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伟长长出了口气,好一会没有说话,他记忆里还有小时候的印象,是隐约有人说过,他与当今皇上长得极像,但是,在他当初的记忆里,一个是当时皇后娘娘的儿子,一个是李玉锦的孩子,而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和自己的母亲李玉锦,原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生出的孩子长得有些像,实在是不奇怪。
“从一开始,妾身后来听娘亲说,您就不是婆母在意的人,婆母一直属意于养在自己身旁的您的大哥。”姜氏火上浇油的说,这一些可是她自个在胡编乱造了,“您不过是婆母的一枚棋子。”
“那么,当初先皇的过世是不是也是我母亲一手策划?”江侍伟盯着姜氏问,他的心中开始慢慢相信姜氏的话,但是,还是怀疑。
“不。”姜氏看出江侍伟眼中的犹豫,立刻肯定的说,“这和婆母还有当今的太后娘娘没有多少关系,娘亲和我说,这一切是李氏一族首领的安排,为得就是让当今太后娘娘好好的掌握大权,这天下就是我们李氏一族的,然后再继续得到其他的权力,一步一步的夺回原有的江山。”
说到这,姜氏突然悲伤的一笑,笑的有些凄楚,慢慢的,眼神里有了一些悲伤之意,她当年不也是这样成了棋子吗?离开自己喜爱的男子,莫名其妙的被送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蒙着眼睛成了别的男人的女子,然后,回来的时候,自己喜爱的男子已经成了——算了,想了何用。
“您和当今皇上都不是先皇的孩子!”姜氏突然声音一冷,仿佛是宣泻一般的说,“您和当今皇上都是婆母和曹老将军的后代!”
“闭嘴!”江侍伟吼了一嗓子,抬腿一脚踹在姜氏的胸口,姜氏眼前一黑向后摔倒在地上,一时之间再无言语。
护卫看了一眼昏迷为醒的姜氏,轻声问“要做掉吗?”
江侍伟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说“她知道的太多,我要一样一样的全部听到,只不过是有些气愤,弄盆凉水泼醒她。”
“是。”护卫立刻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姜氏,江侍伟轻轻吁了口气,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那个聪明绝顶又狠毒无比的亲生母亲李玉锦,突然藏在何处?
曹天安回到前厅,前厅里很安静,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简业和容青缈没有开口和全焕说任何一句话,这让全焕很是窘迫,他不知道应该和简业容青缈说些什么,但是,这样不讲话,更让他紧张失措,尤其是容青缈的表现,完全不在他之前的意料之内,他原以为,容青缈应该是最容易突破的一个缺口,但实际上刚好相反,他现在觉得,容青缈也许是他根本无法突破的一个缺口。
“让两位久候了。”曹天安笑呵呵的说。
简业摇了摇头,淡淡的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曹天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明白,简业知道后院闹事的是江侍伟,江侍伟一直呆在曹老将军府,这对太后娘娘来说是个秘密,对当今皇上来说也是个秘密,惟独对简业,算不上秘密。
“简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哈哈。”曹天安掩饰的笑了笑,说。
“说吧,今天请我们二人过来,想要给全焕一个如何的安排。”简业依然语气淡淡的说,“我怕后面的事情越闹越大,你得特意的去好好处理。”
“后院的事不算事。”容青缈轻轻一笑,缓缓的说,“如何安排好江侍伟和全焕的关系才是正事,一个是亲生子,一个是亲孙儿,曹老将军,您为了李玉锦可真真是费尽了心机,可惜呀,她明明就在京城,却不肯见您一面,青缈到觉得,这天下最苦的不是被毁了容颜的江侍伟,也不是顶着戏子身份活到现在的全焕,而是您,征战杀场,孤身到老的曹老将军。”
曹天安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容青缈,张开嘴。
没等曹天安开始讲话,容青缈平心静气的说“曹老将军何必如此大的火气?青缈不过是在后院禁足的时间太长了,时间太多,就用来想一些事情,想出来而已。我们容家有一个不错的大夫,姓白,想来曹老将军还有些印象吧?不过,也难说,当年那样的辛苦,您好不容易救了江侍伟出来,江侍伟却生了大病一场,药不难寻,难寻的是必须要用江侍伟亲生父亲的血做药引,这也是太后娘娘没有想到江侍伟和当今皇上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过世的先皇,所以直到现在,太后娘娘一直觉得,所谓江侍伟活着的传闻只是传闻。”
曹天安倒吸了口凉气,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慢慢的说“当时救治侍伟的大夫已经全部被处死,难道有漏网的?”
容青缈淡淡的说“那些大夫都死了,但是,大夫的家里人有活着的。我身边的奴才钱德培,他的亲生父亲曾经是给你配药之人,当他发现你的血可以救活江侍伟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才会将钱德培托付给我们容家的白大夫,钱德培虽然不知道,但白大夫知道。”
曹天安觉得一股子气在身体里快速的游动,他的声音突然嘶哑,“你还知道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何还忍受那么久的禁足?”
