速的看向黑暗中的院落,下意识的朝房间的方向退了退,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安的眼神。
“你不是在躲避李氏中那些人的纠缠。”简松之怪异的笑了笑,头顶之上难得的一线月光在此时被一片飘过的乌云遮挡,院落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声音嘶哑飘忽,如同一把钝锈的刀子割在皇上的心头,“你是在躲司马家的人,他们才是你最怕的索命之人。”
皇上没有说话,他似乎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反驳简松之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但他们来了。”简松之平静的说,“我见过他们,匆忙的一面,很凑巧,他们其实也发现了我,却根本不介意,他们不出现在人前,却并不在意会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来这里?”皇上轻轻吐了口气,并不完全相信,“他们一向不和李氏的人打交道,他们与李氏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只要是李氏不做大,他们就不斩草除根。为何,他们突然来这里?”
简松之依然藏匿在黑暗里,声音依然嘶哑,“司马家的人不笨,他们是不会和李氏的后人们争夺这个国家的皇位归属,但是,你觉得,他们会允许乌蒙国的皇家某个后人多年来苦心经营混入李氏一族中,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吗?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当年差点害死某位司马家后人的血脉?”
“他们是不可能发现的。”皇上的声音明显有些僵硬了。
“他们不是李氏一族,他们当然可以发现。”简松之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怜惜皇上的这句话,“他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必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皇上还是提前做好应对比较好。”
“来的是谁?”皇上已经不知不觉的退回到了房间里,似乎,那里才是安全的,有微微晃动的烛光,有随时可以触发的机关。
这时,简松之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如同一阵带着腐臭味道的风,在他身后,房门迅速的被关上,小太监表情谨慎的守在门口,两个宫女依然是垂头立于那里,如同静止的石像。
在桌前坐下,简松之那张丑陋的面容完全不加掩饰的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似乎是早就已经习惯于这张面容,以及这个身体带来的随时可以让人作呕的气味,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也没有撵他离开。
“据说是锐王爷,还有他的儿子。”简松之声音嘶哑的回答。
皇上表情一僵,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面具落在他的手中,轻薄的很,也不是他有意想要取下面具,实在是面具后面的面容上,额头上的汗水一直在不断的冒出,鼻息也有些急促。
“司马锐?”皇上声音僵硬的说,“竟然是他!”
“这人果然名声在外呀。”简松之嘶哑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散漫。
皇上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意,“我不能输!绝对不能!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要可以继续瞒下去,终有一天,李氏一族拼到如今的所有就可以帮我得到更多!不管我是何种的身份,我一定可以的!”他的声音有些乱,似乎是在快速的思考着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司马锐,是李氏那些个老不死的,他们一直在暗中打探着大兴王朝的事情,据说这是个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蠢货,我不怕他的,那个女的又没有真的死掉,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辈一辈的藏了这么久了,有什么好怕的!”
简松之点点头,“是,藏的确实是好,难怪司马家,乌蒙国和百毒门找了这么久,你说,要是李氏一族的那些人们知道,他们一直听从的首领其实根本不是李氏真正的纯正血脉,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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