容青缈也轻轻叹了口气,“因为那个时候青缈是真的爱相公。”
在曹天安和容青缈对话期间,简业一直没有动,直到容青缈说出这句因为那个时候青缈是真的爱相公。他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爱会让人软弱,越在意越怕失去。”容青缈轻声说,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任何的愤怒,也没有任何的憎恶,只有轻轻的无奈,“那个时候,青缈背负着后花园的骂名,怕相公厌恶青缈,时时刻刻小心讨好,哪里有时间想这一些无趣的事,直到江侍伟出现,好不好的跑到后院吓唬我,好歹青缈也是打小爹娘好好的教导出来,也不算愚蠢,再加上天意。”
容青缈微微顿了顿,想到自己的梦,声音突然有些飘忽,“天意给了我一些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答案,所以我就知道了许多,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情也是慢慢才知。曹天安,江侍伟是真的可怜,你也是真的可怜,到是这个全焕,算不得可怜,而且,他当不起这天下社稷,他可以台上演一出世事英雄,却不能在台下做一次英雄。”
全焕眉头微蹙,一直隐忍不语。
“何意?”曹天安压了压情绪,问。
“扶不起的阿斗而已。”容青缈微微一笑,轻声说,“若是这天下归了他的名下,我宁愿是相公得到这天下,至少天下百姓不会遭殃,当今皇上虽然被有意教导成如今情形,但这天下百姓还好,若说起来,这也是相公并不愿意与当今皇上一争高低的原因,做皇上好辛苦的,您那个儿子虽然说来愚钝,但生来痴情,又肯接受一切,他尚有仁慈之心,为这天下百姓。”
曹天安眉头微蹙,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李氏一族一直把司马家当成最强大的对手。”容青缈不急不躁的说,看着曹天安的困惑,以及全焕的隐忍,还有简业眉宇间的沉默,“如果换做你是司马家的人,会养一只狼吗?肯定不会是不是,在太后娘娘和李玉锦姐妹二人中,最终是太后娘娘得了这天下,你以为真是太后娘娘本人可以左右的吗?就算是她的娘家是李氏一族后台最好的,在李氏一族的大业面前,这全都不算什么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太后娘娘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她如今所做的一切,让这个国家是安定的,百姓们过着安稳的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这才是她胜过最是狡猾聪明自私狠毒的李玉锦的原因。”
曹天安胸口起伏不停,“不许这样说玉锦。她是对李氏最忠心的!”
“是,她是最忠心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容青缈点点头,“但是,她是一只狼,凶残的狼,她若是得了大权,这天下必定是由她一人操纵,这和当年的李氏皇上有何区别?你以为司马家会允许吗?司马家可以得了这天下那么久并且一直繁荣,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有可能和司马家的人打过交道,李氏一族肯定有蠢蠢欲动的时候,派了你或者其他人去试探大兴王朝,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大兴王朝能够允许时时窥视他们的乌蒙国存在,也一定有办法控制时时想要重新返回大兴王朝的李氏一族。李玉锦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太后娘娘,李氏一族要对付的也不仅仅是这个国家或者柠公主所嫁之国的皇权,他们都要明白的是,他们对付的是司马家绝对不会允许有一只凶残的狼掌握大权。”
“你为何知道这些?”全焕突然问,“难道你是司马家派来的?”
容青缈微微一笑,“全焕,你真是愚笨,我若是司马家派来的,此时岂有你在这里和我说话的可能,我不过是据实而言,禁足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安静下来看清楚许多事,若是赵江涄可以静下心来,也许不会是此时情形。当今太后娘娘在位这些年,当年皇上在位这些年,虽然你们一次一次的尝试,结果却都是失败,他们不是依靠的自己所谓的后台,而是,他们给这个国家带来的是稳定。你以为司马家会同意,李玉锦掀起一场血腥?”
虽然对于女人谈政治,曹天安有些不习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容青缈说的是事实,是的,一直以来他也困惑于此,容青缈的话确实让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如果换了他是司马家的,能够允许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对付自己的人存在吗?就算是不理会,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个人势力强大起来。
“你是说,玉锦她永远不会成功?”曹天安轻声说。
“她培养的全是和她一样的人,这样的人,登上皇位,第一件事一定是立刻行使自己的权力,让天下百姓臣服于她。”容青缈缓声说,“你以为,她会成功吗?而且,一个让自己的几个孩子反目成仇的女人,一个对你说她真正喜欢的是你却从不肯在你面前露面的女人,你会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吗?江侍伟是她的亲生子,如果她愿意,江侍伟根本不必如此,江侍伟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若她得了这天下,先皇便成了霸占他人之妻,太后娘娘便成了夺他人之子,江侍伟便成了受先皇和太后娘娘百般伤害的皇子,当今皇上就成了一个被他人嘲笑的白痴,接下来,江侍伟会和全焕争夺天下,他们是亲叔侄,但是,权力面前,他们会因为这个互相迁让九五之尊之位吗?最终,曹天安,你不过是另外一枚棋子,只是为了让她有几个可以放心使用的棋子的工具,你只是为了让她可以有你和她的孩子,为此,你必定是赴汤蹈火做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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